第254章 关于卫沉霁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没有嫁给赵兴硕，她孤身一人，能对舅舅有些帮助。
因为狄绪方的安排，周筠之人还没到京城的时候，关于周筠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
说是周筠之之前在酒楼里遇到了爆炸，被头上掉下来的悬梁砸到了头，失忆了一段时间，记不得自己的家了。
跟着一个妇人回了家，在京城旁边的城镇里住了一段日子，如今才回想起了自己的家中的事情，找回了家中。
对于京中的乱子来说，嘉瑭郡主一个后宅夫人的事情似乎算不得什么消息。
并不那么引人注意，也没有太多人的关心。
其他皇子之间相互争权夺势，又一个大臣被抄家的消息很快就盖了过去，菜市场那边的血似乎怎么也洗不干净。
周筠之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她带着自己的人匆匆回到卫府，惊讶于卫府门口守门的侍卫，竟然宫中的人。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听到门房兴奋并带着哭腔的声音：“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少夫人，老夫人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周筠之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估摸着这人跟宫里的宣鹤公主逃不了干系，就赶忙走进了屋子里。
人还未走到正院，就见到孙氏在嬷嬷的搀扶下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泪痕，“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孙氏抓着周筠之的手，又几颗泪珠从脸上滑落，落入尘土里。
周筠之干脆上前抱着孙氏，开口道：“祖母，我回来了！是我来迟了，我不好！”
“这样的事，怎么能怪你呢？是祖母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旁边的嬷嬷跟着劝着：“老夫人您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既然少夫人已经回来了，我们去屋子里面说话吧，外头冷。”
孙氏从周筠之的怀中里出来，拉着她去正院里说话。
一进正院，孙氏就让所有的下人退了下去，甚至把贴身嬷嬷派到了门口，让她在门口守着。
周筠之见孙氏的模样，大概能猜到孙氏要跟她说什么话。
拉着孙氏的手，坐在凳子上，平静看向她。
“祖母，您别哭了！再哭就哭坏眼睛了。”周筠之安慰孙氏道，拿着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孙氏接过帕子，长叹了一口气，视线从脚尖转移到周筠之脸上，面上有些愧疚开口道：“筠之，有一件事祖母瞒你很久了，是时候告诉你了。”
周筠之看向孙氏，安静等着她说着。
“其实，霁儿他、不是我的孙儿。这事说来话长……”
孙氏大概说了一下，自己儿子孙儿当年去世的消息。还有那个假卫沉霁是怎么成为他孙儿的。
他不叫卫沉霁，他叫柏灵璧。
孙氏的儿子当年在外面当官时结识了一个朋友，那朋友便抚养着当年的柏灵璧。
见好友一家丧命以后，那人花了不少的心思把棺椁大老远运到了京城，亲自送他们回京城落叶归根。
当时卫家发生了一些乱子，有人卫家只剩孙氏一个人就想把她赶出去，光明正大霸占卫家的祖产。
当时场面混乱，加上一些有心人的举动，柏灵璧就被当作卫沉霁，后面也一直用卫沉霁的身份活了下来，服侍着孙氏。
对于自己这个新孙儿的本事，孙氏知道的一些的。因为祖孙两个人不怎么见面，所以关系算不上亲厚，但卫沉霁他也格外敬重孙氏，这日久天长相处也好了起来。
就这么一天又一天过下去，孙氏都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个孙儿，也盼着他枝繁叶茂，儿孙满堂。
然后孙儿就来告诉她，他要走了，回到自己的故土去，家中有些事务还需要他去处理。
周筠之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他是大元人……”
难怪，难怪他从不肯开口说多余的事情。就像她想的那般，他有自己的苦衷，只是这个苦衷实在是超脱周筠之的想象。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不是本国人。
孙氏看着周筠之面上的神色，知道自己和孙儿隐瞒了她许久，愧对于她。
安慰她道：“霁儿他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也是真心的。他病逝是假，本想接我一起去大元，我怎么都不愿意。我快死的岁数了，怎么能死在异国他乡呢？”
“筠之，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时光。霁儿说你没死，他会去找你的。知道你回京城的消息，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周筠之听到这里，心中五味陈杂。
回来找自己。
哪怕卫沉霁对她坦白了一切，告诉她关于大元的事情，周筠之觉得他们之间也回不到过去了。
是想把她带回大元吗？
周筠之觉得，自己更不会跟他去大元。
她对卫沉霁姑且还算有几分感情，但这份感情没有强大到让自己跟着他去另一个国都，抛下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周筠之：“祖母，您说的这些，我都懂的。不管他是谁，他回不回来，您都是我的祖母。没有他，您还有我呢，我陪着您。”
孙氏听到这话，笑着流下了眼泪，抓着周筠之的手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还年轻，没有必要跟我一样困在这宅子里。哪怕你不跟他走，也得找个知冷暖的人，陪着你一辈子啊……”
这番话，周筠之已经听很多人提到很多次了。
嫁人不是女子的出路，更不是女子的解脱。
周筠之也没反驳孙氏，只是道：“祖母您放心，我自是深思熟虑过的。”
安慰了孙氏一番，周筠之来不及去做别的事情，就听下面的奴仆说，宫里要来人的消息。
来的人是谁，周筠之心中更是了然，宣鹤公主。
果然，等她带着孙氏到门口迎接的时候，宣鹤公主一下銮驾就冲了过来，直接抱着周筠之眼眶发红道：“之之，你终于回来了。”
接着她又怒目道：“本宫定剥了那人的一身皮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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