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迎新晚会在开学日的傍晚开始，在一中的操场上，由各班人员自带凳子出席。

        舞台上的人员在调声试音箱，背景音乐舒缓，校方和教师组织着各班有序入场，找到各自班级的位子，摆好凳子，坐下准备着迎新晚会的开始。

        校园内的青草已经变成了暗绿，干燥的晚风吹过，空间中满是不耐的气息。夏天昼长夜短，傍晚六点天色仍旧昏黄，等时间一点点过去，晚霞铺就满天，日月交辉，盈盈美好。

        现场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等到各项工作指标都正常并且交流完毕，迎新晚宴便正式开始了。

        台侧幕布边上，四位主持人款款登台，底下轰然吵闹。

        “沈姝！”

        “明煊！”

        主持人配合着说开场致辞，开始报幕第一个节目，开场舞。

        街舞社与舞蹈特长生共同表演的开场舞带动氛围，将全场气氛推向热烈。

        邵相宜扯着明皎做介绍，“那个那个，沈姝，美艳型的，艳丽四射阿学习成绩也杠杠的，好像本来是想走声乐路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没继续了，哎有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我们时校霸，就是坐我们后边那个，蔡庄周的同桌，今天还抱了你你记得吧，以前流言传的可厉害了，时校霸还挺护着她的，就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分了，说起沈姝，哎我天，我怎么觉得你们是一个挂的，走的明艳动人系列……”

        “不是一挂的。”

        “恩？”

        明皎转头看她，认认真真回答，“我本来是想走舞蹈系的。”

        邵相宜：……

        所以新同桌果然是个成绩不怎么样，走财阀世家路线进来的吗？

        邵相宜：“了解。”

        继续拉着她说话，“那边那边，从舞台侧边下来的那个男生，超级帅的有没有，那个是姜亦，声音超级好听阿，以前做过广播社社长，学霸级男神，女朋友是五中的，叫李倾慧，揽市李家的千金阿，真正的巨壕，有回姜亦生病去了中医院，李千金直接给包了六楼一整层vip医院房，豪车接送姜亦回校，学校的人本来还说姜亦黑着脸，结果第二天就有人看见，姜亦把李千金堵在我们学校二楼阶梯，把人圈进怀里，一边哄一边亲，你猜猜别人听见姜亦说的什么？他说――”

        “哄哄我们小祖宗，我们慧慧怎么这么好看，恩？”

        邵相宜模仿的活灵活现，模仿着男声，压低了嗓子，配合着表情，逗得边上几个人笑出声，正巧第一个节目表演完了，热烈的音响被切换，主持人上台衔接，报幕下一个节目。梁娴从台上下来，邵相宜立刻招呼着让梁娴靠近着坐，俩条凳子搭得紧紧的，邵相宜占了大半个凳子，让明皎往中间坐坐，按着梁娴坐下来，梁娴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帮个忙，我这情景再现呢，你刚好是表演的，没带凳子，我们一块坐阿，对，背挺直些……”

        说罢一手虚虚撑着梁娴充当的背景墙，一手将明皎半揽进怀，明皎笑着推她，邵相宜一惊一乍，“新同桌你可别，我不会真亲你的……”

        没等邵相宜靠近，旁边经过一个人，啪的一声打落她的手。

        “嘶……”

        邵相宜看着通红的手背，眼前的时晦扫视了她一眼，手里拿着个捆成圆柱状的硬纸板，见她惊讶，解释了一句。

        “挡路了。”

        邵相宜和周围的人看着旁边的道，那条可供俩人并排走的通道：？？？

        再看着校霸手里的硬纸板，心里一万个挖槽。

        就是那东西打的我手背通红？

        我天，疼！

        校霸发什么疯？

        “哦。”

        抗不过校霸，只能咬咬牙挺过去，毕竟不像校霸，家里整栋整栋的捐楼。

        邵相宜看着通红的手背直叹气。

        哪知身侧又笼着阴影，时校霸去而复返，看着邵相宜，补充了一句。

        “对新同学这样，不合适。”

        明皎莫名，“不合适？”

        音乐替换，节目继续，舞台灯光芒绚烂，映上他半边脸，往日乖戾的眉眼染上光华，好像天生该活在这样妖冶的灯光下，舞台充作背景，喧闹充耳不闻，剩他一个，像是纵情声□□生欲死的魔。

        时晦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眼里意味深长，没有作答，合着噪人的音乐，径自走了。

        “莫名其妙。”

        邵相宜气呼呼的，明皎在旁边替她轻轻呼着手背，就着噪吵的背景乐和她说着话。

        “我哥哥以前告诉我，呼口气就不疼了，你全当个心理安慰吧，我每回都这样，养成习惯了。”

        “明皎，你好温柔阿。”

        三俩句之间，邵相宜便过了这事，校服口袋装了满满的零食，介绍着自己的心头好，让明皎梁娴一起尝尝，前面就近的谢佳忍无可忍，回过头来呵斥，“邵相宜！”

        邵相宜于是友好大方递出一包给她，“喏。”

        谢佳：……

        看着她们三个，白了邵相宜一眼，没接东西，转回了头。

        邵相宜很不明白，“她干嘛？”

        明皎含着颗糖，指指舞台，“那不是你刚才说绯闻男主角吗，得了你这么赞誉，不好好看看人家的节目？”

        邵相宜点点头，“先看节目先看节目。”

        俩条凳子挤了三个人，有些挤，观影感觉也不大好，明皎指指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托词了这个借口，离开了操场，往教学楼去。

        从袋中掏出耳机插入手机孔，寻了个自认为较为隐蔽的地方，席地蹲下，接通了电话。

        “泱仪？”

        “汤十五？”

        明皎看了眼备注――

        泱仪。

        又问“怎么是你打的电话宋郢？”

        电话那头的人明知故问，“不是，怎么就不能是我？”

        “可以是你，打电话来怎么了？”

        “不近人情阿，没事也能打电话互诉衷情阿。”

        明皎拨弄着手边的青草，“那么说说吧，你的衷情。”

        “嘶……汤十五，上回给你整人的那玩意儿用的怎么样？”

        “血浆胶囊？”

        “对阿。”

        “东西很难买？”

        “那倒不是，就是问问你的使用感觉，通红通红的，我都不敢轻易尝试。”

        “那你不如别尝试了，味道吧，还挺不好的，含嘴里不用多久那胶囊就开始融化，化成一团黏在口腔，血浆渗进嘴里，呕的我撕心裂肺的，亲情告知你，难受。”明皎下意识清清嗓子，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粘腻的感觉。

        “用在你那鬼畜表哥身上了？”

        “不然呢？”

        “你那表哥没揍你？”

        “他确实想揍。”

        月明星稀，三俩点星寡淡映在天边，月辉淡淡笼罩，偶尔一阵风吹动繁枝落叶，飒飒声响。

        远处一点火星明灭，是橙红的颜色。

        明皎应和着谈话声，手指缠绕着细细的耳机线，无意识逗弄着。

        不久换了人接听，泱仪诉着日常三俩事，说到宋郢，“那家伙最近最近犯了错，家里把通讯工作都给没收了，全部附属卡都给冻结了，他最近想了无数馊主意来反抗，昨天还听他说什么胶囊，兴奋得不得了，现在又垮着脸，好像无比纠结。”

        明皎知道胶囊事件的原委，稍稍整合事态，略略说与她听，泱仪有些不可思议，“桌子都给你掀了，你当时没踢人？”

        “没生气，也不是总是坏脾气。”

        泱仪叹息了一声，说的含糊，“也好，宽心些，说不定你哥还不知道你就好了，程氏名下专攻这门的医生调去了揽市，联系方式我等会儿信息发给你，但是明煊……你们这样总归不好。”

        明皎望着远处再次亮起的一点火星，手下停住缠绕耳机线，“还是你贴心，事我知道，只是刺难拔的很，他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指望他放过谁了，我气性也大，索性不如任事态发展，硬着磨他，任他心不甘情不愿，抓着个把柄，总不该往我软肋捅。”

        缓了一缓，又道，“宋郢那儿你们多照看着些，他一星半点没说到他自己，我总觉得，这回好像有点不同。”

        泱仪说好，想起那一箱东西，忙告诉她，“上回说的挑手机的事，陈清焰包揽了去，这俩天说起来才去选购，昨天发去你那的，记得快递到了去签收。”

        又略略交代了些话，泱仪那头宋郢不知又做了什么事，乒乒乓乓一波声响，泱仪又气又笑，和明皎结束了通话。

        远处笙箫共和，明皎缓了缓姿势，麻木着半边腿，又酥又刺，站了会儿稍微好了些，信步准备回去操场。

        路灯昏黄，有一段每一段的亮，她微微有些走神，不料从旁闪出个人，明皎心下没防备，猛的被人拉到就近的教室里。

        “唔！”她止不住得在挣脱。

        教室门被随意合上，发出沉沉的声响，她立刻拉门要挣脱被拉着的手腕，但身后人比她更快，使了劲捉住她的手腕，带着人往后，砰的一声，她被甩到墙边，背脊骨狠狠撞上墙，痛得她整个人瑟缩。

        “放手！”

        教室里有暗暗的光，由淡淡的月辉和着昏黄路灯的交织。

        明皎被人堵在墙边，身后是墙冰冰凉凉，身前的人有淡淡烟味缭绕。

        她胯骨使劲，带腿踢出，但身前的人好像熟悉她的路子，膝盖猛地抵着她的大腿，双手捉着她细嫩的腕子，将人摁在墙边，顺势更加贴近她，将她整个人笼在阴影里，略侧了侧头，灼热的气息横在她颈边。

        “小伎俩。”

        他话里有淡淡的愉悦感。

        借着暗光，他费力细细审视着眼前的人，见她冷艳的眉眼颦蹙，拧着眉看他，终于认出了人，忿忿喊他。

        “时晦！”

        “唔。”

        他甚至好心情的应了一声。

        “你干什么？！放开！”

        星辉淡淡，他眉眼带笑，倜傥风流，一半的脸庞隐在薄暗处，长睫一眨一眨，眼敛半阖，好整以暇看着她不住挣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我在回答我们新同学的问题阿。”

        “我没问题问你。”

        “你问为什么不合适，”他意味深长瞧着她，“那我告诉你，怎么样才算合适。”

        低了低头，盯住她的眼。

        “――就像这样”

        腾出一只手将人圈近怀里，感受着怀中人温润纤细的腰肢，低头凑近她，看着眼前人莹白的脸，微微翳动的眼，“你懂了吗？”

        怀中人红唇半张，“混账！”

        “唔，那你可能还没懂。”

        他慢慢收了漫不经心的不正经，拿捏着嗓音，好像是沾染的红尘的魔，眼底带了俩分诱惑，拖着长腔，一字一顿告诉她――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祖宗。”

        远处是鼎沸声喧，耳边是他泠然的嗓音。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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