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倭寇杂种，你不配！

“今日，若不是这小子挟持李玄茂，岂会招来李玄茂手里的侍卫队？我们的人就这么白死了吗？”

        “那是你手下的武士没用！”杜若珩冷哼道：“我倭寇一族骁勇善战，多有忍者，你手下训练出来的却都是酒囊饭袋！”

        “若没有这小子捣乱，李玄茂早就被我们诱进院子里被擒……”

        “就凭你手里那些废物，还想擒拿李玄茂？别忘了他可是寒城大营新任的大将军！”

        “新任的大将军又怎么了？难不成人人都会像李玄华那般神勇？我看李玄茂就是个还没长成的毛头小子。”

        “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小野愣了愣，嗜血的脸憋得紫青，却不敢忤逆杜若珩，咬牙问：“那我的人就白死了？”

        “怎么会白死？”杜若珩柔媚地朝小野抛去醉人一笑，却让我心中顿生一阵恶心，“小野君？别急嘛！难道你忘记了今日这小子也打算杀李玄茂吗？”

        我心头一震，玄茂是被他们诱进那条巷子的？我的出现到底害了玄茂还是救了玄茂？

        “你是说……”

        “呵呵！你也不笨嘛！”

        我心中已有计较，当下咬了牙不再出声。

        果然，杜若珩讥笑完小野便转头看向我，“蓝焰？你为何要杀李玄茂？”

        他竟知道我的名字，寒城大营中有他们的奸细。

        强压下心中的吃惊，我咬着牙道：“你不配知道！”

        “呵呵！”杜若珩笑得猥琐下流，“早闻后唐贤亲王有断袖之癖，竟喜欢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弱冠少年。如今，你们那昏庸的新皇才登基，便迫不及待地翦除异己，想要杀他的亲弟弟，故意找出个名由治罪李玄华，还弄来个廉亲王监视他，你心疼了吧？”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惊异和语无伦次一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却是真的。

        他知道得如此详细，那个潜伏在寒城大营中的奸细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会是谁？究竟是谁？

        “啧啧！”杜若珩笑吟吟地在我面前坐下，带着惋惜道：“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若是本王亦有断袖之癖，只怕也会迷上你。你是打算杀了李玄茂给李玄华报仇呢，还是想替李玄华出气？”

        “你这个倭寇杂种，你不配知道！”

        啪！一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身上，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痛得几欲昏死过去，却被及时泼下的盐水重新唤回神智。

        “你若再敢说我是杂种，我一定会让小野活剥了你！”

        我的身子不自禁地抖了抖，赶紧闭上嘴巴。我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虽不屑于屈打成招，但在这样的严刑拷打下也难保自己不会胡说八道。

        杜若珩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话一点，会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再厌恶痛恨倭寇，我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玄华还在等我，没有人知道我被倭寇掳走了，也没有人知道寒城大营里藏着奸细。

        我的反应让杜若斌很满意，凑近些，他仔细审视着我的眼睛，“你若是配合我们，我不但会助李玄华登上后唐皇帝的宝座，还会成全你和他的好事。如若不然，李玄华很快就会在寒城大营中吐血身亡！”

        “你？你想对他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他站起身，不再看我，冲小野挥挥手道：“我们走吧，让蓝焰小兄弟好好想想，想清楚！”

        我终于松了口气，身上的鞭伤加刀伤让我几乎痛得背过气去，但我知道有了盐水的浸泡我死不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并没有识破我女子的身份，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亏着是我被掳了来，倘若是玄茂，寒城大营的三军将士会怎么样？

        先前我速求一死，眼下我却不想死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何西蜀国向倭寇借兵三十万我们在黑山山系却总见不到倭寇的大批部队，遇上的都是些散在的游击部队而已。现下却是明白了。这三十万倭寇大军早已被杜若珩编入了主战派的大军之中，只要倭寇猪闭紧嘴巴不说话，有谁能认出他们是倭寇人？怕连西蜀国主战派也不明就里吧？

        寒城大营共有二十万将士，倭寇一族却率兵三十万来袭，且寒城大营中还藏着倭寇的奸细。倘若真的开战，这一仗有多么难打？

        若没有必胜的把握，倭寇岂会屡屡犯后唐疆界？

        局势于我军不利，若李玄风不顾江山社稷，非要在此时作难玄华，后唐将岌岌可危，百姓更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屠杀和凌辱。

        我得逃出去，一定得逃出去，在他们还没有开始正式与后唐交战之前就逃出去给玄华报信，即便能见到玄茂也好。

        杜若珩既不想杀我，便是觉得我尚有用处，他想要我做什么？要挟玄华？玄华眼下已不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了，连个副将都不是，即便他的要挟成功了，又能从玄华那里换来什么？

        倏地，我心头一惊，难道他想利用玄华与李玄风的不和除掉玄茂，再挥师攻打后唐，彻底将后唐的天翻过来？

        玄华会吗？会和杜若珩合作吗？倘若知道杜若珩背后是倭寇，玄华当然不会，可若只是杜若珩，西蜀国的二皇子，他会吗？若是再加一个我，杜若珩用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诱惑之，他会答应吗？

        我实在没有把握，我从来都清楚玄华对那个位置有多么热衷，我不能赌，结局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必须得逃出去。

        想从倭寇手中逃出去谈何容易？我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妥协和怯懦，但凡显露出一丁点儿，我都必死无疑，因此，我首先得活着，首先得阻止这种日复一日的鞭刑，阻止生命从我身体里一天天剥离。

        心下有了计较，我就得一点点争取。时间不等人，倘若杜若珩打定了主意要用我来要挟玄华，我的时间不会太多。

        我不是个有骨气的人，以前受伤我就会哭，会喊痛，现在依然是。

        杜若斌和小野折磨人很有一套，他们显然不急于弄死我。

        每隔三天，杜若斌和小野都会来看我，小野亲手执鞭，将我刚刚结痂的伤口再度抽打得鲜血淋漓。盐水一桶一桶泼下来，透着刺骨得寒和痛。

        我知道小野是为了报当日我在黑山坳斩杀倭寇之仇，所以我哭得很大声，也很坦然，以此来满足他复仇的暴虐。本来就很痛，我便没有必要装模作样非要弄出一副硬汉的嘴脸。

        不过我哭过喊过，却从来不向这只倭寇猪屈服。

        起先，他用鞭子抽我，用盐水泼我，看见我痛得浑身哆嗦，哭喊得撕心裂肺十分得意，他以为我会求饶，会主动要求与他们合作，鞭子抽在我身上的力度便愈发狠，心情也愈发欢畅，连那张狰狞的脸上，都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然而杜若珩却一言不发，只是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观看，就像是在看戏。

        渐渐地，杜若珩便看出了点门道，脸上看好戏的戏谑逐渐被怒意取代。

        我遭受鞭刑近一个月时，杜若珩终于不耐烦了。小野再一次用鞭子抽我的时候，他伸手握住了即将落在我身上的鞭子。

        “别打了！”

        看着杜若珩脸上的笑容尽数掩去，阴霾得仿佛乌云密布下的夜空，小野狼一般兴奋的眼眸登时变得血红，“为何不打？她在哭，在喊，很快，她就会投降了！”

        “投降？”杜若珩轻轻一扯，鞭子便从小野手中飞了出去，小野的手掌上已被带出一块皮肉，鲜血顿涌。

        小野惊呼出声：“杜若珩？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杜若珩讥讽地冲他挑挑唇，“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你这样每天用鞭子抽他，又用盐水泼他，不让他活，亦不让他死，他屈服了吗？”

        这话显然让小野大为光火，“可是他每次都会哭喊，每次都痛得浑身发抖！”

        “那又怎样？”杜若珩终于恼怒地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再哭，再喊，他也没答应过要和我们合作。”

        我已经奄奄一息了，即便我是一匹在战场上驰骋的狼，这般折磨下来，我的体能也会一点点耗尽。

        我知道我的目的杜若珩已经看出来了，因此，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的时候，我甚至冲他扬了扬唇角。

        “你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魅惑中透着冷冽，杀意阵阵。

        “哧！”我笑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笑。大口的鲜血从我嘴里涌出来，我却笑得很安详。

        “杜若珩……”小野恼羞成怒。

        “你给我住嘴！”丝毫不理睬小野的疑惑，杜若珩冷冷地看着我，却对着小野说：“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屈服，更不会答应帮我们刺杀李玄茂！”

        呵呵！他真的看出来了？这一次我没有笑。戏演完了，便笑不出来了。

        我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鞭子抽在身上再泼上盐水，的确很痛，痛得我几欲咬舌自尽，所以我会喊，会叫。因为痛，所以哭，我并不觉得丢人。

        可是我能管住我自己的心，我不会同他们合作，倘若我必死无疑，玄华亦是，那我们便去阴曹地府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了。我决不允许他们用我来要挟玄华，用我做诱饵让整个后唐遭受倭寇的铁蹄践踏。

        “你不怕我杀了李玄华？”

        我的目光几欲涣散，但我还是冲他鄙视地笑了笑，张嘴，将满口的血腥吐在了他的脸上。

        杜若珩面色突变，大手猛地举起便要冲我当头劈下。

        我却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来，“想拿我要挟贤亲王，你做梦！”

        他的手倏地停在我的头顶上方，凌厉的掌风将我血迹斑斑的肮脏面颊割得生痛，“难道你不恨李玄茂和李玄风？”

        “恨！我早晚会杀了他们，但不会帮你们杀他们。”

        我说得很轻，甚至有些含混不清，但却十分坚定，像是每日要吃饭穿衣般寻常，又毋庸更改。

        杜若珩死死盯着我，半响，才露出一丝阴邪的笑，“想死？没那么容易！我知道你和李玄华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你既然心存死志，李玄华也未必会因你一人置后唐不顾。那我就遂了你的愿，让你活着，像奴隶，像猪狗一般活着，你休想在我手里死掉！”

        说完，他的手猛地一劈，我身后的柱子便断了，我重重地扑在地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至此，小野方领悟出杜若珩的心意，残忍地笑道：“你是想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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