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土匪和村民

“嗵”
  又是一声枪响。
  俯下身子的土匪只喊了半句话，就中枪从马上摔下来。
  后面的土匪甩手就是几枪。
  “啪啪啪”
  子弹打在檐顶上，灰瓦咔咔碎了几块，有碎片飞了起来。
  张爱国打完一枪稍微挪了一下位置，没有用翻滚，滚不好会带掉下去。
  端起枪来，继续瞄准。
  敌明我暗，正是好时机。
  “扔掉火把”
  土匪刚喊出来，已经晚了。
  “嗵”
  “嗵”
  “嗵“
  连续开枪三次，打落马两人。
  “噔“
  漏夹掉了下来，砸在瓦片上。
  张爱国没有时间去捡。
  对方剩下一个人，一看形势不对，掉头准备去会合。
  张爱国快速换成另一枝步枪。
  “嗵~嗵“
  又是两枪，迅速打下马。
  张爱国交火的时候，老村长家养的两个炮手站在梯子上，向外开着枪。
  “嗵嗵嗵“
  枪声与张爱国的一样，不是汉阳造，就是老套筒。
  “弟兄们，风紧扯呼。“
  土匪大声吆喝着，准备撤离。
  失算了，原本以为一枝枪，没有留意到老村长家还养的有炮手，这下土匪要跑。
  土匪死了4个人，肯定顶不住的，超过三成，很多部队都垮了，不要说是土匪。
  张爱国赶紧跑到屋顶的另一侧，看见土匪拨转马头，举起枪来，瞄准。
  “嗵嗵嗵“
  打光枪膛里的子弹。
  掉下了一个土匪，得，十三太保变成了八大金刚。
  把两枝枪装上漏夹，推弹上膛。
  再举枪时，土匪已经跑远了。
  张爱国迅速跑到院墙，从院墙滑跳下去。
  老村长喊了一声：“穷寇莫追，小心。“
  张爱国听到了，心中一暖，赶紧往后面跑去。
  四个土匪还在那里，战利品要收起来，不能便宜了外人，过客而已，不要付出过多的感情，又不是自己的岳父或者义父什么的。
  没有细看，意念翻滚间，地上除了血，证明这里有人殒命在此。
  转身向最后一个土匪落马的地方跑去，子弹不容易，10发没有了。
  听着土匪马蹄声离去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多人开始跑出来，手里拿着各类武器，咋咋呼呼的好不热闹。
  有人看到张爱国提着枪正往村口跑，使劲的喊道：“打死他，他是土匪。”
  “打死他”
  “他是土匪的探子”
  中国人不乏热血的汉子，缺的是带头大哥，有人起哄，有人脑子一热，高高的举着粪叉子愣是冲了上来，后面乌压压的都是人头，半大的孩子在地上悄悄地捡起来土坷拉，使劲的砸向了张爱国。
  闪躲间，张爱国身上被砸了几块，生疼，应该是砖头啥的。
  “娘的”
  张爱国心里泛起无名之火，轰地一声从脚底板烧到了头发梢。
  “嘶~~“
  长出一口恶气，举起枪朝天就是一枪。
  “嗵“
  激情汹涌的氛围被破坏，枪声按下了停止键，人们的喊打喊杀声没有了，风中传来的是深呼吸的急促声，胸腔里的激动不是一下子能平复的。
  “不要怕，他枪里没有子弹了。“
  “大家跟我上啊“
  一个中年男子大声的喊了一声，财帛动人心，前面就是倒下的土匪，还有马匹。
  钱啊，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有所谓的正义或者其它，趁火打劫的想法才是真的，更多的是混水摸鱼。
  中年男子喊完，带头一步，随后落后了四五步，躲在了一遍。
  前面被唆使的兴奋的人举着棍棒，锄头，铁锨等家伙什冲了上来。
  “嗵“
  又是一声枪响。
  “来~来~来，谁来赌一下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哪位英雄好汉上来，来啊“
  兴奋的人们再次被泼了一瓢冰水，热情又没有了。
  “娘的，老子刚才打土匪，不见你们出来，现在都几把能耐了，吃准我了，哪个不怕死的赶紧上来。”
  张爱国端着枪上前一步，人群退了一步，上前两步，人群退了两步。
  “娘的，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咋尽做龌龊的事情，要不是老子，你们能逃得过土匪的手。“
  “你，还是你，又或者是你？
  张爱国端着枪作势加速跑了一步，人群哗哗的后退，还有两个被绊倒在地，不过没有人笑。
  “你，就是你，娘的，老子看的清楚，就是你喊得凶，赶紧站出来。”
  随着张爱国的视线看去，人们慢慢的散开，都跟着看去，一个中年男子正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没有人墙的阻隔，暴露出来的男子一头的汗，嗯，天气太热。
  “我，我….”
  “王老五？”
  “就是他，刚才就是他喊得最凶”
  “对~对，就是他，起先还推了我一把，才跑到前头的，我才不愿意带头呢”
  “谁想带头，那不是二傻子吗“
  “娘的，喊得凶，躲得倒是很快”

  “王老五可能了，人家精着呢”
  “就是，就是，被卖了还要数钱。”
  ……
  人心经不起一丁点的考验。
  人群中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激动，人们的矛头慢慢开始转向，都是王老五惹的祸。
  “打“
  “打死他“
  “让他挑唆我们“
  “就是，打，破坏了咱庄户人家的厚道，毁了风气。“
  群情激奋下，王老五遭了罪，身上被劈头盖脸的打了不少。
  一会儿，脸就鼻青脸肿，身上挨了不少。
  “怎么都怨我，还不是想的一样“
  “娘的，冲的时候你们想啥，以为别人不知道“
  ……
  随着王老五的反驳，人群颇有一些恼羞成怒。
  “继续打，还嘴硬“
  “错了还不承认“
  言语的交锋和战斗开始激烈，问候先人和祖宗的话语，还没有过年上供，都飚了出来。
  “够了“
  老村长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阴沉，手里拎着一枝短枪，好像也是驳壳枪。
  “都回家去，该睡觉的睡觉，该喂牲口的喂牲口，想打孩子的去打孩子，不要在这里了，让客人笑话，看不起你们。“
  “还不知道谁看不起谁？“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谁？谁说的？李狗蛋？杨疯子？“
  “村长，不是我“
  “也不是我“
  “都赶紧滚回家去“
  “不听话的，年后的地租涨两成”
  涨租的说法一出，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像炮弹落在了人群中，呼啦一声，街上就剩下了老村长以及他的两个炮手，连王老五都一瘸一拐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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