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人生的遗憾

凌晨四点多，张爱国起床，吃完早食套好车，天上还有几颗残留的星星在眨眼，清冷的山中，不时传来几声鸣叫。
  披星赶月，一路黄土、沟壑、稀疏的植被，民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快了，快到吴起镇。
  东西怎么送出去？
  凭空出现，那是要被切片研究，世上容不下这么牛逼的人。
  怎么办呢？
  距离近了，张爱国反而想起关键的问题，送礼可是纯技术活。
  盘点一下自己能够送出的东西，物资已经足够，再留下一批肉干，索性连辎重车也留下。
  藏在哪里？
  哪里又能藏得下？
  前面一处废弃的窑洞，也不知为什么荒废，是不是因为土匪的原因？
  辎重车停在原地，张爱国爬上去，三孔土窑，每孔五六米深，门窗有些破烂。
  琢磨一下，把小麦棉花丢在里面，窑洞还是小，装不下，防水帆布一并把院里的枪械弹药大洋覆盖住，用石头压好。
  什么是安全？
  围着前后设置一圈绊发雷，开始往上洒黄土做伪装。
  做完这一些，时间来到下午。
  回到路上，四下冷清清没有人，套好两辆辎重车，头一辆扔两部电台，一些布匹，后面一辆装上粮食肉干。
  坐在头车上，赶马叮铃铃的向吴起镇走去。
  胡子的两匹马拴在车厢板上，绑着十几件鬼子棉衣，怀里插一把马牌撸子，杂物包放着一块腕表，一只怀表，一支金笔，大洋，银票，货物清单。
  “老乡，拉的什么？我们要检查的。”
  路口的哨兵拦住车，语气和蔼，脸色严肃，却让人感觉平易近人，特别接地气。
  人虽然瘦弱，衣服破旧，打着无数的补丁，精神面貌充满着自信，艰苦朴素的作风，让人那么的怀念。
  “我从香江过来，公司支援一批物资，特意让我过来打前站。”
  “支援物资？我们欢迎，请先接受检查。”
  张爱国跳下马车，把马牌撸子连同备用弹匣递出去，杂物包摘下来。
  “包里的东西是我要送人的，你可以看，能不能先给回我？我想求见李同志。”
  “李同志？”
  另一个哨兵查看马车，发现是粮食和肉干。
  “这是电台？”
  “没错！”
  “请稍等，我向上级紧急汇报。”
  张爱国掏出大前门香烟，递过去一支。
  “抱歉，我不抽烟。”
  手指间的微微发黄，出卖了对方的谨慎。
  “理解。”
  半小时，几匹快马跑过来，尚未停稳，纵身跳下，急走两步，伸出手握住张爱国的手。
  “同志，辛苦你了，这可是雪中送炭。”
  “不辛苦，你们才是最辛苦的人，值得我们这么做！”
  “按照我们的规定，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审查。”
  “我能够理解，特务和内奸，背叛与坚持。”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上海来的同志？”
  “不是。”
  审查比张爱国预料的严的多，革命的火种已经留存不多。
  从货物来历到运输路程，问得非常详细，张爱国怎么回答？
  压根就没有办法去说清楚，这么大量的物资神不知鬼不觉，要通过阎老西的地盘，千里迢迢，困难重重。
  “东西在那里，怎么来的，我也说了，至于运输的途径和方法，我知道贵党想要这条交通道，我只能说没有我们的操作，基本做不到。”
  审查两三个小时后，反反复复的询问，张爱国有点不耐烦，自己是活受罪，不过也能理解，小心踏实地走好每一步，才能获得最后的成功。
  “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向上汇报，要想做坏事，没有人肯下这么大的本钱。”
  “两部电台还有手摇发电机，你们可以立即去做，刘同志不是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嘛。”
  是夜，张爱国享受到有警卫站岗的待遇。
  天刚刚亮，留守的最高首长亲自来到窑洞，端着一碗手擀面，里面有一个荷包蛋，飘着一层油花。
  这碗面应该是自己带来的粮食，明显的石磨磨出来的，那可得起个大早。
  “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们对广大的爱国同胞是持欢迎态度的，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够驱除倭寇。”
  “同时啊，你想见的李德胜同志，目前不在此地，离这里有180公里，我们可以安排警卫送你过去。”
  “物资清点接收后，我立即赶回上海，希望下次我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你请说。”
  “这块欧米茄手表转交给李同志，金笔转交给胡同志，手枪转交给王同志，怀表转给陈同志。”
  “我一定会办到。”
  张爱国递出物品，对方很慎重的接过。
  “物资的存放在哪里？”
  “这是物资清单，请先过目。”
  “小麦20吨，棉花150担，三八式步枪50支，三八式骑枪50支，歪把子6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4挺，6.5毫米子弹5万发，匣子枪15支，子弹1500发，10万大洋，辎重车2辆，马匹4匹。”
  随着数字被念出，对方情绪开始激动，何止是雪中送炭，正好解决燃眉之急，身体慢慢的站起来。
  从头到尾又再次反复看了三遍。
  “这是真的？”
  “真的，东西在吴起镇南边，需要组织人手送输。”
  “没有问题，群众是支持我们的，我马上向上级汇报，想来首长们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很欣喜，只可惜我们给不了你什么。”
  “咱们困难，这算是为抗战出力。”
  “感谢你们的支持！相信有了你们的支持，我们必然会胜利！”
  “如果可以，请首长们写幅字给我。”
  “哦，想来首长们会非常乐意！”
  “我认为一字值千金。”
  “哈哈哈，好，我一定会如实汇报，那写完怎么给到你？”
  “有机会送到这里，不着急送，随缘吧！”
  张爱国提笔写下一个地址。
  “走，我带你们去物资囤放地。”
  一个警卫排的战士，意气风发的列队前行，五六十年后，也许只有这些普通的子弟兵，坚守着自己的忠诚和信仰。
  事情办完，张爱国谢绝挽留，虽说有其他的首长赶回来，三巨头不在，没有太多的意义！
  人生本来就有遗憾，没有什么完美。
  PS：不能着墨太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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