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宴

在电话的连环轰炸下周路程还是被迫无奈去了酒店。

        刚打开包厢，浓重的烟酒味让他皱了皱眉，看着一大桌子面都没见过的七大姑八大姨心生烦躁。

        “小程来啦。”周母从座位上起身，“三三也在呀。”

        她从椅子的背后走过，“我们看你一直也没来，就先吃了，来来来，这里还有点。”

        姜时间瞥了眼周路程一直冷着的脸，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话。

        周路程看着小姑娘表面维持的笑容，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开口，“妈，爸。”

        周父挥了挥手，“去去去去，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不孝子。”

        方静拍了他胳膊一下：“老周你少说两句。”

        周路程倒是习以为常，低头看着手机无所谓的换了个站姿。

        “三三也来吃呀。”

        姜时间笑着摇摇手：“不用了阿姨，我就是顺路过来一下，我马上就走。”

        “走啥啊走，来来来吃一顿再走，从心那里我来说。今天晚上你也祝我们家吧，你爸妈不在家你一个人可不行。”

        “阿姨，真不……”

        她刚出口几个字，她就被方静稍微一用力拉了过来，靠在她耳边小声道。

        “小程跟你关系好，你在他不会乱发脾气。就当是帮姨一个忙，昂。”

        姜时间瞥了眼他，妥协：“行吧。”

        姜时间点点头，转过身拉住他的手腕走到空位子上。

        注意到他沉着的脸，姜时间拉了拉他的衣角，头凑过去：“先别生气，别和吃的过不去。”

        周路程冷着脸看了她几秒，迫于她的撒娇连环攻下还是点点头走到座位上。

        他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玉米烙放她碗里，“快吃吧你。”

        姜时间注意到方静投来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你也吃点，不然浪费了。”

        “我就不和大小姐争了，省的某人没吃饱半夜找我去吃夜宵还不自掏腰包。”

        “哼。”

        她撅了噘嘴，自顾自地夹起菜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大人聊天她吃饭，大人喝酒她吃饭，大人玩游戏她吃饭，大人唠嗑她吃饭，大人battle她吃饭……

        “你真的不撑吗？”到最后周路程看着她腮帮子微鼓的样子都忍不住出声，帮她倒了杯饮料在高脚杯里。

        姜时间一口闷干净饮料，舔了舔嘴角的残渣。

        “不啊。”

        “行，你继续吃……”他干咳几声表示无奈。

        同桌的四姨忽然出声：“小程啊，你现在是在哪个大学呀？”

        周路程依旧在低头看手机：“抚大。”

        妇女把耳边翘卷的碎发捋到耳后，干笑两声。几秒后，她又道：“小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有个……”

        姜时间这下是真的有点懵：“阿姨，周路程他才刚成年没到二十四小时，谈婚论嫁太早了吧……”

        另一个友情参加生日宴的中年妇女一开口就带了浓浓的自我骄傲感：“我女儿二十就结婚了，和他没差两岁。”

        方静笑着：“是，对象是个五十多岁的。哦对了，有三四年没见着令媛了，不知现在在何处？”

        那个女人笑容依旧得体，只是表情有些僵硬：“周太太就不用管了，她一切都好。”

        姜时间不懂这些豪门勾心斗角，说那些纯属纳闷。看着周路程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大大的眼睛更大的疑惑。

        坐在她旁边一直打游戏的周路程终于关掉手机偏头看向她，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周路程，你笑什么？”

        “觉得你好玩。”

        “……”

        姜时间干脆继续喝饮料。

        一顿饭下来，该醉的醉，该吐的吐，该嚎的嚎，该吃撑的吃撑。唯独聚餐主人公滴水未进一脸漠然地站在酒店门口。

        “周路程你是神仙吗？到现在不吃东西。”姜时间捏了捏他的脸，勉强扯出一点肉。

        “不饿。”

        方静叹了口气，看了眼和兄弟谈天说地、喝的稀烂的周父，嘱咐姜时间照顾好周路程之后就去扶着周父回车上。

        “诶方姨！”

        这就走了？

        姜时间看着远去的人，又看了眼淡然的周路程，“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吧。”

        周路程冷笑一声：“dna鉴定结果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她突然走上前，踮起脚虚搂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的，今天我陪着你成为大人。”

        “行了，陪我吃夜宵去。”他笑着往前走。

        姜时间这才反应过来：“你在这等着呐？”

        他倒是笑的随意，“人太多，没胃口。”

        姜时间疑惑：“大排档人不是更多？”

        “谁说在店里吃了？”

        “你要打包？”

        “废话。”他放缓步子往后退两步，揪着她的后脖颈走，“磨磨蹭蹭的走快点。”

        还好，不算矮。

        “周路程你放开！”姜时间被他带的脚步飞快，她大吼抗议。

        “你太慢了。”

        姜时间噘着嘴：“是你太快了！”

        “腿短。”

        “就你腿长。”

        这话好像没毛病啊……

        她就这样被拉着走到大排档门口。

        推开塑胶帘，周路程点了一份吃的。不过多久便出来。

        姜时间看了眼时间：“好快。”

        “天冷，人少。”

        “哦。”她瞥了眼塑料袋，“你去哪吃？”

        “我家。”

        周路程所说的“家”就是他自己的单独公寓。

        姜时间这回长记性，在他抬脚的同时立马跟上去：“十八生日晚上你要在家里过？周路程你真的太随便了吧。”

        “我当时十八岁生日都是你带着我绕了抚州十八圈。”

        “那叫仪式感懂不懂？老费他们都这么玩。”周路程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看着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弯了弯唇。

        “我只是别人玩剩下的？”姜时间的语气充满了伤心，“周路程我宣布你十八岁往后的生日从此失去了一个常驻嘉宾。”

        “没，他们绕一圈，我绕十八圈。”过会他又自豪起来，“他们的机车太慢，没我的好。”

        “我的哈……”

        “停！别打广告没赞助费。”姜时间及时止住他的话，因为动动脚指头就知道他对这个话题能讲一晚上。

        “boy’shappyyouneverknow。”

        姜时间翻了个白眼：“youshouldgobackandrecreateyourenglish。”

        “no，pleaseyougetoutlikeaball。”周路程晃了晃袋子。

        姜时间无语三秒，忍住即将喷发的笑意：“thedogshookhisheadwhenheheardyourenglish。”

        周路程突然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神情叵测：“再这么说话小心我看不起你。”

        姜时间看他吃瘪的样子更来劲：“you’rejustjealous”

        “我们是中国人，要讲中国话。”

        姜时间笑着推开他，整个人仰坐到身后的石台阶上：“你到时候四级考怎么办？”

        她凑过去，“求求我，姐姐还能帮帮你抱抱佛脚。”

        “姜时间你自诩什么姐姐。”

        女孩挑眉，“我是二零零三年十月十二日的，你是二零零三年年十一月十三日生的。我可是比你大整整一个月诶。”

        “不就是一个月。”周路程看着她骄傲竖起的“1”，依旧傲娇。

        “大一天也是大，大一个月也是大。话说回来，周路程你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没叫过我姐姐，今天叫声听听。”

        “一边去。”

        周路程看着她跳上台阶和自己比身高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姜时间，你说你社恐那么严重，在我这就社牛了？怎么的？社交牛杂症？”

        “我……”姜时间因为英语比他好而骄傲一下，却在短短一分钟内被打回原形。

        “快走吧，回去吃宵夜。”

        周路程揉了揉她的发顶，眉梢带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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