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仨

张妈听见太太下楼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太太早”

        “张妈早”沈元卿今日穿的的长袖高领蓝白条纹的曲襟短下摆旗袍，外面搭了一条白色的兔毛坎肩拢在身上，“今天心情这么好”

        沈元卿哪里看不出来张妈扬的老高的唇，紧接着便听她道“可不是吗去大小姐房里看了一眼，本来还担心两个姑娘有矛盾”

        “结果夫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沈元卿也来了兴趣。

        “昨个不是准备了两条被子放在床上吗”

        “嗯”这是沈元卿也知道，原本唐弋雪也不乐意和顾识欢一起睡，怕两个孩子都委屈，便做主让张妈放了两床被子，一人一个也省的争“没盖吗”

        “可不是，一床被子扔在地上，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个人抱着在一起睡呢”

        “头挨着头，太太你是没瞧见，看着可是惹人爱”

        “我瞧瞧去”沈元卿听完便往楼上走。

        门被推开一条缝，沈元卿看着被窝里的两个窝窝头似的人，笑了。

        正打算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沈元卿看到了自家女儿红扑扑的脸蛋，还有炸起来的几根毛，小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再瞧瞧地上的被子，真是她瞎操心了。

        见到母亲走把门带上，唐弋雪才捂着嘴巴在被窝里笑了起来。

        她也是第一次和除了母亲之外的人同睡一张床呢，说是不愿意可这会比谁都高兴。

        之前家里倒是会来人，可也都住的客房，顾识欢是妹妹，母亲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人住东边的客房。

        所以和她同睡一张床也是无可奈何。

        躺床上看了一会房顶，又玩了一会头发，偏头看了一眼顾识欢:这人怎么还没醒啊

        一边希望这顾识欢快点醒，一边又希望自己别给顾识欢吵醒了。

        小孩子最是没耐心的时候，唐弋雪难免有些着急，好在顾识欢也没让等太久。

        一个翻身，将对向了唐弋雪，慢慢睁开稀松的睡眼，伸手揉了揉，眼睛中便盛满了唐弋雪瞪着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的样子，此刻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揉眼的手也放到了唐弋雪的脸上“大小姐”微微笑了，心道一声，大小姐可真是好看，脸上也是软乎乎的紧。

        唐弋雪楞楞的看着顾识欢，有些失神，昨日还觉得顾识欢长的不甚好看，今天丝毫没那份感觉，先生说的果真没错人靠衣装马靠鞍。

        “你怎么了”喊了一声没人应，还呆呆的顾识欢便又问了一句。

        却之间唐弋雪往被窝下一钻，没了人影。

        唐弋雪哪里会承认自己看人看呆了去，即便是小姑娘，也是好面子的。

        但不可否认，顾识欢长得确实好看，只不过和她的好看又有些不同，又或许是两人关系拉进了，看什么便也顺眼了起来。

        “大小姐”

        “大小姐”

        喊了两声又没人应，顾识欢便干脆跟着钻进去。

        “顾识欢!”

        唐弋雪见顾识欢下来，挠了一把痒痒，想再动作，却又被顾识欢按住了手，两个姑娘在床上闹腾了一会，被子都让滚掉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唐弋雪一把拉开自己的柜子门，指着里面的衣服道“顾识欢，左边哪些衣服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

        “好”顾识欢的头发此刻也是乱糟糟的一团顶在脑袋上，伸手拿了一件柜中竹青缎面绣白玉兰花的一套斜襟袄裙，往身上穿。

        唐弋雪看着她身上那件，将自己手里拿的衣裳又放了回去，拿了一件海蓝缎面绣白色茉莉花的斜襟袄裙。

        接着偏头看向顾识欢笑“我想和你穿一样的”

        关系的好与坏一夜之间便都看了出来。

        “好”顾识欢也抿着嘴轻笑，好似昨夜之事早早的翻篇了。

        唐弋雪的衣服不重样柜子里也就这两件相似了些。

        唐弋雪穿好衣服，看着顾识欢的头发，又看看自己的的头发偷偷笑“我们快点梳头发，梳平整些，一会再喊春草来给我们梳头发”

        噔噔的跑到梳妆台面上，拿出两个梳子一个递给顾识欢“快梳，一会我们下去吃饭”

        “好”

        在被窝里闹腾了一会，头发打结的厉害，好在头发软顺，顾识欢梳了几次可算是通了。

        转头看唐弋雪还在用力梳，像是梳子和头发干了一架，波及了自己，眼眶都红了。

        见顾识欢梳好了，唐弋雪便将眼光放在了顾识欢身上，有些委屈又傲娇的喊“顾识欢，你帮我梳头发”

        “嗯”赤着脚踩在绵软的羊毛毯上，“你坐凳子上，我看不见”

        “好”

        头发结的厉害，顾识欢尝试梳了一下，结的太死，又怕弄疼了唐弋雪，只好先将梳子放一边，用手摸到头上的死结，一点一点的解开。

        唐弋雪晃动着自己的脚丫，丝毫未觉“顾识欢”

        “嗯”

        “你以后是我妹妹”

        “我知道大小姐”

        “我会保护你的”唐弋雪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脑袋一偏，可又没那么像个勇士，“痛痛痛”突然一动，头发又扯到了，唐弋雪连忙捂着自己的脑袋道。

        顾识欢却被她的一句话带的有些失神，像是牵连起过去的某些回忆，一时也没来得及安慰。

        良久道了一句“大小姐不用保护我，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

        “不行，我比你大当然要保护你”

        “好”终究是没反驳，曾几何时，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吃了教训，唐弋雪没动了，头发才算梳通了。

        “春草!春草!”坐在凳子上，唐弋雪便喊了起来。

        春草早早的便在门外等着了。

        一听见喊，便进来了。

        “春草，你先给顾识欢梳，我等会再梳”

        “是，大小姐”

        顾识欢虽说与唐弋雪亲近了些，对于其他人还是生疏的，见到来人便乖乖的坐在了一旁。

        唐弋雪便趴在桌子上，看着她，细碎松软的毛发便是遮住两侧脸颊上的软肉。

        顾识欢任由春草给她梳头，透过镜子又偷偷打量，趴着的唐弋雪。

        等推门出去的时候，楼下已经开始忙了起来。

        有佣人正在抬东西，有铜镜，妆台，不难猜，是她母亲为顾识欢置办的东西放在卧室里的。

        “母亲早，二姨太早”

        “醒了啊”沈元卿一早便偷偷看过两人，这会见两人梳着一样的发髻，穿着差不多时兴的衣裳，也笑的欢心。

        可不就是像双生的孩子。

        “是啊，母亲”唐弋雪偷偷一笑。

        “快去洗漱，带上识欢一起吃早饭”

        “知道啦知道啦”唐弋雪扮做一张小丑脸，笑嘻嘻的走了。

        顾识欢刚说了一句“太太早，二姨太早”便又被唐弋雪拉走了。

        “这一夜不见，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关系瞧着可真是好”方兰英道了一句，自己也是有身孕的，倒是对孩子也多了分喜爱。

        “孩子心性，碰到同龄的也是玩的欢些”沈元卿道。

        “是啊，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比大小姐她们小了一截，也不知道能不能玩到一起去”

        “孩子自有缘分”沈元卿可懒得多说些什么，孩子之间的事，她也不想掺和，愿意玩就玩，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二姨太先坐着吧，我上去瞧瞧，识欢刚住过来，总要住的舒心些”东西是昨日沈元卿叫张妈出去顺便按照唐弋雪卧室定的东西。

        衣服什么的虽是找人定了，但估摸着还要等一阵，沈元卿便想着，等下午等找一天带她们出去转一转，去百货大楼商铺里面先买几身衣裳穿一下，左右也不差这些钱。

        “张妈!”后知后觉的沈元卿才想起来自己有件事忘了。

        “太太”

        “你昨个给识欢月钱了吗”

        张妈楞了下她还真是给忘了“瞧我这记性，等会就给二小姐送去”

        “和大小姐一样的月钱”

        “一样从太太的私房里取吗”张妈有些意外，抬眼看向沈元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铺子的生意好，这也快过年了，她一个人来着多给些”

        “二小姐以后就是大小姐亲妹妹”沈元卿是想清楚了。

        她这辈子指不定就一个孩子了

        对识欢好些也是为女儿考虑。

        “是，太太心肠好，二小姐肯定也是真的的”张妈慢慢道。

        “你也忙去吧，临近年关了，事情多账还没审完我一会继续查账去”

        “是”

        外面的雪积了一夜，厚厚的一层。

        唐弋雪见没人盯着，便拉着顾识欢往雪堆里面跑。

        “顾识欢，你要不要堆雪人”虽是问句，自己早已经将雪攥进手心里了。

        “快来快来，我们堆个大的”

        从一个小小的雪团，一点点的往上加，形成一个圆锥。

        顾识欢便捧着雪往雪堆上面拍，一次接着一次。

        “顾识欢”雪色里是化不开融不了的笑“看是不是拍好大了，我们堆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好”唐弋雪堆雪人不愿有一丝一毫的灰渍，两人将周围的雪取完了又跑远些只去表层的雪。

        “顾识欢，快来，要掉了”

        顾识欢一回头便瞧着唐弋雪捧着一堆雪，在怀里。

        “怎么拿了这么多”伸手接掉一半，即便这样，唐弋雪的前襟也湿了。

        唐弋雪吐了吐舌头，“多拿点就可以堆快点嘛”

        说是堆个大的，也不算太大还没两个人人高，两个雪人挨在一起。

        “唐弋雪!!!”远远便传来一声呼唤。

        “宋明月我在这儿”唐弋雪跳起来挥手“我们在堆雪人”

        “张妈妈让我们来找你们回去呢”

        “回去干嘛啊，你看这是我和顾识欢堆的雪人，这个是我这个是她”

        宋明月远远便看见了唐弋雪身边的人，这会适时出声“这位是”

        “哦这是我妹妹顾识欢”

        “顾识欢，这是我的朋友，宋明月”

        宋明月楞了一下，只当时唐弋雪的表亲“你好，我叫宋明月”

        宋明月的手，稍有些圆润，笑时脸上还带着梨涡。

        “你好，顾识欢”两个孩子像是大人般，握着手，算是第一次相识。

        “我们正打算给它加上手和眼睛”

        宋明月“要去折树枝吗？”

        唐弋雪“不用捡地上的枯枝应该就够了”

        顾识欢“我去捡枯枝”

        “我去摘点花，腊梅开了，可以当做衣服纽扣肯定好看”宋明月已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径直加入了唐弋雪二人。

        “三位小姐诶!”张妈来时便瞧见三个孩子在雪地里追赶着，打雪仗，旁边还有两个雪人。

        听见张妈的喊声，三人手里攥的雪球，接连“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张妈，我们这就进去这就进去”唐弋雪带头拉着顾识欢就往屋里跑。

        跑进房间里三人也没能免去挨骂。

        “又去玩雪了？”沈元卿正和秦太太唠着天，便瞧见三人湿着衣服走进来。

        “娘”唐弋雪讨好似的抬眼笑笑，对上沈元卿的目光，又连忙垂了下去。

        “明月”秦瑛沉声喊了一句。

        宋明月老老实实的认罚“娘我也错了”

        顾识欢看两边的人都跟着认错，想起这是唐家，不会再有人管着她，从前多加厌烦的话以后也不会听见了。

        刚刚原本玩的热闹的心情又忽的冷了下去。

        “张妈先带她们三人换件衣裳，再架个大些的火盆烤会，衣服也放在旁边烤干”沈元卿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想到顾识欢今日也是第二日来唐家，她再多加训斥总不合时宜。

        “真是添麻烦了”秦瑛道。

        “孩子多了就皮了些，就是明月不来该麻烦还是麻烦，可别说什么添麻烦了”沈元卿笑道，秦瑛是唐霄副官宋旭的太太，也算是唐霄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与唐家的关系一向好着。

        最后三人老老实实的去房间里换掉弄湿的鞋袜与衣裳，坐在火盆旁。

        怕几人冻感冒了，张妈妈又将碳火烧的旺了些。

        唐弋雪与宋明月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抿着嘴偷笑。

        虽说是挨骂，但也玩了个痛快。

        宋明月倒是无所谓，她反正没有一日是不挨骂的，她娘总说她该不是投错了胎，生成了女儿身，虽是小声与其它太太说着的，可她也听见了。

        总归是知道了的，便也放肆的玩，“等下次我们三个偷偷去外面玩”

        唐弋雪“下次下这般大的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也是”

        顾识欢却是未说话了，坐在一旁烤火。

        手在外玩雪玩久了，刚开始有些发热，最后才感到疼。

        唐弋雪自知犯了错，也不敢去向自家母亲面前讨心疼。

        只是将手靠近火盆前面一点一点烤着，可顾的上脚，顾手就有些难。

        脚冻的通红，手也有些肿。

        便将目光对向了顾识欢委委屈屈道“顾识欢，我手疼”

        顾识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样呼一呼”拢在嘴前面，用呼出的热气，暖和着。

        “可这样也不暖和啊”这方法她早就试过了，除了一手的湿气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们笨死了，直接放腋下，夹着”宋明月道，她可是见过她父亲身旁的小兵天冷了就喜欢搓一搓手然后放在腋下暖和着。

        顾识欢也见过可却不愿意这么做，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奇怪，身上的衣服本就够厚实了，这样绑的身上也难受。

        唐弋雪见顾识欢没做，也跟着不动。

        “还是呼一呼吧”

        顾识欢将脚伸的离火盆近了些，手则是握住了唐弋雪的手“互相取暖吧”

        说是这么说，顾识欢烤火不怎么动手早已经暖和了大半，此刻将唐弋雪的手握着刚上来的温度又下去了。

        “顾识欢，等我手暖和了，去给你剥橘子吃”感受到热意，唐弋雪有些过意不去便道。

        “好”

        这时张妈又带着衣架子走进来，又接着将雪花膏从怀里掏出来。

        唐弋雪见到便从顾识欢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嚷嚷着“我自己涂，张妈妈快给我，我自己涂”

        “小姐涂仔细着些，别冻坏了手”

        “我知道的张妈妈”心满意足拿到，唐弋雪连声道。

        “顾识欢，我给你涂雪花膏”

        顾识欢往后缩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涂就行了，大小姐”

        “我帮你涂，刚刚你都帮我暖手了”

        顾识欢看了一眼张妈妈，瞧她还在支衣裳没反对什么才将手伸过去。

        “顾识欢，我给你涂了雪花膏之后，你的手一定不会冻坏的”碎嘴的小娃娃。

        “嗯”唐弋雪的手软嫩，给她涂药也是软乎乎的生怕漏了一个地方，指缝间都涂上。

        宋明月在一旁看的有趣，“唐弋雪”

        “干什么”

        “她不是你妹妹吗你干嘛喊名字，顾识欢怎么也喊你大小姐”

        张妈摆衣服的动作滞了一下，便听到她家大小姐说“我想喊她名字，她的名字好听，妹妹两个字没有顾识欢好听”

        “那你为什么又喊她大小姐啊”宋明月眨了眨眼睛。

        “我是我们家的大小姐，不喊大小姐喊什么”唐弋雪比顾识欢大一岁，虽然她很想听见有人喊她姐姐可也知道顾识欢不愿意，所以此刻直接替顾识欢答了，“涂雪花膏”自己快速涂完直接将东西扔到了宋明月的怀里。

        “好吧”宋明月觉得唐弋雪的嗓门似乎变大了，之前与她说话还不是这样的。

        “嗯”唐弋雪抬着下巴点了点头。

        又拍了拍顾识欢的手。

        顾识欢在一旁默声听着，却心里有一丝丝的暖意。

        她初来唐家这位看似娇气的大小姐一直在护着她。

        “我也要涂，顾识欢你给我涂好不好”

        “好”顾识欢伸手仔仔细细的，将唐弋雪的手涂上。

        唐弋雪两只脚烤热乎了便一晃一晃的，“张妈，我想吃红薯，你去拿些好不好，刚好可以扔里面一起烤”

        “好”张妈自是自家大小姐也是宠爱着的，这下房间里也有人照顾着她们，张妈便去了。

        等的嫌着急，唐弋雪又将目光盯到了桌子上放的橘子，往下一跳变光脚跑了过去。

        “诶，大小姐”顾识欢伸手拉却落了空。

        这时唐弋雪已经跑到了地方抱着果盘回头了。

        拿的多走路也不敢跑太快。

        “我来帮你”宋明月跟着套鞋跑了过去却被唐弋雪转身躲开。

        “不用，我可以拿的下”

        直到放在凳子上，才松出一口气。

        “顾识欢，你带我一起坐吧，我给你剥橘子吃”

        “你可以坐我旁边”宋明月拍了拍自己的凳子。

        “不用了”唐弋雪摇了摇头，坐上了顾识欢空出来的位置“我和顾识欢坐”

        在她的心里，顾识欢是和她同床共枕过的，关系自然不一样，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宋明月不一样的。

        宋明月坐在凳子上，看着旁边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泛酸“唐弋雪，你为什么不和我坐啊”

        “顾识欢这边离我更近啊”两只小脚揉搓着似要将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搓干净。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玩了”

        “宋明月，你是我的好朋友，顾识欢是我妹妹，我们可以一起玩的”

        “给!吃橘子”虽然她是想先剥橘子给顾识欢吃的，但是宋明月要是不高兴的话，她也可以给她。

        “嗯”宋明月重重的点头，小小的梨涡又陷落“以后顾识欢也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玩”

        “我不一定比你小”顾识欢可以接受唐弋雪当自己姐姐，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喊她妹妹，眼神却看向了唐弋雪手里的第二个橘子，第一个明明说好给她的，却被宋明月接去了。

        “你几月生的我肯定比你大”小孩子的好胜心又被激发。

        “三月初八”

        宋明月瘪了瘪嘴“好吧你比我大一个月，但是我也不会喊你姐姐的”

        “随便”她才不在乎呢。

        宋明月只想着比月份，却忘记了年龄，实际上的宋明月是比顾识欢大一岁的，只不过宋明月的个子稍矮些，才让顾识欢有机可乘。

        等唐弋雪第二个橘子刚剥好，顾识欢便衔到了嘴里“谢谢大小姐好甜”

        “是吧我也觉得它好甜”弯弯的眼睛似天上月。

        “嗯”

        “那你也给我剥几个，我也想吃不想剥了”

        顾识欢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橘子没动，她只想吃，不想剥，剥橘子手上都会有橘子皮的汁，黏糊糊的不舒服。

        宋明月倒是不在乎，这会一个嘴巴里都塞满了。

        宋明月“我给你剥”

        伸手去拿时，顾识欢已经接过了。

        算了剥两个也没事，一会洗洗，橘子皮薄，稍稍开了口就露出瓤来。

        唐弋雪就在一旁盯着，眼神一刻也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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