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那天过后，每当我看到太子哥哥面对小安露出爱慕之情时，我内心纠结无比。一方面，我知道小安已经有心上人太子哥哥不应该夺人所爱；另一方面，我认为凡是小安心上人能给她的太子哥哥也一定能给她。而且她年纪又不大，又怎么能确定现在的人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只能每日祈祷，希望小安可以爱上太子哥哥。

        很快，太子哥哥在两国的庆典上求娶小安。我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我真心喜欢这个胡人公主。我希望她留下来，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她若是做了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她的族人一定会受到我朝的庇护。

        我不相信她会为了一个巫医放弃成为皇后的尊荣。也相信胡人首领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我承认我和太子哥哥此举确实是卑鄙，不过我们以后会给她所有的补偿。只要她留下。

        “我已经有了爱人，不可能嫁与太子。”小安碧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我父皇。宴会上的氛围彻底冷了起来，胡人的外交史也是面色尴尬，频频敬酒，说：“我们公主任性骄纵绝不是母仪天下的最好选择，更何况公主早就有了婚约。这种玩笑话还是少开为好。”

        父皇母后的面色这才略略缓解，他们瞥了太子一眼。没有在说什么。我知道，他们若不是顾及太子哥哥和我定不会同意求娶胡人公主的事情。现在，胡人主动给台阶下反而如了他们的心意。

        太子哥哥到底还是没有死心，竟然又一次当众表白。

        “没有那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小安羡慕□□帝后的感情。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与他约定此生此世只会与他相守，蒙太子错爱小安承受不起。”我看的出来小安现在已经很不耐烦，如果不是顾忌两国外交她定是会一鞭子抽过去。

        “太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这般咄咄相逼，成何体统！母后看你是喝醉了，去偏殿清醒清醒。”母后发话，直接叫人把太子请回偏殿。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小安，既然你不愿意做朕的儿媳可愿意做朕和皇后的女儿？”父皇握住母后的手，笑着问小安。

        “那真的是我们公主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胡人外交史赶忙站起来向我父皇敬酒，小安也是直接跪在中央，脆生生的喊：“义父，义母。”

        顿时宴会上气氛融融，大家又开始相互敬酒。可怜我太子哥哥在偏殿暗自神伤。

        “公主，你早就知道了太子对我的心思为何不劝阻他。”次日清晨，小安把我堵在门口。她竟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喊，定是气的很了。

        “我，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对不起，小安。”我这个公主当的可真没有用，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了。我知道，她最看不得女子哭泣。我又一次利用了她的心软。

        果然小安的眉头还是松了，我知道她原谅了我。

        “算了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我生的这般容貌，太子对我见色起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若是我生的丑陋无比，你的太子哥哥一定会对我避如蛇蝎。那时，我在草原上找不到如意郎君来到你们大梁，看你哥哥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定是想赖上他。”她冲我打趣。

        我破涕为笑，心想，小安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突然觉得连对我最好的太子哥哥也配不上她。

        “那你能给我说说，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呀，他，特别好。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他在我身边照顾我，教导我，保护我。”小安脸上浮现出笑意，跟我我母后提到父皇露出的微笑一模一样。

        “可听你这么说，他岂不是比你大上好多岁！不会是你的夫子吧？”我脑海里浮现出宫中教我读书的白发夫子，这，这也太，太可怕了。

        “哎呀，你在想什么。他只不过比我大八岁而已。我出生的时候，部落里面战事频繁。我阿爹没有精力照看我，我阿娘她在我出生不久就死了。他呀，是我阿娘的母族人。他们一族在我族地位崇高，他从小便是天资聪颖。被祭祀大人收为弟子，我母亲临死之前放不下我，于是把我托付给他。”

        这么劲爆？看我一脸八卦的样子，小安喝口茶水继续说：“他生的极为俊美，打我有记忆起他的追求者就没有断过，但他只会冷冰冰的拒绝所有人。刚开始，我特别烦他，因为他总是不许我干这干那。给我定下一堆规矩，如果我完不成课业还会教训我。我不服管教，总会拿公主的身份来压他。故意欺负他，让我给我端茶送水，脱鞋。说到这里，小安漂亮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幼时顽劣，经常闯祸，有一次听中原商人说草原上有萤火虫，独身一人跑去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还遇上了狼群，那是我真的觉得我要死了。是他，奋不顾身的救了我。如果不是护卫来的及时，他连命都会丢在那。平生第一次，我发现失去他比杀了我还痛苦。”

        “那你就跟他表白了吗？”

        “怎么会，我那是才多大，九岁还是十岁。对感情一无所知，只觉得他是我的亲人。”

        “后来呢？”

        “后来我越和他相处越是开心，越觉得他完美无缺。每次被他琥珀色的瞳眸注视的时候我的心总是会不受控制，不住的脸红。我也越来越在意和他相处的距离，我不想让他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开始在他面前，精心打扮。”

        “那他不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他才没有，他就是把我身边的丫头教训了一通，不许她们在给我梳妆打扮。每天三令五申的给我说，不许和男生单独在一起。我就问他是不是吃醋。”

        “他怎么说的？”我完全被小安的故事吸引了。

        “他不要脸，竟然对我施美男计，冲我笑的特别好看。笑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最后摸摸我的头告诉我，你还是个孩子，情爱离你太过遥远。哄得我迷迷糊糊的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美男计，哈哈哈。那他最后怎么对你示爱的。”

        “哼，亏得我阿爹。又过两年，部落彻底稳定，为了回报他对我的照顾竟然要给他赐婚，那女人垂涎他已久，不要脸，直接就躺到他被窝里面了。我直接就气疯了，拿着鞭子闯到他屋里直接抽那个女人。”

        “小安，你这也太猛了。”

        “哼，那女人被我吓的连衣服都没穿裹着被子就出来了。他府上的人根本就拦不住我，等他回来后，家里早就被我砸的一团糟。那女人瑟瑟发抖看他回来后竟直接扑到他怀里，我一鞭子就抽到他的脸上。”

        俊美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所有人都被吓的不敢动，我什么也

        没有说把那女人从他怀里撕出来，就扑过去吻他。

        “你好厉害，之后呢？”

        小安得意的给我递了个眼神，说：“我把他的嘴咬的鲜血淋漓，告诉所有人他是我的。谁要是敢抢走他，我就杀了谁。就算是我阿爹来了，我也不会放弃他。”

        怪不得胡人的外交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大梁的联姻。小安不愧是小安，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如果是我，我会像她一样勇敢吗？

        那一天，我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都黑了，我们俩才依依不舍的道别。可我没有想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小安就被胡人带走了。

        我的父皇母后不忍心看太子哥哥整日神伤，怕他做出什么不可免回的事情。跟胡人外交史商过后，他们就提前离开了。

        离别就是这般措不及防。等我和太子哥哥知道消息后，我俩站在城墙顶，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

        霍母好像是从一场久久的梦里醒来，神情惆怅。凝视穆瑾，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说：“孩子，你跟你母亲简直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

        竟有如此辛密？霍玉在心里推算，现在的胡人王庭是以琥珀色瞳孔为尊。当年的双色之争，凡是碧绿瞳仁的王族都已经被屠杀殆尽。可听母亲这么说，那穆瑾的爹娘应是十分相爱才对。又怎么会发生灭族之事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今天我是在是疲惫，我要回去休息一下。槿儿，你既是小安的孩子，我定不会委屈你。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霍母眼里杀气腾腾。

        “儿子自会保护穆瑾，娘，你就别操心了。”

        “最好是，不然为娘我就大义灭亲。霍玉，你可不能仗着自己的大将军就随意欺辱槿儿。瑾儿，我看的出这小子对你有情。若是你喜欢他就算了，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听到没有？”霍母直接站起身拍着桌子，看着霍玉。

        “夫人，我。。。。。”穆槿此刻是脑袋信息量巨大，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霍母看她这个样只是怜惜的看着她，说：“你身上的衣服是当年小安送给我的，你娘发生意外后，我怕睹物伤情将衣服封在密库里。如今定是有人借机寻事，委屈你先跟霍玉呆在一起，为了找出幕后主使，必须明面上给你难堪。”

        穆槿点点头，却是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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