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睡着了

“那跟我摆摊吧！至少每天有个稳定几十块的收入，凡晨开玩笑的说道。
  “我倒是想，问题我怕别人给我摊子砸了，说我年轻小伙招摇撞骗的，”韩东来嘟囔着用力颠簸叶粉。
  凡晨……
  她有理由怀疑几年前被人砸摊子，事情泄露出去了。
  “那你这没想过找正经工作呀？年轻小伙还是得有正经工作长久，不然咋找媳妇呀？你可比晨晨大了两岁呢！”
  “三十多的人了还打光棍出门，人家有家有当的牵老婆孩子手走，你光身子左手牵右手，狗都不稀得跟你遛弯走，”汪老九的思想与许多父母是一样的，正经有工作、结婚生子！
  什么是正经好工作呢！第一当医生、第二当老师、第三公务员，最不济进厂打螺丝也是正经工作，这一点凡晨做的很听话，在公司当了个小职员，他觉得挺骄傲。
  凡晨……
  韩东来王斌……
  凡晨低头拼命忍笑，余光看无奈的韩东来笑的更厉害了。
  “唉！”韩东来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我爸每个月去医院的频率，正经工作不要我呀！哪个老板愿意要天天请假的员工？就是送快递，我都被人辞了两回了，还好，我现在也算混的有点小名声了。”
  “这几年我帮不少人解决了事，他们给我传的名声都不错，都知道我韩东来，虽然介绍费要的多，但是没有一件事做的他们不满意的，这才钱和人都能照顾我爸！”
  “我倒是知道有个事可以让你赚钱……”
  “妈你起来了？”凡晨正说话呢！听见窗户上哗啦啦的响，半起身就见她妈正在挠窗户。
  汪老九赶紧起身过去牵凡晨妈。
  汪母过来坐好像个小孩一样，一个劲的盯着王斌看，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王斌被看的毛骨悚然，“怎……么了？”
  “没事，我妈发呆呢！东来哥，你给我妈牵去门口坐着，”凡晨两手攥着香泥腾不开手。
  韩东来放下筛子拍拍手，给汪母拉去了门口靠墙坐好，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天说笑。
  傍晚还没等凡晨洗手做饭，吴红亮端了好几个菜送过来，脸上都是感激的神色，同时眼底还藏着害怕和疲惫。
  “你这是干啥呀？”汪老九不要让端回去。
  吴红亮直接把菜送去汪家厨房，出来真心说道。
  “我爸能出去，都得感谢七爷爷和凡晨妹子，他们爷孙事情做完了，连口水都没喝，今晚这几个菜都是应该的。”
  “我们收你钱了，不用菜……”
  “九叔，我家里还忙着呢！我先回去了，”吴红亮也没跟汪老九多纠缠，拿着空盘子跑的飞快的走了。
  凡晨进屋看了有六个菜，鸡鸭鱼肉带两个素菜，一个青菜一个水煮豆腐，她洗洗手淘了米直接做了饭。
  天黑汪瞎子回来一看桌上的菜脱口道，“红亮送来的？”
  “嗯，今天坟地发生什么事了吗？”凡晨给她爷夹了酥烂的肉。
  “引魂鸡跑了，他老婆子还现眼跑去坟头哭了一大套，真是该死的人了！”汪瞎子气呼呼的骂起来。
  “啥跑了？”汪老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的确认了一遍。
  “早上出棺的时候，吴家侄女婿，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还是咋的，棺材刚出门，他杀好鸡拎袋子送坟地去，到坟地袋口打开鸡跑了。”
  “一坟地的人除了挖坟的，剩下的都去逮鸡了，逮了一上午最后鸡还是丢了！吴小眼的婆娘知道了，跟疯了似的跑去抱着坟头嚎嚎哭，家里陈年往事都拿出来掰扯，汪瞎子提起来真是大大的无语。
  凡晨……
  “她不知道夫妻不相送？”
  “装糊涂了呗！”汪瞎子哼道。
  “那鸡不是抹脖子了吗？它跑地上没有血呀？咋会逮到最后找不见的？”汪老九奇了怪了。
  汪瞎子手里的筷子在桌子捣了捣，没回答儿子低头扒了一口饭。
  王斌心痒痒的余光看汪老爷子，发生了啥？说呀？最怕精彩的事情说一半吊着了。
  汪凡晨要是知道王斌是这种心理，她肯定得看不起王斌，胆小吗又胆小的要死，好奇心又重，遇到什么事情了还第一个鬼嚎叫的。
  “舅爷爷，那鸡为啥找不见了？”韩东来实在抵不住桌肚下王斌揪他的腿。
  “鸡跑回吴小眼第一个睡坑上了，”汪瞎子声不高的说完。
  “吴家没把第一个坑填了？”汪老九放下了吃饭的筷子。
  “填了一半，原本打算等小晌午吴小眼骨灰回来埋了，再把另外一半给填了的，谁成想鸡丢了找一上午，中午头在第一个坑里找到了，你们吃完饭，下半夜晨晨还要去吴家走一趟，怕今晚吴小眼回来捣乱，”汪瞎子看着孙女交代道。
  “知道了，”汪凡晨也没放在心上。
  晚饭结束，韩东来跟王斌抢着刷碗筷，目的就是下半夜想要凡晨带他们去看看，虽然是害怕，但是抵不住求知的好奇心。
  汪瞎子也不管他们折腾，他今天上午开始陪着找鸡，下午又在吴家那边弄后事，又气又累忙了一整天，晚饭吃完洗洗倒床就睡过去了。

  “东来哥你们也去睡觉，我两点走的时候去叫你们，”凡晨挥挥手进屋睡觉了。
  一听两点钟，两人又激动又兴奋的，躺床上半天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又被凡晨打电话催醒了。
  “有事吗？”韩东来闭眼接电话问。
  “两点了？”韩东来突的睁开眼打开电灯，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夜里一点五十了。
  王斌揉揉眼坐起来，“我怎么感觉才刚睡就到点了呢？我睡觉时间被偷了？”
  韩东来也顾不上回答，俩人快速的穿好衣服跑出去，院子里凡晨拿着电筒在等他们了。
  “走路轻点，”凡晨交代一声小跑着出了家门，还回头给门关上拴好。
  “怎么回事？”王斌压低声音问。
  “我表婶夜里听见声音好容易跑，”韩东来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三人急匆匆的来到了吴红亮家，吴家大门一半开一半关，门头上挂了一块白色孝布，还有一片白色纸花，小孩拳头大的灯泡亮着照不远。
  凡晨到门口贴门边擦墙跨进去的，回头示意韩东来他们也这样过去，院子里没有灯，要说特别黑也不算黑，十八九的日子，夜空月亮还是有点亮度的，照在院子里，模模糊糊的能辨认大概影子出来。
  堂屋点着一支白色蜡烛，供桌正中心摆放了镜框，里面是14寸的黑白照片，吴小眼笑眯眯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三个人。
  “啊……”王斌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浑身的汗毛各有各的想法，一点都不受身体控制。
  王斌感觉吴小眼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前天晚上坐着的时候，他手用力的抓紧韩东来的胳膊皮肉。
  韩东来的心被照片吓得咯噔一下，感觉身体麻冷冷的紧绷疼，胳膊上的皮肉，都快被王斌揪掉了，他手心握的生疼。
  “凡晨妹子……”
  “鬼呀……”王斌被门角落里起来的人影，吓得失了心神，哇哇的抱着门鼻乱喊，身体抖的打晃，声音吓的都变形了，大喘气像是要抽过去了，有时候人吓人真的会死过去。
  凡晨立刻打开手上的电筒，对着王斌的脸照过去，不停的给他拍背顺气，“他是吴红亮不是鬼你看错了。”
  韩东来也被王斌嗷一嗓子吓坏了，这会听凡晨安抚人，他也顾不上自己发抖的身体，急忙用力的拍王斌，可不能给哥们吓出好歹来。
  吴红亮白天因为鸡的事，心里一直觉的不得劲的，傍晚得了汪瞎子的交代，一再嘱咐他家里不能关门、不能开灯、他要在门角落里蹲着，他过了十二点就抱头老实的蹲着了。
  刚才起身喊凡晨，被王斌这一嗓子也吓破了胆子，转身面对着墙，窸窸窣窣的尿了一裤子，抱着门角落的铁锹，荒腔走调的哭赔罪。
  “哒我错了，我不孝……”嘴里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
  凡晨给王斌安抚下来，走到吴红亮身边使劲的拍他，还拿手电筒对着墙晃了半天。
  吴红亮面白如纸的转过头，眼睛吓得直愣愣的看着凡晨好半晌，哇一声鬼嚎嚎的哭出声来。
  凡晨手电对着供桌照片照去，照片上的人面容慈祥却没有表情，不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人看，几人不管站在什么位置，吴小眼的眼睛准确无误的跟着他们。
  “他……”王斌手指着照片待要说。
  凡晨啪一声关了手电，拉着他们都去了门角落默默站着，摇曳的蜡烛亮，晃动着照片上的重影，不知道是不是蹲着才有安全感，还是自我心里保护自己。
  王斌跟吴红亮在蜡烛熄灭的瞬间，互相紧紧的抱住对方，俩人身体抖如筛糠般靠墙缩蹲着。
  韩东来努力的控制住眼睛不看照片，手不停的搓着手臂，感觉凉飕飕的冷意，贴皮肤来来回回的飘，他毕竟比王斌他们多见了不少这样的事，虽然害怕，但是还没到心神俱失的地步。
  月光洒在堂屋门口，凡晨适应了没有光亮的屋里，努力睁大眼睛打量供桌，看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她俯身看地面，光溜溜的也是干净的。
  她转头朝王斌他们看，突然发现地上有了，她目光盯着一路跟随湿漉漉的脚印看，那脚印只有前面一半，痕迹特别的重，打着圈的在堂屋走动。
  凡晨不动声色的看他们三个，只见他们三个在瑟瑟发抖的害怕，压根没发现地上有脚印的事，还好没发现，要不非得吓死两个过去。
  韩东来背靠着凡晨蹲下，原本有点颤抖的身体，突然猛的一僵硬。
  凡晨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眼睛看韩东来的对面，离她的脚有一掌的距离，出现了一个湿脚印，她恨不得给挣扎的韩东来捂死过去才好。
  韩东来眼睛睁成鸡蛋那么大，发愣的看一排水印远离去了厢房，他大喘气的扒拉下凡晨的手，牙齿嘚嘚嘚的响个不停，身后的王斌跟吴红亮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插在对方的肩膀上，嘴里还叨叨着，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我不害怕！我不害怕！你来我打烂你的脸！你来我打烂你的脸……”主打的就是自我欺骗。
  时间过的度日如年，韩东来蹲的腿都要断了，壮起胆子看凡晨的情形。
  好家伙！凡晨抱膝头插腿上，蹲坐在地上睡着了，仔细听还有点呼噜声，他们都要吓死了，她还有心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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