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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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茶舍外一直等到了天黑,那只幻化成了人形的猫妖仿若跟人一样在茶舍里忙到了天黑,直至客栈关门。
他俩一开始蹲在茶舍门外到开始睡在对面的房顶上,直到半夜,茶舍的屋顶才传来了响动。
谢凌子困得两只眼眯成了一条线,谢桕也强撑着精神,茶舍屋顶突然蹿上了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它在房顶上踱步慢走了几步,左右观望,随后敏捷的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间。
谢桕从猫跳上屋顶就清醒了,见它很有目标的朝一方向跳去,连忙晃醒谢凌子:“快醒醒!猫妖出现了!”
谢凌子一个激灵坐起来,喊道:“哪里?在哪里?”
后溪镇是个不大不小的村镇,家家户户到了夜间都熄了灯,只是门前挂着两只大灯笼做照明,那猫妖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专拣那些门前没灯笼的人家走,搞得二人差点几次都跟丢了。
二人一路跟随,那猫妖狡猾,左右来回的跳跃,他们在后紧跟不舍,直到它停在镇边上的一户人家屋顶上。
它在一直在屋顶转圈,不知在观察什么,待它终于确认后,忽然纵身一跳,消失在屋顶上。
谢凌子和谢桕来到猫妖所入的人家门前。
谢凌子抬头看了看门头,只见上方写着‘韩府’二字,这家人门前也挂了两只红灯笼,只不过颜色暗沉,还有几处破烂,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她上前推了推门,大门紧闭,她回望谢桕说:“师兄,我们还是爬墙吧。”
“你那药虫有没有动静?猫妖在不在里面?半夜闯入民宅,若是被人发现,就要被当成盗匪一类抓来送官,到时候别说斩妖了,囚门都出不去。”
谢凌子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说:“在里面。”
谢桕看了看四周高墙,一咬牙说:“爬!”
待二人进到府中才发现,刚才的大门已经算是非常得体了,这韩府可真称得上家徒四壁的,几间破屋子非常的老旧,有一处窗子还破了洞,谢凌子忍不住感叹:“这韩府可真是穷啊!猫妖难不成专拣穷苦人家的小儿拐嘛?岂不是欺负穷人嘛!”
“说明这个猫妖应该是个有脑子的,并且妖力不强,专找反抗能力较弱的人下手,富贵人家会在门前挂红灯笼贴门神,有一定驱邪避秽的功效,而这些红灯笼多半是在名寺高僧那里求来的,都是民间的达官贵人花费不少心血和银两求来的,自然是功效倍增,但穷苦人家就不是如此了,所以一般的小妖都是先从弱者下手。”谢桕跟她解释说。
谢凌子听了沉默了许久,她常年呆在百花镇,更是鲜少出门,最是勤勉练功和研究妖物,钻研药理,走得最多的路也就是在花谷附近转悠,因有谢家庇护,百花镇多为太平,也少见这样的辟邪物件,可自从出了镇,看了一路,见识到真正的人间百态,才发现原来在没有斩妖师庇护的地方,百姓生活如此艰难,而厄运也专拣苦命人来寻。
她提着霜风剑走进那破窗的屋子,她拔出剑来,剑光凌厉,寒气逼人,剑刃上漂浮着朵朵霜花,她一扬手劈开了已是残骸的窗户跳了进去,不过须臾之间,一声惨烈的猫叫从屋内传了出来。
谢桕赶紧翻窗而入,只见屋内地上留有一只猫爪和被推到一旁的谢凌子。
谢凌子爬起来对谢桕大喊:“师兄!猫妖抓走了那个男子,它从窗户跑出去了!”
屋内后窗大开,谢桕追上前去,只见窗前一滩血迹。
“惨了!”谢桕见到血惊讶道。
若是妖物受伤,那被它掳走的人更加危险,不好说它不会立马吃了人滋补。
“那猫妖断了一只手,又带着一个人,行动肯定不便,我猜它多半会回老巢,我们得赶紧追过去。”谢桕对谢凌子说。
药虫死死的缠住了猫妖,令掳人带伤逃跑的猫妖行动更是缓慢不少,它只得放弃逃亡,带着人往镇外的野子林跑。
二人循着踪迹追到野子林时,谢凌子突然停了下来:“不对,我感受不到药虫的气息了。”
“怎么回事?”谢桕问她。
她往前走了几步,朝杂草堆里闻了闻,随即面色一凝,大喊:“我的药虫被它剥下来了!”
她蹲下身来对着一处又叽里咕噜的念了一串咒语,那些黑丸子就从各地钻了出来,她挨个把它们装进瓶子里,对谢桕说:“这个猫妖太残忍了,对人残忍对自己也残忍,它为了摆脱我的药丸,把皮都剥了下来。”
谢桕观察着四周,二人只顾追赶,完全没有留心,眼下四周漆黑,林子茂密,杂草丛生,不远的几处还有几座凸起的土包,显得异常瘆人。
他把谢凌子叫到身边来:“我们不要离得太远,这里是它的老巢,对它有利,指不定有埋伏。”
二人并肩作战,小心翼翼的在林子里前进,路过几处土包的时候,谢凌子看到土包被翻开一半,露出里面的腐朽的尸骨,它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曝开晾在外头,谢凌子见状皱着眉头,觉得很是不舒服,死者为大,现下被如此对待,多少令人觉得唏嘘。
她在前面唏嘘,而她身旁的小师兄却背着她一阵干呕。
谢凌子目瞪口呆,担心地问道:“小师兄,你怎么了?”
谢桕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极力保全自己作为师兄的尊严,沙哑地说:“没事,我没事。”
“小师兄,你恶心啊?”谢凌子不怀好意的靠近他,一脸笑眯眯地看他。
谢桕不同谢凌子,也不同于谢青黛,他的武力比不上谢青黛,医理也比不上谢凌子,不过一颗剔透的玲珑心和睿智的脑袋倒是令他如鱼得水,作为谢家这一届最尾的两人,他仗着比谢凌子早入门,成天去欺负凌子喊他师兄,可大多时间,他都是众师兄师姐的‘小师弟’,能强撑到这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咳了半响,压下胃中涌上的难受,憋着气说:“这味道,太重了。”
谢凌子听了从包里摸来一个瓷瓶,从里倒出来一颗绿色药丸递给他:“这是我研制的闭气丸,你吃了吧,吃了就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
谢桕看着她手中那块绿得发光的药丸心底踌躇,这又是从那个小妖身上炼出来的?他顾不上许多,被这林子里的气味熏得头昏脑胀,迅速的拿起药丸吞了。
药丸下肚,没过多久他就好受不少,因为什么味儿都闻不到了,果真是‘避气’丸。
二人又往坟堆里走了许久,野子林不愧为乱葬岗,到处是被掘开的土包,里面的尸骨大都不完整,更有甚者,连个土包都没有,风吹雨打,只剩下骷髅架子,谢凌子一路踩着骷髅而过,一边走一边道歉。
越往深处走,周遭的气息就更不对,这下连谢凌子都捂着鼻子,嫌弃地喊:“师兄,这味道不对!”
前方乌烟瘴气,冒着绿光,几声不可闻的呜咽声传到了谢桕耳里,谢桕拉着谢凌子循着声音跑了过去,二人躲在一处翻开的土包后,往前方看,又看到骇人的一幕。
土包背后的坟堆中,躺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骷髅架子,大多为小儿身量,堆骨成山,而那只猫妖已经变成妖身,通体黑毛,身形已是成人一样大,他正趴在一堆骨头上,埋头吃着什么,那股呜咽声就是它的进食声。
两人目瞪口呆,因为晚了一步,韩府中被掳走的男子已经一命呜呼成了猫妖的盘中餐了。
二人一股怒气冲头,再也顾不上什么,纷纷跃起朝那猫妖刺去。
正在进食的猫妖感觉危险,头一歪看见左右刺来的二人,敏捷地攀上了头上的树枝躲过一劫。
谢凌子大喊:“你这害人的妖孽,受死吧!今日遇到了我们就是你的死期!”
那猫妖两只绿色的眼睛寒光四射,它舔了一把手上的血,说道:“斩妖师。”
它围着树跳来跳去,看着站在坟中间举着剑怒气冲冲要杀了它的二人,竟然不知死活的嘿嘿道:“我吃了那么多人,还没吃过斩妖师呢,今日有两个送上门来,那就尝尝。”
说罢它挥舞着猫爪向他们扑去,谢桕朝前一步,一挥长剑,斩开猫妖的利爪,猫妖未料到二人的长剑如此锋利,掌上受了一剑,血顿时涌了出来。
猫妖被激怒,一声暴戾的鸣叫响彻林子,它浑身毛发竖起,朝他们呲牙咧嘴,目露凶光,一副警戒模样。
它在树上一直瞪着他俩,找准时机朝他们扑了过去,它的利爪在空中虚抓了几下,立即化为巨大的锋利猫爪朝他们攻去。
二人勘勘躲过了一击,以剑防之,那猫妖在借着本身优势,在树林里上下蹿动,在空中抓了无数猫爪虚影朝他们攻去,企图消耗他们的体力,趁虚而入。
谢凌子与谢桕左右互相阻击空中突来的猫爪,二人大汗淋漓,靠在一起,谢桕看着那只矫捷的猫妖咬牙切齿:“我们得想办法打散它的妖力,它很聪明不与我们近距离交手,靠妖力对我们造成攻击,此番下来,我们必定体力不支,它便可趁虚而入一击杀了我们。”
谢凌子一剑挥开袭来的猫爪,气喘吁吁地问道:“怎么办啊师兄?”
谢桕环视了一周,见四周土堆成群,心中起了一记,我等下引开它的注意力,你乘机躲到这些土堆后,我们先分开战力,不然会被它耗死在这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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