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墨香换铜臭

“你这个小姑娘，也是奇怪。这一大早就去商铺转，也不买东西。晚上还缠着姑娘们给你奏乐。你那安逸自在的福不享用，折腾这些做什么？”管家有时候也会纳闷的低估，好在，管家说了，公子不管。说明他汇报过了。

        “随她去吧。要做什么，去哪里，派人护着点儿，不出什么乱子就好。”无良公子的回复。

        奏乐学了两个多月，我放弃了。

        一是因为，我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就练习到可以卖艺的地步，二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奏完一曲。

        “我府中不缺乐姬。”

        父亲的这句话，总是在我的耳边徘徊，让我难以控制住想要落泪的情绪。

        梦里，父亲从那个走廊里一步一步走远的背影，一遍遍的冒出来，父亲的话也像警钟一样，在我耳边，阵阵响起。

        父亲是不喜欢我奏乐的吧。

        我辗转折腾了许久，发现，我不能奏乐，也不会绣花，唯一会的，只有父亲亲自□□的一手好字。

        我会写两种字体，一种是父亲希望我学会的簪花小楷，另一种，是我自己私下偷偷磨练的，和父亲一样的行书。

        父亲希望我的字秀外慧中，端方稳重。

        “见字如见人。一手好字，还是要练就的。希望你将来，每个字都写得像闺……丽佳人，遗世独立吧。”

        说完，父亲就忽然怅然的搁了笔。不再做什么示范，转身出门了。

        那时年幼，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忽然就心情不好了。只是，那件事的开端，是因为我写了一个别字，后来我更加刻苦，专心致知，终于练就父亲也会夸赞的小字。

        也许是因为崇拜父亲，我其实更加喜欢父亲的字，收放有度，俊朗刚劲，又兼具飘逸出尘的美感。害怕父亲不喜欢，总是偷偷的练。

        有一天父亲和友人突然走进书房，友人在一沓纸下发现了我的作品，笑着对父亲说：“最近可是要改了风格，这字怎忽然多了许多柔美？”

        父亲看了半天，竟然笑着说，实在记不起自己何时写过这么一篇字。

        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字虽然无法与父亲的媲美，也学了又不少相像。又感觉鼓舞，又有些许挫败。

        我托管家替我谋了抄书的事务，把书带到外院来，用父亲的字体抄写完，托管家给我送去，借来工钱。

        一开始，工钱很少，只有十几文。忽然有一天，管家欢喜的跑来和我说，我的字受到欢迎了。

        “今儿有位小少爷去书局见了你抄的书，就问家里是不是有位写这种字的少爷，为什么抄书。我按你事先说的，说我家这少爷瘫痪无法行走，所以抄书补贴家用。他说，以后但凡有书，他必然以百文千文买走。立刻有其他的小少爷争相要书，纷纷下了定钱。我书局那朋友高兴，就多给了几个白本，要你务必早些抄写出来。”

        管家递给我钱袋，沉甸甸的，有上千文，让我感觉又欢喜，又惊讶。

        后来，管家每趟回来都说，书一送到，就被各家天天来等着的人抢走了。管家每次结回来的工钱，也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一笔可观的收入。

        可以依靠自己的手艺赚钱，而且越来越多，就在我以为自己就可以，这样赚够自己想要的赎身钱，甚至更多，最终越来越好，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事情忽然起了波折。

        那天，我在书案前，刚抄写完一本书。那是一本我用自己的字体抄写的诗集。我很好奇，这本书，是不是也会被抢购。

        啪！两本父亲字体的书，忽然被扔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

        啪，一滴墨，沾到了新书的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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