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祖语录

晚上10点，华夏大饭店还是人来人往，时不时还能看到某个电视剧里的明星，沈墨感叹到底是首都呀，大家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夜以继日的干。于是索性打电话给苏莹，方便的话下来一起转转酒店的专卖柜台，苏莹问：“谁买单？”

        “你签个卖身契给中盛，我来买单。”

        “签呗，当是铁饭碗了。一会到。”

        三人在运动品牌区买了几身衣服，苏莹帮弟弟买了一套，莫大军买了4套，沈墨一套没买，他还是喜欢衬衫。

        转到手表区，苏莹一直看来看去，十分心动，问沈墨：“老板，手表能不能买单？”

        “你签几年？”

        “10年？”

        “那宝珀吧，符合你的气质。”

        服务员拿来几款女表，苏莹比较来比较去，拿不定主意，问沈墨意见，沈墨看了会，选了一款皮质表带的。

        苏莹很喜欢，直接戴上了，问沈墨为什么选这款？

        “气质相符呗，而且上面有swissmade说明是瑞士原装进口的，能保值，如果只有swiss说明是部分非瑞士产或者组装的，不保值。这皮质的表带夏天戴容易吸汗受损，你最好每天适当擦拭下。不然这表带更换的话，原装的至少2500块。”

        “嗯，记住了，这卖身契怎么签？”

        “签什么签，都在心里了。”

        “我要不要向萧敏汇报下？”

        “随你，明天呢我只能一个人去吃饭，不能带你们，你们俩可以出去转转，张总他们如果明天能到，你们就帮忙接待一下。在这里吃也可以，去吃烤鸭也行。随便你们，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注意安全。”

        沈墨心里面已经改变了一些用人的策略，对于苏莹，既然当心腹主力培养，就得时不时的拉拢一下，有时候交情还真不如金钱来的实在，人际关系里，别人需要什么就给予什么是最好的，没事总给予‘关心’显然不适用于苏莹。

        苏莹实际上也默认沈墨的这种方式，她很清楚，彼此的交情是足够的，只要中盛在，沈墨在，她就会一直在。至于如果中盛和沈墨出了极大的危机，她自己不确定还能不能在，或许会坚持，但是一定不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第二天下午，沈墨被黑颖儿接到了一座很安静的小院子，小院子暗中明显有人在放哨。

        沈墨也无所谓，笑道：“黑妹，不用这么神神秘秘的吧，他们两个留在饭店，多吃一顿都是我掏钱，赚钱不易，能省要省呀。”

        “甭臭贫呀，你再叫一声黑妹，下次考试你作弊我就检举揭发，你放心，我做得出的。”

        “好吧，你确实干的出来这事，你爷爷呢”

        “下厨呢，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沈墨暗想，原来男人下厨房这么早就开始有趋势了呀。萧千煌是，这位也是，自己上一世其实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男人下厨成为了一种习惯。

        “得，那太过意不去了，你爷爷一看就是大人物，还是我去做吧。厨房在哪？前面带路。”

        厨房里，黑老头正在切黄瓜，看见沈墨进来，笑呵呵道：“小子，来啦，我搞几个小菜哈，一会吃晚饭。”

        沈墨也不客气，他很清楚，跟这种大人物，越客气就越见外，于是道：“老爷子，你这刀工不行呀，要不我来吧，你这黄瓜这么切多少卤也进不去呀，还不如直接切段蘸酱吃。”

        “呵呵，你会你来。我正好搞几个咸鸭蛋。”

        “得嘞，我来切吧，看你这造型，晚上喝粥？你这过的也不宽裕呀。难怪不让带其他人。”沈墨一边说一边哗哗的将黄瓜切片，简单卤上，又拍来几粒蒜，浇上麻油一拌，蒜泥黄瓜就齐活了。

        又把松花蛋敲开洗净摆盘。

        “我老头子肠胃弱了，请你吃饭，那就只能让你迁就我了，没办法。一会还有馒头。你要不要喝酒，喝酒的话我让人再加几个菜。”

        “老爷子，你这么说就是没打算加菜喝酒，就甭假客气了，本来我也不喝酒。”

        “得，那就简单了，准备开吃。”

        沈墨掀开粥锅，说道：“老爷子，你这应该有‘小磨豆油’吧，有的话滴几滴粥锅里。”

        “那玩意倒是有的，你确定放粥锅里？”

        “确定，放个3、4滴就行。你瞧好吧，在我们那，只有女人坐月子才有这待遇，极品。”

        那翻滚的粥里放了‘小磨豆油’，还真是香气四溢，而且粥很快变成乳白色。黑老头确实没见过，倒是很新奇，说：“这玩意还能这么用？”

        “不知道了吧，我家老爷子做豆腐，榨豆油都干过，我小时候豆饼渣、豆腐脑吃了不老少，营养那叫一个好呀。”

        “豆饼渣是什么东西？”黑颖儿插嘴道。

        “人工榨油嘛，大致流程就是先将黄豆压成饼，然后再横向成排进轨道，然后几个汉子就轮流扳动杠杠，一直挤压，那个豆饼就能挤出‘豆油’来，然后那个被挤完油的豆饼是喂猪的好材料，是除了‘豆油’以外也可以卖钱的东西或者换老百姓的黄豆作为持续榨油的原材料循环，不过呢，那个豆饼在挤压的过程中，边缘部分一定会有碎渣，那碎渣就是我们的零食，可香可香咯。”

        “也就是你抢猪的食？”黑颖儿逮到机会调侃道。

        “那必须的呀，不然饿肚子呀，能有的抢不错了。”

        一顿无比简单的稀饭宴被摆上桌，三人围坐，就着小菜喝着粥，倒也吃的津津有味，不过黑老爷子无比钟爱这豆油粥，边吃边问：”沈小子，这顿吃的不失望吧？”

        “嗨，相当丰盛了，这粥是孕妇级待遇，这咸鸭蛋搁乡下，得是来亲戚才有的，我们只能吃拌菜瓜，家里大人为来菜能经得起吃，还拼命放盐，那叫一个齁咸，就一直喝粥，反正乡下不缺大米，很快就吃饱了。”

        “这馒头怎么样？”

        “还行，面有点糙，不过老人多吃点粗粮也不坏，要是想要好吃，还得是纯纯的小麦面，山东那片的馒头那真是香，天然带甜味。只要你血糖什么的不高，可以试试。不过提醒你呀，这稀饭是最增糖的，血糖高的人还真的要少吃，最好不吃，非要吃也最好是早上吃，晚上不合适。”

        “你小子懂的还真多呀，年纪不大，养生知识倒是知道的不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想想高祖那帮人，谁不是身体素质过硬的，要不然两万五千里长征早就整趴下了，还哪来的如今好生活呀。”

        “难得你年轻轻轻，还能记得先烈的艰难。”

        “这倒不是捡好听的说，我的偶像就是高祖，实在是太牛了。历史上农民起义唯一成功的高人，那能力管百八十个五百强公司都嫌浪费。”

        “看过高祖语录？”

        “看过，但是钟爱第五卷。那些企业家真的应该研究研究第五卷，很多章节跟企业管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想到高祖第五卷居然有这等妙用。听说你现在念大学就搞企业了？”

        “老爷子，我那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要是遇到绝对力量，分分钟小船被打沉。”

        “何家也算是有实力了，他们都愿意跟你合作，你居然跟老头子这遮遮掩掩的，不厚道呀。”

        “高祖语录有‘论十大关系’，老爷子，你倒是先指个方向呀？我就是一个大专生，你可以千万别太高看我的阅读理解能力。”

        “呵呵，媒体的未来发展以及相关商业运作，这个题目如何？”

        “还行吧，不过我胡说八道你当笑话听，咱哪说哪了，别有问题找我，你们没录音吧？”

        “你是不是被录音搞怕了，谁有功夫录你呀，赶紧说，别瞎贫。”黑颖儿是习惯性逮到机会就怼下沈墨。

        “嗯，媒体吧是不断变化的，但凡是信息的传递都能叫媒体，广义上的媒体以前有广播，电台，电视，报纸，以后还会加入互联网，你如果将这些看着是一个‘媒体矩阵’，不过广播和报纸将先被淘汰，电台次之，电视再次之，最后形成完全以互联网为基础的各种形式的新的‘媒体矩阵’。也就是说要想掌握媒体，就得掌握互联网，要下在这个行业范畴内经营获益，就得懂互联网。”

        “有这么夸张？为什么是互联网？传统媒体怎么会淘汰。”黑颖儿反问道。

        “你这话说的，为什么不可以淘汰？以前联系别人靠吼，靠写信或者电报，高级点的就是固定电话。现在呢，你拿起手机打过去就可以了，你现在还写信吗？顶多用手机发短信还差不多。至于为什么是互联网，因为时效性呀，新闻三要素知道吧？假设今天燕京有一条新闻说‘大学生黑颖儿一顿吃了10碗饭居然还喊饿，疑似是一种贪吃病。’，等你编辑写，排版，印刷，都第二天了，但是我如果在燕京看到了，我给外地的朋友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是不是就瞬间被传到千里之外了。那么如果互联网普及到千家万户，有人将这个新闻通过电脑发到了网上，那么是不是只要上网的人就能瞬间知道了，再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手机也可以移动上网了，是不是只要有手机或者有电脑，这条新闻就能瞬间被所有人知道了，那么请问我们还需要报纸或者电视去传播这条新闻吗？传统媒体有一个制作周期，所以将被互联网的时效性打败以及淘汰。”

        “不对，手机怎么可能移动上网？”

        “以前打电话只能固定，你现在是不是走到哪里都可以移动打电话了？以前你敢这么想吗？趋势使然嘛。”

        “小子，你这互联网说是时效性，但是缺乏严肃性呀，非新闻工作者也可能胡说八道误导民众呀。”

        “果然姜还是老辣，一针见血，所以互联网是需要监管的，最好能做到实名认证，也可以立法的，这样就可以尽量做到消息传播的时效性和真实性，前期估计还是会有大量的谣言呀假新闻什么的，不过也没事，只要有监管部门存在，每个网民都有可追踪的ip地址，所以大概率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瑕疵，时代的发展与进步必须接受瑕不掩瑜嘛。”

        “嗯，有道理，我听说你已经搞出一个‘360地产网’，好像成绩还不错，已经开始有收益了，听说一年至少4000万。”

        “那个不算啥，完全利用了理念差和市场需求，等到一定量的时候，可以无限复制到很多城市，时机合适我又缺钱的时候就卖了。现在嘛我可以试着多孵化几个，将来尽可能多的从资本市场收钱。”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确切的说我害怕，每个人的成长就像是在爬楼，我现在在2楼，可是我不知道一共多少层楼呀，上面随时有可能有人拿东西扔我，我必须继续往上爬，爬的越高被别人砸的概率越低，没办法，一帮兄弟姐妹跟我混饭吃，我得保护他们呀。再说了，我有一个很大的计划，很需要钱。”

        “什么计划那么需要钱？”

        “社会总是存在阶层，有阶层自然分等级，虽然我们不愿意承认，但是乡下人目前而言从经济、教育以及精神生活方面而言都太可怜和弱小了，我做不了太多，但是我从小就希望有一天能够在祖国各地开很多很多的学校，我再出钱让那些好的老师愿意去贫困地区去教学，我至少要让教育资源得到尽量的平衡。小颖儿你不知道，我们农村一个小学的班级50个人，你猜这50人最后能上大学的有几人？我那个班就我一个，我在那个学校还是个学霸，年年考第一，可是上了大学一看，我们跟很多人比起来，我们就是个学渣呀，村里人以为我是‘全村的希望’，实际上啥也不是。你看这事得花多少钱呀，100个亿？100个亿在这个事情面前都显得很单薄，对不对？实在是任重道远，难道要像愚公移山似的，指望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你得了吧，我看你就是自我标榜，也没见你做什么公益？”黑颖儿怼道。

        “《左岸天涯》文学社是不是我创立的？线下销售的3成拿去做助学金了好吧，只是我现在很弱小，你不知道吧，那个《左岸天涯》刚才是有收益的时候，就有一个学长通过校团委想要摘桃子，就因为人家的爹是金陵某媒体的大领导，说句实话，斗不过人家，一不小心就风雨飘摇，凡事还不是得慢慢来，我这种可以从小光脚上学的孩子，我只能一直奔跑才行呀，要不然脚疼呀。”

        “呵呵，‘光脚奔跑’，有点意思，小子，这样吧，我让人去金陵找你具体详谈，跟我合作不会坑你，但是关于未来媒体监管方面，你要出力出主意，民族的喉舌还是不能乱的。怎么样？”

        “行呀，你老人家不是一般人，听我穷小子瞎叨叨我已经很荣幸了。要是能扶一把，我当然乐意。”

        “没什么扶不扶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就像你说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淘汰的，你做不好，那可能就是你被淘汰，优秀的人多得是，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

        “嗯，至少我占了先机。”

        “不是先机，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很难得，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将来要是不做，我不介意替你把钱花出去。”

        “老爷子，你要是说让我必须将来生出儿子来，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理想是不会变得。这点不该被质疑。”

        “坚定就不怕质疑。”

        “得，我还没挣到100亿，已经这么就花出去了。”

        “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笑话谁呢，光脚奔跑的孩子，会在乎身外之物？本来就没有，赚到了花出去，然后在每一个学校门口都竖一个雕像，一个光脚奔跑少年的雕像，是不是听起来很牛逼。”

        “很牛逼！”

        “哈哈，老爷子，此刻我该站在风中点根烟，帅呆呀。”

        “嗯，给我也来一根。”

        一老一少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抽烟，黑颖儿很想将这个有意思的画面画下来。

        ……………………………

        沈墨原本希望钱小小她们赶到燕京，是不是顺势接触下黑家的资源的，没想到老头子说后面派人去金陵具体谈，发现自己想的有点急躁了，只能拜托黑颖儿带她们去黑家可以接触的一些产业去转转，就当一边学习一边旅游了。

        苏莹带着张强去找韩信洽谈合作细节了。

        沈墨和莫大军变成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到处走街串巷的溜达，燕京的玩耍，必然要走街串巷才能感受到那种文化底蕴的味道。

        10月5日，何佩如、何佩君以及韩信一起到了华夏大饭店。

        今天是约好的双方就目前可以达成的合作做最后一次措施，节后即将前往金陵签正式合同。

        首先由韩信主要表述这两天的洽谈成果，这些细节双方都清楚，对于一些尚未能最终拍板的部分都将是今天会谈的重要部分。

        首先关于进口家电卖场的合作部分，中盛与何佩君的‘恒泰国际商贸’的3:7的投入的比例都没有异议，但是韩信提出，在实际出资方面应该由中盛方面按照4:6的比例出资，因为几乎所有的资源都是由‘恒泰商贸’完成的，这样是比较合理的。沈墨不置可否。

        其次是关于“南方供暖项目”的合作，恒泰国际商贸希望可以占到4成，前期研发成本可以由恒泰商贸承担不超过5000万的部分。

        第三，就是希望由韩信本人出任未来由两家公司共同控股的电器公司的实际负责人。

        描述完就不再说话，他知道以上三条不会那么简单，当然会谈，总是要有人先抛出条件的，而何佩君认为沈墨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不如直来直去，有问题就谈，说开了就行。

        沈墨看了看张强和苏莹，苏莹还是年轻，见过的场面不够大，两天的接洽基本属于被‘打’的节节败退的那种，张强对于法务领域的东西是比较擅长的，但是商务谈判其实没有太多更好的建议，只能保证合同最终不被欺骗，这点上跟萧千煌差太远了，沈墨在想如果是萧千煌的话，会怎么谈？

        场面一时沉默，何佩如顺势就递上给沈墨带的烟斗和烟丝，并且笑呵呵的介绍着带来的都是好货，试图活跃下气氛，他经过几天的打听，已经无比确信关于互联网将是自己在何家立足的重要机会，而身边唯一一个擅长的就是沈墨，他不愿意听那些留洋回来的纨绔眼高手低的吹牛逼，因为沈墨能早早买入‘百度’，而且已经发布一款‘360地产网’且是成功的，无论是从前瞻性还是实际运作能力都已经是他能找到的不可替代的合作伙伴，所以他希望姐姐和沈墨的谈判能够顺利。

        沈墨接过烟斗和烟丝，打开包装把玩着其中一款，然后装上烟丝，划着‘专用火柴’，开始抽起烟斗来。何佩如笑道：“我还以为沈老弟是要送人的，原来是自己想要玩呀，看你很熟练，以前玩过？”

        “确实要送人，只要是好烟斗，别人是不介意这个烟斗是用过的，重要的是烟斗本身要好，你要不要试试？”

        “这玩意有什么好说试的？抽起来有点麻烦，而且我知道想抽好有点难。”

        “有点见识，烟斗这玩意跟香烟完全不一样，香烟是靠吸的，烟斗得‘呼吸切换’，像风箱一样，来回的换气，不然很快就灭了。”一边说还一边演示，顿时小会客室里香气弥漫，苏莹发现原来烟斗的味道这么好闻。

        何佩君道：“这烟斗的味道很好闻呀，不像香烟那么臭。”

        沈墨道：“说明何兄带的烟丝确实好，而且原味的烟丝也确实有一个木香味，香而不腻，只有一些土包子才会用那种强香型的烟丝。何兄这是哪买的？”

        “托一个也喜欢抽烟斗的朋友买的，我不懂这玩意。”

        “你朋友是个靠谱的人，就冲这里备着‘专用火柴’就真心靠谱。一般外行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

        “其实关于烟斗还有一个跟女人有关的比方，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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