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往事如烟

颜星凉沿着湖边散步，这一带的环境极好，空气清新又湿润，听说附近的山里建了不少特级的疗养院，里面住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说出一长串的故事来。
她知道贺承乾的不动产也不少，尤其是房子，能数得上名字的城市几乎都有，而且都是在寸金寸土的地段。
路灯亮的早，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出去好长，然后慢慢的贴近。
颜星凉转头看着身边的贺承乾，“明天你不会去了吧？”
“我打扰你们谈事？”
“挺打扰的，因为你在，张勤都不怎么跟我讨价还价了，显得我……以势压人。”
贺承乾的笑意浅淡，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会儿的心情特别好。
颜星凉就算是很早就承认他长得不错，目光也忍不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我是你的势？”
贺承乾声音比以前柔和不少，之前听他说话语气带着一股睥睨的架势，霸道的劲特别足。
“我很乐意。”
颜星凉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默默的往前走，贺承乾跟着不见身边的人回应又来了一句。
“我们是一家的。”
颜星凉还是不理他，贺承乾声音很稳，可心里还是虚的。
“你怎么不说话？”
“算默认吗？”
颜星凉觉得贺承乾越来越聒噪真的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是年龄到了吗？男人也有更年期吗？她还以为这是特地为女人发明的病。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速度不快，但不知不觉也已经走了很远。
颜星凉觉得有些累了，坐在长椅上歇息。
“外婆身体不好，从鹤水园搬出去了，我觉得她一个人住着更好，母亲总是惹她难过……”
贺承乾念叨着家里的事，颜星凉感觉有些奇怪又觉得本该如此。
“你外婆好像从很久之前就一个人住了。”
颜星凉隐约有一点的印象，这位老太太虽然有儿有女，还有其他的亲戚一大堆，而且外孙也很出息，但似乎和所有的小辈关系都不算太亲近。
“嗯，自从我外公去世后。”贺承乾缓了口气，“外婆不怎么喜欢外公，当年那会外婆家里遭逢了变故，家里急着用钱，外公主动的上门求娶，外婆不喜欢他，虽然是认识的，但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颜星凉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所以你外婆和外公没什么感情？”
“也不算。”贺承乾叹了口气，“外公是白手起家，他长相也不错，很会说话，对外婆是真心喜欢，婚后也有过一段挺不错的日子吧，后来就是很俗气的事，生意场上的男人在外面难免会有几个人，外公分的很清楚，不喜欢把这些事带回家。”
颜星凉安静的听故事，觉得贺承乾在这个上面也有点叙事能力在。
“不巧的是，外婆家里遭遇的变故是一波，其中也有一家世交故旧，女儿和外婆是手帕交，只是外婆虽然有自己的想法，还是抵不过对自己父母的孝顺，那位就更加大胆一些，从名门淑女变成了社交明花，在明知道外公和外婆的关系下处到了一起，外婆后面知道也没多说多问，她的那位朋友对外公的事业助力颇多，后来外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如果不是这位朋友没孩子，说不定外婆和外公也走不到最后。”
贺承乾说到这里顿了下，如果真的走不到最后应该也不会有他了。
“当时的环境，外婆还是收传统思想影响更大些，她的家教也让她做不出去闹腾的事，而且娘家的生意也要靠外公帮助，所以就装不知道，和外公扮演一对恩爱夫妻，等到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成家之后就开始找借口外出，外公没阻止，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后来是外公病重，外婆回来陪着走完了最后一段路，外公还要给外面那位留资产，不过被母亲当面拒绝了。”
颜星凉抒了口气，外人是无法评断对错的。
存在的感情都是真的，会被消磨掉也是正常的。
“所以母亲最恨这种，当初信誓旦旦的在外婆面前说过，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结果是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了，俗套的情节不仅发生了，而且更加过分。
虽然都是可怜人，但颜星凉觉得自己最可怜，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就对别人改观。
“母亲现在一个人住鹤水园我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很正常。”颜星凉跟着点头，“你可以过去陪着。”
贺承乾话头一梗，还是继续往下说，“我想过段时间让秋白回来陪着母亲，我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很少，我对她经常感到陌生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颜星凉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词。
“人家的家庭在国外，你让回来就回来了？”
“她丈夫那边出了事，国外的处境不会比国内更好了，而且……她更想让长风在国内找个归宿。”
颜星凉对这些都无所谓，觉得和她没有太多的相干。
只是这会儿觉得贺承乾的倾诉欲比较重，可能是因为她这会儿不想动，就着话头继续问。
“什么事？不是说她丈夫是老贵族，破船尚有三斤烂钉，不是还有爵位吗？”
“现在在那边，你买块地可以赠送你一个爵位，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贵族也总有不贵的那天，她应该会挺乐意的……母亲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自己挺孝顺？”
贺承乾摇头，“我不孝顺，对于父母我都孝顺不来，感情没那么深，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步自己的后尘，我会好好的爱护我的孩子。”
颜星凉觉得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可惜她的心里毫无波澜。
“那你加油努力。”
贺承乾看着起身继续往前走的颜星凉，紧跟上去。
“太安也改口了……”
“挺好的。”
颜星凉觉得很正常，毕竟是亲生父亲，孩子年纪还不算大的时候就在积极挽回，如今也该出点效果了。
“我想把他们的名字加进信托。”
“那……我应该替他们感谢你？”
贺承乾对上颜星凉淡淡的眸光，胸口有点发闷，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要给他们入户籍，要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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