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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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齐九明, 苏吱吱也愣了一下。
沈勋怎会在此?
他这人不是应该日理万机么?
理应忙着他的复仇大业才是。
怎会有闲暇来此?
可别告诉她,沈勋今晚只是偶遇此地,又恰逢出现在了菊花台。
齐九明手一抖, 立刻甩开了沈勋的右手小拇指,少年郎一想到方才所说出的一切情话, 顿时面红耳赤。他人生第一次表露心声,竟叫一个男子听去了!
他还拉了沈勋的手!
沈勋则忽然悠悠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若是他今晚没有过来,那面前这臭小子是不是就要拉苏吱吱的小手了?还准备了长篇大论的情话!
少年郎一身锦缎长袍,面若冠玉,明眸皓齿,是时下女子们最偏好的白玉郎君。
若是忽略脑子, 倒是个俊朗的男子。
这一刻, 就在齐九明以为沈勋会剁了他时, 却见沈指挥使笑出一嘴白牙,态度温和,“巧啊, 两位。”
齐九明,“……”莫不是他对沈世子有什么误解?人家分明很大度啊。
苏吱吱,“……”讲道理, 她也看不懂沈勋了。
沈勋虚手一指,笑道:“既然正好碰见,那择日不如撞日,二位且上画舫吧, 今日我做东。”
齐九明僵了僵。
他是奉祖父之意, 邀了仙姑出门逛花灯, 顺便让仙姑知道自己的心意。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突然冒出一个沈勋,齐九明犯难了,有沈勋在场,他还如何对仙姑吐露衷肠。
而苏吱吱今晚虽来赴约,身边还带着小翠,以及两名护院。她倒不是对齐九明有什么意思,而是她需要在这几年之内积攒大量的势力。
没错,她就是个心机腹黑的。
苏吱吱才不要像上辈子那样痴于感情。
可沈勋突然出现,委实大煞风景。
苏吱吱莞尔一笑,“那就多谢沈世子了。”
沈勋呵呵一声冷笑。
今日早晨还喊师叔,到了晚上又变成沈世子!
奈何他眼下不能对她如何。
三人先后迈上画舫,苏吱吱前脚刚踏上画舫,沈勋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细腕,柔声提醒,“仔细脚下。”
画舫微微晃动,但还不会让苏吱吱跌倒,她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踏上画舫,如履平地,“不劳沈世子,我自己可以。”
沈勋,“……”
以前在他身边,明明是柔弱不能自理。
而今却倒像是个老江湖。
画舫周遭挂了彩灯,这个时辰坐上画舫,触目所及,宛若半个护城河都亮了,景致极美。
婢女上前奉茶,沈勋淡淡一笑,“不成想苏姑娘倒是胆大,不过,本官奉劝你一句,女子出门在外,莫要随意饮用任何东西,当然了……在本官身边除外。”
沈勋不敢想象,倘若自己今晚没有过来,苏吱吱与齐九明会在夜/色/掩护之下做些什么?!
真真是岂有此理!
世风日下!
总有一日,他会让人取消每年一度的所谓的灯会!
沈勋骨子里刻板保守,否则也不会到了弱冠之年,身边就连个暖床丫头都没有。
苏吱吱是他的第一个。
如今,苏吱吱翻脸不认人,更是不认账,这让沈勋有种被“抛弃”的错觉,仿佛苏吱吱才是那个穿上裤子就不负责的人。
苏吱吱越是潇洒,越是不当回事,沈勋就越是憋闷。
这时,苏吱吱噗嗤一笑,小手捂唇,明眸生辉,“沈世子真会说笑,我怎觉得,沈世子身边更危险呢。”
沈勋,“……”
他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苏吱吱在他身边那阵子,的确遭遇了几次危险。
他无从反驳。
扪心自问,他起初绝做不到对任何一个女子上心。
可如今……
沈勋也不恼,垂眸喝了口茶。
齐九明僵坐在埃几旁,他十分赞同苏吱吱的话,这沈世子就是刀尖上添血的人,今晚真是诸事不顺,出门没看黄历,怎会碰到了这么个煞神?!
苏吱吱小坐片刻就要告辞。
沈勋不便阻拦。
若是没猜错,这画舫周遭,已经有好几股势力盯梢了。
她那几个可疑爹,还真是无孔不入!
沈勋饮茶的同时,扯出一抹苦笑。但凡他还可以保持清/心/寡/欲,也用不着这般折磨自己。
一开始苏吱吱落难,他尚且可以忍。
苏吱吱失踪后,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对这小女子有了牵挂,但也不是不能强忍。
可如今,沈勋才发现,哪怕苏吱吱可能是他的妹妹,他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放手。
妹妹又如何?
沈勋抬眸,望向苏吱吱,她这副小模样真真是招惹人。真该关起来才叫人省心。
沈勋笑了笑,“苏姑娘慢走。”
苏吱吱转身,头也没回,对沈勋的“奉承”视而不见。
沈勋目送她上了岸,不多时,身影就没入月色之中。
此刻,在齐九明看来,沈勋的眼神痴痴,无疑是一个追求者的眼神。
齐九明一鼓作气,“沈世子,我会与你公平竞争,还望你莫要使手段!”
沈勋收回视线,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齐九明。
就他,还想公平竞争?
沈勋脸色骤然变了,宛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齐九明被这眼神吓到了,猛然一怔,“你、你要作甚?”
沈勋方才一直在佯装大度。
苏吱吱已经离开,他没有必要继续装了。
沈勋沉声低喝,“来人!”
不多时,王权从暗处走了出来,“世子爷,有何吩咐?”
沈勋挥手,“去,查看齐小公爷后/臀,本世子要知道,他那里是否真有胎记。”
王权,“……”不是……世子爷,他还是没娶媳妇儿呢,查看一个男子后/臀,真的合适么?他会不会万劫不复?他不是那条道上的人啊。
王权是浑身心抗拒的。
齐九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沈勋,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王权,他一手朝后,捂着自己后/腰,防备至极,“我、我……我可是忠远侯府独苗儿!你们不能乱来!”
齐九明紧张万分。
王权也甚是紧张,讲道理,对付这么一个白嫩嫩的公子哥,他可下不了手。
沈勋没什么耐心,一个冷凛的眼神扫了过去。
王权被迫无能,只能撸袖子走上前,“齐小公爷,得罪了。”
接下来,齐九明一阵惨叫。
王权眼疾手快,半点不敢拖延,直接逮住齐九明查看后、臀,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无意中瞥见齐九明已双眸含泪,王权立刻给他拉好衣裳,再度致歉,“小公爷,实在得罪了。今日之事,不会传出这条画舫。”
齐九明气煞了。
奈何,一切已经木已成舟!
他好端端一如玉郎君,被一男子给看了!
这一刻,齐九明把沈勋视作了毕生头号大敌,他站起身,反反复复勒紧裤腰带。
此时,王权走到沈勋面前,绷着脸,垂首道:“世子爷,小公爷后/臀/的确有一块胎记,是赤红色,十分明显。”
忽然,沈勋手中的茶盏碎裂开,茶渍顺着他的手掌溅湿了雪色锦缎。
他缓缓侧过脸,望向齐九明,嗓音低沉沙哑,“苏姑娘是如何知道你身上有胎记?”
还是后/臀/的位置!
沈勋觉得自己也快要失控了。
莫不是被苏长青传染了?
他竟也开始冲动鲁莽。
“说!”沈勋再度低喝,毫不隐藏的威胁,“你若不说,本官就把你踢下去喂鱼!”
齐九明再横不起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关键他是齐家独苗儿,小命实在太过重要,无论如何,先保命要紧。
在沈勋的鹰眸怒视之下,齐九明结结巴巴,将与苏吱吱结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故事不长,三言两语。
但缘分就是那么巧合。
齐九明也没想到,那日找上他的人,会是十几年前替他去死的女婴。
“事情就是这样,沈世子,你还想如何?!我与仙姑之间清清白白,容不得任何人诋毁!”齐九明昂首。
此时,沈勋眸光晦暗不明。
齐九明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沈勋何许人也,一眼看穿人心。
齐九明既然没有扯谎,那苏吱吱从未见过他,又是如何知道他后/臀/胎记?
苏吱吱在找到齐九明之前,一直生活在扬州城,她对京城的贵圈并不了解,又是如何认得齐九明?还知道齐九明的秘密?
片刻,沈勋收敛神色,挥手,“让小公爷下船。”
王权领命,对齐九明虚手一指。
齐九明气哄哄的,提着一只兔子灯,立刻大步走开,他得彻底远离这对主仆二人,真真是强悍至厮。
是土匪!
画舫陷入一刻安静之中。
沈勋眸光微敛,一直盯着护城河岸的万家灯火,许久才哑声说:“王权,你可相信轮回一说?”
王权,“……”他不久之前扒了一少年郎的裤子,此刻脑袋空空。
何为轮回?
都是庙里的僧人用来诓骗世人的说辞罢了。
王权是不信的。
沈勋之前也绝不会信。
可他的梦境又是如此真切,苏吱吱的反常和转变也是一个疑点。
罗府,玲珑居。
罗湛今晚没有饮酒,他独自坐在玲珑居院中的亭台下。
今日是灯会,他自是想起彼时与洛韶儿定情之日。
此生唯卿卿一人,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罗湛当初只是一个国子监进学的罗家庶子,洛韶儿在他眼中不亚于是姣姣星辰。
他尤记当年,一腔真情溢满,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可事到如今,物是人非。
罗湛亦不知为何会如此。
一步错,步步错。
他已几日没睡好觉,每晚惊梦醒。
他梦到了洛韶儿移情别恋,把对他的情,都给了别人了。
无论他怎么使劲,拼命去抢,也再也没法让她回头。
若是让苏长青抓到战俘,朔帝同意洛韶儿和离,他只怕就要彻底失去。
罗湛已太久没有如此后怕过。
心腹悄然靠近,道:“大人,沈世子也在协助苏将军,正不分日夜四处搜捕战俘。”
罗湛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洛东方被他命人暗中挟持了,故此,暂无人能找到他的下落。
可战俘到底藏在何处,罗湛并不知晓。
他只想逼迫洛韶儿服软,并没有打算对洛家人如何。
罗湛声线冷清,“你们也继续找!一旦找到战俘,杀了,毁尸灭迹!”
心腹立刻了然,“是,大人。”
都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心腹又道:“大人,今日大小姐与齐小公爷,还有沈世子,去了菊花台的画舫。不过,大小姐并未逗留太久。”
提及苏吱吱,罗湛心头的堵闷稍稍好转。
无论如何,他与洛韶儿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吱吱那丫头,他还没来得及给她上族谱。
罗湛一想到苏吱吱,对沈勋等人也再无好感。
他也是过来人,他岂会不知道那些个贵公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翌日一早。
洛韶儿的胭脂铺子照样开张。
她倒没觉得抛头露面做买卖是伤风败俗之事,相反,她还计划着将洛家的岐黄之术发扬光大,自从决定和离之后,洛韶儿对日子愈发有了憧憬。
她不再是谁的妻,也不是谁家的儿媳妇,更不用恪守婆家家规。
时隔十五年,她又重新做回了她自己。
原来,笼子里的金丝雀,当真不如外面的麻雀过得畅快。
沈勋命人推着一板车鲜花过来时,洛韶儿虽然不满,但也只能笑脸相迎。
毕竟,她欠了这臭小子一条命呐。
洛韶儿言简意赅,“沈世子怎么又来了?我让人给你沏茶。”
又……
这明显是嫌弃了。
沈勋还能说什么呢。
他这辈子好像与女子犯冲。
在宸王府,一直被陆氏苛刻对待,去还得孝敬陆氏。
眼下,洛韶儿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苏吱吱,更是成了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破例之人。
他将来可万不能生个女儿。
下一刻,思及孩子,沈勋不由得想入非非。
若是他与苏吱吱有了孩子,儿子像他,女儿随苏吱吱,必然漂亮又聪明。
沈勋虽贵为宸王府世子,可亲情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其实难能可贵,从未得到过。
他唇角扬了扬。
洛韶儿看得真切,“……”在想什么呢?还笑出来了?
苏吱吱从后堂过来,沈勋顺着光望过去,他知道苏吱吱生得美貌,若是女儿像她,大抵会十分可人。
此时此刻,苏吱吱已完全将沈勋排除在外,这一世,绝不会与沈勋牵扯过多。
可沈勋却已在幻想着今后。
他怀疑了什么,故意诈她,隔着几丈距离,道:“我都知道了。”他并不能笃定,只是在试探。
苏吱吱神色如常的看向他,“沈世子,你没事吧?”一大清早,发什么疯?
沈勋的确有事。
他眼底布满血丝,有几日没有好生睡觉了?他自己都已数不清。
他肩上有滔天血仇,有家国天下,也有野心抱负,二十一年来都是负重前行。
现在又多了一个苏吱吱。
且不论苏吱吱如何知道齐九明后/臀/的胎记,单单是苏吱吱知道一个男子后/臀/的秘密,就让沈勋十分不满。
沈勋倒不至于偏执,他笑了笑,“我无事,今日正好路过,听闻夫人需要用得上青龙卧墨池,我便去了一趟西市,希望这一板车花可以派上用场。今日就此别过,我去上衙了。”
他抱拳作揖,对洛韶儿行了礼。
随即,当真转身离开,半点不纠缠。
洛韶儿,“……”一板车的青龙卧墨池,得多少银子?她确实需要花做胭脂,可这沈勋出手也太过大方了。
洛韶儿甚是明白一个道理,拿人手短。
得了别人好处,将来总会有一天要偿还回去。
可沈勋已经把花放下,她若是再送回去,未免显得打了沈勋的脸。
洛韶儿有些忧心,她看向女儿,“吱吱,你与这沈世子……”
她还没说完,苏吱吱直接道:“娘亲,我与他之间绝无可能。”
洛韶儿缄默。
傻孩子,你单方面说绝无可能,人家沈世子愿意放手么?
洛韶儿很担心,女儿也会步她的后尘。
转瞬,大半个月过去了。
离着苏长青立下的军令状还剩不到十日。
洛韶儿再度见到他时,人已经清瘦了一圈,但面容更加硬朗。
他看向洛韶儿时,眼神仿佛在拉丝。
苏府大门外的巷子里,种了几株碗粗的梧桐树,树下绿荫匝地,蝉鸣声不绝。
洛韶儿又提来一篮子驱蚊香包,和一些滋补的药材。任谁断了一臂,也需得忍受巨大的痛苦,何况苏长青这阵子一直在忙忙碌碌。
洛韶儿多看了几眼苏长青右边空荡荡的袖子,鼻头忍不住酸涩。
这位是为国征战的英雄啊,自己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让他断臂。
洛韶儿勇于直接面对苏长青,抬眼看他,笑着说:“将军,近日来,辛苦你了。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就搁在这里。”
她把竹篮放在了苏长青的脚下,这便转身离开。
苏长青也是个恪守礼节的闷葫芦,他与洛韶儿一样,即便主动,也只会稍稍迈出一小步。
苏长青张了张嘴,目送洛韶儿上了马车,他紧绷的身子这才稍稍放松。
他很想告诉洛韶儿,他已经在尽力而为了,且眼看着就能找到战俘行踪了。
剩下的这几日,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他也定要替洛家解围!
接下来又过了几天。
原本,正处于盛暑天的京城,一片死气沉沉。
今年也不知是怎的了,自从入夏的那场雷雨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雨。
气候异常憋闷。
然而,这一日,京城仿佛是平地惊雷,本是一潭死水的盛暑,像是被人扔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掀起了轰然大波——
苏大将军,他抓获战俘了。
押着战俘从长安街去皇宫那条路上,百姓们冒着酷暑,手捧凉茶,静看好戏。
要知道,战俘抓回来是一回事,而此事还牵扯到首辅夫妇是否顺利和离。
那和离之后呢?
断臂将军与昔日京城第一美人之间又将会如何?
听闻消息的洛韶儿带着苏吱吱直接赶去皇宫。
朔帝答应过她,只要苏长青抓到战俘,就会同意她与罗湛和离。
她盼了十五年,终于可以盼到这一日了!
皇宫,乾坤殿。
朔帝坐在上首龙椅,待确认战俘身份无误后,朔帝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湛。
朔帝内心在嘲讽他。
十五年前,罗湛抱得美人归,是多么春风得意,让他这个帝王也好生艳羡。可罗湛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让洛韶儿活得如此艰辛,更是不应该弄丢孩子。
苏长青单手抬起,嗓音郎朗,“皇上,臣已将战俘抓获。”
战俘的事一解决,罗湛就再无手段继续威胁洛家。
洛家安全了。
洛韶儿此时正跪地,“恳请皇上允许民女和离,民女的诉状早已呈上,另外,民女的女儿也会跟着民女一道离开罗家,毕竟,民女的孩子从未上过罗家家谱!算不得罗家人!”
洛韶儿字字诛心,且都是事实。
罗湛站在大殿之中,一代权臣,仿佛摇摇欲坠。
苏吱吱就跪在洛韶儿身侧,她抬起头来,看向朔帝,她知道自己在朔帝心目中的分量,若说她心机也罢,她就想利用朔帝的“慈父心”,让她跟着母亲一起脱离罗府。
罗府对她们母女而言,是十八层地狱。
苏吱吱水眸忽闪,言辞恳切,“皇上,民女是娘亲怀胎九月所生,自十五年前被首辅大人所弃之后,未曾用过罗府一针一线,民女亦不姓罗。娘亲与首辅和离,民女定跟着娘亲一并离开罗家。”
少姑娘吐词清晰,不卑不亢,直接言明自己的诉求。
朔帝看着她,宛若回到了当年鲜衣怒马时。眼前的苏吱吱,与当初的洛韶儿当真像极了,也是同样敢恨敢爱的性子。
这么好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啊!
叫朔帝如何能拒绝?
“既从未上过罗家家谱,那也算不得罗家人,罗首辅,你以为呢?”朔帝将矛头抛给了罗湛。
事已至此,罗湛哪怕是心如刀绞,也无能为力了。
他站在大殿内,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什么权倾朝野、达济天下,他的妻女都不想要他了!
什么是体面?
罗湛也早就不知道了。
看着洛韶儿与苏吱吱跪求朔帝,罗湛顿觉得这十多年拼尽一切得来的功名利禄宛若笑话。
作者有话说:
路人甲:苏将军 vs 洛韶儿,磕了磕了!
路人乙:霸道首辅和他的美妻,十五年如一日,还是很好嗑啊!
路人丙:苏将军 vs 沈世子,看着也蛮好嗑的样子~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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