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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沈疏嫣与程宁见面后,自觉心情明朗许多,不过一个负心薄幸之人,不值得自己感念伤怀,在未嫁时看清此人面目,总好过成婚之后才发现罢。

        自己人美心善,只待这阵风头过去,再择良婿便是。

        沈府马车缓缓驶离天川楼,沈疏嫣坐在车内回想此事,可马车刚行驶没多远,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下,沈疏嫣身子跟着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车内。

        沈疏嫣有些许不悦,正欲发声询问,便先听见车外一道男声响起:“疏嫣妹妹,别来无恙。”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即使隔着一道木板,沈疏嫣也能立时知晓车外说话的是何人——

        正是那刚和她退婚没多久,且害得她颜面扫地,连出门都要遮遮掩掩的应国公世子,范时逾。

        沈疏嫣不欲搭理此人,只坐在车内径自翻了个白眼,并未应声。

        马车对面,范时逾身骑高马,将去路挡住,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此次机会,虽无人应声仍自顾自地说道:“前面便是天川楼了,疏嫣妹妹可愿与我一同过去赏景饮茶?”

        沈疏嫣与范时逾两人是幼时定的亲,多年前她便知此人是自己的未来夫婿。范时逾生得斯文白净,平日喜欢吟诗作赋,加之家世显赫,从前沈疏嫣对其还是有几分倾心之意的。

        但自那日国公府闹剧,两家之间撕扯打闹之后,沈疏嫣对这范时逾乃至范府全家可谓是恨之入骨。这才没过几日,对方竟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当面邀人赏景饮茶,沈疏嫣自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时此刻,隔着马车挡板,她当真是一个字都不愿与他多说。

        可这范时逾却不依不饶,全然没有让路的意思,只继续说道:“疏嫣妹妹若再不应声,范某就只能继续高声说话,届时再引人围观,败坏了妹妹名声,便不好了。”

        范时逾说到后半句“败坏妹妹名声”时,音调明显大了许多,其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沈疏嫣从前竟不知此人还有如此泼皮无赖的一面,今日她本着低调处事的态度,出门仅带了兰竹一人。眼下天色渐晚,又遇上范时逾这么个无赖,她不想多生事端,只坐在车内勉强耐着性子说道:“范世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什么?”范时逾假装听不清。

        沈疏嫣提高声调,又重复说了一遍。

        范时逾无赖道:“隔着挡板,范某听不清妹妹说话。”

        这便是要自己下车与他当面交谈的意思了,沈疏嫣自觉和无赖无法讲理,本着少生事端的想法,沈疏嫣将帷帽戴好,极为不愿的下了车。

        范时逾见沈疏嫣下了车,勾唇一笑,而后翻身下马,走上前去。沈疏嫣见其大步走来,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兰竹立刻挡在二人中间,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有话快说,本小姐还赶着回府。”沈疏嫣没好气道。

        范时逾见眼前之人身形窈窕,细腰盈盈一握,精致的小脸遮着白纱若隐若现,面色相比从前似乎憔悴了些,却仍不失美人风貌,范时逾见了不由心生好感。不得不承认,沈疏嫣样貌生得极好,就是性子跋扈骄纵了些,不如她那表妹娇软可人。

        女子都是要哄的,范时逾深谙此道,便耐心道:“范某今日是来给妹妹赔不是的。”

        “先前是范某鬼迷心窍,有眼无珠。那日府上喧闹人多,范某身为男子,也该留有几分颜面,众目睽睽之下,才不得已说了些重话,如今想来,当真是后悔不已,还望舒嫣妹妹见谅,给范某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见谅?沈疏嫣心中嗤笑,并未应声。

        “家父已然责骂过范某了,我还连跪了三日祠堂,你我二人是打小的情分,岂是旁人轻易能够动摇的。”范时逾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就想拉住沈疏嫣的手,幸而她反应及时,才未得逞。

        “范世子说完了吗?”沈疏嫣寒声道,“说完本小姐便要登车回府了。”

        “疏嫣妹妹难道还没明白范某的意思吗?我心悦妹妹,不愿退婚,先前是你那远房表妹蓄意勾引本世子,范某已派人将她打发了,眼下只要妹妹点头,范沈两家随时可以重修旧好,你仍是我范某的正妻,应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我保证,从此往后,再无旁人!”

        沈疏嫣觉得此人简直脑子有病,他范家想退婚便退婚,想重修旧好便重修旧好,简直不把自己和沈家放在眼里。

        还有他不提那远房表妹还好,一提沈疏嫣心里更加来气。先前两人情意正浓时,他坚持要纳妾,如今受了些责骂惩处,便又转身随意将人打发了。这般无情无义的男子,简直败类!

        沈疏嫣不愿与这种人多费口舌,只轻嗤了一声,而后淡淡道:“天色已晚,本小姐没空与你在这闲扯,世子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欲重回马车。

        此话刚一说完,那范时逾非但不让,还倾身挡在她面前。

        “烦请世子让路。”沈疏嫣连头都懒起和他说话,只低垂着头,将视线落在自己那对白色绣鞋之上。

        范时逾闻言又上前一步,大有种强势逼人之意:“范某是真心悔过,也已诚意致歉,我们各退一步,从此和好如初,下月就完婚,聘礼我国公府可加多一倍!”

        沈疏嫣简直快被他气笑了,这是致歉、增加聘礼就能解决的事儿吗?

        沈疏嫣低着头,仍未应声,眼下只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位脑子人品都不好的世子,这人疯起来什么样,她先前可是见识过的,若是一不小心把这脑子不好的无赖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范时逾则大有死缠到底的打算,见眼前人不应声,便又上前一步道:“疏嫣妹妹今日若是不同意,范某便与你僵持到底。”语气也比先前强横了几分。

        天色渐暗,安雀街上热闹如常,来往人流不断,周围商铺酒楼燃着星星点点的烛火,两人立于安雀街上,与宛江近在咫尺。月上枝头,皎洁的月光和阑珊烛火倒影在水面上,忽明忽暗。

        沈疏嫣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宛江,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似乎明白了方才范时逾所说的“僵持到底”是何意了。

        这人脑子里的水已经够多了,该不会还想拉着自己一同跳江浸水吧?若是此时她与范时逾一同落水,到时孤男寡女浑身湿透,她便再无清白可言了。到时范家再倒打一耙,说是她蓄意勾引,亦或是因爱殉情什么的,那当真是跳进宛江都洗不清了。

        念头刚落,范时逾便一把抓起住她的手腕。

        “世子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和这等无赖无理可说,也不敢再激怒他,只能先想法子将他拖着。

        怎料眼前之人竟全然不理会,只拽着她大步朝江边走去,手腕间一阵刺痛传来,沈疏嫣挣脱不开。贴身丫鬟兰竹拼死护主自家小姐,但力道根本不及范时逾半分,瞬间就被推到在地,不远处驾车的侯府车夫,也被范府侍卫制住。

        看来此次范时逾是有备而来,连人手都带齐了。

        先前真是小看了他,这人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疯子!

        此时若高声呼救,怕是也来不及了,两人距宛江仅几步之遥,届时引来围观人群,两人衣衫湿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九月的宛江,水寒入骨,江水湍急,若真坠入江中,就算不丢了性命,也得被冻得脱一层皮。

        横竖都要折腾掉她半条小命。

        可恶!自己该不会要栽在这无赖手里两次吧!

        沈疏嫣宁死不从,奈何力道远不及范时逾大,挣扎间,似有一重物从眼前快速飞过,未及她反应过来,只先听见“嘭”地一声巨响。

        沈疏嫣循声看去,不知何物已是重重砸在范时逾的手臂上,范时逾手臂吃痛放开,沈疏嫣懵了一瞬,不知发生了何事,然而她顾不得多想,赶紧趁此机会跑开。

        适才从眼前飞过的重物砸落在脚边,碎片四溅。

        接着又是“嘭”地几声,又有东西砸在了范时逾右侧膝盖上,力道大的骇人,甚至能听见他骨节处“咔嚓”一声彻响,范时逾单膝跪地,身子不稳,侧身倒下。

        接着只听见“噗通”一声,范时逾身未立稳,竟是直直跌落了水中。

        沈疏嫣已然跑远,此时听见有落水声,闻声回头,只看见江面水花四溅,安雀街边闲逛的民众也应声纷纷聚集围观过去。

        范时逾的两名随行护卫,见自家主子落水,也无暇顾及其他,接连跳入水中救人。

        沈疏嫣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眼角撇见砸碎在地的陶瓷碎片,来不及多想,便逃也似的快速上了马车,未作停留,扬长而去。

        耳畔安雀街上喧闹声渐起,似是路人发现有人落水而引起了围观。马车疾驰远去,耳畔的喧嚣声逐渐减弱,最终重回平静……

        马车疾驰过一段路后,沈疏嫣才从惊魂未定中渐渐回过神来,此时除了诧异,更多的还是后怕,若是刚才她真落了水,那还真是比死还叫她难受。

        半炷香的功夫,马车缓缓在沈府门前停下,沈疏嫣叮嘱兰竹和车夫回府后不得多言,而后才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此事该从长计议,今日她出府只是临时起意,而那范时逾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是从何得知她行踪的?思及此处,沈疏嫣又觉出几分惧怕。

        此时脚踏实地的站在沈府门前,才觉得稍好些,今日不知何人出手相助,沈疏嫣回想起适才地上砸碎的青色瓷片,颜色和质地都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天川楼所用的茶杯?

        -

        天川楼二楼,红木雕花案几上滚水沸腾,蒸汽袅袅,碧青色的茶壶内充斥着淡淡茶香,唯不见与之相配的茶盏。

        谢云祁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江风习习,拂在面上,带着丝丝凉意,宛江边上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谢云祁将目光收回,随手熄灭了煮水的火苗,而后打了个响指,门外侍卫疾步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派人去查一查永安侯府沈家嫡女的底细。”他不信巧合、不信姻缘、更不信鬼神之说,此事蹊跷,必需彻查清楚才可。

        “属下遵命。”

        “慢着。”

        侍卫离开的脚步一顿,陵王殿下吩咐事情向来简短果决,少有今日这般犹豫不决的时候。

        “送张请柬到工部尚书府上,邀沈家嫡女三日后赴庆功宴,”谢云祁语气不急不缓,略微顿了顿后又道,“差徐管家亲自去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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