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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陵王策马出城而去,而后永安侯府的马车也在长街上大摇大摆地来了个急转调头,车头方向也从刚才的直对城门,转成了直奔侯府,而后车夫架马,扬长而去。

        沈疏嫣坐在车内,神情还有些恍惚,要不是手里握着那块碧蓝透亮的孔雀石,她还真以为刚才是自己出城路上做的一场怪梦呢。

        此时坐在车内,沈疏嫣回忆着方才城门口处发生的种种,想着那位陵王殿下英挺深邃的五官,丰神俊朗的面容,无比尊荣的地位,还有他对自己爱慕已久的心思……

        沈疏嫣抬手理了理自己的乌黑秀发,心中一阵得意。往后莫说姜姝或是萧玥这般原本就与她身份不相上下之人,便是郡主、县主之流,都未必有她这般尊荣,自己往后便是上京贵女圈中屈指可数的存在了。

        半柱香的功夫,马车便又回到了永安侯府门前,可是比离府时的速度要快得多了。

        沈良辅今日需上早朝,正准备往宫城方向而去,刚好在侯府门外和调头回府的沈疏嫣碰了个正着。

        “父亲。”沈疏嫣神色欣喜,声音轻快活泼,气色全然不似离府时的黯然神伤,倒像是春日里的花儿一般娇俏动人。

        沈良辅:“……?”

        “父亲,”沈疏嫣又娇甜地唤了一声,“女儿回来了。”

        沈良辅脚步一顿,险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昨日还泫然欲泣,口口声声嚷着要去静心庵削发为尼的女儿,这会儿竟然笑意晏晏地回府了?

        这是准备听他所言,嫁入应国公府?还是嫌静心庵偏僻简陋,不愿前去吃苦,所以转头回府求饶了?

        其实昨日那顿训斥之后,沈良辅心中早已没了怒气,他何尝不知庆功宴一事,是自家女儿吃了亏,但如今世道,女子举步维艰,似阿嫣这般刚被退了婚的尤是。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日她招惹的是人人惧怕的陵王殿下,但凡有女子和他扯上关系的,不论缘由,均是没有好下场的。

        沈良辅到底是心疼女儿的,故而先发制人,将她逐去城外静心庵,暂避风头。沈家自行将女儿“处置”了,总好过陵王亲自派人出手。否则,若是等到时陵王真的想找阿嫣或是沈家的麻烦,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眼下看着女儿去而复返,沈良辅暗道不好,心中又急又气,只满脸怒色道:“你如今可是连为父的话都听了吗?!”

        “父亲息怒。”沈疏嫣本想将刚才发生之事向父亲和盘托出,但思虑片刻后,又觉有所不妥。女子定亲,当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可方才在城门口时,陵王殿下轻薄她在先,口头承诺在后,现下两人顶多只能算是私定终身,上不得台面。

        若是她将此事告知向来古板的父亲,还不知他会做何反应。沈疏嫣转念一想,只将话头一转,一双杏眼又浮上了一层薄泪,掩面低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只抽抽搭搭道:“女儿觉得身子不适,此去静心庵山高路远,昨日才下过雨,出城之路泥泞难行,女儿只想求父亲宽限几日,待三日后再出城。”

        沈良辅心疼阿嫣,将她逐去城外静心庵,暂避风头,也是为了她和沈家好,并无真正怪罪的意思。眼下看着女儿如此委屈的模样,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不安,但到底没忍心说出什么重话来。

        只重重叹了口气,留下句“给我好好待在府上,不得擅自外出”之后,便离府上朝去了。

        凝香院中,沈疏瑶和梅姨娘因为沈疏嫣的去而复返,焦虑得在房中来回踱步。

        这好不容易才将那位麻烦又娇气的嫡女从侯府逐了出去,怎得离府还没半日,又神清气爽地回来了?

        梅姨娘与沈疏嫣相处多年,对她的性子可算摸得一清二楚,“宽限三日”的说辞,能糊弄住侯爷,却糊弄不住她。自己和这位嫡女较量了多年,对她的心思秉性还算了解,沈疏嫣绝不是那种愿意退而求其次的性子。

        就好似先前在应国公府她撞破范世子拈花惹草之时,她宁可将事情闹大,甚至闹到退婚,也绝不同意范世子纳妾。

        此次离府,梅姨娘只是略施小计,透了点风声给应国公府。她知范世子仍有意求娶沈疏嫣为妻,也知沈疏嫣不会因为得罪了陵王便愿意屈从下嫁。若是应国公府此时来人求娶,以沈疏嫣那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届时不用旁人逼迫,她自己便会自请离府。

        只要这位嫡女不在府上,其他事情都好办,府上中馈本就在她手中,侯爷近来心烦事多自不会过多插手,还有最重要的是,阿瑶的婚事可提上日程。

        梅姨娘也是算准了沈疏嫣的性子,此番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赶走,说到底,还是多亏了那位陵王殿下,若非对手足够可怕,侯爷也断不会舍得自己女儿离府受苦的。

        但她还没高兴半日,这沈疏嫣怎的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回来,出城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梅姨娘一头雾水。

        偏偏今日跟随在沈疏嫣左右的仆从侍卫,均不敢多言,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更叫她忧心。

        “娘亲,你说沈疏嫣怎得又回来了?”沈疏瑶也对今日之事十分不解,“她该不会知道了什么事,想回来寻仇吧?”

        “那日在宛江畔,她险些落水……”

        “闭嘴,”梅姨娘镇定道,“她说要在府上养病,待上三日,侯爷都同意了,便由她待吧,看看她三日后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沈疏嫣下了马车,便径自回了云轩阁中。

        原本装车打包的行李也都悉数搬回了院中,再拆开整理,重新摆放整齐,全然一副再也不离开的样子。

        今日随行的仆从侍卫,她一早交代过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随行之人皆连连点头。一来今日确是自己护主不利,小姐没有怪罪已是恩赐。二来,今日他们见到陵王殿下时,皆是惊得低头垂首跪在地上,只知那位陵王殿下拦下侯府马车,和小姐相谈了许久,当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啊。

        沈疏嫣悬吊了数日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回到房中倒头便睡,殿下说让她等上三日,那她便等他。反正以殿下对她的心意来说,断没有假,她只需在府中静候三日便可,也好补一补睡眠,养颜安神。

        沈疏嫣这一觉睡得极好,睡醒时已是第二日晌午,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落进来,日头高悬,薄云遮日,确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沈疏嫣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坐在妆台前反复照看,脸上的红肿已尽数消退,肌肤又恢复了从前那般白皙如雪,吹弹可破。

        今日心情愉悦,沈疏嫣对着铜镜,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姣好的容颜中,忽见兰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小,小姐,外头来人了。”

        沈疏嫣正仔细对着铜镜画眉,被兰竹这般毛躁地一喊,险些画歪了,幸而今日心情好,并未出声斥责,只缓缓放下握着眉笔的手,转头道:“来人便来人,这般毛毛躁躁地作甚。”

        “来,来得可是提亲之人。”兰竹连喘了几下才说道。

        “什么?!”沈疏嫣将眉笔往妆台上重重一放,“你怎么不早说?”

        “快来帮我更衣蓖发。”沈疏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是,”兰竹上前一边替小姐梳着长发,一边宽慰道,“侯爷已将人迎到了正厅,这会儿正相谈着,小姐别急,奴婢一定帮您打扮得漂漂亮亮。”

        沈疏嫣平日里梳妆打扮便十分费时,今日因着心情紧张,且想着要艳惊四座,故而花费的时辰又比往常要长些,没等她装扮完毕,前厅中便来人传话。

        “小姐,侯爷请您移步前厅,说是有要事相商。”府中婢女恭敬道。

        “稍等片刻,”沈疏嫣急切道,“没看见本小姐还没绾好发髻吗?”

        “侯爷说,今日前来的是贵客,相谈之事也十分紧要,”传话的婢女有些为难,“还请小姐快些。”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回话称本小姐马上就到便是。”沈疏嫣不耐道。

        “侯爷说,婚姻之事不得马虎,必得问过小姐意见才行,”传话的婢女有些为难,一边是侯爷一边是嫡小姐,且今日之事事关重要,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生怕出了差错。

        沈疏嫣看出她的为难,今日心情极好,她也不欲刁难下人,只低下头来,面带红晕的娇声说道:“你先去前厅回话,称本小姐愿意便是。”

        “只叫殿下稍等片刻,待我挽了发髻便来。”

        婢女得了回话,总算能回去交差了,只恭敬应了声“是”,便着急去往前厅回话。

        那日陵王殿下说要出城有要事要办,叫她在府中静待三日,沈疏嫣本以为陵王有要事在身,需得第三日才能得空上门提亲,没想她这才刚回府一日,殿下便亲自前来。

        沈疏嫣心中一阵甜意蔓延开来,原本施了妆粉的面上又染上一层红晕,透着白皙的脸蛋,倒比春日的娇花更加明艳动人。

        那日庆功宴误食柿饼时,自己一张脸红肿的如猪头一般。出城赶路时,也是风尘仆仆气色不佳。沈疏嫣想着,今日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让陵王看见自己最楚楚动人的一面。

        “兰竹,快些。”沈疏嫣一面怕人久等了,一面又怕自己没梳妆妥当,只得不断催促。

        “马上就好,小姐放心。”

        侯府前厅中,沈良辅和姜煜相谈甚欢。

        自昨日在城门处他被沈疏嫣断然拒绝之后,姜煜回到府中便郁郁寡欢了半日。自己不论人品、家世、样貌,都算与疏嫣妹妹极为相配,除了府中胞妹稍微难缠了些,其余皆算十分登对。

        姜煜始终想不明白,疏嫣妹妹为何那般反感自己,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她全然未放在心上。

        姜煜在府上消沉了半日,直到手下有人来报,称永安侯府刚离城的马车,突然又调转回头,沈家嫡女不知为何,忽然又返回侯府了。

        姜煜愣了一瞬,而后心头一阵喜悦。

        别人不知为何,他可知道。

        疏嫣妹妹定然是又想通了,舍不得自己,所以才去而复返,这是对他的考验,只等着他亲自登门提亲呢。

        姜煜得了消息,便直奔永安侯府,连向母亲言说的时辰都顾不上,只为早日见到心仪之人,向她表明自己的真心。

        眼下在侯府前厅中,他将来意和昨日城门口所发生之事悉数告知永安侯。

        姜煜看得出沈良辅神色喜悦,对自己也算青眼有加,但沈大人宠爱嫡女,声称婚姻之事事关重大,故而此番还是差人前去请沈疏嫣出来,说是要问过女儿意见才行。

        姜煜眼见前去问话的婢女回到前厅后,在沈良辅耳边一阵低语,沈良辅面色先是从容淡定,而后微微点了几下头,接着脸上浮现一片难以掩盖住的喜色。

        这桩婚事定是成了,姜煜心想,忙起身对着永安侯一拜,恭敬道:“姜煜这就回府禀明母亲,待府上准备周全,便上门提亲,将疏嫣妹妹风风光光地迎娶回府。”

        “好,好。”沈良辅展颜,看这位姜家嫡子也愈发顺眼。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果真是见仁见智的,像姜煜这般明察事理、不胡乱听信流言之人已是少之又少,倒是当得上他沈家的女婿。

        得了沈良辅的明示,姜煜总算放心了,转身便欲回府准备接下来提亲之事。今日虽未见到疏嫣妹妹,但来日方长,两人有的是时间相处了解,便也无需急于一时。

        “姜某这就回府准备,先行一步。”姜煜恭敬道。

        沈良辅点头,越看这位未来女婿越是顺眼,还亲自将人送至侯府大门。

        沈疏嫣好不容易梳妆打扮得宜,兴致冲冲地赶到前厅,却未见人影,只余下案几上两杯尚冒着热气的雨前龙井。

        陵王殿下军务繁忙,早些离开也不打紧,沈疏嫣自我安慰道。

        茶还热着,想来陵王殿下尚未走远,沈疏嫣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追至侯府大门外,临到时只见到父亲满面春风的站在侯府大门外眺望。

        “父亲,殿下呢?”沈疏嫣不见陵王身影,焦急问道。

        “刚走,”沈良辅看了眼不远处,脸上的笑意未散,脑子却骤然停顿了片刻,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殿下?

        沈良辅回头略带疑惑地看着沈疏嫣:“你方才说,殿下?”

        沈疏嫣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哪位殿下?”

        “自是陵王殿下?”

        沈良辅一脸疑惑地看了眼自家女儿,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刚刚骑马离去的姜煜,差点没有站稳。

        这究竟是自己眼睛瘸了,还是耳朵瞎了?

        沈疏嫣也满腹疑惑,随即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长街上一人,白衣翻飞,策马而行,虽看着有几分眼熟,但绝不是陵王殿下。

        瞧着背影,倒有几分像昨日刚见的那位姜家嫡子,姜煜。

        沈疏嫣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脑子,脱口问道:“父亲,刚刚过府提亲的究竟是何人?”

        “自是姜家嫡子,姜煜。”

        ……?

        沈疏嫣一个没站稳,险些晕倒在地。

        这年头,连提亲都带碰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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