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渣男

辛子睿也说不上心里为啥不舒服，但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坐在季时序旁边听题的一直是他，现在变成了另一个人。

        原来他老捣蛋，把自己课本上的人物肖像画上胡子，又给季时序的画上小花。

        现在这小姑娘明显比他安分多了，听得嗯嗯嗯点头。

        他开始意识到，季小序渐渐变成了很多人的季时序。

        人很奇怪的，当你开始关注某样东西某个人，他就会在你生活中无孔不入——比如这个很可能是季时序暗恋的女孩儿。

        辛子睿就短暂郁闷了几秒，总不能转头走吧，毕竟是他忘了季时序约的午饭，多少得道句歉再走。

        他走过去把买的唯一一瓶饮料给了在场唯一一个女生，见季时序抬头起来看他时潦草解释了句，“有事儿给忘了，来晚了。”

        刚刚想的措辞全没用处，就说了这么一句也能敷衍过去。

        果然，季时序就用余光扫了下那瓶饮料，才转头看他说，“没菜了。”

        “哦。”辛子睿当然知道，食堂都走空了，就剩两个颇有情调还搁这儿讲题的人，“那我出去吃。”

        “校门关了。”

        “翻个墙的事儿，多大点问题。”辛子睿看了眼季时序开始收拾东西的动作，轻咳一声道，“人小姑娘还等你讲题呢，我先走了啊。”

        辛子睿不是那种没经历过尴尬场面的人，就开学第一天那事儿，都够他尴尬三年的了。

        但那种感觉跟现在这种不一样，这种尴尬……像磁铁分开后进行了重新组合，他就是多余那块儿，引力相斥。

        不过他挺想得开，虽然心里不舒坦，但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耽误儿子幸福吧。

        辛子睿真没打算去校外折腾了，就打算在楼下买两个面包凑合，结果结账的时候背后又递出只手，“一起算。”

        “我还以为你要吃十个八个面包。”辛子睿和封霆一起坐在午后操场旁的树荫下啃面包。

        封霆挺无语，“我是猪呢我？”

        “不是……吧哈哈哈哈”

        说实话，比起顾尔那个怂哒哒的小弟，封霆和辛子睿俩挺有话题的。

        “没看出来啊，你还知道《第二圆舞曲》。”

        “你不还认识乔丹？”

        “我又不是智障。”

        两人算不上有多知己，但午后犯困烦闷，聊聊也挺开心。

        季时序拎着盒饭在他们身后站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摁下手机的通话键。

        下午回去的时候顾尔已经搬回来了，辛子睿耸了下肩上搭着的手，“还知道回来呐？我小弟已经换人了。”

        封霆也挺配合他，“换了。”

        顾尔吓坏了，上课不停写小纸条传过来——[辛爷，我愿与霆哥和平共处]

        处你大爷，搞得辛子睿像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想到脚踏两条船辛子睿才想起来看看手机。刚手机没电了，他悄咪咪放讲台下边儿去充了，现在拿过来一解锁，全是名为［季小序］的消息。

        从［我等你。］［靠窗第四排，今天有排骨，帮你打了。］

        到［忙？我去找你。］［你不在班里。］

        最后也只妥协地发了一句［他们说你出去了，回来记得去找我，我还在那里。］

        左拥右抱顾尔和封霆的时候他没觉得自己多渣男，现在竟然莫名觉得季时序像个望夫石似的，自己的确显得有那么点儿渣。

        所以第二节课眼保健操他直接逃了，去一班悄悄拉了个同学找季时序。

        那哥们儿也是个神经大条的，敞开嗓子就一声吼，“班长，十一班那校霸找你！”

        我艹你大爷的，我他妈不是来约架的好不好？？？

        季时序出来的时候挺云淡风轻，“干嘛？”

        “认错伏法呗。”辛子睿挺没皮没脸，依旧笑嘻嘻的，“中午我真忘了，手机又没电，没接到你电话。”

        “我的错，”辛子睿递了瓶饮料过去，“对不起。”

        这点小事本来在两人之间很容易翻篇的，但奇怪的是这次季时序特别执拗，不接饮料，非问到底，“帮谁？”

        “朋友。”

        “顾尔？”

        “不是，他那怂蛋墙头草，”辛子睿说，“新交的，挺阳光一人，叫封霆，挺有名的，你们班说不定就有姑娘在追他。”

        不知道是这句话里哪个字眼刺激到季时序了，他表情明显更臭了，“我等了你很久，一小时零八分钟。”

        “我不想给别人讲题，她总来吵我。”季时序说，“我给你买了饭的，可你一直在跟别人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情绪太容易波动了，季时序彻底委屈了，“辛子睿，你小时候说过的，会永远第一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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