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当时

兰卡斯大学的晚会向来以“视听盛宴”称霸于各大线上平台，名副其实的“别人家”的晚会。

        而事实却是——颜值不够，特效来凑。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场期待已久的晚会终于到来了。

        土木学院的节目处在偏后的位置，这倒是让施诗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别人的节目。她认识的人不多，台上的人对她来说都是新面孔，所以施诗看节目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疯狂。

        似乎每个学院都会有那么些个风靡学院的人物，只要他们站在舞台上，就会迎来一阵欢呼。那些个“男神”、“女神”也是真真的有着过人的才艺，而且不得不承认，舞台上的他们的的确确是魅力四射的。

        时间过半，土木学院的节目也被催场的同学提上了schedule。

        这是施诗第一次来到后台，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挂着工作牌的学生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工作和岗位，分工是格外明确。

        施诗是明白的，一场盛大的晚会，是需要很多人的付出，也需要很多人花心思，一遍遍地打磨，一遍遍地彩排，才会留下一场完美的回忆。

        “国语有云，‘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女主持人穿着礼服，笑言盈盈。

        “当然，如今土木工程日新月异，上到城市建设，下到道路修建，真是处处都离不开呢。话不多说，快让我们请上土木学院带来的舞台剧——《土木不土也不木》，掌声有请！”男主持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的一枚羽毛胸针格外引人注目。

        《土木不土也不木》在一声上课铃中拉开了帷幕。

        【第一幕——现实】

        几个学生抱着厚厚的画板，抓耳挠腮地完成课程设计，当然这画板就是《工程制图》这门课的战场，大一的学生不知道，这《工程制图》会陪伴着他们走过大学里所有的课设。镜头一转，就是工程测量，学生们拿着水平测绘仪和全站仪，站在烈日下不断地比比划划，虽然这门课没有那么重要，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就是未来工作的主要工具。镜头第三转，就是给排水的同学们参观给水处理厂、污水处理厂，从特效可见的各个构筑物的不同样貌，一群学生在之中穿梭，越来越先进的处理技术离不开科研的进步。

        【第二幕——未来】

        第一个镜头是窗明几净的教室，高校的教授们传道解惑，黑板上画着精致的流体力学模型。随后是设计院的样貌，在电脑前用origin画着曾经手绘过的设计图，一样的精细、一样的标准。最后的一幕，一群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抱着设计图稿和文件穿梭在高楼大厦的特效中，现代化的城市让他们的身上熠熠生辉。

        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裙在施诗的身上绽放出不一样的魅力，皮肤白皙、步态轻盈，，脸上洋溢的笑容，清爽自信，宛若初秋的一朵云，倒像是描绘出每个人心目中那个最理想的工作。

        随后倒像是快闪一般，施诗领舞，随着音乐不断地加入之前的上场的演员们，甚至舞台下还有不少人也一起舞动。

        施诗的舞姿是优美的，像是身上带着磁铁，不自觉地吸引了目光，她的身体很软，舞姿也十分的柔美，纵使穿着衬衣短裙跳着现代舞，却仍旧有一种婀娜的感觉。

        刚退到后台，迎面遇到了斜靠在一旁的华龄熙，他轻轻地笑起来，凑到施诗身边说，“一会是乐队的表演，但结束了之后可以约你嘛？”

        施诗笑着点了点头，“我在台下等你。”

        灯光突然聚拢在一处，华龄熙穿着便装，黑色的呢子风衣，卡其色的马丁靴，衬得整个人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带来了一种自由的感觉，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柔情。

        施诗知道这首《如果当时》的灵感应是取自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

        这是施诗第一次听到华龄熙在这样正式的舞台上演唱，偌大的礼堂，华龄熙的声音一点也不显得空荡，反而像是带着混响。

        施诗一直知道华龄熙唱歌很好听，却不知道可以这样好听。

        听着周围的女生一声高过一声地欢呼，那不仅仅是土木院的女孩子，还有其他施诗分不清名字的学院的女孩子，施诗心里竟然有些吃味。

        灯光下的华龄熙，不时地看向施诗的方向，嘴角含笑，“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我华龄熙，认真地喜欢上你了。

        “high极”的节目谢幕后，掌声依旧不断。

        就在施诗看到缓缓拉上的帷幕准备起身离开时，陶最叫住了她，“施诗，你跳的真不错，台下的欢呼声很热烈呢。”

        施诗笑了笑，谦虚道，“是我们的节目比较有趣。”

        “你是要先走吗？”陶最看着施诗拿着随身的小包，还不时地转身看向后台，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孩子心思已经飘远了。

        施诗点了点头，“是呢，还有些事。”

        “那施诗，新年快乐！”说着，陶最伸手揉了揉施诗的头发，满面春风。

        “新年快乐，学长。”施诗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避开了还在自己头发上的手，她确实不喜欢别人超过她的安全距离，这样亲密的动作确实让她感觉得到了不适。

        且说华龄熙从后台一出来，就看到了陶最双目温柔地看着施诗，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施诗的头发，虽然看不到施诗的表情，但单单就陶最含笑的模样就足够刺眼。

        还不等华龄熙做出反应，姚珑就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华龄熙顺着肩膀上的手看去，姚珑倒是一脸兴奋，嘴里不住地说着，“施诗真是深藏不漏，跳的舞也太好看了，真给咱们土木院长脸。谁说咱们土木都是工地狗，明明咱们也可以做男神、女神。”

        姚珑身边还站着潘瑜，她倒是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施诗和陶最，无形中的三道黑线划过头顶，用力地用手肘怼了怼姚珑。

        真不知是该说姚珑反应慢半拍还是情商太低，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地叫嚷，“你也太凶了吧。”

        施诗听到了姚珑的叫声，转过头来，看到姚珑呲牙咧嘴地控诉着潘瑜，而一旁的华龄熙像是被拆穿了心思一般，冲着姚珑说了句，“你走不走？”

        姚珑似乎感受到了华龄熙的低气压，也顾不得继续和潘瑜打闹，乖巧地应了一声，就跟着华龄熙离开了。

        施诗看到华龄熙离开，也是诧异万分，不是说节目之后要约自己的吗？

        潘瑜走过来揽着施诗的肩膀，笑嘻嘻地冲着陶最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就扯着施诗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潘瑜率先开口，“你怎么和学长在一起呢？”

        “他来和我打了声招呼，随便聊了两句。”施诗对陶最倒是没多想什么，反而脑子里都是华龄熙的不辞而别。

        “你在想什么呢？”潘瑜伸着五指在施诗的面前左右晃动。

        “我……之前，华龄熙……给我说节目之后……要约我出去，可是……他却先走了。”施诗吞吞吐吐地和潘瑜解释。

        潘瑜的头顶再一次划过三道黑线，一个个的真是不让她省心，“施诗你是不是傻？华龄熙肯定是要……有事情找你，走吧，走吧，快走吧，至少追上去问一下啊。”

        潘瑜拉着施诗，在道路上飞奔，直到看到华龄熙和姚珑在前面，才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待到不再大口喘气，潘瑜才叫着华龄熙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到施诗，倒像是在赌施诗会不会来一样，赌赢了，浅浅一笑。

        接着就是四人并肩前行，而潘瑜总是故意拉开姚珑，给二人留下机会。

        许是这样的刻意，让原本的二人反而有些局促。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想找些什么话打破这份尴尬。

        “你先说吧。”施诗笑了一下开口。

        华龄熙摸了摸脑袋，“你在舞台上跳的真棒。”

        “你唱的才很棒，台下有一群女生欢呼呢。”说到这，施诗竟不自觉地想起刚才那一幕，台下女生拿着灯牌，互动墙上滚动的“华龄熙我喜欢你”的速度也超级快，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流露出了酸酸的感觉。

        “我们这倒像是商业吹捧了。”华龄熙笑着，恢复了往日在施诗面前的自在，“不过，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氛围，我倒是闻到了一股酸味，你闻到了吗？”

        施诗抬头看向华龄熙，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紧张，还是因为心思被看透紧张，好在有夜色的掩护也并不显得突兀。

        “我们出去走走啊。”华龄熙挑着嘴角一笑。

        承认吧……

        你对他的笑根本就毫无抵抗力……

        施诗暗暗想着，随即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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