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刻骨
新笔趣阁小说推荐阅读:
我在废土世界扫垃圾
我不是戏神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无限)
赵刚秦兰
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林七夜
伪装学渣
三嫁咸鱼
铁血残明
玄鉴仙族
坠落
彼时一行马车入了京城, 只跟了两名随侍直奔城西宅院。
落脚后,车厢内出一紫袍少年,发束玉冠, 脚踩金靴,面目青涩中透着冷峻, 不似此时年纪的孩童所有的神态。
“小朝王,王爷交代您先住在这几日,等时机到了再送您入宫。”侍奉的仆从置了木凳到马车下,躬身道。
魏景踩住木凳下了马车, 眼环视一圈。此地界人少, 落的清净隐蔽。
“三哥可说了何时来看我?”他拂袖往院内走,面色淡淡,有种不同寻常的沉稳。
“王爷说此时小朝王安心住这,那些人眼睛都在王爷身上, 还不能将您暴露到面。”仆从恭敬地回。
“三哥是是把我看作孩子了。”魏景到屋先解了外氅交给人挂到架上,伏案提了笔, 簌簌落下后折好信纸, 把口封上了。
“交给三哥。”
仆从接了信,躬身退出去,迎面阔袍山羊须的老者而入。仆从忙见礼,才缓步退出。
“行止也是为了你着想,何故白白冤枉了他。”殷墟拂袖入内, 屋置了木椅, 他便随意入座。
魏景含笑唤了声“外祖”, 又道, “我自是知道三哥都是为了我着想, 步步安排算计, 定然不能有半分差错。可隐忍了十余载,又受外祖所教,我心智早不同于同龄少年,不会为三哥拖了后腿。”
殷墟笑两声,“你跟行止小时候可真是一个样。”他追忆道,“若是嫣儿还活着,见到你这个小鬼头又该头疼了。你三哥打小可没少让嫣儿头疼。好在聪明机灵又嘴甜,如若不然,真不知嫣儿能否受得了他。”
“我倒有些羡慕三哥。”魏景倒了盏茶水送到殷墟面前,“至少三哥像我这么大年纪母亲是在的。”
殷墟回神,面色淡了,“景儿…”
“外祖不必安慰我。”魏景道,“我亦知三哥数年艰辛,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我活下去,他们都是为了我着想。”
殷墟无声地看着他,这孩子自小早慧,学东西快,是可造之材。有野心有谋略才成帝王,他有心称帝,魏砚便给他铺了路。只是当年之事他始终耿耿于怀,也不知魏砚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
沈瑜卿面朝着外,被盖在身上,遮掩住下巴,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珠。
魏砚给她擦完身送水回来,似是口渴,到案后给自己倒了盏酒水仰头一口喝下。
见她正看自己,晃了晃手中的杯盏,“喝吗?”
他嘴角咧出一道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提醒方才的旖旎。
沈瑜卿知他想什么,白一眼,“你自己喝吧。”背过身,被角掀开,露出颈后的一片雪白。
魏砚盯着她的背看了会儿,将杯盏的酒全都饮尽了,用袖口拔掉嘴角的酒渍,大步走过去隔着她盖着的被抓住一只。
“不是要和我说正事?说吧,什么事。”他嫌被太厚,直接伸了进去。
沈瑜卿眼睫颤了颤,背后人已贴了过来,微醺的酒气浮在两人周围。
“不做了,再过一会儿我还要回去。”沈瑜卿推他的手,他臂膀锢得紧,指腹只触到烫热紧实的肤。
魏砚纵深状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沈瑜卿眼晃了下,脚趾软蜷缩在一起,唇咬住,“阿爹管得严,我出来怕是不易。”
他抱起她,放到自己怀中,手臂托住她,吻她的唇,“晚些走?”
沈瑜卿呼出气,缓了缓才道:“至多日落,不能再晚了。”
离日落还有一个时辰。
魏砚埋头过去,沈瑜卿眼眸合了合,抱紧他的后颈。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你…”沈瑜卿话未说出口,细眉蹙紧,腰上大掌握住,将她使劲往下按。
“漺吗?”
沈瑜卿睡过去时,听到他在耳边低低地坏笑。
再睁眼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沈瑜卿伏在他臂里,他两手扣着她的腰身,指腹在她腰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似是找到什么乐子。
“你做什么呢?”她一开口才觉出喉咙有多哑,又干又涩,难受得厉害。
魏砚臂环住她的腰,“在想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孩子。”
沈瑜卿面色顿时又红了,眼尾掉了泪珠也是红的,嘴硬着,“谁要给你生孩子。”
“你不生谁生,难不成还要给我找别的女人?”魏砚在她嘴边啄了啄,“看不出来夫人这么大方。”
沈瑜卿咬住唇,“我当真是有事才来找你。”
“什么事?”他问出声。
沈瑜卿缓声道:“阿爹已同意我们的婚事,阿娘看出我的心思,也准我来了。”
魏砚送到里,黑眸盯住她一双眼,“你说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沈瑜卿眼里像沁了水雾,肌肤犹如丹霞红润,终于忍不住再次哼出声。
她轻缓下接着道:“但阿爹要求你要留在上京。阿娘身体不好,她也不同意我远嫁。”
沈瑜卿抿了下唇,素白的手触到他古铜烫热的肤,“我听闻漠北有了人接管,你…”她轻轻道,“你可会留下?”
魏砚黑眸漆漆,对上她犹如淡水的眼,手臂不禁收紧,“卿卿,我不属于这。”
“那个位子我已经找到更适合的人接手。帝王之心非常人能有,我一生浪荡,打打杀杀惯了,不愿受那个位子束缚。”
“所以你一定要走是吗?”沈瑜卿淡淡地问出声,眼里浓意退了,若无其事地问他。
魏砚低着头看清她的眼,“等这件事了了我就会回去。”
“你也知道我阿娘身体不好,阿爹很难放下对你的成见。”沈瑜卿敛了下眼,又轻轻抬起。
魏砚薄唇抿住,下颌紧绷起。
沈瑜卿眸动了下,“阿爹年岁大了,阿兄不在,能陪在阿娘身边的人只有我。阿娘只有一个,可我不也不是非要嫁你不可。”
“什么意思。”魏砚脸上彻底没了笑。
沈瑜卿拿开他的手,“魏砚,我们算了吧。”
…
回府时日暮彻底降下,绿荷新煮了米粥,端进屋朝案后看了眼,“小姐,天黑了,再看下去伤眼睛。”
沈瑜卿手里握着书没什么精神,“母亲那边吃过药了?”
绿荷不禁看了看她,“小姐忘了,您两刻前问过奴婢。”
两刻前她进来端茶,小姐已问过她一回了。也不知小姐怎么了,自从回府就心不在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想事罢了。”沈瑜卿敷衍了一句,起身径自去了屏风里,“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了。”
绿荷诧异,发觉小姐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出府是醒柳跟着,绿荷端了米粥出屋就去找了醒柳,绿荷在耳房找到醒柳。
“小姐怎么了?我看小姐好似有了心事?”绿荷一连问了两句。
醒柳依旧没什么多余神色,“小姐的事不是你我能够插手。”
绿荷习惯了她这副冷淡的情绪,点头,“小姐自小主意正,确实你我插不上手。”
夜深了,魏砚缠了她一日,身子本是极乏入夜却又睡不着了。
沈瑜卿睁着眼静静地看向将燃的烛火,火光微亮,在黑夜中轻轻闪烁。
她清楚自己心里有气,一时情急说出那句话,却也是出自她的本心。
魏砚可以放弃上京一切回到漠北,可她有父母双亲尚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不能割舍。
…
翌日王氏煮好粥到她屋里,沈瑜卿正在描妆,刚起不久。
“绾绾,阿娘熬了你最爱吃的膏粥,快来尝尝。”王氏摆好饭食一一置到案上。
沈瑜卿披好外衫,“阿娘,我不是叫你待在屋里养病,等我去看你就好了。”
“我身体好多了,你别担心我。”王氏盛了两碗粥,放到她手旁,“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了。以前阿娘不给你做,你就哭着闹着要吃呢。”
沈瑜卿拿起调羹一勺一勺入了口,笑着点头。
吃了一会儿,沈瑜卿拿帕子擦擦嘴角,“阿娘,我有件事想问你。”
王氏觉出她面色有异,问,“何事?”
沈瑜卿袖中的手轻轻握住,“如果我和要成亲的那个人相守异地,很久才能见到或者我离家后想回上京很难,你可会同意?”
“你昨日去找了淮安王?”
沈瑜卿故作自然地拿起调羹,点了下头。
“他执意要回漠北?”王氏猜到又问了一句。
沈瑜卿沉默,“阿娘,我应该早想到这种结果,他不属于这,他是山间的兽,本该奔驰于苍穹,怎会甘心困于囚笼。”
“其实我回上京时是他送我回来,只不过漠北突然出了事最后是我先到了上京。在回来之前,我想好了该如何说服你和阿爹同意这桩婚事,也想好了他去护疆,我甘心在漠北和上京之间奔波。”
王氏看着这个女儿,她最清楚她的脾性了,不会服输低头,能做到这般必是对淮安王用情极深了。
“那现在呢?”王氏又问她。
沈瑜卿眼睛干涩,若无其事地抚了抚眼尾,“我听闻皇上安排了人去漠北主事,那人武功策略都超于常人,值得信服的。昨日我跟魏砚说了这事,他依旧执意要走。”
“阿娘,他或许本就没有那么心悦我。”沈瑜卿淡淡出声,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王氏过去心疼地抱住她,“世上男子之多,我的绾绾这么好,何愁找不到夫君。”
沈瑜卿没再说话,眼慢慢垂下。
…
信很快传到魏砚手里,信纸展开,魏景的字迹尚且青涩,布局谋略却称得上是一个合格帝王。够心狠,够决绝,却也或许急迫,少了些该有的淡然在里。
魏砚看完就将信纸烧了,眉眼低压,面上没有半分缓和,“外面人多眼杂,回去告诉他,不怕死想去哪就去哪。”
仆从听了心口一跳,忙俯身应下离了驿站。王爷语气太过狠决,任是谁听了都忍不住害怕。
…
沈瑜卿梳好妆就出屋了。
书院年考,她进学时绩效年年甲等,从无落在人后的时候。如今她离了书院,再度年考时她受邀做了先生。
路算不得远,下马车时外面人已经很多了,她被送进里。
今日正是晴空万里,第一年考是书画。
沈瑜卿坐在屏风后等待人将画作送进来。
半个时辰后,画作送到屋内,沈瑜卿正细细看着,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接着有人走进来,“沈小姐,这些学生听说您做了年考先生,想观您画作一幅。”
“请我?”沈瑜卿指了指自己。
送信人道:“沈小姐放心,这些学生并无恶意,只是听说您画艺精湛,想亲眼目睹,若您不方便,我这就回绝了。”
沈瑜卿思量片刻,“罢了,没什么不方便。”
她拂袖起身,缓缓出了屏风。
这年年考魏砚也受到邀约,他本是不愿来了,碍于魏印亲笔书信,他便应了一回,打算好只坐片刻就走。
入门时就被停落的马车堵住了。书院内人群皆至,甚至有气他书院的学生闻声而来,里面不让进就堵到了外面。爬墙的爬墙,上树的上树。
魏砚拧紧眉,携刀入内。围着的世家子尚未入朝,见他胡服束身的落拓模样,以为是看护的武夫,自然都没放在眼里,自顾说着话。
“梁上那位兄台,你爬得高,可瞧见沈姑娘出来了?”底下一书生装扮的人喊。
“出来了出来了,正提笔作画。”
魏砚耳微动,眼不禁朝里看去,脚下步子加快。
守门不识人,横身拦住他。魏砚臂一抬,把怀里牌子随意亮到他眼前。
仆从这才看清,慌慌张张地跪下身,“仆眼拙,竟没认出是王爷。”
魏砚没理睬,阔步进了去。
场上人群团团围住,看不清里,只能听到人说话声,“沈姑娘果然是年年的甲等,画作意境绝不是你我能够留下的。”
“是了。”另一人接道,“沈姑娘不仅擅画也擅骑射,若是能娶沈姑娘为妻,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人放低声,“谭兄忘了,前不久皇上刚下旨沈姑娘与淮安王和离,已是嫁过人的妇人,谭兄何必捧到这么高。”
“你懂什么。”那人怒斥,“沈姑娘妙手丹心,愿求一知己何故关心她是否嫁过人。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到沈府求娶了。”
魏砚脸一瞬黑下,看向台上被围着的女人,磨了磨牙根,提刀走去了隐蔽处。
一作画完,耗费沈瑜卿大半个时辰。她画的是漠北残阳剑花图。一剑问天,残阳如血,便是漠北将士的一生。
上午过去比了两场,沈瑜卿离开书院回府休息。
进马车刚掀开帘,里侧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
沈瑜卿心口砰跳,踉踉跄跄跌到那人怀里。他抱住她的腰,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唇,她的颈。落下之处是轻灼烫热,如生了一团火。
她认出是谁,起初还在推他,到后来便放弃了。
魏砚亲了许久,目光凝在她脸上,吐出灼热的气,“我们真的就这样算了?”
沈瑜卿眸一动,看向他的脸又慢慢转开,垂着眼没说什么。
“沈瑜卿。”他很快叫住她。
沈瑜卿抿了抿唇,听出他声音的不寻常。她眼一动,就能看清他黑沉的双眸。
他扯了下嘴角,低哑着声道:“我只有你了。”
沈瑜卿心口抽动了下,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着,闷痛得喘不过气。
“我答应你不回去。”魏砚抱住她,手牢牢扣着,手臂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沈瑜卿心里跳得越发快了,她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不回漠北,后面的事很快处理好。”魏砚缓缓开口,“再过几日我去见你的父亲。”
…
自那日回府后沈瑜卿愈发喜出神了。绿荷几次端饭菜进来都见到小姐心不在焉的模样。
赶至入冬,将有一场番国朝贡。朝贡往年都是大事,但凡五品官职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都要前去。
王氏早备好了衣裳拿过去,就见自己女儿心神不在的模样。
沈瑜卿随意挑选了件衣裳便没再说话了。
王氏又看了她几眼,叹息地摇摇头。
过了几日,沈瑜卿上马车再去了驿站。
去时早,魏砚沐浴完,听闻是她来,只裹了大巾,大大咧咧地开门,正要调笑几句,人忽然扑到他怀里,他低头,她踮起脚吻他的唇。
魏砚觉出不寻常,没多问,揽住她的腰回应。渐渐他占了上风,沈瑜卿被他揉得双颊通红,她呼着气,一如既往地淡然,“我想过了,我不该束缚着你。你是漠北的鹰,上京不应该成为关押你的囚笼。”
魏砚黑眸盯住她,“你说什么?”
沈瑜卿亲了亲他的薄唇,“就算世上没有人理解你,没有人支持我们的婚事,我也愿意陪你走下去。”
魏砚心头一热,体内热血奔涌,他手臂抱紧,轻吻住她的额,“你不能再后悔了。”
“不会的,没有人比你更好。”沈瑜卿回应着。
他揽住她的腰,眼眸深深,一寸寸往下,沈瑜卿呼吸越来越急,无力支撑,抵住门边,细眉蹙得愈紧。
直到他站起身,沈瑜卿被他搂在怀里,她轻轻启唇,似是无意道:“我离家时借着与表姊一同出门的由头,和阿娘说过今夜不回去了。”
“想成这样?”魏砚嘴角咧开,一脸的坏。
沈瑜卿嗔他一眼,“我只说了今夜不会回去,又没说会留在你这,你得意什么?”
“不留在这想去哪,都软得站不起来了还嘴硬。”魏砚戳她一下,沈瑜卿想躲被他扣紧,“我会在上京留下许久,等将你风光娶了,我们就住进府里。”
“嗯。”沈瑜卿启唇,也不知是在应声,还是被他折腾得下意识的动静。
https://fozhldaoxs.cc/book/81534528/6417363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