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谄媚

周云曦带着那三头牛到了店里的时候就看见杨巡和一个满面油光，肥头大耳的华服男子坐在一起。

        在她看见这样的情景的第一眼的时候，周云曦就知道这事儿坏了。

        “周姑娘？来的这么快？”杨巡瞅见周云曦之后就笑眯眯的起身，径直朝着她走来，等看清她身后的三头牛之后，才又道“这次只有三头吗？”

        “恩。”周云曦略微点头，目光扫过那坐在后院儿喝茶的男子，“老价钱，杨掌柜给银票还是碎银？”

        周云曦问的直接，摆明不想在这处久留。杨巡也因为周云曦的态度而面色微变，不过目光触及到那个男人之后，却又强撑着笑意看着周云曦。

        “周姑娘，那位可是大人物，若能让他开心了，你飞黄腾达，声名远扬的日子可就不远了！”杨巡低声说着，颇为苦口婆心，“你难道就不想成为人人敬仰的放牧女？”

        “不想。”

        周云曦听罢杨巡的话之后冷淡的回答，面色平静的让人觉得她果真无欲无求。当然，这只是表象，周云曦可是做梦都想发大财。

        不过发大财，也要看情况。

        如今这个情况一看就对自己不利，再怎么想，周云曦也觉得不能答应。更何况，周云曦还不知道杨巡和那个华服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丫头！”杨巡有些恼怒于周云曦的态度，可见那边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耐，这就瞪了周云曦一眼，后笑眯眯的转身对着那个男子哈腰点头，“大人稍等，这小姑娘家家的，难免有些想不过来，等小的好好说说她，她就知道如何做了。”

        “恩。”

        华服男子看了周云曦一眼，倒也默认了杨巡的话。在他看来，有功名利禄摆在她的面前，不要的人，简直是傻子！

        “那位可是县太爷，你可知道？”杨巡扯过周云曦絮絮叨叨的说着，“咱们镇子上的官员见了他斗的低头做小，你要知道轻重！”

        “县太爷想见你，看你的牛羊表演，是你的尊荣！可得仔细把握才行！”

        听得杨巡这话，周云曦算是明白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了。合着，是想让她做个投石问路的人，好连带着他一道发财！

        感情这杨巡当她是个傻子不成？

        “我不知道什么牛羊跳舞。”周云曦认真的摇头，她站在县太爷的跟前，神情极为认真，“县官大老爷，我只是个普通人，养牛养羊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运气好了养出些好品质，这才卖了高价，杨掌柜说的那些事情，我是真不知晓。”

        周云曦开口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直让杨巡吹胡子瞪眼。

        他看着周云曦，厉声道“分明是你让牛羊跳舞的，怎的这时候不认账？你说，你是不是不愿意将宝贝奉献给县太爷才如此糊弄县太爷的？”

        杨巡的话让周云曦霎时无语，她看了杨巡半晌，之后轻叹一声，拱手对着县太爷行礼，道“我真不知道缘由。”

        县太爷摆明不听信周云曦的话，他只扫了周云曦一眼，之后目光落在杨巡身上，半晌之后，才笑道“怎么着？杨巡你在骗本官？”

        听得这话，杨巡可不就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他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绝没有欺骗县太爷，同时也一口咬定牛羊跳舞这等祥瑞定是和周云曦有关。

        到了最后，更一口咬定周云曦怀有重宝，只是不愿拿出。

        如此一来，县太爷看向周云曦的眼神就变了味。从一开始的漠视变成了警告，似乎周云曦若不将东西拿出来，他就翻脸一般。

        “周姑娘，你藏着那东西也没什么好的，还平白的给自己招致祸事，何必呢？”杨巡见县太爷面上明显不悦，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借由县太爷的‘威势’来试图让周云曦妥协低头，“你将这宝贝拿出来，给县太爷，不就皆大欢喜？”

        “我没有宝贝。”

        周云曦依旧摇头，她真被杨巡这态度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宝贝？她要真有宝贝，还是小老百姓？

        “你这丫头！”

        杨巡听得此话顿时伸手指着周云曦，看样子被周云曦气的狠了。可见着杨巡这样子，周云曦除了无奈之外，就是觉得脑仁疼。

        本以为杨巡是个相对磊落的人才会在这处卖牛羊，却不想这厮也是个见势眼开、只想着利益的人！

        失算了，失算了！

        “本官记得，你是叫周云曦？”县太爷这时候略微抬手，示意杨巡闭嘴，“父母双亡，带着个妹妹周云瑶，家中还有待你刻薄的小叔小婶，对不对？”

        “县官大人果真神通广大，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周云曦阿谀奉承的本事也有一套，这马屁拍下去也让县太爷面露笑意，似乎十分满意，“可这宝贝，我是真没有……”

        听得周云曦这话，县太爷的脸色也霎时一变。

        他盯着周云看了半晌，见周云曦也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如此，你想个法子让牛羊跳舞，这事儿就算揭过，如何？”

        “本官经久在官场里头，太久不曾见过稀奇事，此番就当让本官开开眼界，周姑娘觉得怎么样？”

        县太爷这话说的客气，可周云曦知道，若她真有本事让牛羊再度跳舞，只怕自己今日是真的走不出这个酒楼。

        要知道上位者想要弄她这种平民，法子可是一套一套的，根本让人招架不住！若秦风弈在这处也就罢了，可偏生如今只有她一人！

        此时此刻，周云曦才充分意识到如果只有她一人，她会多么无助和弱小！

        “这，大人，我真不会——”

        “大胆！还敢蒙骗大人！”杨巡这时候再度呵斥了周云曦一声，面色极为不善，“先前那般多的百姓都瞧见了，你说不会就不会？蒙骗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听得这话，周云曦霎时一噎。

        她若知道如何能够让牛羊跳舞，她必定是不会做那件事情的，又哪里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这杨巡，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周云曦，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做是不做？”

        县太爷看着周云曦，面容带着警告和威胁。这样的神色让周云曦苦恼至极，可偏生，她真不知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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