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牲畜市场

几日下来四人也住的相安无事，因着周云瑶年纪小，所以跟着周云曦一道住着，至于那女子和秦一，则各居一处，两处厢房恰好相对，将周云瑶住的地方夹在中间。

        “玉姐姐，我和秦一出门一趟，可能帮我看着点瑶瑶？”

        这日周云曦听秦一说起近日会有人上镇卖小牛犊和小羊羔，也就动起心思。不过周云瑶年纪过小，牲畜市场杂乱无章，所以周云曦就动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去，只有被宰的份儿。”

        那女子叫做安玉，父母起名儿时希望她一生安平，温润如玉，可谁知……家道中落，被人屠杀一空，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最后成了这么个性子。

        “晚些时候去，就只有品质不大好的崽子。”

        秦一微微皱眉，看向安玉的眼神带着不赞同。对此安玉倒也不意外，她只站起身来，与秦一对视，道“怎么？你又想打架？”

        “……”

        安玉的话让秦一与周云曦霎时无言，被安玉抱着的周云瑶则睁着大眼睛盯着三人，似乎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过了好半晌，秦一才泄气道“那你说，何时去。”

        “再过半个时辰。”

        得到秦一妥协的话语，安玉嘚瑟一笑，而后抱着周云瑶优哉游哉的坐了回去，用编出来的蚱蜢逗她玩儿。

        见状，周云曦也不再多言，秦一脚尖点地，躺在树干用一片叶子遮住眼睛，摆明不想搭理安玉这厮。

        看着两人如此，周云曦心底暗觉有几分无奈。打从住进这里的第三日起，这两人就越来越随意，什么功夫也丝毫不避讳，虽没有打坏什么东西，但每顿饭都得抢抢菜，也真是够了。

        “玉姐，总归也无事，不如教教我武功？”周云曦坐在安玉对面的石凳，翻了翻手上的书，寻思着明日下午就该带着周云瑶去金掌柜哪里学习，也开始规划时间，“明日下午，还得麻烦你去接一下瑶瑶。”

        “没事儿，瑶瑶这丫头挺可爱的，我喜欢。”安玉笑着捏了周云瑶的脸蛋，“至于武功，你先能蹲一个时辰的马步，我再教你。”

        秦一听到此处略微动了动，但既然传信回去之后秦风弈没有异议，那秦一也就干脆不管。总归安玉学的更为适合女子，虽遇见极为强劲的敌人也会不敌，但周云曦若真的学好了，自保不是问题。

        想到此处，秦一也就干脆不听两人对话，片刻后竟果真睡了过去！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安玉细细嘱咐周云曦之后就站了起来，她依旧抱着周云瑶，似乎感觉不到疲倦，“树上那脱毛猴儿，赶紧下来！”

        安玉的一嗓子声音可不小，所以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秦一就已经睁眼，听得后面那句话，秦一的脸色就霎时一便，黑如锅底。

        他就知道，跟这个女人住一块，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也要去？”秦一翻身下树，站定后看着在周云曦身侧的安玉，“不是说让你看着瑶瑶？”

        “有我抱着瑶瑶，还能出事儿？”安玉翻了个白眼，面部表情对不起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怎么着？看不起我？想打架？”

        “……”

        秦一被安玉的话弄的霎时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周云曦没开口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此闭嘴，不接安玉的话头。

        见状，安玉只觉得无趣，也就不再纠缠下去，转心逗弄周云瑶，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这样的安玉，秦一还不曾见过。

        几人七拐八弯的才算进了牲畜市场，闻着这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秦一与周云曦姐妹都同时皱起眉头，周云瑶更直接用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眼泪汪汪的瞅着周云曦。

        “这才到入口就受不了了？”安玉微微挑眉，似乎不受这个影响，“给。”

        说着，安玉就递给三人一人一个简陋的面纱，但由于面纱过于娘气，所以秦一表示拒绝。安玉倒也不勉强，只将秦一不要的那一块又给系在周云瑶的脸上。

        如此一来，就他们两人未曾蒙上面纱。

        “玉姐不觉得难闻？”

        周云曦忍不住开口询问，毕竟这味道隔着面纱也能闻见些许。她尚且如此，那安玉闻到的闻到岂不是更加浓烈？

        “是挺难闻。”安玉笑笑，之后才继续道“不过早些年我就习惯了，如今倒也还受得住。”

        得了此话，周云曦霎时闭嘴，直觉自己一定触及到什么安玉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倒也是，安玉身上的气质就不像落魄之人，若非有什么意外，如何会习惯牲畜市场的味道？

        琢磨到这里，周云曦不免明白为何安玉会对周云瑶这般耐心和喜爱。想来，她是觉得在周云瑶的身上看见了过去也被欺凌过的自己吧。

        “还有七十九两，大概能买十头？”周云曦算着账，转头看向安玉，“羊羔多买些还是牛犊多买些？”

        “牛更容易养活，多买些牛犊吧。”秦一看了安玉一眼，将她垂眸缓缓开口，“不过买了之后，你打算养在何处？院子里？”

        这话将周云曦问住，此前她本想着样子村里，但为了避开王氏和周全，她已经将家安在镇子上，这样一来，到多了很多麻烦事和限制。

        “可以组块地，雇人看着。”安玉轻声开口，“镇上的牛羊贩都花钱给守着镇子的士兵请他们帮忙看着，然后养在镇子外边儿。”

        “这样也行？！”

        周云曦对此感到诧异，不过镇子外面确确实实有很多土地，如果用来养牛羊，也确实合适。不过，让士兵帮忙看着，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当然行。”秦一此时缓缓开口，“守着镇子的士兵和御敌的士兵不同，他们的俸禄不高，若不在上面允许的情况下赚些银子，生活也就和普通的村民没什么区别。只能靠着这些双方都愿意的办法捞些银子。”

        得了此话，周云曦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士兵的面孔。心中也打定主意回头寻他问问，当然，买了牛犊和羊羔之后，还是要先搁置屋子里，与系统绑定之后，再带过去和那个士兵商量。不过这样的话，须的留出些银子作为‘工钱’。

        “那暂且买八头，余下的八两银子作为‘工钱’，和之后的日常开销。”

        周云曦打定主意，稻米她留了一旦在屋子里，几人几个月吃喝倒也不愁，寻常买菜这些银子倒也足够。

        算好之后，周云曦也不再迟疑，大步朝着里面走去。按着安玉的意思，里面的羊羔和牛犊剩下没有卖出去的会更多，虽然品质相差无几，但在这样的味道包围下，没几个人愿意待太久，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朝里面多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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