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可怕呀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孙宇抱着被杀气侵袭不知生死的小雀儿匆匆离去。
  那位个头不高的降魔大圣魈更是身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意则带着申鹤到房间里休息。
  “这次只是侥幸，也许下一次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性……”
  申鹤的声音依旧清冷，但隐隐能听出来有一丝的恐惧。
  “不会有下一次的。”钟意知道她在恐惧会伤到自己，赶紧安慰道：“我保证！”
  “世间命格万千，其中有两者令人们避之不及。一是孤辰之命，命定亲朋离散，孤察一生。一是劫煞之命，命定多灾多劫，命途凶险。”
  申鹤素来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此时满是黯然：
  “我的命格既犯孤辰，又冲劫煞，是千年难遇，伤人伤己的大凶命格。我是天生的灾星，五岁那年就克死了母亲。我不该下山的，省的连累更多的人……”
  “谁说你是灾星？”钟意一听忍不住抓住申鹤冰凉的小手急道：“如果你是灾星的话，我现在还能这么健健康康地呆在这里吗？”
  “现在没事，可以后呢。”申鹤扭过脸不敢直视钟意，“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出事，我们不如在这里分开……”
  “和你分开，以后都看不到你我才会真的有事！”钟意一听也顾不得什么委婉了，大声地强调道：“我不管什么孤辰劫煞的大凶命格，更不怕以后会遇到什么事，我只想每天都看见你！”
  在申鹤的印象里，这还是钟意第一次对自己大声说话。
  他激动直接的话语犹如火热的烙铁将她坚冰一样的内心彻底融化了。
  申鹤转过小脸注视着面前这个满脸认真的他，过了好半晌才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钟意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他有些难以回答。
  他很想告诉申鹤，他其实早就认识她了，他知道她的一切。
  但这话却无法明说，他怕吓到她。
  想了一会儿钟意才开口道：“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虽然我感觉你有所隐瞒，但我喜欢这个回答。”
  申鹤的目光逐渐温柔了起来，她隐约感觉到一种久违的陌生情感逐渐涌现，像是命运深处的东西开始松动了。
  或许如仙人所说，命由天定，运由人写，她与这人世的故事还没有走到末尾。
  望舒客栈的事情之后，两人关系大为拉近。
  看着身边偶尔会露出笑容的申鹤，钟意反倒是对那个小雀儿生出了一点点感激。
  经过这小丫头片子的胡闹，他和申鹤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或许用不了多久，申鹤就能变回一个拥有正常情感的女孩子。
  过了望舒客栈，便是归离集。
  这里是璃月先民的聚集地，后来在魔神战争中损毁，岩王帝君与众仙家带着璃月先民迁居云来海岸，方才有了如今的璃月港。
  钟意与申鹤在这里停留了一天瞻仰各种先民遗迹，然后继续向着天衡山前进。
  眼看着天衡山越来越近，申鹤的情绪逐渐低落起来。
  钟意自然明白申鹤的心理。
  天衡山是申鹤那所谓的‘家’所在。
  她这次下山，便是想要来看看曾经居住的房屋，以及从前那个执迷不悟的父亲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
  正所谓近乡情怯，哪怕是被伤透了心的申鹤也不例外。
  虽然离家十数载，但申鹤还是凭借着幼时的记忆找到了那座小小的村庄。
  村庄里面并没有多少户人家，两人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申鹤家的位置。
  然而这间申鹤儿时居住的旧屋早就被典当拆除了，只剩下了一些残垣断壁。
  她那失心疯魔的父亲也在数年前病逝了。
  申鹤站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怔怔出神，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钟意并没有出声安慰。
  他知道这时候让申鹤一个人静静是最好的选择。
  钟意本打算默默地陪在申鹤身边，可是却从爱莉希雅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在村庄的后山地带，有一股奇怪的能量盘踞，和魔神残渣类似。
  “难道当年那个黑色仙灵又回来了？”
  钟意知道当年申鹤的父亲就是在后山的山洞里以一种‘凭命借命’的神秘术法召唤出了一只黑色仙灵想要用申鹤的性命复活自己的亡妻。
  那只黑色仙灵本打算将申鹤吞噬，可却被激发了孤辰劫煞命格杀性的申鹤击退了。
  现在爱莉希雅发现的这股奇怪的能量很可能就是黑色仙灵卷土重来。
  钟意悄然离去，他决定在申鹤发现之前，把这只黑色仙灵干掉，正好也出一口恶气。
  循着爱莉希雅的指引，钟意很快便找到了那座山洞。
  山洞里散发着一股邪祟气息，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渗人无比。
  三种律者权能傍身的钟意艺高人胆大，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山洞之中。
  进洞一看，却没有看到什么黑色仙灵，反倒是发现一个青衣中年人。
  这青衣中年人一脸的黯然伤神，那深郁的双目里面尽是苍桑和苦涩，有一种心如死灰沉沦不醒的颓废。
  钟意细看之下竟然发现他的模样和申鹤有几分相似。
  一个荒谬的想法忽然自脑海中迸发出来——这青衣中年人莫非是申鹤的父亲不成？
  可是他明明在数年前就病死了才对。
  难道是他的鬼魂？
  在地球上听过的无数关于鬼魂的故事都在这一刻莫名的浮现了出来。
  钟意心中大骇，爱莉希雅却嘻嘻笑道：“别怕。不是鬼魂，他和我一样，是灵魂状态。”
  “原来是灵魂啊……”钟意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鬼魂和灵魂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区别可大了，鬼魂可是会索命的！好可怕呀！”爱莉希雅充满笑意的声音再度传来。
  钟意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个青衣中年人身上。
  这青衣中年人此刻也正微带一丝落寞地用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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