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紧紧手绳

燕玉韵走出校门后，便就换做小跑，奔向自己的住处。

        烈阳之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这是一个奇特的时间点，学校门口总会因为孩子们的离去而冷清。无论是贩卖着美食的小贩或者从远处送来美食的外卖小哥，都会因孩子们暂时不出校门而离去。

        当然奔跑中的燕玉韵无暇顾及于此，他只是按着最熟悉的方式奔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己家中。他的家在一个复杂的住宅区中，这里的楼房都是私人建造且他们可未达成什么共识，建造的布局可谓一塌糊涂。小巷皆是大同小异，如果外人冒然进入那些小巷，与进入迷宫无异。

        燕玉韵在此也生活了一年之久了，他自然十分熟悉这些大同小异的巷子。在巷子中不断地穿行，拐弯，以最快的方式抵达了自家楼下。

        燕玉韵望到楼下浅蓝色的防盗门时，他停下喘着气，慢慢走，调整呼吸。他还有九楼要爬。依照规定六楼以上的房屋都该装有电梯，但实际是这些私人建造的房屋并非完美地按照要求修建的。

        燕玉韵看着灰尘布满的楼梯扶手，轻声叹气。这个东西就不能安排一个人打扫一下吗？

        燕玉韵想起自己偶尔不注意快速上楼之时，借用了一下扶手的帮助。随后手上沾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到家后洗了好久才将那些灰尘洗净。

        一转又一转，写在两道门之间的数字，越变越大。他看到了九时，心中庆幸地感叹道，真好，到了。

        燕玉韵提前掏出钥匙，钥匙圈上孤零零的两个钥匙。楼下和楼上用的锁差别很大，不需要刻意地分辨就知道了。插上，十分轻松。燕玉韵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强行扭转。锁还是不为所动，劣质的防盗门便就是如此。多半都只能防住房主，即使他们有钥匙。燕玉韵每次回家都得这个锁较上好一会儿的劲。

        咔，门终于打开了。

        燕玉韵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听着滴答的响声。

        燕玉韵随意地将他书包扔在地上，门口鞋柜上总会放着一瓶药丸。当然看药丸的瓶子不会认为这是什么违规物品，维生素c。如果燕玉韵没有着急地倒出药丸，随后直接干咽。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什么违规物品。

        燕玉韵把鞋子脱下后，光脚走向主卧。主卧的窗帘处于拉紧的状态，只有一些稀少的光线透过窗帘。燕玉韵并不需要太强的光线，在昏暗之中，熟练地走进屋子，随后蹲下拉开双人床自带的抽屉。巧妙的设计，很难有人想象到与大床混为一体的底座会是两个巨大的抽屉。

        燕玉韵随后反手扣下拉开抽屉后露出的粘贴在上侧的自封袋。自封袋装着几张sim卡，和一个取卡器。燕玉韵熟练地开始给自己的手机装上袋子中的某张sim卡。

        燕玉韵等着手机检测新卡，将自封袋放在自己的短裤口袋中。拉开遮蔽了光线的窗帘，望着窗外。

        窗外没什么风景，只是另一栋楼房。那栋要更高一些，几乎挡住了一切风景。而且很近，双方说话大声点就可以听到了。粗劣的隔音效果，燕玉韵常常能听到对面的孩子被打到鬼哭狼嚎，还有家长的咒骂声。对于高中生而言，真是不利于休息。

        不过当然有着一个好处便是，他无需借助任何器械就能检视，所有处于能监视他的位置是否存在可疑分子。现在他便就是在检查是否有可疑人员。

        随后他一看手机，手机已经能正常使用了。把窗帘一拉，主卧又是处于一片昏暗之中。他的手很快，输入了一串数字，便就拨打出了电话。

        电话提示音之后，听着可笑的彩铃，接通后，

        “我手绳松了。”

        燕玉韵说完便挂掉了，没有听电话那头的那人的回复。只是直接挂掉，他不需要听到回复。这是信任也是提防。

        燕玉韵又熟练地取出sim卡，将sim卡放回了自封袋中。将自封袋重新粘贴在那个隐蔽的地方。

        燕玉韵忙完这些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走到门口穿上拖鞋，便就去到厨房，打开小冰箱。拿出准备好的饭菜。打开煤气灶，已经过了做饭的高峰期了。火焰很旺，燕玉韵没空单热饭菜，只是把他们混在一起炒。就像做炒饭一样。

        这种炒饭并不算美味，不过能填饱肚子。做在对着门口的位置，一口一口地细细咀嚼“炒饭”。燕玉韵有些走神，这时他的脑子只是一片空白，都忘了捡起自己的书包。

        ……

        楼下，一对夫妇在与那蓝色防盗门较劲，似乎钥匙拿错了几次都没打开。

        “这个也不是？”妻子在旁看着丈夫猛然发力下，门依旧不为所动。那架势，真是像要把钥匙掰断在锁芯之中。

        “应该是这把没错呀，包包里没其他钥匙了呀。”丈夫抽出钥匙仔细检查，钥匙的样式确实与这门的锁芯是相对应的。他又塞进锁孔又试了试，门依旧不为所动。

        “把包拿给我，我还不信找不到了。”妻子抢过那个包包开始仔细地翻找。

        “没有了呀。”

        “那这是什么？”妻子从包包里翻出一个钥匙，随后在丈夫面前晃悠着一串明晃晃的钥匙。

        “……”

        妻子拿着钥匙很快就打开门了。丈夫撑着门环顾四周，检查无人之后，便也跟着进去了。

        ……

        他们进门时，确实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在他们争吵时，有个孩子路过了他们。那个孩子甩着钥匙串，哼着歌，走过，也并没有好奇地想要探究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

        两夫妻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九楼，在最后一个拐角喘气。

        “这才是这个月的第一次吧。”

        “最近几个月，他倒是老实多了。”

        丈夫不等妻子，先行爬上那最后一点阶梯，轻轻扣门三下，便就等着门开。

        “王医生？”随着话音响起，门也随着开了。燕玉韵笑着迎接医生进门，这时燕玉韵进门时丢的书包还拦在□□南医生进门的必经之路。

        燕玉韵这时笑得更大声音了，只不过不是为了欢迎，而是为了掩饰尴尬，尴尬地笑着把书包踢开。

        □□南倒是没怎么在意地上的书包，反而是看到了鞋柜上的药瓶，伸出手拿上着药瓶晃悠两下。

        “你这药，咋就没怎么动呀？”□□南责问着燕玉韵。

        “额……额……”燕玉韵支支吾吾，手足无措地楞在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该怎样交代。

        “这孩子又没吃药？”下面医生太太张代珊听着楼上的声响，紧忙询问着。

        “我问这孩子为什么又没动药，你插啥嘴啊？”

        张代珊没说话，径直上步就揪着□□南的耳朵，“我就插嘴了，怎么了？”

        “孩子还在呢？留点面子给我呀。”

        燕玉韵尴尬地立在一旁，见着这两人都是借着吵架的劲，在那秀恩爱。燕玉韵正直青春期，情窦初开，心里羡慕着，又不敢出声。

        “这你还问，他不就怕同学吃了，那早晚两顿就没了。”张代珊扭又扭了那□□南的耳根子。

        “这我也知道呀。”□□南连忙忍着痛，解释道。

        “明知故问，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南连着一个劲地认错。

        这□□南一认错，张代珊就松了手。从包包里又拿出一瓶药，递给一旁在发呆的燕玉韵。

        “这瓶是真的维生素c，药片这完全一样，药瓶底有区别，这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了。”燕玉韵攥着药瓶不动。只要有可以替换的药瓶，以他的手法也不怕旁人随意捡了吃。

        “这回得好好吃药，别老是麻烦我们呀。”

        “好。”燕玉韵乖巧着地点着头。

        “那接下来，我们紧紧这绳。记着，别反抗。”

        张代珊话音刚落，脚下则生出一法阵，那□□南也在身旁辅佐着法阵形成，燕玉韵闭上眼，盘坐在地板上，法阵的中心正是燕玉韵。燕玉韵的手绳正一点点慢慢地锁紧。

        手绳勒进了燕玉韵的皮肤，手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透过那些缝隙，在半空中映照出各式各样的秘术符号。燕玉韵神情痛苦，手紧紧抓着衣袖，紧咬牙关。听着滴答声，他暂时从痛苦中脱身而出。

        ……

        校园上下响起叮铃铃，叮铃铃的声响，时间到了。

        上课铃声响起，短暂而又漫长的午休时间已经结束。躁动的青春期少年们也慢慢沉静下，低下头，翻找上课所使用的书籍。

        张星洲从手枕上抬起头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又揉了揉。瞄了眼，刚进门在讲台上准备着授课ppt的老师。头又无力地垂下，枕在手臂上。同桌的宁子菡早已无视了张星洲懒散的模样，并不打算提醒他起床。

        可后座的王文杰并不是这样想的，拿着笔一顿猛戳张星洲的后背。

        张星洲直起身子，转过身来，“什么？”

        “燕玉韵还没来？”王文杰比起昏昏沉沉的张星洲更在意在教室的另一边仍处于空闲的座位。

        “他会来的。”张星洲说罢，又埋下头，显然午休的时间远远不够他休息。

        ……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秒针从容不迫地一步又一步向前。

        法阵的光芒又瞬息爆发惊人的白光，像闪光灯一样。突然袭来的白光，即使是早有预感的燕玉韵仍旧免不了闭眼躲避。燕玉韵消耗巨大，他挣扎着起身。他看了一眼时钟，他知道他依旧迟了，但他想知道迟了多久。

        “王医生你们在这儿多休息会。我得去上课了。”

        “好。”

        两位医生的消耗可不比燕玉韵小，他们俩的衣袖上都是汗渍，和头上的汗水还未干。两人都半躺在沙发上，他们有时不清楚是完成一台手术累还是为这个孩子紧手绳。

        燕玉韵已经换好了鞋子，蹲着的时候，维持一个怪异的姿势，回过头来，“出现幻觉，正常吗？”

        两位医生都快合眼了，听到了这疑问，相互对视，看着燕玉韵诡异的姿势思考。

        “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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