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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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面对众人说道:“按照时间顺序,第一桩凶案,是荐福寺中魏喜敏死亡之谜。他死亡的关键谜团,在于荐福寺当时的人山人海之中,霹雳劈下蜡烛爆炸,而当时寺内无数人四散逃窜,别人身上都只有轻微火苗,唯有魏喜敏一人不偏不倚被焚烧致死。对于此案,众人纷纷说是天谴,然而,苍天何曾为了一个人而真的动容过呢?依我看来,他的死,只是凶手精心的安排,无论有没有天降霹雳,魏喜敏都将在那一日,死于火焰之中!”
……
“嗯,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一场报应,可惜,凶手还是在现场留下了蛛丝马迹,让我们藉此追寻,找出了诸多疑点。”黄梓瑕的目光从堂上众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就算是只是为同昌公主的死兴师问罪而来的皇帝与郭淑妃,也怀着极大的疑惑,专注地听着。】
黄梓瑕也同步的向空间里其他几人,主要是周子秦解释说:“此案主要的证据还是在荐福寺那鱼池里捡到的那根铁丝。”
周子秦想了想说:“就是那根被当成证物收起来的铁丝?那能有什么用?”
黄梓瑕说:“那铁丝一端明显有被烧过的痕迹,想要烧到那种程度,必须是一段不少是时间去灼烧才行。而在当时的大殿上又有什么地方是能长时间燃烧的呢?”
周子秦挠挠头,说:“大殿上能长时间燃烧的地方?嗯……烧香油钱的香炉算不算?”
黄梓瑕点头说:“自然算,但你不要忘了,那根铁丝是在放生鱼池里找到的,当时现场虽然混乱,但香炉还是好好的并没有倒过。更何况那根铁丝分明是一半被灼烧另一半却完好的模样,若是铁丝是在香炉里被烧的又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
周子秦迷惑了,说:“那除了香炉还有那个地方能一直燃烧呢?”
李舒白淡淡开口:“蜡烛。”
周子秦恍然大悟一拍手说:“哦!没错,大殿里的蜡烛也是一直不断燃烧着的,更可况刚刚崇古你似乎说过魏喜敏很有可能是被困在蜡烛里面,然后才被雷给劈死的。”
【第114章弄璋弄瓦(1)
……
“你真的是无意之中让铁丝混进去的吗?总之我不相信,因为你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事实上却是整个案件的开端与重点。”黄梓瑕摇头说道,“吕老丈,你对于这场杀人布局,实在是费了莫大的心思。案发前几日的天气本就压抑,眼看就有雷雨,而你又注意到,一丈高的蜡烛,已经与大殿齐平,只要插上一根铁丝,便极易引雷。于是你在自己所做的那根巨大蜡烛的芯子中,插上了一根铁丝。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你还坚决要自己亲手树立这根蜡烛——这样,你就可以在蜡烛树立起来之后,将原本藏在里面的这根铁丝拉出。而等到梯子撤去,下面的人,谁又能注意到烛芯燃烧的火焰之中,藏着一条细长的铁丝呢?”
……
周子秦一拍脑袋,立即说道:“他肯定是在蜡烛内藏了硫磺和炸药!所以天雷劈下的时候,铁丝引雷,蜡烛燃烧,旁边的魏喜敏就被烧死了!”
“不对,爆炸后不久,我便过去查看了,在现场并没闻到有浓烈的硫磺火药气味。”崔纯湛立即反驳道,“而且,吕至元当时并不在现场,他又如何能保证蜡烛爆炸时,魏喜敏肯定就在蜡烛的旁边,而且雷火烧到就的,就是自己想要杀害的魏喜敏?”】
已经被提前剧透了真相的周子秦感慨的说:“唉!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还硫磺和火药。”
李润苦笑着说:“正常人也不会想到凶手居然会丧心病狂到将一个活人裹起来,制作成蜡烛的主体。”
黄梓瑕说:“这次的犯罪手法可以说是精妙绝伦,更甚者老天爷也在帮他,常人难以复制。”
禹宣说:“没错,吕至元在犯下第一起案件之时应该还不知道先皇那副涂鸦才是。也是后来发现涂鸦以后发现居然能与自己的作案手法给对上,这才想借着先皇预言的名头混淆视听,让旁人觉得这就是天谴吧!”
黄梓瑕无奈摇头说:“我可以理解吕老丈为女儿所做的事,但……同昌公主何其无辜,钱关索与他的女儿何其无辜,滴翠姑娘更是何其无辜。”
李舒白说:“当他选择用自己杀人的办法来替女儿复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受害者家属的角度,而且加害者的角度了。”
黄梓瑕说:“如果没人查出案件的真相,那么钱老板就会被当成杀害同昌公主的凶手被斩首甚至是凌迟。而他的家人也说不定会被盛怒中的皇帝给连坐迁怒,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就这样没了。公主府的侍女或许会被遣散,或许会被陪葬,这又是几十口人命。而滴翠姑娘……她明明才是此次最无辜的受害者,但吕至元是凶手的真相一旦被揭穿,那么身为凶手女儿的她必然还是会被牵连……”
周子秦似懂非懂的说:“所以书中,崇古你才会让她快跑。”
黄梓瑕无奈的说:“毕竟揭发真相受到牵连的无辜者只有滴翠一人,而不揭发真相受到牵连的却足足有几十个无辜之人啊!再说了,案件本来就是吕至元所做,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暗中保下滴翠一人了,或许日后她需要隐姓埋名的过下半辈子,但也比被皇帝迁怒丢了性命要好。”
【第115章弄璋弄瓦(2)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你一开始就知道,烧不了多久,整支蜡烛便会炸开,到时候人群四散,那点水银熏不死人。”黄梓瑕摇头道,“但即使你精心布局,在蜡块上,你还是露出了马脚。荐福寺花了那么久才搜集的蜡,你却能在数日内又凑出足够制作那么大一支蜡烛的蜡油,我问你,你那些蜡从哪儿凑来的?你说你是多年存下来的,若你存有这么多蜡,荐福寺还需要到全国各地搜买吗?所以事实是,你一开始就根本没有用上那么多的蜡,因为蜡烛本来就是空心的,荐福寺给你送过来的蜡块,很多都剩下了,一开始就没用掉!”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吕至元身上,看着这个干瘦老头跪在堂前,一动不动,就跟一根已经枯死了多年的枯瘦树根一样,尽是灰黑的风霜痕迹,却又满是苍劲的线条。
黄梓瑕声音坚定,继续说下去:“而孙癞子的死,也与你,脱不开关系。”】
黄梓瑕说:“蜡块这就是最无法辩解的点,如果吕至元一开始就有那么多蜡块,荐福寺的僧人又何必到处化缘,直接向吕至元购买就行,荐福寺还真不差那点钱。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么多蜡块,他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了制作出另外一支如此巨大的蜡烛。”
第一起案件,从作案手法,杀人动机,黄梓瑕都解释的清清楚楚不容辩驳,而旁人从吕至元那惨白难看的脸色也能看出,黄梓瑕说的并没有差错。
借着零陵香,书中的黄梓瑕开始陈述起第二起人命官司,也就是孙癞子案件的死亡手法与案件猜想。
【“不,只需要两个绷子而已。”黄梓瑕指着铁额示意,“在对外的那一层涂上磷粉,后面放上零陵香,零陵香之后,是用蜡封住的绷子,上面放的,是两片淬毒的薄铁皮。”
“我想起来了!孙癞子半身的烂疮,让他只能维持那个侧睡的姿势,而吕老丈曾当过多年弩兵,只要根据大门与床的角度,调节好绷子,用蜡封住,即可对准那张被挤得只剩那点空间的床上,一个始终用那种姿势睡觉的人!”周子秦顿时恍然大悟:“那日午时——或许不用到午时,只要阳光足够炽烈,照在铁额上,磷粉受热,引燃零陵香。这种安神催眠的香会让孙癞子昏昏欲睡,而他的床正对着,就是大门口和门上的铁匾额。等到零陵香燃完,铁额内烧起明火,封住绷子的蜡在瞬间融化,被封在蜡内的绷子立即弹出,上面放置的铁皮以微向下的角度,直射入了孙癞子的体内。这香能让魏喜敏在睡了一夜之后,还没从颠簸中醒来的,在昏睡中的孙癞子可能压根儿没有感觉,就一命呜呼了!”】
黄梓瑕说:“孙癞子的死是在吕至元得知先皇那副画作之后了,为了顺利让大家将命案当成是天谴,吕至元特地采用了与第二幅画作相差无几的死法。”
李润叹气说:“不得不说,吕至元就如同上天都在帮助他一样,这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都十分精妙,很难找到线索。”
黄梓瑕点头说:“是,太过精妙了,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蜡烛铺老板能做到。”
周子秦恍然大悟的说:“难怪崇古你一直说吕至元犹如天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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