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盘殊仙体

苍兽山是巅星大陆上有名的灵气山脉，坐落于汤山国。这天，山顶突然金光一闪。
  山顶有个大门派——弥迦宫。
  近日，弥迦宫的灵台频现异动。
  灵台上石碑突然结冰，碑文字迹依次亮起红光。平日里黑色的字体，如今变得像流动的岩浆，通红却冰冷。
  灵台香炉里的香灰，被风吹出一个“盘”字。
  “盘殊仙体降世了！”
  一位白袍老者，低沉的声音传来。说话之人，正是弥迦老祖乌桑。
  乌桑正在密室中，与一位更加神秘的人交谈。
  看得出来，乌桑对此人十分忌惮。
  “测灵老前辈，接下来晚辈就去安排了。”
  测灵微微点头，挥了挥手，嗓音嘶哑：“去办吧！”
  测灵面容比乌桑更加苍老。脸皮干枯，身形如同干尸木乃伊一般。棕黑色的一层皮，紧紧贴着骷髅一般的身体。
  转眼一年过去了，恒历六〇〇〇一年。
  这天是孩子的周岁宴。
  清水城的城主府大摆筵席，众多达商世家前来贺喜，大家推杯换盏。
  突然大堂中央出现一团能量黑雾。
  “小心！”
  “什么东西？”
  在场所有人立即安静下来。警觉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黑雾散去，出现一个大胡子。
  水啸心中疑惑，自己并没有邀请这一号人物，便大胆上前质问。
  “今日我儿周岁宴，来者是客，请教先生尊名！”
  大胡子瞥了水啸一眼，也不说话，掌心运气，脚下竟出现了绿色光晕，中间还闪烁着黑蝎图腾。
  众人大惊。
  “不好！黑蝎图腾，对方是毒师！”
  “还是绿凝境一级！”
  众人吓的连连往后退。
  大胡子一挥手，空中出现醇厚能量铸写的黑色文字漂浮。
  大胡子大声念了出来。
  “弥迦宫圣讯！”
  “征用清水世家小公子，心肠一付，左眼一枚，炼制丹药。”
  “年满十八岁，成人礼之日。自行了断取出。”
  “若拒不交出，屠尽清水城！”
  宣读完，大胡子凝神一挥手，将文字印在屏风上。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凭什么？把话说清楚！”水啸气的脸色发紫。
  “上哪去了？”
  “该死的弥迦宫，神出鬼没的！”
  现场众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从来者气势看，倒不像假的。毕竟一个送信的实力都如此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水啸百思不得其解。
  平日里，清水世家和弥迦宫素无恩怨，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究竟是怎么招惹到弥迦宫了？
  弥迦宫可是巅星大陆上，有名的炼毒门派。四处搜集各种奇方，研发炼制奇毒，让很多高手都防不胜防。
  弥迦老祖乌桑，更是青纳境强者。
  众人愣在原地，陷入沉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一个客人率先打破僵局。
  “水啸族长，晚辈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众人立即效仿，纷纷向水啸告辞。
  弥迦老祖乌桑，修为已经到了青纳境强者巅峰，只差一步就晋升蓝征境，图腾是腐心蛛。
  因为是毒师，很多蓝征境强者也不敢与之交锋。
  被弥迦宫盯上，谁也得罪不起，也不怪众人薄情。
  一会功夫，大厅只剩下水啸一家人还有清水世家几位长老，和耀鲸乙，面面相觑。
  清水世家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
  “我听说这孩子出生时，就有问题。如今又牵涉到了弥迦宫。依我看，这孩子就是清水世家的灾祸。”
  “倒不如趁现在孩子还小。干脆交给弥迦宫抚养得了。他们愿意几时挖心肠就几时挖。”
  “反正弥迦宫我们是肯定得罪不起的。还是提早送出去了干净。”
  “水啸族长一向深明大义。想必肯定是不愿意看见，你儿子牵连清水城所有人的性命吧！”
  “这件事，只能看水啸族长愿不愿意大义灭亲了。”
  水啸怒吼道：“你们不要吵了。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不会让我儿子牵连到你们。”
  几位长老也不是水啸的亲兄弟。因为祖上的血缘关系，在清水世家制作润修灵液的工坊中司管闲职，月月领利金度日。个个修为都与水啸不相上下，本身就不服水啸。
  几位长老众口起哄：“水啸族长，你拿什么跟弥迦宫拼啊！”
  “族长，你爱子心切，我们不反对。”
  “但我们也要替自己打算。弥迦宫可不是一般的小门派。你拼命不要紧，我们可不敢陪你冒险。”
  “要不这样吧，今日我们几房就分家。”
  “要么，你交出润修灵液的制作秘法，带着你这祸害儿子离开清水城。”
  “要么我们几房平分家产。我们拿钱走人，与你撇清关系，远走他乡避难。”
  “润修灵液的制作秘法，又没传给我们几房。我们在不在清水世家又有何影响？”

  “往后清水世家就由你水啸一房独家经营就行了。反正我们平时也是闲差，我们在与不在，也是可有可无。”
  几位长老，也不是今天才动的分家的念头。看得出来已经想走很久了。
  平日里，水啸都待他们不薄。今日众人如此落井下石，水啸也是寒了心。
  人各有志，莫要强求。
  世态炎凉，随他去吧。多说已无益。
  水啸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挥手。
  “看上什么你们就拿！”
  “都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回清水世家。”
  眼见水啸已经发话，众人一哄而散。
  半日后，大家该拿的都拿了，该搬的也搬了。
  现在人走茶凉，水啸已是家徒四壁。
  好在，城主府的大宅子他们搬不走。润修灵液每个月还能创造一些利润，可以糊口。
  偌大的宅子，除了妻儿和两个丫鬟，还有几个长工，就只有好友耀鲸乙，还陪在水啸身侧。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想想我儿子的事。”
  水啸面色沉重的思量着。
  “心肠一副，左眼一只？究竟有何古怪？”
  突然，水啸话音一转：“不如我们先探探玄落体内！”
  耀鲸乙自然知道玄落体内有问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同意了水啸的提议。
  二人屏气凝神，将一橙一黄两股精神力输入水玄落体内。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水啸发现并无异样。
  轮到耀鲸乙探查了。一股黄色能量真气包裹着精神力，从耀鲸乙的掌心灌入水玄落的额头。
  “噗！”
  在探查过程中，本来一切正常，突然间耀鲸乙喷出一大口鲜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像挨了重重一击。
  “怎么了？”
  水啸满脸诧异，一把扶住他。
  耀鲸乙摆了摆手，脸色惊慌，支支吾吾。
  “没事，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二人是半生挚友，相互太了解彼此。看着耀鲸乙忌惮的目光，水啸知道，耀鲸乙肯定对他撒了谎。
  水啸面不改色，并没有责怪耀鲸乙。
  他知道，若不是关系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耀鲸乙绝不可能骗他。
  虽不想为难挚友，但关乎儿子性命，水啸必须知道其中原委。
  “说！”
  耀鲸乙慌乱的眼神有些躲闪：“说什么？”
  水啸目光坚定：“你在怕什么？”
  水啸继续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我两族存亡与共，若不弄清楚，你凭什么以为你耀鲸族逃得掉？”
  水啸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也正是耀鲸乙的顾虑。
  经过一番深思，耀鲸乙心一横，最终决定说出来。
  “好吧，死就死吧！”
  “刚才我的精神力，探查到玄落的左眼位置时，遇到了他。”
  “他是谁？”水啸满脸严肃。
  “是莲子！因为我见到过他一次，所以能探查到他……”
  耀鲸乙也豁出去了，将一年前，孩子复活的种种，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莲子实力虽探不清，但绝对很强，远远在我之上！”
  “他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不能将他在水玄落左眼寄生的事说出去。”
  “我用精神力问莲子，弥迦宫要挖水玄落的左眼，是不是因为他？”
  “莲子没有回答，而且还怒了，就朝我的精神力狠狠攻击。他的实力太强了，就连我的身体都遭到了这重重一击。”
  被攻击后的耀鲸乙，此时还头疼欲裂。
  水啸神情严肃，感到此事并不简单，直觉告诉他，背后可能有什么巨大阴谋。
  沉思了一会。
  水啸心一横，一脸凝重：“既然我儿横竖都是死，到时我就与他们拼了。”
  “若实在不敌，万不得已，就让玄落献祭瀑魂珠攻敌。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算我儿子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二人面色越加难看。
  耀鲸乙突然眼前一亮。
  “莲子？”
  “或许与那睡莲有什么关系？”
  “走，看看去！”
  二人快步来到水潭旁。
  耀鲸乙好心提醒水啸：“假如真与那睡莲有关，你准备怎么做？”
  “毕竟清水世家万年的家族基业，都是因为炼制润修灵液。”
  “万一动了睡莲，影响到水源……”
  水啸态度十分坚决。
  “我儿子的命更重要，若孩子死了要这家族基业有何用？”
  说罢，水啸开始动手。
  为避免闻到睡莲幽香产生幻觉，水啸首先使出一招雾罩烟云。
  将朵朵能量浪花，瞬间蒸腾出一大团雾气，短暂笼罩着攻击对象。
  此时只有水啸能感应到雾里的一切，耀鲸乙则看不见雾罩中心的情况。
  水啸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睡莲。
  它竟然散发着强大的能量场，那是一种充满杀戮的恐怖气质。
  绝不是什么善类，仿佛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将他吞掉。
  此刻，如果睡莲攻击水啸，他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但此时退缩已经晚了。

  水啸的雾罩烟云，已经冒犯到了睡莲，即便此时停手，怕也难逃。
  为了儿子，水啸必须搏一把。
  来不及多想。水啸凝缩水雾，轻轻试探。
  “起！”
  睡莲却好像并没有要攻击他的迹象。
  趁着烟雾笼罩的短暂时间，水啸迅速将睡莲，用能量旋涡包围。
  水啸原本早已做好准备，与功力深厚的睡莲殊死搏斗。
  没想到轻轻一拉扯，竟然就摘了下来。
  迅速将睡莲收入掌中。
  “什么？这么容易就摘下来了吗？”
  此时耀鲸乙惊愕不已。
  他曾经感受过睡莲的恐怖力量，现在却轻轻拉扯，就乖乖拔起。
  耀鲸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也不太敢确定。
  水啸赶紧上前，查看了水潭中润修灵液的水源。
  好在水源并没有受到影响，瞬间松了一口气。
  二人猜测，也许莲子是从睡莲中逃出来的。
  睡莲怎么处理，二人各自发表意见，研究探讨了半日。最终得出了一个方案。
  “如果让玄落将睡莲服下，进入体内后，说不定睡莲会再次封印莲子。”
  “这睡莲有上万年根基，也算是天材地宝。服下后，必定对玄落日后的修炼有不少好处。”
  “只是这个决定风险太大，万一孩子承受不住……”
  水啸一咬牙，想想儿子小小年纪就已经被强大的苍兽山弥迦宫盯上。
  于是狠下心，将睡莲和儿子交给耀鲸乙。
  水啸在一旁护法。
  假若见势不对，二人就合力出招，即刻将睡莲逼出。
  说来也奇怪，自从睡莲被摘下后，拿到玄落身边，就没有了那股恐怖气质。
  耀鲸乙将睡莲拿在手里，依然能感觉到强大能量场在隐隐波动，但那是一种温和醇厚的能量，丝毫没有了先前的杀戮气息。
  睡莲一点也不挣扎，乖乖让玄落服下，仿佛冥冥中早有安排。
  看着服下睡莲的玄落，气息平稳，并无异样，二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耀鲸乙将精神力注入玄落体内一番探查。
  果然，如他们所想，玄落的左眼处一片静谧。
  玄落左眼处已经被睡莲占据，不见了莲子的踪影。
  想必，莲子已经再次被睡莲镇压了。
  睡莲完全没有任何作妖的迹象，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安安稳稳的待在玄落体内。
  “太好了！”
  二人非常欣慰，有了睡莲加持，对玄落日后的修行一定大有益处。
  “今后玄落对抗弥迦宫，又多了一分胜算。”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耀鲸乙在传授玄落修炼时。经常会探查玄落体内动向，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耀鲸乙和水啸总算放心了。
  与此同时，水啸也传授玄落清水世家的功法，以备战弥迦宫。
  反正两族都是水属性家族，同时修习两家，也不冲突。
  二人一点也不敢松懈，为玄落策划备战。
  此时的水啸和耀鲸乙哪里会想到。
  玄落诡异传奇的命运。会让未来的天地秩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说来也神奇，玄落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虽然要学习两派功法，却远远强过其他同龄的孩子。
  刚满四岁的玄落性格已经非常沉稳。
  虽满脸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心智成熟的神色，完全看不到一丝孩童的天真。
  水啸与玄落沟通起来毫无障碍，就索性将弥迦宫之事全盘告诉了他。
  玄落缓缓吐出两个字：“放心！”
  水啸很诧异，儿子竟如此淡定。
  “你不怕吗？”
  玄落似乎将生死看得很淡。
  “我尽力就行！至于能不能活，也不一定。”
  “不过，我答应你，将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全清水城的所有子民。”
  玄落向父亲表态，说的既坚定，又轻描淡写。好像命不是自己的一样。
  自从三年前，玄落的周岁宴之后，清水城就一直人心惶惶。
  “父亲，我要亲自和清水城的百姓们说清楚。”
  玄落让父亲召集全城子民，他要亲自向清水城众人表态。
  四岁的玄落站在高台上，坚定的向众人宣布：“大家放心！我水玄落死不足惜。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若是我十八岁前，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我便自行了断！”
  此刻，玄落心中暗下决心。
  “弥迦宫，太嚣张了！”
  “等我变强，一定找你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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