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别样修行之路

青灵冷声道：“没错，在我看来，那的确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正是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就此展开。然而，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告诉我，我在那种昏睡状态中度过了七八年之久，全身的灵力通道几近萎缩，倘若再不踏上修行之道，那么意识将会逐渐崩溃，换句话说，极有可能成为一具无魂行尸，甚至恐怕无法等到下一年的迎春花开。”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明月仙子顿时醒悟，“青灵师妹，我懂了，你幼时就嗜睡异常，因此身体机能日渐衰退，若非你师尊及时发现，恐怕你已经错过了十几载的迎春花季了。”
  青青面色骤冷，“娟师姐，你怎么也信她那些修炼界的荒谬之言？无论如何，即便是面对  dasi  这样的存在，我也绝不会相信她的邪说。因此，我当时便毫不留情地质问她，坚决要求立刻送我返回俗世家园。”
  明小瑾悠然笑道：“青青，你这顽劣的小弟子总是不懂得尊师重道。看来你是误解你那位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青青撇嘴道：“我才不管她呢，那天她并未多做解释，匆匆离去，留下我独自站在那神秘的幽冥谷之中，我顿时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夫君，你在笑什么呢？若是让你置身于那种环境中，四周高岭峻峰环绕，森森冥气弥漫，仿佛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你还能保持镇定吗？恐怕早已失控了吧。”
  苏白微微耸肩，对此并未给出明确的回应。事实上，他曾有过类似青青的经历，只是没她那般激烈，或者说，他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老头子对他时而严厉冷漠的态度，或许别有用意。
  这么一想，苏白愈发觉得老头子与青青的师父匡扶正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二人的行事作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瞧着青青一脸满腹委屈的模样，苏白终究是心软了下来，开口安慰道：“青青，我想，你师父正是看中了你坚韧不屈的性格，这才选择了你作为传人。这或许也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吧。”
  听到苏白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青青果真心里舒坦了许多，她接着说道：“夫君，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倔强的性子。那时见她拂袖而去，我便拼命奔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早逃离那个讨厌至极的幽冥谷。然而，在山中奔波了半个时辰，却连一个小山坡都没能翻过。”
  苏白和明小瑾会心一笑，他们隐约察觉到匡扶正正以这种方式暗中砥砺青青，但为了不打扰青青，他们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青青笑了笑，显然对苏白和明小瑾的支持颇为受用。“那时候，我真的绝望了，面对重重叠叠的山脉，我能做的唯有放声痛哭，呵呵，我想，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痛哭一场又有何妨呢？然而，正当我发出第一声哭泣之际，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我眼前，没错，除了那个将我带到此地的匡扶正外，不会有别人了。那一刻，我心中怒火中烧，恨意勃发，心想，都是因为这个狠毒的女人，才让我遭受这般折磨，今日，我定要与她决一死战！”
  苏白和明小瑾相视一笑，可以说，正是从那一刻起，青青内心的豪情壮志完全被点燃了……
  只听见青青讲述道：“那一日，我体内不知何处涌现一股奇异元力，口中咒骂声不断，脚下却是疾如闪电般狂奔。然而那老妇人仿佛施展了瞬移之术，瞬间消失无踪，待我赶至其所在之地，却又见她在更高的天际显现。我一面怒斥不止，一面奋力追赶，也不知究竟追逐了多少时光，只见日升月落循环往复七次有余，星河璀璨洒满夜空八回，那老妇人修为高深，竟始终未曾回应我的咒骂，而我竟然也全然不感疲惫。”
  苏白朗声大笑：“青青，如今回想起来，那次追逐想必极其有趣罢。”
  青青先是一愣，旋即也掩嘴娇笑：“没错，的确趣味无穷，犹如一场修炼界的捉迷藏游戏，但却更为激烈刺激。最初我只是被动跟随，然而几日后，我竟对这追逐之事乐此不疲，以至于不知不觉中，我把咒骂转变为了呼唤。但她仍未停下等待，直至一日，我见到她静立于一棵异兽古木之下，正欲采摘一枚赤红欲滴的灵果。我心头一震，顿感腹内空虚至极，便立即扑上前去，而她已然消失无形。于是，我也仿照她那样，随手摘取了一枚红果，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起来。”
  明小娟瞧见青青仍在回味无穷地砸吧着嘴巴，不禁问道：“青青，那果子味道如何？”
  “美味？”青青略显愕然，“那时候哪有什么滋味之分，我只知道饥饿难耐，几乎是饥不择食。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以这种灵果为食，当然都是在饿得难以忍受之时才去采集食用，至于它到底是否美味，嗯……似乎一直没来得及细细品尝。”
  明小娟嫣然一笑：“你真是个率性之人呢。”
  青青也随之笑了起来：“嘿，我说的就是实话嘛，就这样，我每日里追踪匡扶正，足迹遍布整个鬼谷内的每一座山峦，同时也尝尽了所有奇形怪状古树上结出的赤红灵果。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我赫然发现，她的身影在我眼中逐渐变得清晰可辨，她的行进轨迹也变得有规律可循。更为匪夷所思的是，我发现自己在潜移默化间竟然开始模仿她的身法。终于有一天，我的身法竟与她一般灵动飘逸，行动轨迹与她亦步亦趋，如出一辙。”

  苏白赞许道：“恭喜你，青青，你已迈入修道者的行列，踏入了仙途。”
  青青惊骇万分：“哎呀，夫君，怎的你说的话跟当年匡扶正对我说的一模一样啊。她当时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她说：‘六载光阴过去，青青你终于晋升为修道者了，也就是世人眼中的妖精。’我当时确实震惊不已，原来我这一追便是六个春秋，更令我瞠目结舌的是，我不知不觉间竟成为了一名修道者，妖精——那是个多么神秘而又遥不可及的存在啊！”
  明月婵轻叹一口气，“没错，青青，如今你该明白你的师傅是多么非凡了吧，她竟在你不经意间，使你心悦诚服地成为了修炼界的翘楚。若我猜测不错的话，这短短六载，你不仅完成了从凡人到修士的蜕变，更是晋升为一名隐秘的强大存在。你这位师傅，实在堪称惊世骇俗。”
  青青回应道：“的确如此，当时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眼神流转，含羞带笑，竟是异常美丽动人，回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咒骂——如形容她是丑妇、悍婆，显得多么可笑。那一刻，我不由对她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情。”
  苏白朗声一笑，“青青，你这丫头竟然也懂羞愧之意，真是难得呀难得！”
  青青面露一丝娇涩，“没错，那时我真的有些无地自容。我记得，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在唤她一声师傅。嘿嘿，那一声师傅的呼唤，可是发自内心的，但让我惊讶的是，她却没有回应。”
  “她没答应，这其中是何缘故？”苏白与明月婵一同追问，他们心中皆认为匡扶正是有意要收青青为徒的。
  “为何？我哪里知晓她心中所想？总之，她说我才刚刚建立起修炼根基，如今虽保全了性命，但如果想要真正成为一位强大的修士，前方的道路依然是漫长且充满挑战。她说，倘若我选择放弃，随时可以离开这里。我一听这话，愈发愤慨，那个更年期的老修女真是变化无常，她擅自将我带到这幽冥谷中，又莫名让我在此承受了六年的非人折磨，如今想撒手不管，这世间哪有这般便宜之事！经过一番据理力争之后，老匡终于做出了让步，但她提出条件：唯有我能追赶上她，她才肯正式收我为徒，并传授我修炼之术。于是乎，我又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全力追赶，至于结局如何……”
  “你一定追上了她！”苏白坚信道。
  青青连连摆头，“岂止追上她，师傅修为深不可测，我又怎能轻易追赶得上？历经三年追逐，我们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愈发遥远。有那么一天，我气愤之下，一屁股躺在一块山岩之上，四肢摊开，告诉你们，老娘我不干了。”
  苏白与明月婵只能相对而笑，除了青青这样的性子，怕是谁也无法做出这般无赖之举。
  然而青青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怎么样，这就是我所谓的以退为进。就在这个时候，老匡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没等我开口，便将一本《宋词剑典》递给我，同时还赠予我一把剑，便是那柄名为落霞剑的宝剑，只可惜，那剑太过寻常，在后来的一次冲突中已被损毁。她告诉我，《宋词剑典》乃是一位先辈师兄所创，要求我潜心研习，假以时日，必定能够领悟其中奥妙。”
  苏白心中微震，沉吟道：“‘宋词剑诀’，源自其师兄之手，那位师兄莫非正是那位世外高人？”他起了念头欲询问青青有关那位师兄的事迹，然而转念一想，青青这丫头定然对此毫不在意，于是也就作罢，未曾提及。
  “之后，她便销声匿迹，我则独自在幽冥谷潜心修炼，如此又过了一载春秋，终将这《宋词剑诀》融会贯通。此时再看此幽冥谷，却发现竟呈现出一番柳暗花明的新景象，美不胜收，宛若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然而，念及家中双亲与兄长必定每日翘首期盼，我便毅然决定返回尘世。你们说，我那恩师是否奇特异常？他整整摆布了我十年光阴，十年间我不曾有过片刻歇息，始终奔波于修炼之路。嘻，那一段时光，若非梦境，又能是什么呢？”青青最后感慨道：“今日，我才算是真正从那个梦中醒来。”
  苏白长叹一声，明小娟与青青终究向他袒露了她们的师门来历——这是她们最深的秘密，就算对她们的生身父母恐怕也是秘而不宣的。此刻她们能对他毫无保留，足以证明已视他为世间最为亲密之人。这一刻，苏白心头柔情千回百转，将两位女子轻轻拥入怀抱之中：“两位仙侣，你们受苦了。来，让为夫替你们抚慰内心深处的创伤。”
  青青却娇嗔地推开苏白，喝道：“收回你的邪爪，哼，你以为自己已是我们的夫君了吗！”
  苏白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眼前的两位绝色佳人：“难道不是吗？”
  “哪里是什么，你这个大笨蛋！”青青冷哼一声：“你千方百计探得我们的秘密，如今该是你坦白从宽之时了，快些，把你自己所有的秘密也都说出来。”

  苏白两手一摊，答道：“我，我可没有什么秘密啊，我只是个平凡修士而已。”
  青青冷笑：“你还别告诉我，你的修为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苏白一时语塞：“我，我并没有母亲！”
  “啊，苏白你没有母亲？”明小娟低声问道，言语中充满关切，仿佛生怕触动到苏白的心弦。
  青青则是怒瞪双眼，朝着苏白呵斥：“娟姐，你别听他瞎扯，没娘，他可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苏白满面无奈：“我，我真的不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我能记事起，便一直是那位老前辈对我进行了非人的磨砺。哎呀，娟姐那是在幽冥谷做了十年的修炼大梦，青青历经十年奔袭，而我，则可以说是自出生以来便身处困境，饱受苦难啊。唉，过去的事情实在不忍回想，我所经历的一切，或许连你们也无法想象。”
  青青冷嘲热讽：“你就继续装蒜吧，会有比我那两位师父更加变态的存在么？”
  苏白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沧桑之色，“青青，你只是在世俗世界里奔波了十年，娟姐更是陷入了沉睡的十年。而我却在这危机四伏、命运无常的修炼试炼之中挣扎，每日皆如同置身于生死边缘。我不知道何时会有毒蛇突然自阴影中窜出，更不知夜晚的被褥是否会藏匿无数剧毒蜈蚣。甚至每一餐的食物中都可能潜藏着致命的灵毒草木，最为奇异的是，我竟无法设想任何危险之事，因为一旦念及，那些事物便有可能化作真实。”
  “啊！”两位仙女般的女子失声惊呼，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苏白竟然生活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中。
  “我所讲述的，不过是这些年来我所承受的痛苦折磨的冰山一角。然而，当我在经历了长达十五年的艰辛修炼之后，那些毒虫猛兽、奇药怪疾已不再对我构成威胁，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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