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幻境之夜的惊魂

苏白沉思，庄心恬所言非虚，以老庄这等强者，怎会被老梦轻易算计，这简直是个天大的荒诞笑谈。这位老庄，浑身散发出凛冽的神秘气息，偏偏又诞下一尊千年难得的数字之美，只是小恬的母亲是何许人也，未曾听人提及过呢？
  庄心恬轻轻牵起苏白的手，“小火羽，能否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苏白微微一怔，他对庄心恬这般商量的语气略感不适应。“小恬，你说吧，无论险山炎海，我都会伴你左右。”
  “别这样，和我一起，不至于如此悲壮吧。我，我只是想和你去看看咱们的守护者。”
  “咱们的守护者？”
  “对呀，你瞪那么大眼睛做什么？”
  “我，我只是从未听说过咱们的守护者。”
  “因为她从不现身于人前。”庄心恬幽幽地说：“我也没能再见她一面，不知这些年她过得如何。”
  “你，你竟然从未见过咱们的守护者，这也太过分了。”苏白有些不满，“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经常去看望她的。”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好吧，往后就看你的表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庄心恬突然跃上苏白的背，“驾驾驾，骑巨龙，巨龙不听话，轻轻拍一下。”她的樱唇轻柔地印在苏白的脸颊。
  苏白只感到庄心恬娇小身躯压在他身上，痒痒酥酥，说不出的舒服，以至于步伐都有些踉跄。
  庄心恬抬起小手，“小火羽，是不是想念火焰糕点了。”
  苏白一惊，连忙收敛心神，立即毫无杂念，“小恬，这样不太好吧，被人看见，有失体统。”
  “体统个大头鬼，这里雪原苍茫，连个生物影子都没有。”
  “可是，小白刚才不是还在飞翔吗？”
  “那只鸟儿，早被我赶跑了。”
  苏白凝聚精神四下张望，果然没看到小白的踪影，稍感安心。近两天他的动静都被小白那双锐利的鸟眼尽收眼底，这只鸟儿回去定会在小云面前添油加醋。可惜它飞得太快，不然定要抓到它，封住它的喙。即便他已领悟逍遥游的秘籍，与小白那变态的飞行速度仍有很大差距。这鸟儿的速度，恐怕比西方传说中的四大天使之翼还要迅捷。
  一提起四大天使，苏白心中如刺，该死的，若非那个耕读夫跑到中原，母亲又怎会与老头子一同孕育出我来？随即他心头一震，哎呀，刚才和小恬亲近了，不会已经有了吧。然而，这事实在不便与他人言说，只好藏在心底。他想起了对庄心恬的承诺，“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恐怕要对两个人负责了，一时百感交集。唉，这一切都是那个耕读夫，这个大天使造成的，日后遇见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火焰雏鸟，为何沉默不语呢？"卓心怡骑坐在苏白的肩膀上，神采飞扬，如同翱翔的精灵。
  苏白谨慎地询问，“小怡，你说，我们刚才经历了那场奇遇，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了某种联系。”
  卓心怡爽朗一笑，“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就是有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苏白只好尴尬地微笑，“小怡，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之间有了那个神奇的连结，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有了特别的约定。”
  卓心怡轻蔑地呸了一声，“休想，小火焰，你总是嬉皮笑脸的，谁叫你当初不小心呢，现在后悔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再去招惹你的云姐姐和师姐们。”
  “我，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苏白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卓心怡俯身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小火焰，放心吧，本姑娘自有分寸，这两天正是安全的时期。”
  苏白有些困惑，“什么安全时期？”
  “哎呀，不懂就别问。”
  “可是，你不是常说不懂就要问，才是好学的孩子吗？”
  “那得看情况嘛，好了，别啰嗦了，我们的目标是魔云岭，快走吧！”
  “魔云岭在哪里？”
  “西风怒号，勇士热血，此生无憾心中愿。他日重逢魔云岭，不负相识不负月！”卓心怡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低吟起一首神秘的歌谣。
  苏白听着卓心怡那温柔而凄美的歌声，感受到了一种哀伤，让人不禁心痛，“小怡，我，是不是触动了你的伤感记忆。”
  卓心怡轻轻叹了口气，“抱歉，苏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每当我想起母亲，我就忍不住悲伤。”
  “你的母亲有你这样的女儿，她一定会感到非常骄傲。”苏白安慰道，心里却在想，小怡如此卓越，她的母亲想必也是非凡之人。
  卓心怡没有回应苏白，而是静静牵着他的耳朵，指引他转向左或右。
  苏白明白卓心怡急于见到母亲，于是施展起航大师的逍遥行步法，疾如闪电。然而，他在心底暗自嘀咕，“嘿，那位老智者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难道只是为了传授我这逍遥行步法？”一想到他是曹露云的师父，苏白心中不禁一阵忐忑。
  不久，两人已离开雪域，踏入无尽的塔木格里大沙漠。

  看着满目黄沙，苏白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卓心怡关心地问道，“苏白，你累了？”
  “没有。”
  “没累，那你为什么停下来？”卓心怡冷哼一声，“小火焰，你是不是想找打啊。”
  苏白耸耸肩，“小怡，前面是戈壁，千里之内，无人烟。”
  卓心怡淡然地说：“没错，因为魔云岭离这里至少有一千多公里远呢。”
  “啊！可是，你难道连确切的位置都不知道吗？”
  "何必惊慌，幼羽，如果你想知道迷雾山脉的确切位置，它距此何许之遥，连我也无法确切告知，你会不会就此犹豫不前呢？"
  苏白心中惊讶，但他无法抵挡卓心娴的威严，只好轻声回应："小娴，就算你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终点，只要你想，我会毫不犹豫地追寻下去。"
  卓心娴嬉笑道："幼羽，你做得很好，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这是我对你的一次试炼，你，要尽快行动。"
  苏白只好再次凝聚灵力，飞跃前行，途中黄沙滚滚，构成一幅壮丽的荒漠画卷。
  越深入，风沙越猛烈，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方向感仿佛被彻底抹去。
  苏白暗自纳闷，卓阿姨为何会选择在这片幽僻之地隐居？迷雾山脉，这个名字他竟从未听过？
  此刻，卓心娴如同柔弱的小鸟，紧紧环抱着苏白的脖颈，为了给他解乏，她时不时低吟一曲云溪的古谣。她的歌声宛如甘泉，令人心醉。
  苏白心想，小娴貌美歌甜，无疑是最理想的伴侣。然而，曹洛云和明小娟的影子时常在眼前闪现，让他心神不宁。自己这是怎么了，情感纷扰，将来该如何面对她们呢？如果小云她们发现自己与小娴这般亲密，岂不是会立刻找上门来？他突然想到，若是能与小娴在这无尽黄沙中永世相守，或许就能避开许多烦忧。
  日暮时分，他们来到一座古老城池的遗迹，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卓心娴说道："这里是古都黛鄯的残骸，传说千年前，这里青山如黛，水色宜人，但随着城市的繁华，人们过度侵占草原，导致流沙肆虐，最终将这里淹没。"
  苏白有些疑惑："小娴，你以前常来这里吗？"
  卓心娴想了想，回答："不，幼羽，了解不一定要亲身经历。我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义在于此，你知道吗？行万里路，不如读万卷书！这么说吧，这里是生命的禁域，寻常人无法踏入，即便是父亲，他也仅偶尔造访一二，回来时他会详细告诉我，所以我虽未亲临此地，但这里的一切都在我心中栩栩如生。"
  "可我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让母亲住在这人迹罕至之地？"
  "别问那么多，到了你就懂了。"
  "好吧，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前行了？"苏白试图找话题。
  卓心娴挑了挑眉毛："幼羽，你难道不愿与我共度时光吗？"
  "不，不是的，小娴，我真心希望能与你生生世世相守！"苏白几乎是立下誓言。
  "那么，苏白，我累了，我们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让我，为你讲一个遥远年代的故事。"
  苏白怔然，瞥见庄心恬眼底的沉郁，感知到她内心的千丝万缕，便提议：“嘿，小恬，我最爱听奇妙的故事了。那就让我们在这儿停留，我来寻个合适的所在，绝不会让我的女王殿下受半点委屈。”
  庄心恬微微一笑，轻盈地从苏白的背上跳下。
  苏白环视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一座雄伟的塔楼下。
  庄心恬低语：“苏白，你的洞察力真不赖，这里是昔日瑞拉德王国的皇宫，父亲大人曾在此寻获无数神秘古物呢。”
  苏白淡笑回应：“那正合心意，小恬，今天我们就来体验一番皇家生活，你就是我这位国王的挚爱皇后，嗯，不，应当是女王陛下。”
  庄心恬撅起小嘴，“我才不当什么挚爱皇后，什么女王，还不是你们这些傲慢男子的玩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要成为真正的女王，让你们统统跪在我的脚下！”
  “呵，小恬，你的志向可不小呢！”
  “什么志向，哪个少女不怀揣梦想呢？你说梦想有错吗？”
  “没有，没有，是我多虑了。”苏白掩饰心中的疑惑，瞬息间张开一道幻影结界，将整个皇宫笼罩其中。
  顿时，风沙被隔绝在外，破败的皇宫内竟归于宁静。
  庄心恬踱步徘徊，“哎呀，偌大皇宫，怎么连个伺候本公主的人都没有？苏白！”
  苏白立刻恭敬上前，“奴仆在此，女王陛下有何吩咐？”
  庄心恬噗嗤一笑，“小家伙，你这样对女王说话可不行，夹杂着异域和本土的腔调。你应该这么说，女王陛下，奴仆在此，您有何指示？”
  “也差不多嘛，小恬，何必这么认真呢？”苏白不在意地说。
  庄心恬却优雅地转身，“…………”
  苏白凝视庄心恬，发现自己竟然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庄心恬转过身，“什么？我没说什么啊！你这家伙鬼鬼祟祟想什么呢？”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同样是难以辨认。
  这一次，苏白察觉到，庄心恬的嘴唇并未动弹，那么，难道是另有人在回应他？
  两人的脸上同时闪过震惊。因为，刚才那句话并非出自他们二人，而是另有其人。苏白未曾料到，居然有人能在他的幻影结界中悄然发声，而他竟毫不知情。更诡异的是，这声音在他耳中竟与庄心恬如出一辙。但从庄心恬惊诧的眼神中，他明显看出，她认为这个声音与他的声音毫无二致。
  这个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座古老的王宫中？
  庄心恬轻轻皱着精灵般的眉，突然银铃般笑出声，“苏白，你不用找了，这神秘之地并无生灵。”
  “可这声音，它来自何方？”
  “或许，这就是秘境中的风语贤者。”
  “风语贤者？此为何意？”苏白紧紧注视着庄心恬，眼神充满好奇。
  “好了，小火焰，今晚我要讲述的就是这个故事，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庄心恬慵懒地倚地而坐，“这一切得追溯到数百年前的初次十年试炼。”
  苏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风语贤者竟与五大霸主的试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五大霸主的初次试炼在遥远的翡翠雪峰之颠，然而此处与雪域相隔千里，怎可能牵扯其中？
  见苏白不停踱步，庄心恬不禁调侃道：“嘿，小火焰，能否安静地坐下来呢？听我说故事会让你如此不安吗？”
  苏白尴尬地笑着，“不是的，小恬，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诡异，担心会有恶魔突现将你夺走。那样，我该去哪里找一个如此美丽、温柔、贤良……”
  “得了得了，别这样煽情行不行？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小魔女，与你说的那个相差甚远。好了，乖乖坐下听故事。”
  苏白只好依言与庄心恬相对而坐，她这才嫣然一笑，“苏白，你说，这世间真有神圣的存在吗？”
  “哦，神圣的存在！”苏白未曾料到，庄心恬会引领他来到这个古老的奇幻王宫，揭示这千年的秘密。“或许，就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徘徊。”
  “你这家伙，还想和我玩文字游戏吗？存在与不存在之间，那是什么意思？”庄心恬既恼又好笑，“小火焰，如果我告诉你，圣者确实在世，你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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