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女儿的坚强

纯粹的黑暗还在蔓延，奇异的是，风语者的轮廓逐渐清晰，他们从模糊的幻影逐渐化作鲜活的生命。
  “庄小姐，花姑为了拯救我们已经返回星辰之海了。”众多风语者现出身形，聚集在庄心恬身旁，“我们定不会辜负她。毫无疑问，现在我们是你们最坚实的屏障。让我们共同粉碎这肆虐的黑暗吧！”
  苏白的灵识悄然渗入庄心恬的心灵海洋，“小恬，我知道你的哀痛，但母亲她绝不会期望我们沉浸在悲痛中。因此，我们要坚韧，不洒泪，唯有如此，才不负她的期望。如今，成功的大门就在眼前，我们不能退缩！”
  庄心恬轻轻点头，“苏白，我不会让母亲的心愿落空，母亲，你等着，你的小恬就要来了。”
  苏白瞬间疾驰，向着山巅挺进，身后是一群风语者的洪流。
  “冲锋！”震耳欲聋的呐喊响彻天际。
  那天空中残破的白色虹桥骤然颤动，然后消逝于虚无。
  有人低语感慨，“从古至今无人能抵挡极夜之风，他初次受挫，恐怕绝不会就此罢休。”
  苏白见此人儒雅有礼，遂上前行礼，“这位先生，能否告知极夜之风的真相，还望指点迷津。”
  那人连忙回礼，“苏白先生过谦了，鄙人沈青云，还未向苏白先生表达救命之恩。”
  “正是，苏白先生，庄小姐，我们能重见光明，全赖你们，无需多言，日后我们这些人愿成为你们的先锋，你们指向何方，我们便毫不犹豫地奔赴何方。”
  这人虽面容粗犷，却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齐声高呼，“兄弟说得对，今后，我们便是苏白先生，庄小姐的追随者了。”
  苏白和庄心恬向四周围拱手致意，“各位长辈们，这一切都归功于我母亲，现在，我们只想得知如何彻底消灭摩云岭的奇异气息，恢复这片土地的纯净。”
  沈青云解释道：“二位，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所处之地只是摩云岭的第三层，也就是你们眼前的秋季之境。实际上，春夏秋冬皆为巨大的幻象，这是极夜之风精心制造的，因为它，我们这些风语者才会被困于此。”
  苏白疑惑不解，“沈先生，能否告诉我，为何唯有幻象才能困住你们？”
  沈青云沉声道：“因为，我们风语者虽为精神体，但躯壳依旧存世。一旦此地的气息与外界交融，我们自会实体化现身。因此，极夜之风才会将这里构建成一个虚幻的结界，并设下诡异的轮回——踏入摩云岭之人，便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奇异之旅。黄昏时刻，人在最为虚弱之际，他便借由摩云岭上强大的魔力波动发动突袭，因我们风语者无实体依托，故而成了他操控的工具。久而久之，每位涉足摩云岭的旅人都无可避免地成为风语者的延续，此地的魔力也因此愈发浓重。若非风大哥他们舍身消逝于星辰大海，今日我们众人恐怕难逃山峰上那股凌冽力量的席卷，即便是圣贤复生，怕也难逃一劫。”
  苏白与庄心恬对视一眼，心中依然余悸未消。
  庄心恬略加思考，向沈青云问道：“沈伯伯，不知这极夜之风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何我觉得他的修炼之道与我几位朋友的有些相似呢？”
  苏白明白她可能怀疑极夜之风与白虹贯日有所关联，若果真如此，那么从白虹贯日身上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沈青云轻声叹息：“庄姑娘，说起来惭愧，我们虽长久在此，频繁目睹极夜之风，然而至今对他的了解仍停留在表象。实话说，我们连他是雄是雌都无法确定，因为我们无人与他有过交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的修为已远超显圣境，恐怕已达通灵之境。”
  “通灵？”庄心恬惊讶道：“这不是传说中圣者的境界吗？”
  沈青云摇头：“庄姑娘，不，其实是我们的误解。过去我们认为无上境已是修行者的顶点，唯有圣者能超越。然而，后来有人突破无上境，晋升显圣，我们又天真地以为只有圣者能跨越显圣，抵达通灵。但我们再次犯错，因为无论是显圣还是通灵，境界虽高，但凡人通过刻苦修炼，掌握正确之道，也能触及。这意味着它是可追求的。而圣者的境界对我们来说是神秘莫测的，凡是我们这些修行者能达到的，绝对不是圣者的层次。”
  “原来如此！”苏白和庄心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系统的见解。两人不安地问道：“沈伯伯，这么说来，我们人类永远无法与圣者比肩了吗？”
  沈青云微微颔首，“诚然如此，我们修炼者虽强于常人，却同处一个维度之中，而圣者，或许已踏入更高维之境，掌握的空间法则远超我们。故而，从某种意义而言，圣者并非我们轻易可触及的存在，除非他们愿意降临到我们身边。”
  庄心恬眼中闪烁灵光，“沈伯伯，我懂了，就像人类存在于三维世界，而蚂蚁仅限于二维生存，所以我们能轻易穿越蚂蚁的世界，但蚂蚁却无法涉足我们的领地。”

  沈青云道：“庄姑娘果真慧黠，正是这般道理。目前我们尚无法突破那维度的禁锢，但假以时日，我坚信，我们会找到通往圣境的道路。”
  庄心恬追问：“可是，沈伯伯，我母亲曾提及，这摩云岭就是那条圣境之路。难道极夜之风，就是圣者在我们维度的痕迹？”
  沈青云面露苦涩，“庄姑娘，你听过‘围城’的故事吗？”
  苏白不明其意，他听说过，围城内外，人们总想进入对方的世界，难道城内真的比城外更美好？但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城外充满诱惑，而城外的人则视城里为梦想之地。这就是围城的寓言。
  庄心恬却笑出声来，“沈伯伯，你是说，这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或是精心策划的陷阱！”
  “庄姑娘，这不是传说，这确确实实是个阴谋！”沈青云脸色严峻，“因为每个踏上摩云岭的修炼者，他们的命运已被注定——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过成为风语者的宿命。简单来说，这些风语者，不过是在为那个隐藏的极夜之风积蓄力量。”
  “啊！”苏白和庄心恬未曾料到，风语者竟是极夜之风的傀儡，这太匪夷所思了。由此可见，极夜之风的可怕之处。
  苏白小心问道：“这么说来，极夜之风的力量岂不是会持续增长？”
  沈青云回答：“理论上是这样，但近来，这家伙变得狂暴，无止境地汲取我们的力量，所以每晚的极夜之风都更为猛烈，我们因此饱受煎熬。这也是风大哥他们宁愿自我消亡，也要奋起反抗的深层原因。”
  苏白默默点头，种种迹象表明，极夜之风可能正处在提升境界的关键节点，所以才如此疯狂。没想到急功近利反而激起众怒，而自己与小恬只是这场风暴的导火索罢了...
  此时，粗犷的巨汉铁汉来到近前，低声道：“年轻勇士，庄女士，此刻虽然那暗影领主暂时遁形，但我料定他正在暗中积聚力量，准备卷土重来。因此，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认为你们应当尽早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沈青云附和道：“苏白阁下，铁汉兄所言甚是，这无尽之夜的风暴从不受挫，今日受此重创，必不会轻易罢休。所以，二位，我们会为你们保驾护航，你们尽快离开此地，只要你们把这里的讯息传递出去，我们便有望扭转乾坤。”
  众多风语者齐声劝说：“二位，沈兄与铁汉兄所言极是，此刻那领主正暗中凝聚魔力，一旦其力量达到巅峰，我们将陷入极度危机。所以，请二位立刻出发，否则，花姑和风大哥的牺牲便会付诸东流。”
  苏白无奈苦笑，他们自然理解众人的好意，但若他们二人离去，那阴影领主的疯狂报复将无法避免，也许他们连成为风语者的梦想也会破灭，等待他们的将是彻底的毁灭。
  庄心恬悄声拉了拉苏白，暗示他，人们说得没错，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苏白转头，深深凝视庄心恬，“小恬，我知道你深爱着我，希望我安然无恙，甚至愿意承受苦难只为我安宁。但你知道吗，我同样深深地爱着你，我也渴望你快乐，如果需要用我的痛苦换你的笑容，我会毫不犹豫。”
  庄心恬微微一笑，“苏白，我懂你的心意，哎呀，害羞死了，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呢。”
  苏白将庄心恬紧紧揽入怀中，对沈青云和其他风语者露出感激的笑容，“各位，你们的关怀我们铭记在心，但离开此地是不可能的，就如同我和小恬，我们如今是一体，众志成城，无坚不摧！来，让我们共同面对这无尽之夜的风暴。我确信，他自称黑夜，必然畏惧光明，只要我们坚持到黎明，胜利就会属于我们！”
  铁汉走上前，擂了苏白一拳，豪爽大笑：“小子，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若你们真要离开，尽管我们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你们，但我们心中会有一份空缺。但现在，我们如同一家人紧密团结，无话可说，小子，现在我们听你的指挥，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谁敢不听，老铁第一个不放过他！”
  苏白轻笑一声，“铁汉兄，感谢你的信任，但我并不适合领导大家。”
  铁汉一怔，显露出明显的失落之情...  ...
  苏白轻轻将庄心恬推至老铁面前，“因为，铁大哥，我得遵循小恬的指引，即使你们听从于我，我也同样遵照她的意志。我看不如直接遵从小恬的安排，以免多生枝节。”
  沈青云等人欢声笑语，老铁走近庄心恬，仔细端详，“嗯，很好，像极了花仙子。就这样，你现在便以你母亲的名义引领我们吧！”
  庄心恬微微一笑，“既然各位长辈和姐姐们都这么说，那我就义不容辞了。”她拉住苏白，“来，年轻人，仔细听着，现在立刻用泡沫领域封锁此地，沈伯伯，你带领队伍去后山，铁大哥，你率队守住前方。苏白，你守左边，各位姐姐们，你们随我守右边。”
  “好！”沈青云等人见庄心恬指挥得当，都欣然微笑。
  苏白瞬间释放数百个泡沫领域，将半山腰层层笼罩。不仅如此，他还以圣境强者的真元凝聚出一条绵长的泡沫通道，将所有泡沫领域串连，数百个领域瞬间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数百名风语者瞪大了眼睛，对他们二人愈发信任。
  很快，数百名风语者在苏白四人的引导下散落在半山腰，各自凝神专注山顶动静。
  待所有人都就位后，庄心恬突然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
  沈青云等人不禁面面相觑，对庄小姐的命令感到不解。只有老铁大笑，“庄小姐让我们休息，必有其深意，我正巧有些疲惫，正好借此机会小憩一番。”话音未落，他就已鼾声大作，身体还未贴地。
  众人相视一笑，纷纷席地而坐，有的冥思，有的调息。瞬间，整个摩云岭陷入一片祥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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