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刀

路霜也不知要去里,她穿过街道,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回到“知星”。点了餐后，她把头发一把扎起，然后……盯着钟发呆。

        两点了，嗒。

        三点……四点……五点……

        咖啡馆逐渐新进来一些人，如往常一般坐下，看报纸，吃早茶。

        路霜一晚上没睡觉，头都要痛炸了，但五点后，还是强撑着精神盯着门口。

        林玉快六点的时候才姗姗来迟，进门时一看表，顿时把表情摆在脸上：要完。

        不出所料，路霜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一见他就笑了起来，摆好餐巾，冲他招手，“这儿！”

        林玉像是没看到她，没听到她一样到柜前要了杯摩卡，朝反方向走去，。路霜站起来，快步追上他，一把揪住他衣领：“林玉！”

        不少人转过来，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林玉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转头“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阿霜…”

        “混蛋，昨晚上哪去了，你还敢装看不见我”路霜把声音放的又轻又软，听得林玉心如擂鼓。

        隔壁桌的大妈看了一会儿，笑着五上身旁大爷的眼睛：“人家现在的小情侣吵架，别看了。”

        大爷凑近，咬耳朵的跟她说了几句，也笑起来。

        演戏的路霜：“……”

        同样演戏的林玉：“……”

        周围人应该是都认同了这个说法，笑了几声就不再看向这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坐在另一个角落的人，戴上帽子，拉高衣领将视线收回。

        ……

        他们出门后就去了林玉家，无论如何，家中是个少有监控……或者权限完全在自己手里的监控。做戏自然得做全套，他们出来也是挨得极近的。不过此时，两人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他们靠在一起，仿佛一对爱侣……只是仿佛。

        林玉手心汗都出来了。

        他悄悄看一眼路霜，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小半边脸，本就精致的眉眼，看起来十分柔和。

        真好看——林玉心想。他们认识三年了，如果是在两千年前，那个年纪的路霜应该在上……上什么来着……高中。

        这么快啊……她越□□亮了。

        林玉胡思乱想的走着，不久就到了家。

        他开门后，路霜毫不见外的往沙发上一坐，从空间场里掏出一包用袋子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道：“这次又得麻烦你几天了，林玉。”

        林玉把东西收进抽屉，说：你在我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就行，不麻烦。”

        路霜没说话。

        等到杯子里的水见了底，她才再次开口：上次请你打听的人找到了吗？”

        路霜听出了她转移话题的意思，心里暗叹一口气，说：“没有。毕竟是出名过时了的人了，别人对她的关注度肯定不比以前，无论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只要她想，就不会有什么记录。我也只是听说过她的只言片语，不好查，目前还没找到。”

        路霜并不意外，只是不免有点失望，道：没关系，我知道不好找。你不用特地帮我去查，随口问问就行了。谢谢。”

        林玉看着她：“不用谢我。我……”他开了口，却说不出来什么，“…算了。”

        路霜沉默了。

        又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林玉。”

        “你说。”

        “我现在把你当做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林玉当然知道。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知道。”

        ……

        周六，下午1：30。

        新区人来人往，正是下早班的和上午班的交替的高峰期，新区区府的人忙着回家，没有谁注意到哪少了谁多了谁。

        “信息部门三号，第二班。”

        “信息部门二号，第一班。与同部门三号于下午1:34交接换班。”

        门卫处理机器人飞速记录着日程简报，记录完，一识别工作号牌，就算完成了工作。沙沙的机械音响起：“下一对。”

        “安管部门四号，第一班。”

        “安管部门十七号，第二班。与同部门四号于下午1:35交接。”

        “下一对。”

        ……

        穿着制服的男人抬手拉正了帽子，说：“直属经营区48号于下午1:38与同部门51号交接。”

        “下一对。”

        一切如常。

        ……

        新区区长办公室在区府中心，四周有直径40米的绿化带与别处隔开，是块独立的小生态区。下午1:54，吴启祯躺在沙发上看录像带，丝毫不觉察危险的逼近。

        路霜蹲在树丛里，扒开两片枝叶，盯着窗户计算角度。还没到两点，从窗户翻进去，动作顺利的话，应该是2到3分钟的事。

        下午1：55。

        1：56。

        1：57。

        时间到。

        路霜俯趴在地上，贴着墙根前行，正准备翻窗时，身后忽然响起“咔”的一声。她转头看过去，地上只有两节枯褐的树枝。

        有人！

        路霜意识到这一点，飞快地原路撤回，围墙上的警报响起来，尖锐地划过耳边。

        被发现了。

        吴启祯已经开始集合警卫，警卫队长连着通讯网，飞快地把消息传向整个区府：“全员戒备！不明者潜入。全员戒备！不明者潜入。全员戒备！不明者潜入。”

        路霜跑的果断，在集结完毕前就离开了中心地。她边跑边在心里狂骂：“这他妈是哪个脑子有问题的！这么会挑时间，连警报都不知道躲！什么毛病！一个破通讯还重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

        骂归骂，路霜也没忘记注意情况。身后一直传来不同的动静，她一直分神留意着。

        一根极细的银针破风而来，闪着毒辣的锋芒。她一偏身躲开，微微睁大眼：麻醉针！这太阴了，这时候拖她脚步，不就是要她命吗？！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前方却传来一道男声：“这边！走这边看看。”

        电光火石之间，路霜来不及多思考，就地扑进木丛里，险险的躲过探测仪。

        身后传来动静，可她避无可避。

        一颗子弹以及刁钻的角度打进路霜的小腿，她身体沉了一下，硬是咬着牙没吭出声，唇齿间漫出血线。

        警卫队朝戗向的地方追去，等他们彻底走远了，路霜才松开死死捂住枪孔的手，血从指缝间流下来，染红了身下一小片草。

        她憋的心都快停了。缓了很久才麻木的撑坐起来，靠在树下，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大爷。”

        树叶间的鸟一下惊飞起来，树叶沙沙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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