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明长生医院

翌日，艳阳高照。
  炎热的太阳却挡不住吃瓜群众，如今的陆府俨然成了应天府百姓的打卡地。
  10万两黄金，对于权贵豪族也就那么回事，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那是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赚不到，还不能过把眼瘾？
  于是乎经过半日的宣传，今天的吃瓜群众愈发多了，关键人陆府的护卫好啊，根本不撵人，任由你看，只要不过于靠近就成。
  丁德胜身后跟着两个搬运黑板的小厮，一脸笑意地走出大门。
  嘿呀，少爷就是好，每次人前显圣的机会都让给了咱！这管家当的，爽啊！
  “哎，你们看，那不是陆府的官家嘛！”
  “是啊，就是他去的曹国公府索赔…”
  “那两个家丁抬的什么，怎么是一大块黑木头…”
  “说你目不识丁呢，你只看到黑木头，可那些白色的呢，是字啊！”
  ……
  丁德胜踩踏在与府宅门廊等长，丈许宽的金砖上，笑容满面，双手朝人群虚压，
  “诸位父老乡亲，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
  人群本还有的嘈杂立刻停止，场面瞬间安静。
  丁德胜心中大为畅快，继续道，
  “我家少爷打算斥巨资，在应天府建造咱大明最高明的医馆，哦不，是医院！”
  “诸位听说过的那些看的好，看不好的病症，咱医院都能看！”
  群众小声哗然…
  “具体都写在这块黑板上了，连医院草图都有，识文断字的可以靠近了看，但是切莫拥挤！”
  段洪在后方无缝衔接，指定了两个下属，一左一右站定在丈许长的黑板两侧。
  随后与丁德胜齐齐回了府邸。
  人群这才开始炸锅。
  “谁给看看，上面写的啥啊！”
  “不识字，可那图咱看得明白，这医院居然有4栋楼，还都是三层高的……”
  大明如今的识字率低的离谱，尤其是这一大帮子吃瓜群众，百来个中也挑不出个把识字的。好半晌才有个穿补丁的瘦高读书人，大着胆子挤出人群，朝两个毫无表情的护院拱拱手，就近看了起来。
  人群马上喧嚣起来，
  “读啊，你倒是读给咱听听啊！”
  “是啊，吃独食，生儿子没屁眼……”
  “后生，读给咱听听呗？”
  那秀才面红耳赤，朝后方拱拱手，
  “那小生就献丑了！”
  “不丑，不丑…”*X
  “都别吵吵，听这位后生读！”
  一个年纪大的老者大声呵斥。
  人群瞬间安静。
  秀才清了清嗓子，
  “《大明长生医院》”
  “立志成为大明最强医院，12时辰随时接诊！”
  “外科：背疽、老年视线模糊矫正、断骨续接、短肢续接假肢、致命创伤及常规病症。”
  “内科：风邪入体及常规病症。”
  “手术科：子嗣不旺、保留男性快乐之绝育、牙痛、假牙、难产、肠痈等”
  “疫病科：天花、疟疾、鼠疫等的预防与治理。”
  秀才声音都变形了，激动的颤抖，这些天书般的疑难杂症，长生医院居然都能治？
  后方人群也炸开了锅……
  这长生医院，哦，不，应该说是这府上的主人陆长生，他是神仙下凡不成？
  那老者颤巍巍以手抹泪，
  “孩啊，我的儿诶，你要是晚走两年，岂不是有救了…何至于爹要白发送黑发人啊！”
  有人不满叫嚣，
  “读，读啊，接着读…”
  “安静，叫这小先生继续念！”
  很快人群又安静下来，竖耳倾听。
  “长生医院设男、女普通住院部，高级住院部。”
  “长生医院设药房，药物研究院，下设医学院。”
  “经左邻右舍出面证明的贫困者享有以下优惠！”
  人群齐齐心动，咱们就是贫民啊……
  “一，免费问诊，半价取药；”
  “二，手术生子，子嗣不旺，费用全免；”
  这会儿虽大伙都心头火热，却是没人吆喝，继续聆听。
  “另，无论在职或退役军卒，就医一切费用减半；”
  “家有父或子为国牺牲，其嫡系免除一切就医费用！”
  人群中太多人激动的难以自持。
  “诚邀天下有德医师，郎中，加入长生医院，陆长生亲自教学，带你触摸医学更高领域。”
  “一星医师，月奉8两；”
  “二星医师，月奉12两；”
  “三星医师，月奉20两；”
  “四星医师，月奉50两；”
  “五星医师，月奉100两；”
  “初级药师，月奉10两；”
  “中级药师，月奉30两；”
  “高级药师，月奉100两。”
  “以上职业，每年另设两奖金，据个人表现酌情发放。”
  “另可兼职教授医学院学子，额外俸禄与医学院商议。”
  “另征集民间医药独家秘方，视效用一次性高价买断，亦或由本医院投资生产，长期分润收益。”
  “读完了！”
  秀才朝众人拱拱手，并不急着离开，又自顾自从头看起。

  后面的吃瓜群众彻底炸开了锅…
  一些各家贵人府上派来打探陆府根脚的小厮们，一个个如兔子般朝自己府上跑，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哪家府上后宅里还没个怀不上或者待产的大小夫人，这回去定能讨到赏钱！
  “哎，你们说，这保留男性快乐之绝育，是个什么神仙手法？”
  “嘿，都绝育了，快乐啥！”
  “绝育，那不得是宫里的那些嘛！”
  “可人家这能保留男性快乐，宫里的能吗？”
  远处一辆马车，下来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哥，瞬间被陆府前的人山人海惊呆了。
  李景隆打死也不想来，徐妙锦听说黄金铺地，觉得特别有趣，死活给拖了过来。
  “表哥，莫要扭捏，赔都赔了，你也见到李伯伯下朝时的乐呵劲了，早说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瞧你这男子汉当的，错了就改，整日与那些可怜百姓过不去，也不臊得慌！”
  “别这般不情不愿，走，咱也挤上去看看…”
  两人衣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生，倒是没几个百姓挡道，很快两人便从人群中挤到了黑板前。
  “长生医院……背疽…天花…难产…”
  徐妙锦头皮发麻，仿佛置身于无尽空虚，周遭再没了任何声音。
  甚至被李景隆拉扯着稀里糊涂离开现场，上了马车，依旧活在另一种世界中。
  回到魏国公府，徐妙锦第一时间冲进了书房，翻箱倒柜。
  医书，满脑子都是医书，她要恶补医学常识，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个被传授新医学的名额。
  如今19岁的她，早不再考虑结婚生子的妇道人家事，她苦苦寻觅却不得法，未来自己该做什么。
  长生医院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
  不但能近距离接触那神乎其神的陆长生，还能学到惊为天人的医疗手段。
  哪怕只学的一手治疗女子难产的本事，足矣！
  应天府人们奔走相告！
  多少小厮风风火火跑进自家后宅，只为第一时间给主母们传递消息。
  越来越多的人被派来抄录，手执纸笔，奋笔疾书者越来越多。
  太医院众人围观抄录来的长生医院简章，一个个如丧考批！
  这些年皇帝对他们愈发失望，尤其此次马皇后的病，居然叫外面三个郎中治好了。
  皇帝意外地没有治他们罪，但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太医令总执事黄太医，手捧简章，久久不肯放手，嘶声力竭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些个不治之症，便是华佗再生也绝无可能，除非他陆长生是神仙下凡！”
  蓝玉的衙署被一众武将挤了个严严实实，蓝玉大怒，
  “特娘的，反了是吧？大白天一个个不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待着，挤到老子班房作甚？”
  “哎呀，大喜啊，咱弟兄们来给你道喜的呀！”
  “是啊，永昌侯，你要有儿子啦！”
  “哈哈，咱兄弟们等着喝你的满月酒不是一天两天咯，这下好了！”
  ……
  蓝玉瞳孔圆瞪，杀机毕露，
  特娘的，找死不成，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他蓝玉后继无人，这才收了一堆义子……
  蓝玉其实是有后的，不过是中年才堪堪得子，三位正牌夫人中牧夫人快40岁才得一子蓝春，孔夫人也是在35岁左右生了个儿子蓝斌，胡夫人努力了半辈子依旧无儿无女，更别提一堆小妾了。
  洪武晚年，朱允炆继承太子位，老迈的朱元璋为了给孙子铺路，杀尽了以蓝玉为首的一大批武将。
  可怜蓝玉也算是封狼居胥的武将，遭灭门时，只有胡夫人带着两个幼子逃脱，最终改姓胡，常年隐居。
  足见蓝玉子嗣艰难，如今快30岁的他，膝下无儿无女。
  “永昌侯莫急，长生医院，专治子嗣艰难！”
  蓝玉当是什么大喜，没好气骂道，
  “滚，这种屁话老子听了多少年，尽是些江湖骗子，尔等再呱噪，休怪蓝某不讲情面！”
  “哎呦喂，长生医院，长生啊，陆长生！”
  蓝玉眼睛发亮。
  “那可是敢炮轰国公府的人，告示都贴在他家府门外那金砖地上了，岂会作假？”
  “就是，全城百姓此时都炸开锅了！”
  “嘿嘿，咱也算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咯！那一个个绝症，人家长生医院都能治！”
  “陆长生，长生医院？”蓝玉狐疑，“他能造炮咱信，可还能帮咱造娃不成？”
  “侯爷莫急，刚出的告示，医院的图纸一并贴出来了，四栋长条形的楼，每栋都有3层高！这是正打算建造嘞！”
  蓝玉这下彻底信了，双手猛搓，喜色难以抑制，
  “好，好，就说这陆长生与我等有缘！弟兄们，看病咱不会，可盖医院，那些个与他不对付的文官怕是要搞事！咱得盯着些，若有哪个不长眼的，咱给他先埋了！”
  “侯爷多虑啦，如此活人无数之举，谁敢阻拦？”
  “是啊，便是那些贱骨头文官也不会阻拦，谁家还没个疑难杂症，谁跳出来，轮不到咱动手，怕是就要被唾沫淹咯！”

  陆府。
  陆长生书房里，阿福，丁德胜，段洪，文静，四人排排围坐。
  陆长生正对着一张纸图纸给几人讲解。
  低标水泥加砖块，比起记忆里的混泥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再有也不能建得太高，否则就是僭越皇权。
  长方形的筒子楼，一楼的中间空缺3丈，也不用装门，就当入口之用。
  如此再来三栋，形成一个四合院式样。
  每个方向都有一个入口，直通中间的巨大天井，天井内设置多排马厩，权当是停车场。
  全系玻璃窗替代窗纸，高端住院部，手术区等冷暖水循环必须有。
  医院的利润？
  哪怕半价都能赚钱，何况陆长生设置了高端区，主打一个高享受，高星医师，名贵药剂，甚至哪怕同等的药，也要分贵贱两种包装。
  不杀富济贫，怎么盈利开分院，怎么投入药物研究，怎么支持那些医师出书，怎么养医学院？
  陆长生懂医学吗？
  当然不懂，他记忆里的那一世不过是个电气高工。
  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肠痈不就是阑尾炎嘛，背疽什么的不就是真菌感染？
  子嗣艰难如蓝玉这般的，分明是包皮过长，切了呗！
  剖腹产什么的手术，他当然不会，但可以指点这些医师们拿尸体研究啊！
  大蒜素，青霉素之类的万能药，他更不会，但那些网文里有简单介绍啊，照着那个方向，安排医师们去研究探索呗。
  接种牛痘，防疫措施等等，记忆里那世界的人几乎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重点是这些高价招聘来的郎中、医师，人本来就有医道方面深厚底蕴在，稍微指引一下西医方向，足以燃起大明的医药技术发展，这才是陆长生的心愿。
  文静美目流转，自家这位少爷，可是真叫人稀罕，
  “此乃活人无数之举，不过文静知道少爷不喜掺和这些琐事，奴可为少爷多分担。”
  陆长生点点头，
  “文静倒是说在我心坎里了，少爷我是既想这天下好，又不想事事亲为，所以要靠你们集思广益才好。”
  四人齐齐点头。
  “受聘医师，郎中的考核是个持续性的过程，毕竟要给外地医者一个希望，所以教学之事放在大朝会之后。”
  “若这期间有外地医者提前到来，就由老丁这里先寻个附近的宅子安排住下，考核我也不去掺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届时我就在那宅子里教吧，待医院建成七七八八，再转入医院。”
  “少爷放心，老奴会安排好！”
  “涉及医院的建造，最好是在城中心，也便于各个方向的病患能及时就医。”
  四人齐齐点头。
  “所以，势必涉及拆迁一事，就由段洪与老丁负责去协商吧，咱们可以给出比市场价高1倍的补偿，但若真有狮子大开口，或坚决不肯的，咱大不了换个地方建。”
  段洪心中不屑，他不信还有谁敢推诿，却不敢在陆长生面前表露，
  “知道了，少爷，一定会与他们好好商议。”
  “基建咱们委托给工部，除了水泥、玻璃还有水循环系统，其他所有材料都由他们供应，人工也是，动工前付他们6成，待毛坯建成，再付3成，最后1成完工并由老丁你验收后付清。”
  丁德胜一脸激动，
  “少爷您尽管放心。”
  陆长生朝阿福道，
  “老丁操办医院后，院子外的采买福伯你照旧，院子内的事务由你和文静协商管理。”
  两人齐齐点头。
  “涉及那些毛巾、棉布、口罩、罩衫、定制鞋之类的，文静你这边负责从后宫那里定制采办。”
  “知道了少爷。”
  “大楼建造初期，记得与府内工匠多商议，预留出下水管道，供水，供热系统的预埋管。必要的时候老段你可以安排带他们出府，去工地现场指导，但他们的言行需要受到监督。”
  “少爷放心，段某会注意的。”
  陆长生笑着起身，
  “好啦，涉及具体细节随时来找我。”
  “一切费用，就从门口搬，想来是够的，不够也无妨，提前通知我就是。”
  丁德胜笑嘻嘻道，
  “用砖头水泥建，要比寻常建筑节约数倍，放心吧少爷，老奴不会叫工部那些人狮子大开口！”
  几人皆会心一笑。
  确实，这年头人工不值钱，大楼又不用木头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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