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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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宋府。
地面一片狼藉,来报信的小厮跪地瑟瑟发抖,堂堂一国密谍司主事宋书此刻满脸阴郁。
正此时,作为随扈法师之一的宋铭慢步进来,面带忧色道,
“父亲,人没了总是能找到的,无非是时间问题,上面还需您应对,现丞相府来人了,让父亲过去一趟!”
宋书闻言,起身就走,一副不敢耽搁的样子。
丞相府离皇宫不远,坐地规模不小。
宋书的马车停在了高高台阶之下,下了车,快步拾阶而上,身后几个随扈法师止步,目送宋书独自进入。
巨大的书房内,一名素衣富态老者端坐,提笔处理着一份份公文,接了被批示好公文的官员进出都很小心的样子,生怕发出太大动静打扰了这位大人。
“丞相大人!”
宋书上前恭恭敬敬一礼,腰弯的很低。
阡陌微微抬头,目光浑浊却有洞察人心的威势,只是轻轻抬手,又继续伏案书写。
宋书默默退到一边,双手交叉在腹部,低头静静等候。
不多时,外面又有人入内,白面无须,两鬓斑白,鹰钩鼻,目光生冷,一袭黑色披风,正是魏多贤魏公公,对着书案后的阡陌略拱手,便一言不发在另一侧等候,目光却盯在了宋书身上。
不一会,阡陌将写好的文案递给一旁候着的官员,朝伺候在此的下人们挥了挥手,众人纷纷退下。
此刻书房明面上只剩三人,但暗里有多少金丹大修士,无人知晓。
阡陌盯着宋书沉声发问,
“赵信失踪的事,知道了吧!”
宋书恭恭敬敬道,
“卑职已知晓。”
废话,他能不知么,整个大秦的情报都由他执掌。
“陛下震怒!”
代表皇帝的魏多贤此刻发话了。
阡陌微微点头,再度望向宋书,
“这事你怎么看?”
“人是在广义郡与青山郡交界地才发现被李代桃僵的,所以真正被替换是在广义郡内,而被替换下来的皆是青山郡沧浪县百姓,能在众多眼线之下行此举,只怕蓝凌波定是提供了助力的,卑职甚至怀疑此时赵信一行人就在广义郡!”
魏多贤笑的阴冷,
“哦?”
“宋大人的意思,赵信与蓝凌波做了买卖?”
宋书微微点头,
“卑职确有此怀疑。”
三个都是人精,赵信有什么本钱与佣兵自重的蓝凌波做买卖,无非是那8000冥兵。
若是如此,那就麻烦大了!
书房一阵安静。
宋书微微叹了口气,
“卑职一直认为不该放赵信出京,担心放虎归山,如今他跟蓝凌波搅和到一起,蓝凌波大军在握,又有长江天险,有恃无恐啊!”
魏多贤冷眼道,
“宋大人觉得陛下决断有误?”
“不敢!”
宋书欠了欠身子,实则口是心非。
魏多贤借题发挥,
“还有你宋家不敢的吗?”
“清凉宗不是在你宋家的掌控中么,为何还派了随扈法师给赵信?你那孙子在半道上跑去截杀又是怎么回事?!”
打狗还要看主人,宋书好歹是阡陌的心腹,此刻阡陌出声道,
“魏公公,这都是旁枝末节,年轻人争风吃醋能理解,也付出了惨痛代价,如今追究这个没意义,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此话让宋书心头揪起,当日现场眼线传回的消息可没人提起过,丞相居然连争风吃醋这事都知道?这边的耳目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丞相看似在维护自己,实则何尝不是存了敲打念头,你以后不妨多瞒点试试!
“既然赵信暂时失去了掌控,以他家跟清凉宗不清不楚的关系,日后未必没有苟合可能,先将清凉宗处理了吧,解决一个是一个!”
阡陌此言算是断了清凉宗生死。
“是!”
宋书本就有此打算,此刻正中下怀,想来自家儿子再没理由阻止了。
“既然两方都挤在那方寸之间,那就加派人手把广义郡围死咯,眼线多渗透一些,定要掌控双方苟合的程度!”
“与虎谋皮,本相不信他赵信会痛快交出底牌,蓝凌波此撩又岂是好相与的!”
阡陌的分析令魏多贤暗自赞叹,附和道,
“若如此,赵信身上又多了一根被逼迫拿出底牌的鞭子,双方博弈说不得还要来个你死我活,倒是如丞相之言,只要咱们将广义郡这弹丸之地围死,坐山观虎斗就好!”
只怕陆长生也不曾想到,他这李代桃僵之法会误打误撞,误导了朝堂,替己方暂时排除了巨大压力。
不日,分散而行的赵信,赵青青,萧何,各自身穿富家翁服饰,带着两三个短打家丁,汇集到了约定地点。
“哥,先生~”
素衣素裙的赵青青越过跟随的两个家丁扮相的龙虎卫,小跑着上前,满脸雀喜。
“青青~”
“郡主,没事就好!”
“哥,先生,你们这一路顺利吧?”
赵信笑呵呵点头,
“顺利,如游山玩水一般,多少年不曾有此般心旷神怡啦!”
萧何附和道,
“王爷所言极是,萧某这段日子仿佛又回到少年游学的那段岁月,好不自在。”
赵青青自然深有体会,实在是这些年他们每个人背负的压力太大,感慨道,
“陆爷只一个‘跳出’,却是让我们有了新的视野,之前一直在束缚着我们的那条道路上如履薄冰。”
赵信与萧何齐齐点头,他们一直都被身份束缚着,如今只是丢了战马兵刃,丢了甲胄,却是换的身心自由!
萧何抚须笑道,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如今朝廷暂时失去了对我们的监控,反而是暗中积蓄力量的好机会!”
说到这又不禁愧色难当,
“萧某自诩智计过人,却是不知未来之路该何去何从,萧何愧对王爷,愧对郡主,更是愧对老王爷的信任呐!”
赵青青,赵信齐齐出声劝慰,
“先生~”
“先生无需妄自菲薄,您之所长在谋军,而陆爷之长在江湖,涉及两军交战,未必是他擅长之事!”
萧何苦笑,
“王爷与郡主无需宽慰,陆爷乃是修行人士,岂可拿凡俗战阵一事来作比……”
“萧某有自知之明,两位不必多劝。不过,”
说到这,萧何面色认真中带着担忧,
“陆爷的计划才走到一半,占据清凉宗,对于咱们来说本就难如登天之事,也不知他有怎样的依据…”
三人齐齐点头,纷纷面露忧愁。
“王爷…”
一负责望哨的百姓打扮士卒来报,
“有个村民打扮的青年说是奉了家师二虎之命,来请王爷等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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