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盟友？敌人！

转眼又到了春节，这是民国的第二十六个新年，毫无疑问，这个国家的一切已经走向了正规。

        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全国的经济建设欣欣向荣，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教育事业不断发展，希望学校已经正式被**政府列为国家发展计划，一大批希望学校如雨后春笋被建造；军事上已经开始了两道防线的建设，军队的机械化不断提高；文化上欣欣向荣，上海作为远东第一大都市已经成为远东最大的影视输出基地；政治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陆军部长蒋中正在新年宣布将参与竞选下一届国府**，这也标志着国党内部派系正式分裂，蒋派和汪派的蜜月期结束……

        对于这些，黄柯并没有投入过多关心，他无心去竞选国府**，倒不是他不想掌权，是因为法律规定国府**不能够担任军事职务，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一向精明的蒋中正要去竞选国府**？

        想不通归想不通，蒋中正真的这样做了。

        在财政部长孔祥熙等人的支持下，蒋中正携带妻子宋美龄天南海北的去演说游说，风头一度一度盖过了前任国府**的汪精卫。

        不过汪精卫自然不甘落后。为了保住现有的权力和政治地位，他积极和英法美等国取得联系，希望取得国外的支持。只是因为他在任期间几乎是被架空，军事等多个要害部门一直没有伸进去，所以国外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换言之，英美多国都知道他没有太大的权力。

        相反，在军中已经布控不少亲信的蒋中正却是受到了英美等国的赏识，再加上他夫人在西方留学的背景，也让不少西方国家对他寄予希望。

        尽管黄柯对此并不重视，不过他身边的那些幕僚们却不能不重视。幕僚们做出推算，在汪当政时期，黄柯位列国防部长和军事委员会**等多项重要职务，除了军事外还负责工业、交通等多个要害部门，和国党一派算是旗鼓相当，甚至还占据上风。

        但倘若蒋中正在大选中获胜，卸任陆军部长出任国府**的话，那么凭借他多年在军中的经营，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掌控军政大权，到时候就会对黄柯的地位产生影响。

        黄柯一旦**，按照蒋某人的一贯做法，他一定会在军中大肆打击西关派力量，安插自己亲信。这些对于西关派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危机，所以西关派的幕僚们必须未雨绸缪，阻止蒋中正当选。

        恰在此时，汪精卫对黄柯抛出了橄榄枝。

        元旦刚过，汪精卫傍晚造访黄柯办公室。

        此时黄柯正准备吃晚饭，他平时的习惯是工作繁忙晚饭就在办公室里解决。十四仔端来了两盘小菜和几个馒头，还有一碗稀饭，黄柯正准备拿起筷子，就听到十四仔传报说国府汪**来访的时候。

        黄柯不由纳闷，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不过片刻思索过后他就对十四仔说道：“告诉他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

        黄柯话音刚落，门外汪精卫的声音就传来了：“哈哈，兴华兄，不用下来了。”

        黄柯也随即站起来笑了笑道：“兆铭兄深夜造访，有失远迎啊。”

        汪兆铭看了看黄柯办公桌上简单的菜肴和窗外的铅灰色的天空，挪了一步走到窗前，假装情不自禁的吟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黄柯没有去叫他茬让人去拿酒，他说道：“只是国防部刚刚颁布了‘禁酒令’，工作期间无论在何处都不能饮酒啊。”

        汪精卫听后有些尴尬，他勉强的笑了笑道：“兴华兄以身作则实乃我们的楷模，若是国家再多一些兴华兄这样的人，恐怕中国之强盛要容易许多。”

        黄柯面对他的恭维没有丝毫的好感，反倒是觉得一点点呕吐感，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汪精卫还没有说出来他的动机。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起来。

        聊了半个多小时后，汪精卫拿出一副卷轴道：“听闻兴华兄平生敬佩之人不多，远近只有对辛弃疾、戚继光和曾国藩三人尤为推崇。我这里有件墨宝，不知真假，所以今日过来请兴华兄鉴赏一番，也帮我长长眼。”

        黄柯的确是对辛弃疾的书法和诗词很是欣赏，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雅好去专门收藏这些东西，他觉得这些古迹应该放在博物馆属于所有人的，被一个人自私收藏起来是对历史文化的摧残。

        纵然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可当汪精卫将卷轴铺开的时候，黄柯还是不禁的有些惊讶。

        汪精卫摊开是辛弃疾手书《去国帖》，寥寥数百字的文章在辛弃疾笔下生龙活虎一般，一副壮志未酬报国之心跃然纸上。

        看着黄柯眼神有些惊讶之色，汪精卫心里暗自窃喜，他慢悠悠的说道：“据说这幅《去国帖》是辛弃疾唯一留存于世的墨宝，虽然辛弃疾书法造诣并不有名，但以人看字，所以这样一幅字自然还是比较难得。”

        黄柯看着《去国帖》不住的点头，他道：“的确如此！稼轩体的词很好，书法更是难得，兆铭兄如何得到此物？”

        汪兆铭假装随意的笑道：“我也是无心插柳，从一个朋友那里偶然得到罢了。兴华兄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黄柯一听这话，才有些面露舍不得的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也受之不起。”

        汪精卫听后假装豪爽的笑道：“哈哈，这些又算是什么？文雅之好本来无价可衡量，在你这里算是墨宝，在我这个不懂行的眼里就是一张字帖罢了。兴华兄要是喜欢只管拿去，何必拘谨呢？”

        汪精卫说完这话，黄柯却依旧坚持不受，两人来来回回推让好几次，汪精卫假装生气的说道：“兴华兄，你是铁血军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这样好了，你权留在家中鉴赏一番，当时借我的了。什么时候看过之后再来送回，这样如何？”

        见他说出了这样一个折衷的意见，黄柯点点头答应了。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后，汪精卫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不耽误兴华兄处理公务了，咱们改日再叙吧。”

        黄柯站起来道：“那我也不挽留了。”说着，他送了汪精卫亲自下楼。

        汪精卫走后，黄柯回到办公室将那卷《去国帖》卷好，他喊来十四仔道：“明天去把这副字送去南京博物院，告诉他们就说是国防部捐赠的。”

        十四仔接过这幅字，有些迟疑的说道：“司令，这……”

        黄柯笑了笑道：“有人把这个捐给我，我当然要捐给全国人。哈哈。”

        十四仔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晓了是什么个意思。他裂开嘴立正道：“是！”

        黄柯回到家中的时候，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汪精卫夫人也来拜访过，并留下了很多贵重的礼物。赵小婉不敢收下，但陈碧君又是放下就走，她拿不定主意只好、把此事告诉黄柯。

        黄柯听后豪爽的说道：“收！今后要对人家客气一点，人家毕竟是来送东西的嘛。”

        赵小婉不解，黄柯和汪精卫向来是政见不合，这个时候蒋中正参选国府**自然影响到他的地位，他来拉拢黄柯也在意料之中，不过黄柯的这个态度却让赵小婉不理解。

        “你向来都说汪精卫此人见风使舵，怎么你是要和他联合对付蒋中正了吗？”赵小婉问道。

        黄柯诧异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联合了？”

        “那你还收人家东西，还让家里收人家的东西？”

        黄柯笑道：“他要给我送东西还不要钱，还都是好东西我为什么不收？傻夫人，这些你还不明白吗？”

        赵小婉是绝顶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微微笑道：“你呀，真是一个‘坏家伙’！”

        果不出奇然，黄柯的幕僚们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支持汪精卫当选，不过上报黄柯之后，他却一反常态的极力反对。

        幕僚们不理解，黄柯本不必向他们解释，但这一次他破例了。他告诉幕僚们，和蒋中正相比，汪精卫是一个见风使舵的政治投机犯，在他的思维里政治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把国家放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是极度危险的。

        “他最早投靠孙中山，后来和红党混在一起，再后来又对红党大开杀戒和蒋中正混在了一起，现在为了对付蒋中正还要拉拢我，那么将来是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去和日本人合作？就这样品行的一个人，他能够当一个国家的领袖吗？”

        幕僚们心里并没有太在意黄柯这些话，他们觉得政治上和谁合作是没有永恒的事情，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政治家可以被称之为“道德典范”，能够身居庙堂的又有哪个不是靠着见风使舵换来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句话在不久之后就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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