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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子溺水案


淮安城内袁府早已不见昔日繁荣,一片萧条之气。昔日锦衣华服的太太小姐们一个个素面朝天,纷纷换上素服。

        就在今日京州传来消息,袁陵浩谋害勤王世子案经大理寺审理后定案。

        本案罪证确凿,事主对案情供认不讳。罪犯袁陵浩罔故王法,丧尽天良,谋害同宗兄弟袁逸晨,判秋后问斩。袁伯庭教子无方,罢去通判一职。

        如此,震惊朝野内外的世子溺水案落下帷幕。

        当天傍晚消息便传到淮安城外三十里的小乡村,淮水村,村民们自发地聚集在村口桥边的小亭子里,探着脖子听刚从城里回来的船夫声情并茂地讲着案件始末。

        “话说通判之子袁陵浩,为人奸邪毒辣。在勤王夫妇死后便就盯上世子的王位和财产。本次世子清明回乡祭祖正中其下怀。于是在世子回京州前在他的船底动了手脚。并买通贼人在船沉水之际暗算世子,确保其溺水身亡。”

        “可怜的世子举目无亲,父母双亡,形单影只又怎会料到自己会死在同宗兄长手中,在回京的路上命丧黄泉呢?”

        船夫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打捞尸体的时候我也在场。捞上来时已经被泡得面目全非,皮开肉绽,那画面真是惨不忍睹。”

        “世子死于非命,亡灵自然不得安生!江上的渔夫和渔民每天子夜便听到悲惨的嚎哭声,那哭声伴着两岸的猿叫声那是一个惨烈阴森。我在夜间跑船的时候就听到好几回!”

        为了营造恐怖阴森的气氛,渔夫说罢模仿起那鬼哭声,吓得在场的小孩儿纷纷躲进啊娘怀里捂起耳朵,却又眼巴巴地瞅着船夫,不舍得错过这种乡间奇谈。

        “那你晚上可得小心了,跑船的时候不要被抓去做了替死鬼!”一个村民调侃地说。

        “放你妈的狗p!老子还没讨老婆呢!散了,散了!”

        人群中瞬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轻舟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对这种故事也是随便听听,自是不会信以为真。

        可是怪事就这样发生了,连续好几晚她都恍惚看到窗外有黑影飘过。定神一看又好似只是门口的楹花树。偏偏隔栅另一边的袁昇起的极早,鸡鸣后就不见身影了(鸡鸣为凌晨两点左右)!

        可能是受到白天渔夫故事的刺激,夜里她梦见两个黑影矗立在屋外看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吓得她全身冰冷。只敢蒙在毯子里瑟瑟发抖,小声地唤着袁昇。

        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渴望着男子能出现在身边。

        而隔栅的另一边却是一片死寂。

        那该死的男人又早早地下地去了。

        山里清冷的月光下少年修长的身影矗立着,朦胧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两个黑影在林子里飞出,单膝跪在男子脚下。

        “少主,京州负责本案的是大理寺二当家李瑞,并非大理寺掌印罗刹海。据说掌印近来身体有恙。”说话的男子鹰鼻瑞眼,正是天机阁头号密探玄鹰。

        少年冷哼一声说:“他倒是聪明。两边都不得罪,把锅抛给老二。”

        “这样也好,我们好看清这背后的牛鬼蛇神。”少年补充道。

        “少主,溺水案如此重大,涉及权益各方。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却如此仓促地定案。看来您之前的推理无误。圣上已经开始对天机阁下手。”另一个黑影补充道。

        “王府内盯紧了,务必把细作都记下。”袁昇吩咐道。

        “三房袁叔廷到府两月有余,负责您的后世,清点王府资产。还算明理,并无不轨之举。”

        少年听罢点了点头,心里霎时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好消息。

        毕竟这是他仅存的几个血亲了。

        一阵山风吹过,撩起了少年一侧的衣袖。

        鹰眼男子眼神锐利飘过衣袖紧紧盯着那伤疤,他眉头深锁惊呼:“少主您手臂怎么受伤了!”

        刀子般的双眼随即锐利地扫向另一个黑影,怒骂道:“怎么回事!此次少主蛰居此地,仅有你一个暗卫,你怎敢渎职!”

        黑影瞪了一眼回去,脸上写满了关我p事!回道:“是三月前的烧伤!”

        玄鹰怎肯罢休,随即追问道:“药仙提前备下的火毒散呢?为何不用?”

        黑影翻了个白眼说:“少主全给林家那姑娘用了。”

        玄鹰随即想起林轻舟,的确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皮肤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少主竟把如此名贵的药都给那丫头用了,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烧伤!随即,他又想起此前她的种种“恶行”。顿时心里对林轻舟升起一股浓烈的厌恶感。但在少主面前却并不敢多言。

        “属下马上去找药仙拿药!”说罢便要飞身而去。

        少年赶紧摆手制止。

        “不碍事,一点疤而已。非常时期莫要暴露行踪,更不要联系阁内任何人等。”

        两个黑影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告辞。

        今天,他们定要找那丫头出一口恶气。

        而林子的另一端,轻舟被尿憋得实在受不住了,决定起身解决生理问题。

        刚出房门,她却看到两个黑影真真切切地从林子里飞过,又往她的方向僵硬地跳过来!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跳过栅栏进入院内了。

        那动作和架势决不可能是活人能做的出来的!

        轻舟被吓得瞳孔放大,整个人惊得喘不过气来。呆站在原地,想逃却怎么也挪不动双腿。

        沉默了三秒后哭喊道:“有鬼啊!”

        日出前夕,夜幕边缘已经微白,早起的庄稼人也已经收拾好行头准备下地。

        听到喊声的王嫂子率先赶到第一现场。只见林家闺女瘫坐在地上发抖,嘴巴微张,眼里泪光盈盈。此情此景倒是也激起了她的怜悯之心,关切地询问着始末。

        一番沟通后她恍然大悟,定是林家两口子的亡魂回来找女儿了。于是询问轻舟是不是没给爹妈烧纸钱?并告诉她没这买路钱,黄泉路上怕是不能转世投胎!

        当晚袁昇到家时天色已暗。夜色中看到家门口院子东南角发着火光。一个小身影正蜷缩在角落一边烧纸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啊爹啊娘,你们若真盼着我好,便再不要来找我了!女儿我胆子小不经吓。”

        “你们死于非命我也很难过,犯事的山贼已经偿命了。再要怪就怪袁昇那家伙八字的确太硬。”

        “若是提前知道有这码子事,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我也不舍得让你们俩口子把命给搭进去!”

        “要是实在不甘心,你们就去吓吓他?反正他命硬经得起吓。就当给自己出口恶气。可千万别再来找我!你们可就这么一点骨血在世了。差不多就投胎去吧!”

        “对了,空了多多保佑我财运亨通,早日过上好日子。女儿我不会忘了你们老两口的大恩大德,逢年过节定会按时祭拜。”

        女子一边磕着头,一边表着孝心。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男子已然面色铁青。

        “你这孝心真是感人肺腑!”袁昇俯身在轻舟耳边,声音幽幽地调侃道。

        正在聚精会神地祭拜的轻舟闻声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袁昇!你混蛋!”

        说完便气嘟嘟地滚回屋内不再理他。

        可到了夜里,一个小小的身体却跻到他的小床上,躲在他的怀中,小脸埋进他的胳膊底下。双手则紧紧抱着他的腰。

        袁昇感到全身燥热,刚想喊她滚回去却发现怀中小人正在不住地发抖,顿时又狠不下心。

        于是便僵着身子整夜无眠,心里则盘算着要怎么收拾那两个坑主子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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