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家的回忆

第7章家的回忆

        家这个字，让凌云枫感到即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自从去年因为加班而赶上的那场见义勇为，之后一年多就再也没回过家。这一年来的经历，又让他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踏进熟悉的大院，几栋红砖建造的筒子楼映入眼帘。楼面外墙早已斑驳，还被一丛丛后搭的各种电缆所缠绕。楼下的花坛与自行车棚早就被搭建成了简易房子，租给了来京城讨生活的外地人。

        杂乱、破旧早就成了这里的常态，这里原本是职工家属区的。由于国企改革很多职工下了岗，很快企业也倒闭了。所以这里也就成了没人管理的区域，很多老住户搬走后，这里因为房租便宜，也就成了那些为梦想进城打拼者的栖息地。

        凌云枫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整个家属区还是很和谐的。毕竟都是一个企业的职工家属，相互之间都有个帮衬。所以凌云枫和姑姑两人相依为命，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其实凌云枫一直有个疑问，他是由姑姑养大的。可姑姑姓黄，叫梅曦，而他却姓凌。他曾经问过姑姑，姑姑说妈妈在生自己时难产去世了，父亲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在国外。

        不过，在凌云枫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父亲的存在。如果说他真的在国外，最少可以打个电话或写封信什么的，又不是在地球之外，怎么也能有个音信。可从小到大，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可随着慢慢长大，偶尔听到邻居那小声的议论却也让他怒不可遏。

        有一次，几个邻居大妈就在那大发感慨地说道：“小黄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养着别人的孩子，把自己这一辈子也耽误了。”

        “谁说不是呢？他王大妈，我听说啊，小黄养的那孩子，是那个什么……对，作家的孩子。我估摸着，小黄是对那作家还不死心呐。”另一中年妇女摇着蒲扇说道。

        “还作家呢！把刚出生的孩子一扔，自己跑了。这还算是人吗？要我说，真该打雷劈死这个东西！”王大妈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是跑了，可苦了我们小黄了。人没得到，还带个拖油瓶。前些年，多少小伙子追小黄，都被她给骂跑了。人家也有不嫌弃带着个孩子的，可小黄就是不愿意。你说她图什么啊？”中年妇女使劲拍着大腿说道，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话语声渐渐变得模糊，凌云枫记忆中，小时候确实有不少叔叔来找姑姑。可姑姑基本都会很生气地把那些叔叔们骂走，然后她就会抱着凌云枫默默流泪。凌云枫那时根本就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他拍着胸脯说要保护姑姑，不让姑姑被坏人欺负时，姑姑才破涕为笑。

        从那时起，凌云枫为了不让那些人欺负了姑姑，他总会在兜里装满了石子，一遇到那些人就会狠狠用石子丢他们。这也是为什么凌云枫后来在失忆时扔飞针或铁钉时能有那么好的准头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来追求姑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邻居们虽然还会背后小声议论姑姑，但更多的人愿意有事时帮一把。但随着熟悉的邻居都搬走了，这里也变得很嘈杂。

        凌云枫与姑姑的生活依然很拮据，直到凌云枫上高中时。姑姑突然变得早出晚归，每晚回来时，看得出她很疲惫，脸色也越来越差。凌云枫问她，她总是笑着说加班，还说这是领导在重用她，当然得付出得多一些。

        那时凌云枫面临高考，也没想太多。每天姑姑给他留下的早餐也依然很丰富。直到凌云枫走出考场，等待他的不是一脸温和笑意的姑姑，而是一脸惶急的邻居王大妈。

        “小枫啊，快去院吧。你姑姑……你姑姑可能不行了……”

        当时凌云枫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医院，找了一大圈才知道姑姑早已经出院了。于是他又跑回了家，当凌云枫进入家门后，便有阵阵菜香扑鼻。

        原来姑姑早就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慰劳他胜利考完事。凌云枫见姑姑没事了，也就放下了心，问起病情时。姑姑说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事，王大妈她们就爱大惊小怪的。看着姑姑有说有笑的，凌云枫也总算放下了心。

        上大学后，凌云枫回家的时间就少了，除了完成学业外，他也兼职了一些工作。毕竟家里的情况并不好，他并不想让姑姑那么辛苦。

        可到大二那年，又是王大妈找到了学校，那次姑姑没能挺过去。凌云枫哭得撕心裂肺，他恨自己怎么那么傻。早就应该看出姑姑身体的不对劲，从他高中时就不对劲了。

        通过王大妈的诉说凌云枫才得知，早在他高中时姑姑就下岗了。为了不影响他高考，姑姑每天早出晚归去外面打好几份工。当过工地小工，捡过饮料瓶子，饭店刷过碗……一切能挣钱的活她都干，只为他这个没有一丝血缘的人能上大学，能出人头地。

        弥留之际，姑姑拉着凌云枫的手的，口中还呢喃地说道：“你真像他，你真的好像他啊……”

        原来在两年前凌云枫高考结束那次，姑姑就查出来了，她得的是癌症。可为了他凌云枫，姑姑毅然出院，还做了一大桌子他最爱吃的菜。

        深夜，凌云枫打开了姑姑一直紧锁的抽屉。从姑姑过世后，他一直不肯进入这个房间。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姑姑的影子，可她却与自己天人永隔了。钥匙是姑姑去世时交给他的，里面除了一本发黄的日记外，还有一堆零钱。

        看着那一堆褶皱的零钱，凌云枫再一次泪流满面，因为那是姑姑一点一点为他积攒的学费，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学费……

        汽车的一声鸣笛，惊醒了凌云枫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凌云枫的热泪早已模糊了双眼。踏进那熟悉的筒子楼时，他早已泣不成声。

        姑姑，我回来了。你的枫回来了。

        无论凌云枫再怎么呼喊也不会再有人回应。几年的时间，这里住着的人早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平时喜欢坐在楼下聊天的大妈们也早就搬走了。

        步上早已经坑洼的水泥台阶，这个承载着童年欢乐的地方，那个曾经住着最爱他的姑姑的地方……此时，正在向他招手。

        钥匙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见了，不过当了一年特种兵的他，开锁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当铁皮门打开后，再也不会有一大桌子饭菜和笑着的姑姑在等他了。

        房间里的一切，依旧和一年前一样，同时也和姑姑去世时是一样的。因为凌云枫不想改变任何一处姑姑曾待过的地方，他怕动了，就再也看不到姑姑的影子了。

        只是当了一年兵回来的凌云枫再也不是之前的凌云枫了，他敏锐地发现，这个屋子里有人进来过。

        虽然进来的那人小心地还原了各种物品的位置，但那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物品已经好几年没动过了，稍微一动，都能被凌云枫所捕捉到。

        谁会进入这个房间呢？

        凌云枫小心地检查了一番，抽屉中的零钱一分没少，所有的贵重物品也一样没少。除了，姑姑那本旧得发黄的日记。

        就在凌云枫大脑飞速运转之时，“砰砰”的敲门声急促而有力。。

        “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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