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河村

　　“你这小子。”张叔笑了笑：“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要记着钱不要乱花。”

　　“侄儿记住了，这钱还是黑炭给挣来的呢！”苏辰将集市上的事和张叔说了一遍，惹的叔婶俩哈哈大笑。

　　“以前看你养这鸟，想着是找个伴，没想到现在还能帮你赚点钱，午饭给你弄些好吃的，也给它加个鸡蛋。”

　　张婶在边上回道：“好呢！依当家的，吃完饭，我就去地里摘些菜。”

　　“谢谢婶婶！”

　　“一家人，客气啥！”

　　吃完早饭，苏辰拎起包袱准备上山。

　　“小辰，叔陪你一起去吧！松山最近夜晚有山猪出没，现在虽然是大白天，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用，这段时间是农忙时节，家里肯定一大堆事情，叔您去忙吧！到我爹娘那也就一刻钟的路程，您在村里都可以看到我呢！有事我喊您一声，所以不要担心了，我祭拜完还要在那待上一会。”

　　“那好吧！带上一根棍子驱赶下蛇虫，早去早回，别待久了。”

　　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去，越往下水越深，到达松山，山脚下流淌的河水已经不见底了，看着渗人，苏辰赶忙离河边远些。

　　随着往山上爬，能看的更远，离村子三四里的地方有个小湖泊，阴森、昏暗，湖面常年有迷雾，三面都是山林围着，没有出水口，也不知这水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辰收回目光，往松山向阳面的山坡走去，父母和小妹的坟墓映入眼帘，旁边的杂草有清除过的痕迹，显然是张叔空闲时来清理过，对此苏辰很是感激。

　　在父母的坟前摆好香烛，倒了一碗酒水，小妹这边摆放一盘糖果，看着眼前这三座墓碑，苏辰只感觉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年的孤寂和思念之情瞬间涌现，忍不住想大声哭出来。

　　……

　　过了片刻，苏辰收拾了一下情绪，展颜露出微笑，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温煦小男孩。

　　“爹娘、小妹，这次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好吃的，是我用画画赚来的钱买的，虽然赚的不多但也能让孩儿解决温饱了，以后在城中找份轻松的活计，成家立业，你们就不需要再担心。”

　　“这是我养的鸟，长得和木炭一样黑，所以就叫黑炭了，它可聪明了，如果小妹还在，一定会喜欢它的，也是它一直陪着我，让我不至于孤寂。”

　　“呱”

　　黑炭飞落在苏辰肩头，眼神像是在询问苏辰为何唤它。

　　“呵呵，爹娘你们看到了吧！提到它名字就会飞过来。”

　　“我还画了两幅画，是我们一家人和黑炭，这次带来烧给你们，另外一幅留在家里，想你们了就会打开看看，我怕时间久了，会忘记你们的面容。”

　　打开画卷，入眼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丸子头，一副要挣脱怀抱，下地玩耍的架势。

　　青年男子则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正前方，其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肩膀上蹲着只大黑鸟，一家人都满脸笑容。

　　苏辰将带来的纸钱和画卷一起点燃，就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烈焰将它们燃烧殆尽。

　　……

　　将坟前新长出来的杂草清理一番，苏辰就带着黑炭准备下山。

　　“爹娘、小妹，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拜别父母后苏辰转身离去。

　　下山的途中，苏辰不慎滑倒，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沾满泥土。

　　“嘶……”伤口上裹着泥土让苏辰疼痛不已，只能简单地用包袱捂住伤口防止血流出。

　　匆忙地下了山，找了一个河水相对浅些的地方，清洗了一下伤口，疼的苏辰手直颤抖，鲜血顺着河流往下飘去。

　　包袱扯出一块布条，草草地包扎了下，苏辰就带着黑炭往村子走去。

　　待苏辰离开一刻钟后，包裹着鲜血的河水汇入小湖泊，湖面逐渐打破了以往的平静，湖心似有黑影闪过涌起阵阵波澜。

　　回村后，张婶看见苏辰手扎着布条，忙上前询问：“小辰，这是怎么啦！是被蛇咬了吗？”

　　看着一脸紧张的婶婶苏辰忙回应道：“没有，只是下山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滑倒摔了一跤，手掌被划开一道口子。”

　　“那还好，要是被蛇咬就麻烦了，这乡下没有大夫，土办法也不是对每种蛇毒都有用，这伤口待会让你叔给你敷上些药草，他天天往山里跑，这个最在行。”

　　“行。”苏辰应道。

　　“先进屋坐会，我去叫他回来。”

　　“不着急，这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等张叔忙完回来再说。”

　　张叔回来已经到饭点了，看着院内抓着一把稻糠喂鸡的苏辰问道：“小辰，你右手怎么了，绑着个布条。”

　　“你这怎么才回来，说好的饭点前回来，这都快过饭点了，让我和小辰等着你，这饭菜都凉了。”张婶皱着眉头从屋内走出。

　　张叔摸了摸脑袋，尴尬道：“这不是就剩下一点点，弄完下午就不需要去地里了，我就多忙活了几下。”

　　“行了，我也懒得说你，你去给小辰看看手吧！下山不小心滑倒了，手掌划出一个大口子。”

　　“小辰，快让我看看。”张叔走到近前看着苏辰的手道：“还好，不是很深，我去屋里拿些药草敷上。”

　　“那张叔麻烦您了。”

　　“虽然伤口不深，但这几日也要注意休息，不要手拎重物防止伤口愈合后裂开，伤口也要注意不要浸水，要是发炎就麻烦了。”

　　“好呢！侄儿记住了。”

　　“要不就留在这儿修养几天，屋里边还有一个房间，收拾收拾就住这，有你婶照料还能好的快些。”

　　“叔，不麻烦了，明日我还需要去私塾上课，虽然这几日手不能握笔，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夫子讲课的。”

　　“行吧！待会我送你回县城，将手伸过来。”张叔一边将药草捣碎，一边对苏辰说道，拿起药泥往伤口涂去。

　　“嘶！疼……”久别的疼痛再次席卷整条手臂，让苏辰倒吸几口凉气。

　　张叔在一旁咧嘴大笑，苏辰严重怀疑他是故意一下子涂上的。

　　“这才对嘛！像个正常少年了，平常都是一副老成的模样，让我觉得在和一个成年人交谈，年轻人就该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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