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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凶手是?


  宁姝吓了一跳,尸体死亡时间有问题,难不成面前这五具尸体还不是同一时间死的?
  等等,同一时间,五具尸体,不同死法,不同地点……伤口却同样稚嫩,这事说不通!
  宁姝瞬间明白过来司烨的意思:“若是同一时间完成的凶案,那凶手必然是个会功夫的高手,而且心思缜密,不会漏下任何破绽。可如今来看,凶手非但不会功夫,行凶还伤了自己,想必安顿五具尸体时也累得够呛。”看向司烨:“那用什么方法能让尸体死亡时间看上去相差无几呢?”瞥一眼尸体头前立着的牌子:“还瞒住了仵作?”
  司烨薄唇微抿,走到“土”尸体前,露出他一截衣袖,又分别看了“火”“木”“金”的尸体。见他们袖口都有不同程度的褶皱,答案了然于胸。
  “是用冰,确切的说,是冰窖。”司烨再看他们掩在发后的衣领,更加确定:“这些学生外层衣服质地是千和纱,遇水易皱。当天并未下雨,而他们衣袖和衣领都有皱纹,可见必然被水濡湿过。”
  宁姝颔首呢喃:“那我们如今是不是只要确定谁的手有伤,家里又有冰窖的,便知道凶手了?”
  “为什么是家里有冰窖?”司烨略是一笑,“就近有冰窖更为妥当。”
  宁姝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书院……”
  司烨应声,又道:“我们去书院看看,不出意外的话,方才的发现足够锁定凶手。”
  “好!”
  再次回到书院,宁姝只觉得凉气一股一股地从背后冒。
  一想到昨夜在这片地方有五具尸体,她就忍不住发抖。
  而司烨却与她的感触完全相反,面色如常地站在池边,静静打量满池浑浊的水。
  半晌过后,司烨转过头来。
  “此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宁姝瞬间一喜:“那便更能确定尸体是从冰窖来的了!”
  师爷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他们在帐篷内的发现,再次听宁姝提起“冰窖”,他主动道:“话说回来,我知道这书院内有个地方存了不少冰,只是不算冰窖。”
  “在哪?”司烨宁姝异口同声。
  师爷被他们这反应弄得一愣,一时间岔去神思,片刻后才回神道:“我带二位去。”说完便走去前面引路。
  司烨刚走两步,眼风扫到脚边一截枯枝,忽然想起什么,弯腰拾起它,又折回去将它没入池水中,挑起些许污水洒去地面。片刻后污水结起薄冰,在地上凝成灰色小点。
  “相公?”宁姝轻轻唤他。
  司烨向她招手:“你看,这水落在地上会有痕迹的。”
  “然后呢?”宁姝不解,“这水脏得很,肯定会有痕迹的。”
  “可是,五具尸体中,‘水’的那具肺部肿胀,带有泥沙,明显在水中仍有呼吸。那时他还活着,却没有挣扎痕迹,说明凶手对他们,至少是对他用了安眠香一类的物什。”
  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宁姝也有了些眉目,接话道:“这‘水’当时是活着的,而所有尸体的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又都被冰冷冻过,那‘水’应该是最后接触凶手的人!”
  “嗯,不错,”司烨颔首,“所以最后见到‘水’的人所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
  师爷在一旁神色讪讪,眼看司烨和宁姝一问一答,他根本就插不上一句话。好不容易等他二人都没有讨论案情了,他才再次试探着开口:“那……咱们现在看冰去?”
  司烨看一眼天色,见有些昏暗,似乎大雪将至,思索片刻后同宁姝道:“这次我们分头行事,我去寻那地方的蛛丝马迹,你回去跟何大人说我们的发现,同时将收集回来的消息做挑选整理,可以吗?”
  宁姝眸中一亮,见他仿佛回到从前那般,心里很是高兴,不迭点头:“我这就去!”
  约莫傍晚,司烨和师爷从书院归来。
  彼时宁姝已经看完所有消息,将有用的全部挑选去一旁,重新抄了一遍,见司烨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他,脸上尽是甜甜笑意。
  司烨一路想念的也是她这无比明媚的笑颜,待真真看到,身心疲倦顿时一扫而空。不等她开口问询,他已主动道:“有重要发现。”
  宁姝也道:“我也有重要发现。”
  “你先说。”他们同时开口。
  随即都笑了。
  宁姝转身去拿那几页纸,又折回递给他,他接过一看,上好的白笺上面是她的娟秀字迹。
  “所有书院人员中,有三个人手上有伤,何大人派出的下属聪明,将他们三个带了回来。我检查过了,其中一个人是擦伤,应该是摔跤时不慎碰到了什么地方。另外两个人的伤口都类似于弦丝,纤细锋利,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练琴时被断弦勒的。”
  “嗯……”司烨皱眉,“这两人一人是院士的儿子,一人住的离书院不远,都有嫌疑。”
  何大成在一旁听得明白,顿时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是院士的儿子!”
  “为何?”司烨侧目。
  何大成道:“院士的儿子温文儒雅,平素待人谦和,成绩也是一顶一的好。而另一人家境贫寒,要靠给书院提供蔬菜才能上学读书,这般穷的人有时间都侍弄蔬菜去了,哪有功夫练琴?”
  师爷点头附和:“是啊,不可能是院士的儿子。”
  司烨不置可否,将那张薄纸叠好,抚平边角,放入怀中,又从衣袖里取出个扳指。
  “何大人可认识此物?”
  何大成远远看了一眼,身体比脑子实诚,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连连后退。
  司烨见状,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将那扳指放去桌上道:“这是我在‘土’所躺过的地方捡的,埋得不深,但确实也是由人所埋,我在它旁边找到一片碎叶。”
  师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靳公子突然问黄道士有没有人进过小楼,是为了查盗取这扳指之人!”
  “不错。”司烨敛目,看着师爷没有继续说下去。
  “啧,后来呢?!”何大成面露焦急,目光在司烨和师爷身上来回逡巡。
  师爷此时已猜出七八分,真凶是谁呼之欲出,他额角冒汗,语气弱了好几分,同何大成道:“……后来,后来黄道士说没人进过小楼,但是……”
  “但是?你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何大成急得拧眉。
  师爷咽了口唾沫:“但是,案发当天徐院士的儿子徐元朗到小楼传过话,说徐院士有事,请他过去商量。当时其余学生在上课,而且大白天的,那些学生都对小楼敬而远之,他就没有锁门。所以途中到底有没有人进去,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的确不知这扳指被取走了,因为扳指一直是存在锦盒里,封在灵台前的。”
  这次何大成再傻也听出来了,这案子跟院士儿子徐元朗脱不了干系!
  可是怎么会?徐元朗这孩子,也算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司烨见何大成一张脸上神色百变,知道他不信,便又走到那叠记录纸边,挑出与徐元朗有关的纸,重新看了一遍。
  “和‘金’最后接触的学生说,徐元朗和‘金’关系很好,‘金’考第一,徐元朗就是第二,每次都紧随其后,是明年最有可能中举之人。”他掀开几页,继续:“‘水’的好友说,‘水’懦弱胆小,不爱说话,可在班上成绩数一数二,在同级学生中,也是佼佼者。前段时间他的书不慎遗漏,没来得及复习,也考了全院前五。”再往后看:“这人说好学生都是抱团的,他成绩中下,所以对这些‘上等人’不了解。不过这次死的反而是成绩好的,看来读书好也会遭鬼嫉妒。”
  “遭鬼嫉妒?”宁姝噗嗤一笑,“这些学生该不是读书读魔怔了,连这种傻话都能说出来。”
  司烨淡淡笑:“不过也正好证明,书院中其他学生确实都知道当年发生在书院的事,而且,他们也发现了死者都与‘成绩’相关。”
  “……若是成绩相关,那更说不通了,”何大成弱弱插话,“徐元朗成绩优异,死去的人中,有两个成绩不如他,他又何必连他们一起杀?”
  “那就得亲自问徐元朗了。”
  目前徐元朗和另一个学生只是被怀疑,何大成没有理由扣押他们,也就放他二人在大厅坐着。司烨走进大厅,一眼就发现了徐元朗,见他面色平静,目中隐含戾气,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指向。
  “坐。”何大成在正位坐下,抬手示意。
  徐元朗冷哼一声:“何大人,我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完我还得回家温书!”
  何大成被他抢白,原本就弱的气势更弱两分,一时间没接上话来。宁姝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我听说院士的儿子,徐家公子你温文儒雅,今日一见,却是百见不如一闻呢!”
  “你……此话何意!”
  宁姝袖手一拂:“方才无意间聊到你,何大人一个劲儿夸,说你成绩好,品性好,方方面面都数一数二,哪知如今发现,徐家公子在何大人面前如此没有礼貌,唉。”
  徐元朗十八九岁,正是男儿血气方刚的年级,被宁姝这美貌姑娘一顿冷嘲热讽,脸上顿时挂不住。再看跟他来的另一人灰头土脸,自己在这儿争执反而不妥,便狠狠甩袖,去一旁坐下。
  “我且看何叔叔您,要说些什么!”他刻意咬重几个字。
  何大成早就知这位公子背景不同,说不得更冤枉不得,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边又有司烨和宁姝杵着,只能开口道:“你们都说你们手上的伤是被琴弦所勒,那现在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我先、我先说!”另一个学生急急插话,“这段时间我们要考‘乐’,学生家贫,买不起琴,所以就跟老师商量,每日在校多练半个时辰。老师心好,他答应了,结果我这还没练两天呢,也不知是琴不对还是我笨手笨脚的,手刚摸上弦,还没弹几下,弦就绷断了。”
  “你练琴时,可有其他人在旁?”司烨问。
  穷学生摇头:“考试在即,时间紧迫,大家都着急回家复习了,哪里会在书院多待?”
  何大成看向徐元朗:“那元朗你呢?”
  徐元朗坦然摊开手掌,露出上面伤痕:“跟他差不多,不过我是在家被断弦所伤。断弦那天,我乳母正好在身旁,她看得一清二楚。”
  司烨唇角微牵,给宁姝使了个眼色。宁姝顿时会意,笑着开口道:“说这会子话该口渴了吧,我去端些茶水来。”说罢走出大厅。
  司烨从她身上收回目光。
  “关于这次书院的五行杀人,你们都是聪明学生,可有自己的想法?”他语气变得温和,仿佛闲聊。
  这次是徐元朗先开口:“这事能有什么想法?只想何叔叔能够快些将凶手绳之以法!发生如此大事,书院是否能继续开下去都不一定,若是真要关院,我还好,其他学生却要被连累了。”
  穷学生立刻向徐元朗投以赞同的目光:“就是啊,我们都指望着用考试翻身,这城小,只有这一处书院,而且收费低廉,要是真关院,我们之前那些书都白读了!”
  徐元朗眉宇间涌出两分动容:“可惜我家也不算太大,不然也能勉强凑出个让你们学习的地方。”
  “都怪那凶手!”穷学生咬牙切齿,“想出那般阴损的法子折腾人,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司烨悠悠一句:“这次的凶手可能是‘鬼’,不是人。”
  “什么?!”四人一个激灵。
  司烨煞有介事道:“想必你们也都听说过书院以前的事,到底有多邪气,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更何况书院迄今还有黄道士坐镇。你们的同学死于五行,我问过黄道士,金木水火土是他用来缚‘红衣女鬼’的术法,而术法之引,在于当年那管事遗留下来的扳指。扳指带有‘红衣女鬼’的戾,更有其余所有冤魂的戾。这次‘鬼魂’作祟,想来会影响整个书院的风水。”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可有靠近过那镇‘鬼’的小楼?”
  穷学生立刻摆手否认。
  徐元朗道:“我父亲那日寻黄道士有事,所以让我去传话,我靠近过。”
  司烨正声厉色:“那你近来需多加小心,红衣女鬼之衰气会影响你以后气运。最好放弃这次考试,免得多生是非。”
  徐元朗当即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如此懂五行,难不成你是凶手?”
  何大成大惊失色,站起来慌里慌张道:“元朗别胡说!这位靳公子擅长异术,你要相信他。”
  见何大成的反应不似作假,徐元朗心里也泛起嘀咕。念在自己的话确实有两分不敬,也就拱手一礼,敷衍道:“算我说错。”又瞥看门外:“那姑娘说去端茶水,怎么还不来?”
  “来了。”宁姝怀抱古琴,施轻功直接落在门口,款款走进。司烨见她额角有些细小汗珠,小脸红扑扑的,说话还微微喘气,抬手用衣袖给她擦汗。
  看到宁姝抱着古琴,徐元朗双腿发软,神色已不似之前镇定。见他二人并未留意这边举动,勉强扶住椅扶,强压心神,直起背将身体往上挪了一寸。
  “宝儿姑娘这是?”何大成疑惑不解,“不是去取茶水?”
  “取什么茶水,你真当我是伺候人的了!”宁姝翻了个白眼,又将古琴放去桌上,打开外面的布袋,指着上面断弦的地方道:“我问过徐家公子的乳母了,当时断弦的琴就是这把,这断口很明显先是被割了一些,才被弹裂的。”
  徐元朗冷声:“这不是我的琴,徐家门严,谁知你从哪里随便找来一把诬陷我?”
  宁姝唇角一挑,侧目乜他:“是,你徐家门严,可你徐家都知你被带来问话了。我一说你需要这把断弦的琴证明清白,你家上下看我就跟看菩萨似的,只差跪下拜一拜了。取这把琴,简直轻而易举。”
  “你……”徐元朗气滞。
  司烨确认琴弦诚如宁姝所言,周身气势骤然一凛,脸色冰冷异常。
  “徐元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徐元朗唇角抽搐几番,皮笑肉不笑地推诿:“人证?物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烨淡淡道:“黄道士长年住在小楼,近来却只有你在小楼附近出现,他离开时并未锁门,你大可趁此机会进去……”捏起扳指,“取出它。”
  徐元朗皱眉:“这东西我从没见过!再说了,其他人也可以进去拿它,单凭我去传话,就说是我杀人,这点我不服!”
  “呵,可你之前也说大家都在上课,课中离席的学生,相信并不难查。”
  徐元朗抿抿唇,没有接话。
  司烨捏起琴弦:“至于这琴弦,明明先割再断,你却说是因练琴所致。用断弦来掩饰当时你的手已受伤的事实,倒也动了脑子。”说罢,两指一松,那跟断弦颤悠悠地落回琴上。
  大厅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何大成很是不知所措,看看司烨,又看看宁姝。见他二人无话,再去看师爷。师爷不住给他使眼色,让他去问司烨。何大成面露难色,两片嘴唇咂了又咂,等他终于做好准备要开口时,徐元朗却突然起身,走到司烨面前,目露凶光。
  “你是谁。”
  “靳云峤。”司烨平静回。
  宁姝正要在心里笑他如今撒起谎来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冷不防一只手忽然捏过她的肩膀,下一刻更是大力扯她。意识到徐元朗是要拿自己当人质做威胁,不待他有再多动作,宁姝当即矮身绕过,反握他的手腕狠狠往他腰上一按,扣捏他的脉门。
  眼看他还要反抗,宁姝当机立断,一脚给他膝盖窝踹去。
  徐元朗扑通跪去地上,满脸震愕。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何大成和师爷都懵了。
  那穷学生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司烨轻声一叹:“你找谁麻烦不好,偏要找我夫人。”
  宁姝哼哼两声:“就是,别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
  徐元朗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不耐烦道:“那五人是我杀的,但是我不是主犯,主犯是我爹!”
  宁姝大吃一惊,去看司烨,见司烨秋水目中亦有淡淡波澜,又追问他:“你爹怎么杀的人?”
  徐元朗蔑笑道:“城小名额少,明年的考试只有书院前三甲能参加。我虽是第二名,可第一和后面几个与我分数相差不大,很是威胁。我爹为了保我一定出人头地,所以杀人。”
  “具体如何杀人?”
  “不知道!”
  听他如此语焉不详,司烨猜到他是信口胡诌,目中波澜渐去,转生出无限厌恶。
  “连自己亲爹都要污蔑,你这些年的书读到哪去了?”
  徐元朗阴恻恻笑,龇牙咧嘴:“读哪去了?我也想知读哪去了!凭什么我是院士的儿子就必须考第一?不考第一就有惩罚,凭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吧?我那人模狗样的父亲,只要我考第二第三,就会叫我脱掉衣服站在冷水缸子里,他坐着,手边放一篮生鸡蛋,一边抽书一边叫我回答。我要是回答慢了,回答错了,鸡蛋就会直接扔在我脸上!从小到大,他都如此羞辱我,没人知道,我究竟有多恨鸡蛋的味道!”
  所有人都沉默着。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便是如此。
  徐元朗见他们无话可说,又连声冷笑:“你们看,你们也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人对不对?……事发当天,他叫我去书房,跟我说上次考试我又是第二。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当时就琢磨要让这次惩罚是最后一次。恰好他让我给黄道士传话,我想起关于书院的鬼事,在黄道士离开小楼之后,进去看了一圈。我发誓!那时我还没想过杀人,只是知道父亲怕鬼,就拿了扳指打算回去吓一吓他。哪晓得出来就撞见汪应征。上次他考试是第一名,我怒火中烧,拿出帕子捂他口鼻,他这人身材瘦小,不经折腾,我没捂多久就昏过去了。”
  后来,徐元朗看着躺在地上的汪应征,心里想一不做二不休,死一个不够,其他威胁还在,索性如法炮制,在放学时分约他们几个。念及其中两人身材强壮,他中途又折返家中,取了平时自己用的安眠香,用水在帕子上晕开,借此捂晕了其他同窗。
  至于弄出五行杀人的模样,是他从小楼处得到的灵感,临时起意。而且他知道书院的学生都谈‘鬼’色变,如此一来更无心读书,到时候第一名便如同探囊取物,他那位父亲再也不会因为成绩羞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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