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好温暖……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了，周围的环境舒服的让哪吒不想睁开眼。
  不对。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有感觉？
  意识逐渐回归，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哪吒有些迷茫。
  我有身体了？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东西。
  整个人也仿佛处在一片温暖的水中，只是软软的包裹着，却也让他难以行动。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活着的感觉对哪吒来说太新奇了，他忍不住想体会更多。
  所以也没有过考虑，他便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摸索着挪动自己的手脚。
  “哎呦。”
  乱动的手脚好似碰到了什么柔软的壁垒，一道朦胧女生的声音随之响起，止住了哪吒的动作。
  “夫人，小心点，你没事吧？”
  “没事儿，只是吒儿又调皮了，踢了我一下。”
  外界朦胧的对话传入耳中，哪吒勉强理清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好像重新变成了胎儿。
  吒儿，这个名字，再加上那两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哪吒心中升起了一些想法。
  外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不再乱动自己的身体，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努力想要再听一些声音，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夫人不听劝阻非要跟着巡城本就让李靖十分紧张，刚听见殷夫人的惊呼就连忙上前询问。
  等听到殷夫人说是孩子在动，李靖脸上的关切之色才缓和下来，慈爱的目光落在自家夫人隆起的肚子上，柔声开口道：
  “想来是吒儿也迫不及待要跟我们见面了吧。”
  “不过，如今吒儿恐怕快要出生了，夫人还是多注意身体吧，就不用跟我一起每天巡城了吧。”
  “无事。”殷夫人摇了摇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让我整天待在家里还不闷坏了。”
  说着又低头轻抚了下自己的肚子道：
  “况且，怀金吒和木吒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嘛，相信我们的哪吒也会跟两个哥哥一样懂事，不会让我受苦的。”
  “而且我也想顺便去城门口看看，金吒和木吒之前传信说要回来看看自己的小弟弟，也不知道何时会到家。”
  听见夫人提起另外两个儿子，李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也不知道咱们李家是何等福气，金吒和木吒竟然引得仙人接连收徒。”
  说着又看向自家夫人的肚子道：
  “不知道哪吒会不会也跟他两位哥哥一样。”
  殷夫人倒是跟李靖想的不一样，叹了口气道:
  “唉，仙人收徒也没什么好的，还要让我们母子分离。”
  她轻柔的抚了抚肚子道;
  “我倒是希望哪吒能平凡一些,只要能平安的陪在我们身边就好。
  李靖也没反驳，笑着点了点头，顺着自己夫人的话说：
  “夫人说的也是。”
  然后一只手掺住她，一只手也轻轻的抚在她的肚子上才接着道:
  “不过，金吒的师父文殊广法天尊和木吒的师父普贤真人都是阐教金仙，是真正的大能。”
  “哪吒若是也能得到这样的大能收徒，未来他们三兄弟一定都是前途无量的，我们也好不为他们操心啊”
  听到这话，殷夫人也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笑容，确实，她的三个孩子一定都是极其优秀的。
  ……
  李靖和殷夫人还在畅想自己孩子的光明未来，殊不知还在腹中的哪吒随着他们的谈话心也彻底凉了下来。
  一模一样，一切和上辈子自己所知道的一样。
  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发生了什么，但哪吒知道他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经历开始之前。
  活着带来的喜悦被冲散，想到自己记忆中噩梦般的遭遇要再次经历一遍，他的思绪逐渐变得焦躁混乱。
  想到那种还未出生就被剥夺存在的权利，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被人夺走，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他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痛苦的记忆袭来，哪吒有些绝望，也有些愤怒。
  为什么要让自己重来一次？那样的痛苦经历一次还不够吗？
  重来一次，自己也只是会步上上辈子的后尘罢了，毕竟那人如此强大，他只是一个胎儿，根本无法抵挡。
  不，不可以。
  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哪吒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僵住了，所有的感官也开始变得麻木无知。
  在他整个人思绪沉沦，马上要陷入一片寂无时，两道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打断了他的绝望。
  “嗯，我们哪吒也一定是最厉害的，会成为个小英雄的。”
  殷夫人带着笑容，轻抚自己的肚子，缓慢而坚定。
  “一定会的。”
  李靖将自家夫人轻拥入怀，大手缓缓附在夫人的手上也轻声附和。
  上辈子是个胎儿时哪吒是懵懂无知的，感受不到多少外界的东西。
  后来还未出生便被那人夺取了身体，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跟在他身边，亲子之情自是未曾体会过的。

  但现在听着外界父母的对话，感受着那微微压力带来的温暖，他好像对这种亲子之情有了些体会，也多了些向往。
  柔和却充满了力量的声音，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不再那么绝望。
  上辈子他不曾拥有过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有更坏的结局了。
  如今他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听到了父亲母亲对他说的话，是对他说的，而不是对那个后来抢占了他身份的人。
  这已经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而且上辈子是个胎儿时他并不如现在这般思绪清明，后来即使有了自我意识也是什么都不懂。
  等到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已经成了一抹无法掌控自我的执念。
  这辈子起码他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就算一切再次无可挽回时，他也能不再留一抹执念继续受罪。
  既如此，重来一次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想清这些，哪吒心中的绝望渐渐散去，重来一次他能做到的也许不多，但也有许多事值得尝试。
  最起码不能像上辈子一样，消失的无知无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次不管结局如何，他一定要努力留下自己存在的证明。
  为此，他心中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求一时，不求一世。
  只要有人知道自己存在过，即使只是一瞬间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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