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琉璃赠美人

晚上的帝京也热闹非凡，道路两旁的小贩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般疯狂招揽顾客，青楼，酒楼，茶馆甚至是赌坊，在这个时间是最热闹的。也只有在这些地方，才会发现一个人与日间里不一样的一面。

        日间的时候，人们都带着一张面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天子脚下机会多，危机同样不少。行差踏错一步不仅是自己，就连家眷也跟着遭殃。所以只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小心谨慎的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可到了夜间就不一样了。那些人们不在伪装着自己。流连在酒池肉林里大肆挥霍乐不思蜀。一天的忙碌、愤怒都在此时被稀释，只一味的纵情享乐。

        “公主殿下晚间的时候恐怕没来过宫外吧。”看着凤瑾左看右看一副没见过的模样，北辰煜有些好笑。也只有这时候，北辰煜才会发觉，这才是她这个十二岁的年龄该有的一面。

        “没有啊，所以处处都觉得新鲜。”凤瑾嘴里吃着小贩上的廉价桂花糕，虽说比不得御膳房的精致，可却有一股人间烟火的味道。

        “那公主殿下可知，这画舫是做什么的？”北辰煜看到凤瑾的嘴角上有一些糕点留下的渣泄，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替她擦拭干净。

        “……”凤瑾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也不在计较。毕竟只要人长得好看，其实有些行为还是可以容忍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之前听宫里的宫女还有侍卫都在议论这间新开的画舫。里面有许多好玩的玩儿意儿，既然今天难得出来一次，怎么着也要看看了。”一边说着便来到了一次湖泊前。看着在湖中心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画舫，凤瑾激动的眨着大眼睛对北辰煜说：

        “人好多啊，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吧！”说着率先进入一艘小船，然后便催促船家快点划船。

        北辰煜倒是始终淡定的跟在凤瑾身后，对于这些娱乐场所，他向来是不喜欢的。可以说，他讨厌一切喧闹场所，但因为有凤瑾的存在，似乎这里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湖中间的那艘大船有三层高，每一层都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在二楼正中间挂着一张牌匾：莺萱画舫。走进去看，里面的女子身着轻纱，含而不漏，朦胧神秘，有一种欲拒还迎的美感。

        大厅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大多都是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凤瑾来到大厅中间的一处台子前，发现上面轻纱笼罩，一位女子在里面带着白巾遮面看不清面容，但是一手古筝弹得极好。

        “北辰煜，你看那个美人好不好看？”凤瑾兴奋的指着台上的白衣美人，觉得那位姐姐长得好漂亮啊！太想看看面巾下长什么样子了！

        “还行吧。”北辰煜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平常。凤瑾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去看台上的美人表演了。

        北辰煜看着激动的到处跑的凤瑾，觉得哪怕是这个还未及笄的三公主，都比那个白衣女子好看。那女子寡淡无味的，一点都不及凤瑾万分之一。北辰煜认命的跟在凤瑾身后，避免因为人太多而和她走丢。

        “北辰煜，前面有诗词接龙，我们去看看吧！”凤瑾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而北辰煜皱着眉头跟在她身后。

        “各位公子小姐，今日我们莺萱画舫举行诗词接龙。规则很简单，只要用前一个人作的诗的最后一个字当做开头第一个字就好。赢的人，这只琉璃灯就是她的了！”

        “好！好！好！”

        “快开始吧，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今天这琉璃灯我要定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而此时的凤瑾已经被那盏琉璃灯完全吸引住了。

        海蓝色的琉璃在夜明珠的照应下流光溢彩，中间是用人鱼泪做的蜡烛，可以保证长年不灭。海蓝色的琉璃漂亮的简直不像人间所有物，哪怕凤瑾在皇宫内见过的奇珍异宝无数，也都不及这个琉璃灯半分。

        “我也要参加！”凤瑾高举手臂，在心里想：这个灯她要定了！

        众人看过来，只见是一个小孩子顿时不屑。虽然穿的贵气逼人，可依旧显得有些稚嫩。

        “小少爷啊，您这年龄，不符合我们这里的要求啊。”那人为难的看着凤瑾。仿佛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是的。

        “你刚才也没说年龄小不可以参加啊！”凤瑾梗着脖子和那人理论的样子倒还真是可爱。此时的北辰煜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凤瑾的样子比那台上的琉璃灯还要耀眼。

        “小少爷，不行就是不行。你若想要，就找你家大人来帮你吧。”那人一点余地也没有的拒绝了凤瑾，气的凤瑾想要上去大骂他两声。凤瑾虽然成熟早慧，可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虽说气势上完全不输那些大人，可……身高是个硬伤啊……

        凤瑾无语望天，眼巴巴的看着那盏琉璃灯，心里感觉简直可惜了。

        “我来替她吧！”就在凤瑾以为自己和这灯无缘的时候，北辰煜在她身后出声到。白皙的脸庞在这人群中异常显眼，柔弱的病态气质让人生起一股无端的保护欲。看着这样的北辰煜，凤瑾觉得自己真是自制力太强了，才没有向其他人那样咽口水、流鼻血的。

        “行，你来可以。”那人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

        “公主殿下，琉璃赠美人，等着臣为你赢那盏琉璃灯回来。”说完便淡定的走上前去。

        北辰煜的实力确实强的厉害，台上已经三轮过去了，北辰煜依旧淡定从容，一点也没有捉襟见肘的狼狈。看着这样的北辰煜，凤瑾有一瞬间竟觉得他比那琉璃灯还要耀眼。

        “琉璃赠美人……”凤瑾轻声呢喃了一句北辰煜临走时说的话，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好！好！好！”

        “哇！那位公子好帅啊！”

        “今晚的琉璃灯肯定是他的了！”

        就在这样一声声的叫好中，北辰煜顺利夺冠，赢得那盏琉璃灯！

        凤瑾站在人群中，看着北辰煜自五光十色中缓步走来，手拿琉璃，嘴角含笑，一双眼睛里星光满溢，竟胜过琉璃千百倍。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一般，凤瑾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直奔北辰煜而去。她突然想起一句诗：你携满天星辰踏月而来，自此一颗心只为你沉沦跳动。

        “琉璃赠美人，公主，它是你的了。”他听见北辰煜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语气郑重认真，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让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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