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暗度陈仓

看来秦夫人只是想努力让秦莯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恐怕也没有功夫在这种紧要的时刻去胡编乱造了。

        “我承认我当然承认，可这三姨娘她也是秦涟的人啊，更何况……”

        秦夫人已经都来不及辩解，他跟秦涟是否真的狼狈为奸的事情，甚至一口便承认了下来。这着实让苏绵等人惊讶，不过瞧着她后半句话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众人更加狐疑。

        “何况什么，你倒是说啊，别再卖关子了，你是真的不想活命了是吧？”

        林清清都等得不耐烦了，生气似地给了秦夫人屁股上一脚，秦夫人被这么一踹，顺势倒在了地上。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一咬牙，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抖了出来。

        “更何况谢巧儿今肚里的孩子，也不是老爷的！我敢保证那孩子是野种，很有可能就是那秦涟的，可怜咱们老爷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还把那三姨娘当个宝贝似的。”

        这个消息足以让人惊掉了下巴，不仅仅是苏绵和林清清，惊讶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刚刚只有愤怒和仇恨的秦莯，如今也明显是愣住了。

        在此之前，她并未怀疑过三姨娘肚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秦家的，更何况秦莯也并不关心这件事。加之三姨娘之前利用过自己，也名副其实地与自己合作过，秦莯便对她放下了些许的戒备。

        而如今瞧着秦夫人说完之后，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并未去看三个小姑娘尴尬的神情，只想为了活命，把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承认在入府之前，我的确与秦涟关系亲近，他曾许诺我。待他休了家中的河东师，必定会迎我入门的，谁知最后却是花言巧语的把我骗去了他弟弟府上。刚开始我也是怨恨的，后来才知道这人更加卑鄙，甚至想让我做他的内应，里应外合的监视着老爷。”

        原来秦莯与秦涟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众人实在没想到这秦项也太惨了，自己的堂哥背地里甚至已经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情，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不算，还一戴就是两顶，甚至马上就要喜当爹了！

        苏绵一时有些忍不住想笑，虽然气氛比较尴尬，但这些话怎么听起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想着这秦夫人也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为了活命连什么龌龊的事情都编得出来。

        “你说的可否属实，我们如何能信你？你为了活命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如果说你全是编的，也不是没可能。”

        私心里已经有七分相信秦夫人，但苏绵还是忍不住了这般质问了一番。只见那秦夫人捶胸顿足，似乎是对于当年的事情很是心痛，也句句属实一般。

        “我说的字字属实啊！如今我命都捏在你们手里了，我哪里还敢不说真话？我本来早就想要挑破的了，也是秦涟再三叮嘱我不要动那个贱人，所以我才忍了下来的。没想到她心这么大，还想让那孩子做这秦府的嫡长子呢！”

        若真是这般，之前三姨娘利用秦莯帮她保住了孩子就算了，如今这般一想，她很有可能为了她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秦府的嫡长子，也做出如秦夫人之前那般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秦莯顿时有些踉跄，自己居然养了一条蛇在身边！刚开始以为被那三姨娘利用了一次，也就这么罢了，如今说来自己偷偷回府，并且当面向她追问了那些事情，才是愚蠢至极。

        这明明就是向敌人传递了一个讯息，才会促使敌人那么快地又再次动手！

        “可是，就算是三姨娘想要给他肚中的孩子争得秦家嫡子的位置，他又有什么能力几次三番追杀秦莯的弟弟？更何况他又是如何知道，那小秦公子身在何处的？”

        苏绵并未察觉到秦莯脸色变得极差，而是不耐烦地这般追问了一句，不过这一次还没等秦夫人回答，秦莯就语气疲惫地突然开口。

        “是我，是我太过大意了？所有的消息都是我透露给她的，实在可恶！”

        秦莯如今对自己特别失望，她太早的便对三姨娘放下了警惕，如今更是被反咬了一口。想到自己的弟弟被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可他明明却是最无辜的那个受害者，秦莯就气得发抖。

        事以至此，秦夫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能完全相信。苏绵回头将事情又向那几名侍卫交代了一番，让他们迅速回王府回话。恐怕这些事情到了王爷耳中之后，到底是真是假，就已经很快能有答案了。

        如今秦夫人见自己什么都说了，而且眼前三人好像也不愿开口说话了，便痴心妄想地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挪到秦莯的身旁，还奢望着对方能够放了自己。

        “姑奶奶，你问的我可都说了，之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我再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我的。”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秦夫人，如今为了活命，也算是完全尊严扫地了。而秦莯只不过是回头冷冷地看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之后，这才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答应会放了你了？我只不过是告诉你，若不愿意说真话，不好好配合，便只会受更多的皮肉之苦。而如今我能给你最大的恩赐，便是直接将你报官，一切让官府来定夺。”

        秦莯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小木屋，苏绵连忙吩咐人又将秦夫人捆好，随即才跟林清清追了出去。

        “莯莯，秦莯！你等等我们啊，我们知道如今你很担心很气愤，但这些消息十有也是真的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林清清是个心急如焚的，她知道秦莯心烦，但是若秦莯一直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如今只管打破砂锅问到底。

        秦莯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一直在帮着自己的两位姐妹，刚一开口却突然觉得喉间传来一阵阵血腥，还没等她发出声音，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显然是郁结于心。

        林清清吓得尖叫出声，连忙上前扶住了秦莯，而秦莯早已没了力气，顺势倒在了她的怀中，彻底晕了过去。

        短短几日，整个皇城中便都在议论关于秦项附中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传闻秦项宠妾灭妻，先前的夫人，就是被如今的秦夫人给下毒害死的。

        这般骇人听闻的传言，一开始信的人不多，但传的人多了之后，众人便也议论纷纷。秦项知道之后更是怒不可遏，不过奇怪的是，自己府中的秦夫人也突然便消失了。

        但正是因为如今谣言四起，秦项甚至都没办法先去报官找人，就怕外界议论得越来越夸张，到时候若真的传去皇上耳朵里，对自己和丞相大人都不好。

        可如今的事情却已经由不得秦项愿不愿意了，秦莯用了几日的时间，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这一大早便在衙门前当众击鼓喊冤，成功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告上了朝堂，这件事情也从刚开始的传言，成了家喻户晓的大事。

        “如今秦项宠妾灭妻的证据确凿，本王已经派人去衙门帮秦莯，想来虽审理的时间会长一些，但秦莯必定是会赢的。”

        听着屋外熙熙攘攘的喧哗，顾知行放下了手中的茶具，看着自己碗中的茶汤，满意地牵起嘴角这般说着。这段时日不知为何，他竟然喜欢钻研起如何斗茶，还偏要拉着苏绵一起。

        苏绵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在斗茶中就没有赢过顾知行的，如今这茶汤的成色也十分不好，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去给顾知行看了，可见顾知行如今能够做到心静，可是自己却做不到。

        “秦莯一直想要解决的事情，总算是终于能够给她个答案了。只是小公子到如今都还没有消息，实在是让人心急，我知道秦莯身体已经很差了，若她再这般依然整日忧心忡忡，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瞧着苏绵如今依然只在意调查的结果，开口闭口还是关于秦莯的事情，顾知行假装不高兴地沉下了脸去。

        这秦莯的事情，苏绵已经尽她所能，该帮的不该帮的，都帮了，之后秦莯到底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弟弟，就要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阿绵可是答应过我的，今日过后便不再过问其他人的事情了，秦莯也有自知之明，说过不想再麻烦你的。你若整日只记得你这些个小姐妹，本王真的就要不高兴。”

        听着顾知行这话语里熟悉的醋意，苏绵只好无奈地吐了吐舌头，不提就不提。

        顾知行只不过是表面上这般说着，今日之前也是打点好了各方，使得朝堂上必定能秉公审理，秦莯所状告之事也会还她一个公道。

        秦府的家事被闹到了朝堂之上，这件事情不仅是在皇城中传开了，等顾昭听闻此事的时候也震惊不已，如今更是急忙出了宫，来到了王府。

        顾知行才瞧见他来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他是为何而来。虽然说他如今是西圣的国君，但并不是什么案件都由他亲自审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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