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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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这段时间有意拉拢秦莯,也是故意避开了秦项的。所以如今在秦项看来,他这个女儿还是如之前一样不懂事,也是养不乖的白眼狼,跟谁都不熟。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如今秦莯这个证人才是最公平公正的。只要秦莯说出实情,那必定就是有九分成真了,自己也不用再多去追问其他。
秦莯猛地一惊,原来三姨娘真正需要利用自己的点,是在这里!自己太过天真,还以为刚刚那一出已经是三姨娘算计到的最远的了,突然有些害怕这个女人。
虽然说秦夫人的确心肠歹毒,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残害自己的胞弟,可这三姨娘的手段,明显更高明一些的。
可此时秦莯才反应过来,显然已经为时已晚,面对着秦项那严肃的神情,紧盯着自己不放的模样,秦莯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回答。
“反正就是夫人跟三姨娘起了争执,具体说了些什么,我……”
秦莯之前再怎么不懂三姨娘到底要的是什么,现在她也已经懂了。
只是有些话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即便她们如今想要联手对付的人,是自己在这秦府中最讨厌的那个人,可要让自己这样凭空污蔑对方,秦莯如今却是如梗在喉。
直至平日里一向表现冷静的秦莯,此时已经紧张地有些手心出汗,再加上秦项那般紧盯着不放,秦莯心中越发纠结。好在此时三姨娘平时贴身侍奉的丫鬟秋菊,突然上前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老爷,你一定要给姨娘做主啊,姨娘虽然如今不是正室,可她肚子里好歹怀着小少爷!大夫人明明也是知道的,可偏偏几次三番故意为难,今天更是因为姨娘替大小姐说了几句话,她就污蔑姨娘肚子里怀的是野种!”
秋菊声泪俱下地控诉,声音尤为凄厉,她这样的反应简直跟刚刚三姨娘的表演一模一样,秦莯一时都被惊到了。不过听完秋菊所说的话,她也知道这是三姨娘之前本想从自己口中听到的。
秦莯并没有去看三姨娘的神情,也许现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还有些许怪罪自己的意思,怪自己为何刚刚没有配合好她。
可秋菊这话说出来,也已经是平地惊雷,秦项怒不可揭,愤而站起身来,怒视着秋菊。
“若你今日说了一句假话,我必定叫人将你卖了!我秦府中从来留不得你这种爱乱嚼舌根的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刚刚说的,是否句句属实?”
秦项怒吼一声,那秋菊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看得出是被吓了一跳,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求助似的瞧着秦莯。
秦莯如今眉头紧皱,知道三姨娘跟秋菊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也在做最后的抉择。
“老爷,秋菊说的句句属实啊,您要是实在信不过的话,您可以问大小姐!若是你连大小姐都信不过,你可以亲自审问大夫人身旁的丫鬟,当时我与她们一样候在凉亭外。三姨娘与夫人的对话,我们听得都清清楚楚!”
这一招用得好,之前他们故意把大夫人身边的心的心腹支了出去,所以他们前面谈话的所有内容,这些丫鬟们也都没有听清楚,可偏偏是听着了三姨娘自导自演的那几句。
对于那几句话,先别说是没有个前因后果,就是这般落到别人耳中,都会想入非非,觉得是大夫人欺负了三姨娘的。更何况出了三姨娘之后突然跳湖这等事情,那可不是小事。
秋菊才说完就连忙磕起头来,额头上都已经淤青一片,看出是一副衷心护主的模样,但只有秦莯知道,这从始至终他们都在演戏,明明都是假的!
秦项似是很头疼地叹了口气,随即有些不情不愿地再回过身来看着秦莯,他与这个女儿平时交流就甚少,刚刚秦莯就那班支支吾吾,如今若是在逼着她说实话,恐怕也难。
“我知道你素来与他们关系不好,如今你谁都不想帮,我也能理解。反正你本来就没把秦家的人当你的家人,你这样没良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如今你最好说个实话,不然。就连你也一样罚!”
秦项这样说话,已经是有些威胁秦莯的意思了,可秦项殊不知秦莯若是真的不想说的话,即便是他要惩罚,秦莯也坚决不会多说。
而如今到了这一步,秦莯心里清楚,若是今天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最后查出来,必定也是秦夫人吃亏的,自己只会落得个两边不讨好的结果。她头一次这样被算计,也被逼迫需要算计,心中很是不舒服。
“对,秋菊说的都是对的。正如她所说,要是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将大夫人身边的人也好好审问一番,这样一来的话也公平公正。我当时听得不清楚,但约莫就是这样了,什么野种不是亲生的骨肉之类的词,我都是听得真切。”
秦莯沉着一张脸,终于这般回答出了三姨娘想听到的答案。三姨娘眼眸里明显示有欣喜的神情,但在转头面向秦项的事后,又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由怜。
“老爷,我真的不想跟夫人作对的,她毕竟才是这个家的主母。我平日里敬着她躲着她,可自从小我怀上了孩子之后,她就处处看我不顺眼。这一次若不是因为为了孩子和我的名声,我也断不会铤而走险,是我做错了,老爷还是先罚我吧。”
三姨娘明明是要告状的,可是这话锋一转,就更加委屈了。不过在秦项听来,这就是很懂事的表现。
瞧这如此懂事的人,如今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还差点伤及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就算这秦夫人平日里在秦项心目中地位也不低,但这一次也是绝对饶不了她的!
秦项面色很差,但是面对着哭得伤心的三姨娘,他还是努力憋着脾气,甚至还宽慰了对方一番,看得出来,如今三姨娘的确很得宠。
“好了巧儿,你先别哭,这件事请我自会问个清楚明白,若真的如秋菊和秦莯所说的那般,这一次夫人的确是做错了,我会让她亲自来跟你道歉,也会重重罚她的!”
得到了秦项这句话,即便他还没有真的下去仔细问过,三姨娘也觉得自己已经赢了,有些忍不住地弯起嘴角,但表面上还是担忧的神情。
这一切的变化,如今秦莯都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的,她头一次被搅进了这些事情里来,被利用的时候稀里糊涂,但发现自己被利用的时候,反倒可以思路很是清晰,实在有些可笑。
“老爷我之前只想着自己委屈了,没有考虑过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恐怕也有问题。我才是犯了最大的错,老爷要罚就先罚我吧,不然我心里也不安生。”
三姨娘坚持这般说着,是一副十分懂事乖巧的模样,最后秦项拗不过她,便代表性地罚她闭门静养几日,这几日连花园里都不要去了,安心先养胎再说。
交代完这些,秦项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莯,不过最后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跟秦莯说,便快步走了出去,不动脑子都知道他如今是去干嘛了。
直到秦项离开了许久,秋菊进来对着三姨娘点头示意之后,三姨娘才轻叹了一口气。故意想要表达亲近地拉起秦莯的手。却被秦莯轻巧的躲过了。
“我知道大小姐现在心里还怨着我呢,但正如我之前跟你解释的,若这一次我不急着出手,难保今日夫人真的就要罚我治我。我现在给你赔个不是,或者大小姐你自己说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都听着。”
若是搁在平时,听三姨娘这么说,秦莯恐怕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觉得这一次被利用了也就算了。可是瞧着她从始至终那般精湛的演技,如今秦莯知道自己是不得不跟他上了同一条贼船。
面对三姨娘这样的神情,秦莯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哪里还敢轻易相信?
“姨娘你省省心吧,今日谋划了这么多,想必你也累了,我对你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不舒坦罢了。我也下去休息了,姨娘别多想,我之后终归不是秦府里的人,只能帮你到这。”
秦莯略微有些冷漠地扔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三姨娘虽有些欲言又止,但也没有阻挠。
一路上秦莯颇为不满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这越往深处走去,秦府中最偏僻的地方,便是自己如今的厢房,很是冷清的一个院子。
不过平日里秦莯觉得这没什么,自己本来就喜欢安静,不喜欢太过热闹。
此时大家因为三姨娘落水的事情,之前前方吵吵闹闹的,更显得秦莯的厢房中没有什么人气。心中正郁闷时,秦莯却突然瞧见自己房中好似出现了个陌生人,被吓得差点就惊叫出声。
“嘘!莯莯你先别出声,别害怕,是我们啊。”
赶在秦莯惊叫之前,有人连忙捂住了秦莯的嘴,她这才发现屋中是有两个人的。不过对方这声音一响起,她也就不再那么心惊胆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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