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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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克开着新买的车找到林弯月的时候,林弯月正坐在公交站台边,双手紧紧的勒着手里的手机。
好在除了红红的眼睛,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
“小月。”
陈克把车就这么随便的停在了路边,直直的跑了过来。
林弯月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陈克一步步向她靠近。
“陈克...”
林弯月嗫嚅了一声。
“怎么回事?你妈之前不是住院住的好好的?”
陈克手里还拿着杯姜茶,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林弯月的手里。
林弯月心头一暖,从站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先带我去老房子吧,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她的声音,已经是崩溃之后掺杂着寂静的一种平和。
林弯月向来情绪来的慢却走的快,陈克还想说什么,却又有点被林弯月这样的表情神态吓到,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先带着林弯月上了车。
站台边还等着一帮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从陈克车过来,到陈克下车,惊叹声就没有停止过。
等到陈克帮着林弯月开了车门,护着她的脑袋让她上车之后,一帮小姑娘更是就差尖叫声音了。
林弯月系着安全带,陈克关了车门,上了主驾驶,她竟然还能扯着嘴角开两句玩笑。
“连换车都换的这么骚气。”
三线城市超跑不多,像是陈克这样还要买辆明黄色超跑,很拉风的轰鸣过来更是少见。
陈克听林弯月调侃,皱了皱眉头解释。
“我刚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听见你声音临时提的车,不然其他的车太慢了。”
顿了下,陈克又说道。
“小月,对着我,你不用撑着逞强。”
说着,也不等林弯月反驳,已经发动了车。
林弯月抿了抿嘴唇,低头喝了一口姜茶。
又辣又甜又暖和。
大概就是陈克的味道吧。
“你走错了,得是前面那个岔路口才是。”
陈克指了指林弯月跑错的那条路口,车往前开了一个红绿灯左右,陈克又指了指另一条不太一样的路口。
“老城区改造了,我记得上次带你来时候,有给你解释过。”
刚刚那么着急,哪里能想起来这些事情,人在着急的时候,会本能的找寻以前知道的味道,她刚刚下了出租车,就记着她小时候一直在玩的那棵梧桐树,远远的看见有冬日树叶落光了之后树杈,就急急忙忙的往胡同里面钻。
便也是钻进了牛角尖。
陈克把车停在了临时停车位上,带着林弯月往里面走。
林弯月想起来了,梧桐树早就被砍掉了。
老城区改造,在小区的老住民楼外面拦起来一整块巨大的隔离墙,墙上绘画着人间梦境一样的山水画。
进了一道墙,里面大多数是破败残垣。
林弯月依赖着手里的姜茶温度,勉强没有被冻的眼眶红红。
居民楼大楼下面的门早就被锈迹斑驳光了,只剩下一个用手都能掰开的铁架子。
上次来的匆忙,林弯月都没有好好看看,门上是不是还有她跟陈克小时候画的大野猪和小飞机。
楼梯里又黑又暗,还有着一种常年不通风的腐蚀霉味,很是冲鼻。
陈克在一楼楼梯口跺了几下脚都没有把灯给照亮,在要报销了他那万把块钱一双鞋的时候,林弯月伸手,扯了扯陈克的袖子。
“不要蹬了,再蹬掉鞋底了。”
“啧,没点好话,小爷鞋子这么不耐穿的么?”
陈克皱着眉头反驳她,看了看头顶的乌漆嘛黑的吸顶灯,知道这灯真的不会再亮了之后,迟疑了一下。
“小月,你怕不怕黑?”
陈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问完了林弯月,伸手过来慢慢的牵住了她的手。
“怕黑我保护你。”
“我不怕啊。”
林弯月眼睛好的很,抽开了陈克的手掌心,一马当先上了楼梯。
陈克气势弱了下来,闷闷的应了一声,跟着林弯月往上走。
居民楼一共就六楼,老房子里更没有电梯这种设备,等到林弯月和陈克爬到家里的时候,一整个楼跟个鬼楼一样,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居民楼里面条件环境都很差,年轻人早就出去买了房子单住,年纪大的,被儿子女儿安排进了敬老院养老,也比留在这种大白天都阴森森的地方好。
雪还在继续落着,没有用窗户隔档起来的走廊里,满满都是令人瑟瑟发抖的冷意。
林弯月呵了一口气,眼前闪现过无数年幼时候这个地方的热闹场景,物是人非这四个字用来概括她此刻的心情完全不够。
林弯月的门口,被人家泼了一层大红色的鲜艳油漆,就连带着地上都是一大滩的大红色印记,远远看着就跟一滩血迹一样。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回来了?”
陈克挥手,挥断了手边被冰雪冻到僵硬的蜘蛛丝,随口问着林弯月。
林弯月之前还没来得及解释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地方环境条件都太恶劣,陈克也实在没有把这里跟盛志玲的失踪联系在一起。
林弯月心口的苦涩来的太过猛烈,站在窗户边,抿着嘴唇没有解释。
窗户被一根根黑色的木条钉了起来,钉的死死的,一点点光线也透不进去。
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林弯月突然不敢确定母亲是不是真的在屋子里面,如果是在里面,又能做什么。
她盯着窗户的木条出神。
恍惚间,好像是见到了屋子的窗户打开了,屋内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淡淡的光色让人很是安心,母亲在窗户里面探出了头,脸上笑的很是温柔慈祥,小声的叫着。
“小月,小阳,回来吃饭了,小阳,牵好你妹妹,不要让她摔倒了。”
...
一瞬间,沧海桑田,眼前的所有事物蒙上了一层层晦暗的色彩,就连这扇窗户,都永远不可能打开了。
陈克左右转了一圈,指了指门。
“你家竟然锁门了,不是东西都搬空了么?”
林弯月心头一惊,连忙一步跨到了门边,问陈克。
“陈克,你能不能把门弄开?我母亲在里面,她被林万阳关在了里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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