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训话

祭祖这日选择立冬这一天，刚好雪过天晴。
  用族中长辈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这一日，诸葛云疏本觉得没她什么事，没想到一大早的就被通知与那些族中男子们一同前往村中祠堂。
  说实话，她是有些意外的。
  虽说，族中同意了给村中女孩儿们名额入族学，但这也只是村中女人们地位开始慢慢上升的第一步，这并不意味着身为女子的她们就有被允许进入祠堂的资格。
  特别是在这个落后的村落，估计又是那位二爷爷破的例。
  诸葛云疏刚来到村中祠堂，一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只见他们按照辈分大小整齐的排列好。
  而那最前面的几位太爷爷辈分的老者，看到她的到来，气得胡须都要吹起来了。
  特别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二爷爷诸葛丰年家的云初堂姐和族长爷爷诸葛丰仓家的云汐堂姐，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诸葛云疏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上前怼到他们面前，对着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一一行礼问好。
  特别大声的那种，谁让他们耳背呢。
  诸葛云初和诸葛云汐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揶揄之色。
  此时的她们嘴角上扬，学着诸葛云疏那样关切地问着那些长辈们是否身体康健。
  那礼数，要有多周到就有多周到。
  而那些迂腐的族老们，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站在上首，闭目眼不见为净。
  别提多糟心了。
  没错，诸葛云疏她们就是故意的，谁让那些族老们，每次看到她们都是摇头叹息，还总是说一些这么好的天赋为什么就是个女娃来着。
  话里话外的看不起女子，特别是他们家的媳妇孙女们，更是连吃饭都上不了桌的那种。
  更过分的，这几个老家伙还动过给自家孙女裹小脚的歪心思，要不是被捅到族长村长那里，他们家那几个小孙女，这才逃过一劫。
  她为什么知道这些，还要得益于云汐堂姐这个八卦精私下里偷偷告诉她的。
  按理来说，就算是裹小脚盛行的前朝，农家人也不会想着给家中女人做这等事。
  毕竟在农家无论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都要下地干农活。
  可想而知，诸葛云疏当时听到这一消息有多震惊。
  仪式快开始了。
  诸葛云疏、诸葛云初和诸葛云汐，很没有眼力见的站在她们堂兄的前列。
  反正是一样的辈分，既然让她们来了，估计也没人因为这点小事说三道四的。
  但是，还真有不嫌麻烦的。
  只见最前面站着的那位头发发白的老者，拿着他那颤抖的手指着她们：
  “你们这几个女娃子，去最后面站着。”
  那语气不容置疑，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诸葛云疏三人摸摸鼻子，很是无奈。
  她们也没有想着在这个重要场合与这位族中最年长最爱端着架子的老人家争辩什么。
  只是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同样处于上首的族长、二爷爷和村长他们。
  最终，还是诸葛丰年站了出来，他的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那位老者：
  “二叔公，你老怕是糊涂了吧，我们诸葛家有个族规，凡是族中有天赋的子弟，不论辈分不论年纪，皆可在族中举行重大活动时站在靠前的位置。”
  那位老者反驳道：“可......可她们是女娃......老祖宗的规矩可不能不听。”
  族长上前一步，恭敬提醒：
  “二叔公，那是别人家的老祖宗规定的，咱们诸葛家的老祖宗可没有说族中有天赋的子弟还分男女的。”
  村长也接着他大哥二哥的话，“对啊，二叔公，你老可能年纪大了，很久没有出过村了，要知道外面有些有能力的女子，那都是族中族长的侯选人，就说......”
  “更何况，女子现在都能入朝为官，光耀门楣了，这样优秀的子嗣，你能说老祖宗会责怪她们来祠堂祭祖？”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二叔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头发发白的老者：“？？？”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三人就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兄弟。
  诸葛丰年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族中子弟，语气严肃道：
  “我希望以后在我们诸葛村，不要在听到诸如女子不配入学堂，女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待嫁日后好相夫教子，还有那等嫁出去的女子就如泼出去的水之类的言论。”
  “怎么，女子能独户，能继承家业，能读书科举，这些都是圣上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事情，他老人家都说女子有本事，不该拘泥于家中......怎么你们还能耐上质疑圣上的决定了？”
  话刚说一半，诸葛丰年眼神严厉地一一扫过底下的一众族人们，“难道你们这些人是嫌我这京官当腻歪了，准备给那些言官找机会参奏本官？”
  “名头都有了，不知管束族人，违背圣上旨意等重要罪名......”

  “然后，圣上一生气，来个诛......九族，你们就开心了？”
  底下的族人们听诸葛丰年这么一说，赶紧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表示他们可没有这个意思，圣上那可是一言九鼎，他老人家决定的事情，那都是再英明不过了......
  特别是那些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族老们，大冬天的汗都吓出来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没想到不让家中女娃读书就是和圣上的旨意背道而驰。
  忤逆圣上......不仅他们族中最有出息的后生会因此没了官途，还有可能诛......诛九族。
  诶呀妈呀，吓死他们这帮老骨头了。
  诸葛丰年看着族中这些喜欢倚老卖老的族老们这个反应，很是满意，连忙上前一一扶起他们，并语重心长道：
  “几位叔公，我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危言损听，这都是为了我们诸葛一族的未来做打算啊！”
  “我们农家之人，在科举一途及朝堂之中本就比那些世族之家艰难许多，而小侄能在京城顺利坐上这四品之位，除了谨慎这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听圣上的话......”
  “我希望你们也能做到这点，不要占着家族中有个当官的，就在外面仗势欺人，要知道我们同为一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如果你们其中真有人做了什么违法犯忌之事，不说圣上了，就是本官也要先把你们按照族规处理，在送去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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