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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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追过了好几个拐角,看着面前的死巷子,叉着腰喘气。
塔马的!
左右看看没半点踪影。
刚他明明打出一个追踪符的,但对方不知道身上有什么滑不溜啾完全贴不上。
“我知道你只是普通人。你没做错什么,人也不是你杀的,我追你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他缓了一口气之后,扭头向四周喊话。
…………
“真的。”
……
“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不关心你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是干嘛了。”
…………
“你跑也跑不掉的。那女的帮镇所做了供词,还提供了凶手的画像。就是你。”
…………
“但我不相信她的话。”
………………
“你不出来自证,难道想替她背这个黑锅?”
…………
“我真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我也相信你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你也是受害者,我起血誓!”他伸出手指咬破了指向天空:“绝不是骗你,说谎不得好死。”
这时候终于传来对方的声音:“你把法器丢地上,五指张开,双臂举高。”
他回头,那小子站在巷子口,手里抓了张不知道什么符,随时打算跑的样子。
“行。”他把手里的东西丢地上,照对方说地举起手。
“手指不要有任何弹动。”怕他拈诀。
“不动!”
少年打量他眼神十分小心:“你说的画像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不信。”
“妈的,老子真被你逗笑了,都塔马这个时候了,你都要被玩死了!老子也被她摆了一道,骗你干什么?”瘦子有些不耐烦,脸上的表情不比他好看。
说着就要去拿画像似的。
“别动!”
“好,不动,但画像就在我怀里。你过来,你自己拿。”
“我不相信你。你转过去。唱歌。”
“干什么?”
“叫你唱你就唱。唱白日瑶”
塔马的,这歌有点偏,但本地人多少都会。
瘦子慢腾腾转过身背对着对方,绞尽脑汁想了一下,终于开腔。
才几句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一旦他分心留意身后的人,就顾不上嘴里并不熟悉的词。
小把戏。
他假装不知道,全身都紧绷着,计算他脚步声的大小,与自己的距离。
就在只差二三步的时候,他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后。
再一步,他就决定动手。什么血誓,这样起有个屁用。
而就在对方迈出这一步同时,他正要转身灵击的瞬间,一道从弹出来的短剑迎面“噗嗤”一声钉入了他的胸腔。
他低头看着从前面穿出来的剑尖,似乎有些茫然不解。
这个东西凭什么能伤自己?
修士都有护体的灵气,一柄普通的、一指宽的可以说只是把匕首的小铁剑怎么能……
他挣扎着抬头看向射来的方向。这里是死巷子,自己面前没有路只有一面墙……
到底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但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站立不稳软软地倒下去。
少年走过来,低头看他,脸上那种纯真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查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剑伤嘀咕:“那老家伙还真存了点保命的好东西。”
冷笑站在那里,俯视倒在自己脚下的他,讥讽了一句:“值役?什么东西。不是很嚣张吗?”
说着伸手向他胸口。
瘦子一出酒店就把幻石板随手塞在前襟了,那么大一个东西在那儿鼓鼓的。
黑皮子拿到东西的同时立刻感到一阵刺痛‘嘶’地一声收回手。
这下不敢再直接去碰,手缩到袖子里,隔着布总算成功把东西扒拉出来。看到上面的画像,忍不住骂:“艹!”是真的!
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更恼火怒骂起来。
边骂着,转身泄愤似地猛踢了好几脚巷墙。
贱人!
瘦子倒在那儿,嘴里冒出血泡,挣扎着喘息。手想摸信号符,但用尽力气,只是无力垂在那里颤抖。
站在旁边的少年胸膛起伏,因为恼怒,脸都涨红,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平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开始脱衣服。
雪夜中,天地亮得很,到处都白茫茫,两人来时的脚印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被盖住了不少。
瘦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感觉自己伤口在凝固,也许是冻住了?又或者还在涌血只是他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感觉不到。
寒冷虽然不可能让他的伤好转,但起码让他的出血变得缓慢情况没有再更恶化。
他还有时间。
可直到少年一丝不苟地把衣服全都脱了,他都没能让自己的手做成功任何事。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完全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少年把衣服放在旁边的雪地里,身上连条内/裤都没剩下。
脱光后又把头发都盘起来,随后才转身向他过来,边走,边用力张了张嘴,又做了几个动作,揉揉脸颊活动下颚。
直到对方走得更近,瘦子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可为什么?
瘦子想不明白。
也许不为什么。
玛的,疯子,全是疯子。
疯子!全是……
全…………疯……子………
咕……
咳…
…咕…
-
琴仰止接到电话,已经是二个小时后。
瘦子没有按时回镇所,另一位值役在路上发现了他的车在四处闲逛。
但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人。
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镇守打电话给琴仰止:“本来应该多派人去酒店那边的,但这边马上要进行全面搜捕,镇所一共才八个人,实在挤不出人来。证人的安全还务必请琴大人多多费心。”
琴仰止问:“镇所值役身上没有能被追踪的东西吗?”
镇守疲倦地笑了一声:“琴大人,我们这儿破落地方,制服都发不全。那东西那么贵,上头哪儿给我们配。”
挂了电话琴仰止起身,从角落的藤木箱子里拿出个盒子,里面有一套笔砚。在桌上摆好,有点秃的毛笔尖放在嘴里抿湿,咬破了手指挤了些在黑红的砚台上,细细地研。
研好后一手端砚一手拿笔,在房门背面站定,闭上眼睛缓了几口气,直到气息平稳,才提笔落墨。
画了一半的时候,在房间里面看电视的少女大声问:“身份证是什么?”
没得到回应,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出来,好奇打量他:“琴仰止你干什么呢?”
她发音已经好了很多,字正腔圆,不再像之前那么别扭。
琴仰止画完了一整笔,才泄气开口说话:“画符啊。怎么了?饿了吗?”外面天都已经要亮了。这一整晚,睡也没睡吃也没吃。
“画符干什么?”
“刚拿幻石板走的值役不见了。”琴仰止说:“能在这小镇子上呆着的值役,虽然修为肯定是不怎么样,但要杀他们还是要有些东西的。要带活的走更难。我得做点防备。”
女孩说:“不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吓着了?我们今天待在这儿,哪也不去。没事的。”
安慰完又说:“你要吃什么自己给前台打电话。叫他们让我见过的服务员送上来。别让生人来。”说完闭上眼睛,又缓了好几口气之后,就要继续画他的。
“噢。”女孩应了一声。拿起电话问他:“按哪个啊?”
琴仰止被打断,手上已经落下去的笔马上提起来,但已经落了一个点在上面。
画阵是最忌讳落笔出错的。
他怕血干了不好擦,转身拿了个抹布,将所有已经画上的都擦掉才转身去电话边。
“这个。这个1看见了吗?”
“按下去,松开。”
“不用按太久。”
“通了吗?”
女孩把话筒挨在脸上,听了一会儿,兴奋地说:“有人说话。”看别人打电话是一回事,自己打电话又是另一回事。
立刻对那边的人说:“我要吃鱼。”
“什么鱼?就是扁的那种啊。”她扭头看琴仰止:“他问我什么鱼。”
琴仰止‘扑哧’笑:“你跟他说松子鱼。”
点完菜琴仰止才重新到门边,提笔还没画呢,就听到卫生间一阵乱响。
他怕有什么事,过去就见女孩在那儿拿着吹风机对着脸吹,又张开嘴,对着嘴里吹,吹得腮帮子都微微鼓。
从镜子里看到他,还问他:“你画完了?”
模样像只金鱼。
真是不儿。他无奈,回去对着门背站定,调整好呼吸才发现砚台里的血都干了。
只得重来一次。
这次女孩倒是没吵他。
等他把房门背后画好,菜也送上来了。
他在猫眼里确认是熟悉的面孔后,等对方放下走了,才开门把东西拿进来。
如果是他自己,他不会这么小心,但现在多了一个人,只怕有些事防不胜防。
把菜在桌上摆好,回头看才发现女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户前,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出神。
他走过去,外面雪还在下,因为天气不好再加上四处在严查,所以行人非常少。
但街对面有两个人正在说话。
一个他并不陌生,就是那个和他还有瘦子一起去黑市出外勤的那位胖些的值役,另一个他没见过,少年模样,推着个自行车,车后座放着大大的行李包。
胖值役是被分派在这一片做搜查的,和推力的少年说着话,下意识地抬头向这边窗户看。见到琴仰止在窗边,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在忙,就不上去了。
琴仰止对他点头示意。
少年没有抬头。
胖值役走后,那少年也推着自行车走了。
是问路吗?
他瘦瘦高高,干干净净,看穿着家境似乎还行。是很普通的少年人模样。
没什么可怀疑。
“吃饭吧。”琴仰止转身回去调新的血墨。
女孩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儿,直到他过去要在窗户上画阵,才离开窗边到桌边坐下。
琴仰止提笔向外面看了一眼,街上早就没有了人了,只有寂静的落雪,因为太安静,对面挂着旅馆灯牌的楼中有人滑动生锈的金属推开窗户的声音都格外响亮。
-
黑皮子确定那女的看见自己了。
他附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有个穿赤红大袍的镇所贵客住酒店哪哪哪,这几天带了个特别好看的小姑娘。估计是在搞男女关系,作风不好。
他在那酒店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意外遇到胖子的时候吓了一跳,但随后就镇定下来。甚至少少聊了两句。
目标达成后胖子道别,直接就进了酒店对面不远处的小旅馆。
这里看上去还算整洁。
登记的时候对方叫他拿身份证,他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
虽然这种小店只会用肉眼看了一下,并没有其它的验证,但那几秒钟还是无限漫长。
对方终于把身份证还回来,他立刻收进口袋里。
办了入住之后,让服务员给自己换了个一楼临街的房间。
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户。
拿着钥匙的服务员说:“这么冷,你再散屋里暖可不够暖的,你到时候别找我。”
“透透气而已。不会找你事的。”黑皮子应了一声,伸头出去四周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把窗户关上。
这旅馆在一个转角上,一面临街,一面窗户对着幽静的长巷子。
老城规划差,这种巷子特别多。一些自建房落座得毫无规律,巷子也弯弯绕绕。
他把车子寄存在大堂,行李拖进房间。
服务员原本是要帮忙,他一把打开别人的手。
“好心帮你,你还怕我偷你东西啊。”服务员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进了房间他倒头就睡。
这一片胖值役已经检查过了,不会再回头。
对方虽然看到他蛮惊讶了,但并没有多想。
他说阿爷回来了,让他到镇所来兑东西。他就来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
他长得乖巧,又一副刚刚才进镇的样子,胖子没查他。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面对巷子的窗户,窗台上的雪已经很厚了,巷子里也是。一脚下去,可能脚背都要没了。
再下几个小时,雪会更厚。
雪厚了好。
在房间呆在中午的时候,他去旅馆旁边的小饭馆吃火锅。饭馆里除了他没有客人,服务员也没事儿,坐在那儿和收银的老板闲扯。
说镇所死了人。
还说有人大半夜看见一队穿得特别威风的修士,从镇所那边抬着东西踏云而去什么的。
他搭几句嘴。
听了个大概。
服务员一会儿说,是狼魇咬死了值役,一会儿又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修士打死了值役架云跑了。
他打趣说:“哥哥,那要是这样,镇所还在城里一户一户查人干什么呀。”
服务员回答不出来,打开电视机懒得理他。
电视里还在放什么会议的事儿。服务员在那儿嗑瓜子,讨论又到了培养修士的专门学校招生的时候。
黑皮子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出神。他在老周那就看到电视里在主招生广告。
“哥哥,考那什么专门学校,难吗?”他问那个服务生。
“看吧。有些人天生就是材料,有些人死活进不去。”服务员说:“不过要我说,上过普通学校出来找个工作,安安稳稳的有什么不好?做修士虽然包分配工作,但没后台没门路,啥也不是。好地方好位置是轮不上的,顶多分派到各地镇所做值役,一个月几个金钱,够什么用呀。你看我们这儿的值役,累死累活又危险,还说死就死的。并且修行还容易落下病呢。”
黑皮子说:“我看那些修士挺厉害的。你不是说嘛,人家还会飞呢。”
服务员啧道:“会飞有什么用啊?会飞能当饭吃啊?那上头冷不冷啊?那飞高了不缺氧啊?”
黑皮子说:“哥,你看有没有那个可能,修为高的人他不怕冷还能闭息?”
服务员听出他调侃,笑着骂他。
他也跟着笑。
服务员说:“我看你挺想入道似的,我可跟你说,真入道了,一个不小心练岔了气,人就没了。就算没岔气,年年还得下地脉去干活。哪年不是死一堆人呀。”
黑皮子说:“哥哥,那些都是英雄,是为了保护我们生活的世界才牺牲的。电视里都这么说。”
服务员听得直乐:“啧。看吧,天天刷标语,喊口号的,还真见效。唬着一个是一个。”走过去上菜的时候,伸手薅他的头发:“现在小孩子,天真得跟什么一样。还我们的世界呢?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你的吗?”
“没有。”黑皮子说。这个世界从来不欢迎他。
吃了饭结账从饭馆里出来,街对面就是那个酒店,他很想抬头看一眼确认,但谨慎地没有那么做。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旅馆去了。
进了房间,他就一直呆在里面再没出来。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外面路灯亮起来,巷子那侧的窗户一直没关,寒风啸啸。吹得整个屋子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他不喜欢冷。
从窗户投进来的路灯光落在他脚边,隔壁传来的电视声和说话声衬托得这房间格外安静。
手里的符突然烧起来的瞬间,他从床上站起来就从开着的窗户蹿了出去。
他一路都没有回头看,不敢去确认对方速度有多快,离自己有多近。老头存的那些东西,他今天差不多都用上了,但即便是加了急行符,他也仍然不敢保证自己速度已经够快。
他在巷子中急速穿行,像一道黑影。
在眼看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急风扑过来,他躲了一下但还是被打中,整个人失去平稳,连滚带爬地在雪地里摔出去好最远,最后重重地撞在死巷子的那堵墙上。
“你杀了我你也完了!”他口中发腥脑袋发蒙挣扎着压低了声音:“不然我为什么去引你出来。我是想有个安全的地方和你谈一谈!”
安全的,她不能杀自己的地方。
但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被死死按在地上,头以诡异的姿势被掐住埋在雪中,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孩能用这么大的力量。
那个追着她的野狼之所以能重伤她,也许是因为她在院子里杀那些人的时候就受过伤。
只是表面愈合得太快,所以自己没有发现。
而现在,她完全恢复了。速度和力量简直在他的预想之外。
他感觉自己喉咙一点点地被压迫得更紧,整个胸腔被压死在地面,连呼吸扩展的余地都没有,因为缺氧整个人都开始发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论他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丝毫能动摇对方。
但很突然地,却又被松开了。
他激烈地呼吸挣扎着翻了个身,狼狈地手忙脚乱向后退直到撞在墙上退无可退。
扭头就看见墙角下被隐匿符遮蔽的死人,从雪中露了出来。
少女站在那里,看看那个脖子被完全咬断的死人,又看向他,显然明白他为什么说这里是安全的地方:“有你的。”
黑皮子猛地松了口气,笑了一声,喉咙痛得皱眉:“我不这么干,你会听我说话?不得弄死我?!”
少女没有应声却抬起脚,迈出的步子还没落下,黑皮子就哑着嗓门急道:“你再多走一步我就叫了。”现在值役全城防备中,这么安静的雪夜一声惊叫就够了。
但那一步还是落下来。
黑皮子声音有些尖锐:“你别以为把我杀死在这儿,就可以全推在我身上。你没法再装一次受害者了!”
可再一步近了。
黑皮子语速越来越快:“你为的是不是狼魇和镇所死人的事儿?我告诉你,镇所死人的时候,我和值役在一起。你非要说是我干的,那就是自投罗网。。”
那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终于停下来。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赌对了。所以说,福星永远是在他这边。
“哪个值役?”少女问。
黑皮子笑出来:“马的,我傻?”
“你想怎么样?”
“你要想弄我,我们就同归于尽。你别害我,我也不害你。”
黑皮子捂着已经泛青的脖子,胸膛的疼痛还在令他痛苦:“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少女重复那句话:“我问你想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黑皮子笑了一下。
“我问,你、想、怎、么、样!”
黑皮子说:“你是不是跟那个高门子弟搭上了?我想要个身份证。你让他给我弄。”
“身份证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做一个不得了?”
黑皮子说:“有身份证才能证明你是谁。有身份证你才是人,才能坐车、坐画舫、开房、读书。没有这东西,你什么都不是。只能呆在黑市不见天日,只能做乞丐,在臭水沟里发臭发烂。”
“你懂了吗?”黑皮子挣扎着站起来,哑着嗓子说:“你叫他给我弄一个。高门子弟很好骗。你使使手段。”
“谁跟你说他傻?”少女面无表情问。看了一下时间,盯着他好一会儿,说:“你在那个旅馆呆着。”转身就走。
“明天晚上之前。不然你想想后果。”黑皮子捂着脖子有些虚脱,往后面一倒靠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对方压根不会管什么利弊把自己弄死在当场。
但显然,她有一定不能被拆穿的原因。
也实在庆幸,她在看到瘦子的尸体时,下意识地有一个松开的动作。不然可能就完全没有后话了。
是因为认识这个人?
现在一切都很顺利。
他手里有幻石板作为栽赃的证据。还有胖子做他无法犯案的人证。这些就是胁迫她的工具。
现在她又被引到这里来了,如果这里的尸体被发现,她就有了作案时间。
所有人都是她杀的。
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简直完美。
但这份幸运会不会需要什么祭祀?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禁忌?会不会自己不小心触犯到什么而失去它?
他皱眉。
走出了巷子之后,顺着来的路线往旅社的方向走。虽然只是一会儿工夫,地上的脚印已经被覆盖得差不多了。
他甚至觉得,这天气都为他打开便利之门。
走到旅馆附近只差一条巷子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步子。
巷子口少女正在和胖子说话。胖子大概是在这边巡逻她回酒店的时候碰到了吧?
她面对这边,看着巷子里的少年,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笑容。
这让他有短暂的松懈,甚至隔着背对自己的胖子,对她回笑了一下,正要无声无息穿过去回到旅馆
少女突然指着他的方向大声说:“就是他!”
黑皮子猛地一个退步,胖子已经拿着法器向这边追过来。
但在看到他的时候,胖子明显地愣了一下。
回头似乎是想问少女是不是搞错了。
但少女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
黑皮子在发现少女想做什么之后,暗骂一声扭头就跑。
身后除了脚步踩在雪里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但空气中有明显波动。黑皮子知道,那说明有修士在用灵息。在黑市也常有打斗。
与人们想象中的修士斗法不同,灵息带来的攻击是不会有任何声音传出来的。
只有这种细微的波动。
但他没有了急行符,根本没有跑多远就被追上。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失衡倒在了地上。
少女走过来,手里拿着那个胖子的法器。
低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去哪儿了?
黑皮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在流失。连心脏都快要变得冰冷,可他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是谁?
就算是看到两人说话,也有可能只是问路。
自己到底哪里疏忽了?
少女抓着胖子的一只脚,将死掉的值役拖进转角处放在他旁边摆弄的时候,黑皮子想到了。
她在镇所待着,镇所里人又不多,当天哪些人在,哪些人不在,哪些人去了什么地方是她知道的,只要排除完,答案就显而易见。
他太傻了。
这次还是太傻了,下次不会这么傻。
他努力想把眼睛睁开一些,不甘心地不想闭上。
少女拿法器走过来,大概是准备将这里做成胖子发现凶嫌于是进行追捕,却遇到激烈抵抗,两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但向他扎下来之前,手停了停,问:“琴仰止当时也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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