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修）

山外围的小动物很少，一个上午，沈翩翩只抓到了一只野鸡，正好请唐逍、南红卫和许冬生他们吃。

        南红卫笑眯眯地拒绝了：“沈知青太客气了，这野鸡你留着自己吃。我们帮给盖小房子，唐逍给了报酬的。”

        沈翩翩把野鸡塞给唐逍，说：“你们也别客气，昨天肯定累着了，这鸡给你们补补。”

        沈翩翩态度坚定，唐逍只能把野鸡收下了。

        午饭后，知青们有的午睡，有的出去串门了，有的去砍柴了。

        沈翩翩趁没人，叫住唐逍，小声问她：“唐知青，你知道黑市不？”

        “知道。”唐逍点头，“你要去吗？明天我要去县里办事，正好带你去。”

        “咦，那真的太好了。”沈翩翩高兴坏了，她本来只是想问问路，自己摸索着去，不过有唐逍带着更方便。

        下午，沈翩翩去山上了，没抓到野鸡，只抓了两只肥兔子。

        跑一趟黑市只带两只兔子，沈翩翩觉得有些不划算，决定再摸几条鱼。

        活鱼新鲜，能卖个好价钱。她砍了一根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毛竹，做了两个竹筒。直径二十厘米左右，高三十厘米左右，她的背篓里可以平放两个。

        沈翩翩一个下午摸了三条大鱼，一条六斤多的大黑鱼，一条五斤左右的草鱼，一条三斤左右的鲫鱼。

        三条鱼就养在竹筒里，沈翩翩给水里加了两滴灵水，一晚上过去，鱼都还很有活力，在水里欢快地甩尾巴。

        吃了早饭，沈翩翩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坐在院子里和几个男知青闲聊的唐逍。

        唐逍看见她，便起身，对其他人说：“我去县里一趟。”

        “你咋又去？不是前两天刚去了。”南红卫瞥见沈翩翩，朝唐逍挤眉弄眼地小声问：“老实交代，是不是带女同志去约会？”

        唐逍无语地瞥了眼八卦的南红卫，没有回答，而是推着早就靠墙停放的自行车往外走。

        沈翩翩也背着背篓往外走，出了知青院没走几步，唐逍骑着自行车追上了她，在她身边停下，双脚撑地，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解放鞋。

        沈翩翩扭头，羡慕地看着唐逍的大长腿。这笨重的自行车，她坐上去，脚尖都挨不上地面。

        “把背篓挂前面吧。”唐逍低声了句。

        “我抱着吧，”沈翩翩掀开盖着背篓的布，给他看里面放着三条鱼的竹筒，“我带了三条活鱼，挂前面水容易洒出来。”

        “你这鱼要黑市上卖？”唐逍脸上带着浅淡的笑，低声问。

        沈翩翩很有主意，也很心细。他刚下乡时，就去黑市里卖过野鸡和鱼。野鸡还好，鱼到半路上就奄奄一息了，到了黑市，就成了一条死鱼，顾客因此会压价。

        沈翩翩动作利落地坐上后座，点头说：“三条鱼，还有两只野兔子。”

        “鱼是按条卖的，价格大约一斤大概六毛。兔子肉不多，一只大概两块五。”唐逍等沈翩翩坐稳了，踩上脚踏，稳稳地上路了。

        “那还不错，我带这些，要是买完，最少也有十块钱了。”沈翩翩很满足。

        为了避免为纠察队拦住盘查，唐逍走了一条小路，路上坑坑洼洼的，他骑得慢，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县城，然后在居民区的巷子里七拐八拐的。

        沈翩翩摸了摸口袋里她昨晚点着油灯，用碎布缝的两个口罩，她低声问：“我们用不用把脸遮一遮？”

        唐逍暗自懊恼，他昨天忘了这一茬。不过他也不是每次来黑市都会遮脸，一般不会有事。

        “里面大部分人也都会遮掩一下。不遮也没啥大事。”

        “那还是遮一下吧。”沈翩翩觉得还是遮起来保险些，不用担心身份暴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分了一个口罩带给唐逍：“我做了两个，给你一个。”

        唐逍右手扶着车把手，左手接过口罩看了看，低低地笑了声，“很特别的口罩。”

        然后双脚撑地，停下来，把口罩带上了。

        沈翩翩听着唐逍的话老脸一红，她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差，缝的口罩很丑，针线歪歪扭扭的，口罩边沿也不整齐。

        “嗯，是丑了点，但有用嘛。”沈翩翩笑声给自己挽尊。

        “真的还行，比我的针线活好多了。”唐逍安慰了沈翩翩一句。

        下乡四年多，他的衣裳都是自己缝补的。四年了，手艺也没一点长进。

        沈翩翩低低地笑了一声，唐逍安慰人的方式也挺特别。

        又拐过两个弯，终于到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

        沈翩翩探头，往巷子里面看了看，里面人还不少。

        大多数人都用围巾，把头和上半身保住了。也有那么两三个人，一点不怕暴露，大摇大摆地在巷子里走动。

        沈翩翩从后座上跳下来，活动活动快麻了双腿。

        等唐逍停放自行车的功夫，她已经找好了地方，把摊子摆好了。

        “呦，小姑娘，你这鱼可真新鲜呐。”隔壁摆摊卖红薯的中年大叔瞅了眼竹筒里扑腾的水花四溅的鱼。

        肥美的鱼，勾起了他的馋虫，中年大叔咂咂嘴，问：“咋卖的？”

        没想到大叔就是个潜在客户，沈翩翩急说：“按条卖，不要票只收钱。”

        鱼票她拿着也没用，想吃鱼去湖里捞就是了。

        “最大的这条黑鱼起码有六斤，三块五。小点的草鱼也有五斤了，三块钱。最小的那条鲫鱼，一块五。”

        “三块五，小姑娘，你这价钱可不低，能便宜点不？三块钱成不？”大叔眼馋地盯着那条最大的黑鱼，非常想买。

        沈翩翩摇头：“大叔，你应该了解行情的。我这价钱可不高。”

        大叔有些犹豫，这鱼确实比别家稍稍贵了一点点，可胜在鲜活。想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和老人，好几个月都没沾过荤腥了，正要咬牙买，路过听见报价的一个老太太开口了。

        “小鱼一块五？我要了。”她女儿坐月子哩，这条鲫鱼正好炖汤给女儿下奶。

        “好嘞。”沈翩翩笑着捞起鲫鱼。

        正好唐逍过来了，帮她把鱼串起来，沈翩翩负责收钱。

        老太太提着鱼满意地走了。沈翩翩小声问唐逍：“我想收肉票的话，价钱怎么算？”

        唐逍想了想，说：“鱼带票，一斤算四毛。兔子一只一块五，收两斤肉票。”

        沈翩翩没想到带肉票，价钱也不低。不过一想这里是黑市，也就理解了。

        中年大叔看沈翩翩和唐逍说完悄悄话，急忙说：“小姑娘，那条黑鱼，俺要了。”

        就剩两条鱼了，急匆匆走过来的那个小伙子，眼睛也盯着那竹筒哩。

        大叔怕再晚一步，鱼就没了。

        “好嘞。”沈翩翩笑眯眯地收钱，唐逍在一旁串鱼。

        那个小伙子站在摊子前，看看仅剩的草鱼，又看看边上的两只兔子。

        纠结了一番，问：“兔子咋卖？”

        “不带肉票两块五一只。带两斤肉票一块五一只。”

        小伙子爽快地付了两块五。

        剩下的一只兔子一条草鱼，在一个小时之内卖出去了。草鱼是一半钱一半肉票。今天总共收获十二块五、一斤肉票。

        “收工喽。”沈翩翩朝唐逍笑了笑，提着竹筒起身。

        “唐逍，你想吃什么？今天中午我请客。”沈翩翩很是豪爽。

        “你做的菌菇汤味道不错。”唐逍含笑看着沈翩翩。

        “呃……就菌菇汤吗？”沈翩翩想奢侈一会，去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呢，感谢唐逍今天带她过来，顺便再跟唐逍谈谈今后合作的事。

        她想把修炼放在第一位，来黑市摆摊太费时间了。自己白天上山，在湖里放鱼篓抓鱼，然后修炼。唐逍第二天来黑市卖鱼。给他分成，三七分。

        就是不知道唐逍愿意不，吃得起巧克力的人，肯定不差钱。

        “菌菇汤有营养。”唐逍不想沈翩翩为了感谢他破费，再说菌菇汤确实好喝。

        “好吧，我们回家，做菌菇汤。”沈翩翩把竹筒的水浇在了巷子口的枣树上。

        回去走的大路，半个小时就到了。

        唐逍驮着沈翩翩进村的时候，不少村民好奇地大量着他们。

        “唐知青真和沈知青处对象了？”

        “唐知青真可怜，还不知道沈知青给他戴绿帽子了吧？

        “俺觉得不可能，唐知青这么好看，比顾显那个二流子好多了，沈翩翩再水性杨花，也看不上顾显吧？”

        “那可不一定。唐知青好看是好看，可就是个闷葫芦，哪有顾显油嘴滑舌，会哄小知青开心。”

        “胡说啥哩，眼睛没瞎，都不会选顾显那小子。”

        “顾显那天不是和沈知青在山里约会嘛，回来时鼻青脸肿的，听说是唐知青给打的。”

        ……

        沈翩翩对村民的八卦很是无语，没想到那几个大叔也挺爱聊八卦的。

        只是顾显怎么就鼻青脸肿的了？她那天可没打脸。而且，怎么就扯到唐逍身上去了。

        沈翩翩突然想起一个她一直忽略的问题，那些流言蜚语他不在乎，可唐逍也能不在乎吗？

        她在末世早期没觉醒异能，遭受很很多欺辱和嘲笑。觉醒后又因为异能太废柴，遭受的讽刺和嘲笑更多。

        她早就看淡了，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唐逍跟她不同，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过这样的恶意。

        沈翩翩暗自叹了口气，和唐逍合作的事还是算了，她一个月去三四趟黑市，也耽搁不了她修炼进度。

        唐逍的心情也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村民对沈翩翩的恶意这么大，要这么去揣测中伤一个女同志。

        他都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沈翩翩应该也听见了吧。

        沈翩翩勾引顾显，这谣言他不信。可他和沈翩翩走近，是因为他起了心思。

        回去后，沈翩翩用茶树菇、松茸和羊肚菌，还有春笋，做了鲜香的菌菇汤。

        唐逍在薛红红和林芳震惊的目光中，喝了两碗。

        林芳小声问薛红红：“你不是说沈翩翩和顾显好上了嘛，那唐逍跟她是咋回事？”

        薛红红低声说：“我咋知道。反正有人亲眼看到她和顾显约会。”

        这两天外面已经在传沈翩翩和顾显勾搭的事了，她本以为这下唐逍肯定会甩了沈翩翩的，哪知道唐逍竟然无动于衷。

        “唐逍肯定是被她的花言巧语糊弄住了。”薛红红撇嘴。

        从厨房出来，沈翩翩目光凉凉地看了眼屋檐下，和林芳小声嘀咕的薛红红。

        薛红红对上沈翩翩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说了。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沈翩翩，她觉得有些邪门。

        以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包子，现在变成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泼妇。当面讽刺她，都被打了。顾梨儿倒是没被打，但那天在山里摔了个狗吃屎，一脸血，更惨。

        “下午一起上山吧，我有事想跟你说。”唐逍有些紧张地开口。

        “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沈翩翩点头应了。

        唐逍闻言更紧张了，猜测翩翩要跟他说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村里那些流言？这个念头一起，就立刻被他否定了，他觉得沈翩翩不会因为那些流言，就要跟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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