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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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静婉困惑的目光下,唐亦安终究克服了心中对“小姐有可能厌弃自己真实身份”的恐慌,缓缓启唇,将自己之前外出办事的前因后果,对自己的爱人全盘托出。
话毕,唐亦安紧紧盯住萧静婉的眼眸,唯恐其中出现厌恶的神色。
但是萧静婉却怔在原地,像是还在消化他是前朝大将军遗孤的事情,不自觉喃喃:“难怪……难怪……”
难怪前世,他能异军突起,成为新王,带领大家度过漫长的黑暗,最终走向光明。
若是有前朝遗留下来的势力相助,那一切都符合逻辑了。
唐亦安急了,忍不住伸手揽上爱人的双肩,恳切道:“婉婉,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我的身份。”
“我只是怕,你知道我是前朝‘余孽’之后,会不再理我,觉得我天生就站在你们的对立面。但是,婉婉你信我,在天灾来临之前,我从未有过带领大家起义的念头。”
见到唐亦安眼底的不安,萧静婉倒是哭笑不得,噗嗤一声乐了:“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感到不安。身份如何,从来都不是你能选择的。”
“何况,光是从尹岸那家伙做的事里,我就能窥探一二现在朝廷的腐败,如果能让百姓过得更好,我支持你的做法。”
“忠君忠天下,你只是选择了后者而已,又有什么错处呢?”
唐亦安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二人之间的亲密,不自然缩回自己的双手,站起身,拍拍长衫上的灰尘。
“既然已经补充完体力,那我们就快些返回吧,柳老爷他们还在庄子等你的消息呢。我们别让等久了,白白担心。”
萧静婉点头,见唐亦安动作娴熟地灭掉火堆,清理掉他们二人留在此地的痕迹之后,率先跳上马车:“启程!”
启程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人一路顺风顺水,倒也没多少波折。
虽是高温的旱年,但沿路有高大的植被遮挡,暖意刚好,让人在静谧的环境里昏昏欲睡。
萧静婉正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感到马车倏然停下来,连忙起身掀开布帘,探出脑袋:“唐大哥,出什么事了?”
霎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混杂难言的糜烂气息,充斥萧静婉的鼻腔。
“我的一位手下李卿,在前来的路上为了保护我牺牲了,那时我也重伤,急着带你去彼岸花丛,便没来得及埋葬他。”唐亦安沉痛地扫了一眼自己走后他的惨状,缓缓道,“现在,我要让他入土为安。”
入眼,是遍地的野兽尸骨,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已经隐隐发臭,吸引蝇虫环绕叮停。
而李卿的尸体四肢,被野兽的尸体横七竖八盖住,长衫褴褛,躯体竟是已经被掏空,露出森森白骨。
没来得及走到他身边,一头头野兽从丛林中悄然现身,龇牙咧嘴、满脸阴狠地朝二人冲过来。
“危险!婉婉,快回车里!”
唐亦安抽出长剑,背对自己的小姐,毫不犹豫迎上顽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群野兽正是他来时遇上的那一批。
当时为了节约时间,对于一部分身强体壮的野兽,他和李卿只是让其重伤到失去行动能力,而没有直接杀死。
现在看来,斩草不除根,果然后患无穷。
此外,野兽通常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这也就意味着,它们与啃食李卿尸体的,是同一群。
唐亦安面色冷峻,眼底闪过几分嗜血的寒意。
来的正好!
就让他,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足尖轻点,借力后唐亦安凌空飞起,一个前空翻落入野兽群中,反手握住剑柄,向下劈去。
野兽张开血盆大口,还没来得及扑到唐亦安身上,就被他一剑刺穿。
到底是因为怒火而主动投身野兽的包围圈,唐亦安难免有自顾不暇的时候,身上也在没有觉察的时候添了伤口。
新换的长衫被尖利的长爪撕碎。
但,打着打着,唐亦安感觉自己的筋骨明显比原本要强了,就连赤手格挡野兽飞起的利爪,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若是原本的他,此时怕是已经受到重创;但是现在只有皮肉伤,纵使看上去鲜血淋漓,但是里面的骨头还是完好的。
除去野兽群先前被重伤未愈的因素,就是萧静婉和他签订契约之后,分给他的一半能力了。
这一重大发现让唐亦安喜上眉梢。
现在的他和他的小姐同生共死,如果他存活的几率变大,也就意味着小姐能在这乱世中活得更久。
如此,唐亦安怎么能不欢喜。
手下的剑愈发锋利,利落地解决掉余下的所有野兽。
唐亦安接过萧静婉递来的水袋净手后,庄重而严肃地掘出李卿的全尸,用布包裹起来,埋在路边高大的古树下,用土堆堆出简单的墓碑,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大名。
“走吧。”
最后深深注视那一土堆一眼,唐亦安缓缓舒出一口气,但是眼眸依旧黯淡。
感受到唐亦安此时内心的低沉,萧静婉索性出了车厢,与他坐在一起,暗暗使用自己的能力为唐亦安疗伤。
虽然流血的伤口没有很快止住,但是一侧的擦伤慢慢消失不见了!
萧静婉激动地拉住唐亦安的衣袖,眉梢染上笑意:“唐大哥,你看!我能靠自己的力量治疗你的伤口了。”
唐亦安闻言,笑着将自己刚才在打斗中发现的能力告诉萧静婉。
“太好了!”萧静婉掩饰不住眼底的欢喜,忽然心里浮现一个想法,提议道,“唐大哥,我们不如趁回程漫漫,探索自己得到的能力吧。早点发现,也就能早点掌握。”
“那道神秘的声音曾跟我说,我们的能力是可以依靠熟练程度升级的——若是我们可以勤加练习,或许就能获得更强大的能力,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唐亦安单手握住缰绳赶路,闻言侧过身子,垂眸望入身侧爱人的满目星光,心头触动,温柔含笑点头。
“好。”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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