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萧寒的成长

　　见唐亦安信誓旦旦的保证，柳士安满意地将话锋一转：“所以，小友对未来有何打算呢？”
　　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的唐亦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猝不及防。
　　柳士安此时心情和缓，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既然你已经与婉婉确定关系，那就要考虑未来如何给她幸福。”
　　“难不成你想晚晚跟着你吃苦，还是说，你根本没想过你和她的关系能够长久？”
　　一字一句，可谓诛心。
　　柳士安知道自家外孙女是重生而来的，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在识人这方面不会差到哪去。
　　然而理性上知道是一回事，感性上想要为自己的外孙女把关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自然是想和小姐长久地走下去。”唐亦安沉默片刻，抬眼望向柳士安，“柳老爷，其实，我还有另一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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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十分丰富，满满摆了一大桌，就连原本贮藏在仓库里的熏肉，都被小桃翻出，切成片摆成了一道菜。
　　柳氏虽然还不会做硬菜，但是很多冷菜已经手到擒来，这回和小桃一起准备晚膳，倒也没有再添乱。
　　等被柳氏强制性摁在床上小睡了一时辰的萧静婉来到膳厅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哇。”萧静婉忍不住感叹，真心实意称赞，“看上去就很好吃。前阵子都没胃口吃，刚病愈就有口福，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几句话，将柳氏哄得心花怒放，连小桃也羞红了脸，忍不住将头埋下。
　　待柳士安到来，一家人入座。
　　因为算得上是家宴，诸如管家、小桃、唐亦安等人也都上了桌。
　　至于别的人，就分了菜，另支起一张桌子。
　　在这样欢喜的日子里，没有太多规矩，大家欢聚在一起，为小姐的病愈举杯。
　　当然，女眷则是喝的低度数的桃花酿——柳士安的珍藏。
　　萧静婉酒量不小，因此这点小酒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倒是柳氏，只浅酌了几口，便醉倒在她的怀里。
　　萧静婉没法，只得抱起娘亲，先行离去。
　　柳氏只是醉了，却不是没脑子，见到闺女走的路线是回自己院子的，顿时不高兴了。
　　“婉婉，阿娘想跟你一起睡。”柳氏鼓起脸，气呼呼道，“之前那些天你外祖父防我跟防贼似的，不让我见你，我又忧心你的身体，没多聊什么。现在你回来了，晚上我要同你说说体己话；否则，我们母女多日不见，都生疏了。”
　　“走，去你的院子！”
　　柳氏难得硬气，命令道。
　　萧静婉被自家娘亲折磨的没了脾气，连声答应，转变了自己前行的路线。
　　柳氏满意了，窝在闺女怀中哼哼：“这就对了，今晚，谁也别想将我跟婉婉分开！”
　　“好，都依你。”
　　将自家耍酒疯的娘亲放进被窝，萧静婉后知后觉想起，今天的萧寒成熟的不正常，就像是小大人一样，也不粘着自己。
　　若是以往，一定是第一个扑上来喊阿姐的。
　　难道是她出门太久，让萧寒生自己的气了？
　　这么想着，萧静婉不自觉问出了声。
　　“小寒啊……”柳氏倏然睁开眼，整个人还窝在被褥里，但伸手拽住萧静婉衣袖的一角，“自从唐亦安带着生死未卜的你离开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着，柳氏长叹一口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她松开手，像是酒醒了，眼神逐渐清明。
　　“睡吧。”
　　萧静婉应声，吹灭油灯。
　　满室月光浅淡，一夜无话。
　　翌日晨起，萧静婉刚用过早膳，就见到萧寒已经开始练武，累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想来是很早就起床了。
　　回想起在京郊时，自家弟弟面对习武的抗拒，萧静婉不由得感慨万千。
　　虽然她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长大，但绝对不是希望他在压力下被迫成熟。
　　“阿娘，这就是您昨晚想让我看到的吗？”
　　柳氏神情复杂地点头：“是啊，自你离开后，小寒便一直如此，不仅是早早起来习武，就连玩耍的时间也几乎没有。原本他的喜怒哀乐完完全全写在脸上，性格也是简单、易懂；但现在，他一直沉着一张脸，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本该高兴的，高兴他成熟了，可是这一切让他变得不像是一个孩子。”柳氏说着，又红了眼圈，连忙取出手帕遮掩半分，“就好像他在拼尽全力，让自己成为你。”
　　萧静婉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当晚，她就去找了萧寒。
　　彼时，萧寒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一笔一划认真练字。
　　见到姐姐来了，萧寒连忙将毛笔搁置一侧，惊喜道：“阿姐，你来啦！”
　　却不再像以往一样飞扑上来，而是恭敬行礼。
　　同那些书塾总是被夫子夸赞的世家子弟的模样，像了个十成十。
　　萧静婉一把拉过自家弟弟，揽入怀里，怜惜道：“小寒，现在阿姐回来了，你不用再一个人硬撑着了。”
　　“阿姐……”萧寒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对姐姐多日的思念，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低声呜咽，“阿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离开的日子里，我一遍遍地想，如果我没有那么无能，是不是就能保护你，亲自带你去治病，而不是让唐大哥带走你。”
　　萧寒伸手，紧紧回抱住自己的姐姐。
　　“阿姐，你知道吗？那日，那日我只是因为连夜研究桂花糕，在白日撑不住昏睡过去，醒来就不见了你的人影。他们让唐大哥带走你，却狠心不让我看你一眼！”
　　“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那是因为即便我看了，也不能救你，反而还会耽误你的生机。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太弱了。”
　　萧静婉听得酸涩，轻柔地抚上萧寒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不是你的错，你还只是个孩子。”
　　“不。”萧寒突然从萧静婉的怀抱里挣脱，用袖口利落地两下擦干脸颊的泪，郑重道，“阿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也要保护大家，就像姐姐保护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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