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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万年灵魂


“卟!”一个小石子儿从高处跌落,撞在一个仿佛不存在的罩子上,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化为虚无。

罩子里一团青色的雾气轻轻地蠕动了一下,继而发出了人的声音:“又是一天过去了,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了?一千年?一万年?记不清楚了,反正这地方的地貌已经改变了好几次。最近一次大概是在几百年前吧,天摇地动地一通摇晃,整座山从中间裂开,变成百丈深谷,好歹能见到阳光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青雾又蠕动了一下,“唉——!不会是天生就在这里吧?只记得我是个人类,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是灵魂的状态?人类不是应该有身体吗?”

青雾的意识中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好看,只是面容很模糊,“我为什么总记得她,是以前认识的人吗?可是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会认识她?”

“真寂寞啊!”青雾轻轻一颤,一个小亮点儿显现出来,一晃儿变成了一座暗青色的小塔。“神帝塔啊,你也是和我一起在这里出生的吗?还好塔里面有几样功法供我参详解闷儿。可惜大部分功法都是要有身体才能修炼的,只有一部神灵诀是灵魂修炼的功法。这部神灵诀不知修炼了几个世纪,我的灵魂力量早就停滞不前了,难道是我的灵魂已经到了大圆满的级别了吗?”

青雾贴近小塔,“咻”地一声,钻进小塔里面,塔里的空间大约有方圆几十丈的模样,再往远处是青蒙蒙的灰雾。在塔的正中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面凌乱地摆放着十几个玉简。

青雾捧起一个玉简,“这是神灵诀,我的灵魂已经满级了,目前的情况练了也没用。”说完又拿起另一个玉简,“《神帝经》,凡篇。应该还有别的篇章,可这里面只有凡篇。另外几个功法也是修炼不了的,为什么我就没有身体啊,否则就能修炼这些功法解闷儿了,我好闷啊……”

它又拿起另外几个玉简。“《煅金策》,凡篇、《神丹录》,凡篇,这两部一个是炼器的,一个是炼丹的,都只有凡篇,里面的内容早就读熟了,再读也没有什么意思。《符策》、《阵策》、《神医天经》……唉——!杂七杂八一大堆,我都倒背如流了,这些东西对我这灵魂的状态没有任何用处。”

青雾放下玉简,向上飘去。在上面的天空中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无声无息地旋转着。“这应该是通往他处的通道,可惜有层透明的硬膜,无论如何也穿不过去。”

青雾暗自叹息了一声,从神帝塔中退了出来,静静地待在外面的罩子里。“这个罩子是什么做的?似有似无的,用尽一切办法,就是出不去。同样,外面的东西也从来都没进来过,哪怕是一粒灰尘。我的魂力能够修炼壮大,想来天地间的某些元素还是能够进来的,可为什么有形的东西就进不来呢?”

一抹阳光照了过来,那团青雾被染上了一层金色,但在罩子的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大概是过了中午了吧。”青雾嘀咕了一句,“照旧是无聊的一天啊。”青雾又涌动了一下。

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白色的物件,狠狠地撞在了罩子上,然后又向上弹起。

“咦?这一次怎么没有化掉?”青雾吃了一惊。“按理无论什么东西掉到罩子上都会化为虚无,可这一次竟然弹了起来。”

青雾看清楚了,那掉下来的是个人,在透明的罩子上弹了一下,跌落在旁边的地上,喷了口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在那人刚才撞击罩子的地方,有一粒细小的砂子穿过罩子掉了进来。

青雾异常激动,在罩子里翻滚不已。“妈妈的,上万年了,终于有东西能进来了。”

青雾扑过来裹住那粒砂子,细细地体悟着,锐利的金气令灵魂颤抖不已。“这东西的气息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一股有生俱来的记忆涌现出来。

“这是破界石的气息!这片世界的空间层次不该有这种东西啊?”青雾停顿了一下,“为什么说不该有这种东西呢?”

摇了摇并不存在的脑袋,“或许是心里固有的记忆吧,我觉得这片世界的空间层次很低,对,就是很低,破界石的层次却极高。我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继续玩弄着那粒砂子,青雾在心里直嘀咕:“我记得破界石是无物不破的,用它去攻击那个罩子,不知能不能打破。”

好在神灵诀中有控物的功法,青雾控制着那粒砂子,向着罩子飞射过去,一声轻响,那罩子瞬间破裂消失不见了,连带那粒砂子也不知去向。

“妈的,老子终于出来了!”青雾飘了出来,在半空仔细打量那个掉下来的人。

“好英俊的模样!”尽管青雾万年时间基本上都是自己待着,但它的印象中仿佛天生就知道,这个白衣的男孩儿很英俊,非一般的英俊。

“嗯,神灵诀中有夺舍之法,我就用这具身体好了。”暗念法诀,青雾化做一缕青烟,从男孩儿的眉心钻进了识海。

“我总算有身体了!我活过来了!”短暂的晕眩过后,男孩儿的身体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经过短暂的适应,秦川站了起来,呼吸口新鲜的空气,妈的,有身体的感觉真好!抬眼发现眼前有一缕白雾。哟!这是谁的灵魂?好虚弱,没达到凝练外放的层次,快要消散了。应该是刚才那个落下摔死的男孩儿的。

若非他有强大的灵魂,一般人是看不到别人的灵魂。他一招手将那团灵魂吸入口中,运转神灵诀融入到自己的识海里。“他叫秦川?我……我好像也叫这个名字来着,对的,我就叫秦川,原来我是有名字的。”

秦川站在原地,品味了一下现在的状态,“好奇怪的感觉,我怎么觉得自己是那个男孩儿又活回来了,他即是我,我即是他。”

从这个灵魂的记忆里,秦川知道目前他所在的地方是大昊帝国边陲的连云山脉,此地处在连云山脉的东部边际。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连云城的大家族秦家族长的第二个儿子,天生经脉阻塞不能修炼,是个标准的废材。

“什么?不能修炼,是个废材?”秦川心中一阵苦涩,刚才太着急了,夺舍之法只能夺舍一次,神灵诀中交待得很清楚,我的那些功法还指望用这具身体修炼呢!

盘膝坐下来,心中暗念《神帝经》中的功法,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顺着经脉运行,突然心脉一阵疼痛,气息振荡起来,再难寸进。秦川不死心,运用强大的灵魂,顺着经脉仔细地搜索,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气息再一次缓慢运行,没过一会儿工夫,又一次急剧振荡,气息立即就停了下来,但秦川的神识仍然向前探索。几十息工夫后,他在心脉附近发现了一粒砂子。“这不是那粒有破界石气息的砂子吗?刚才打破封罩不知飞到了哪里,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粒砂子虽小,但强大的能量场把心脉附近的通道堵得死死的,这才造就了这位小废物。先前这粒砂子应该是这个人撞到罩子时从体内震落出来的,但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原处?

秦川控制着这粒砂子,想把它移开,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累得满头大汗,这砂子就是纹丝不动。看来得以后慢慢想办法,先看看其它东西吧。

神帝塔静静地飘浮在秦川的面前,这东西陪着秦川待了上万年,是秦川最重要的东西,先把它收起来。在秦川的记忆中,需要滴血认主才能收进体内。咬破中指逼出一滴精血,向神帝塔甩去,神帝塔发出一股厌恶的情绪,一闪躲开了。

“妈的,还嫌弃老子,那可是一滴精血啊,白白浪费了!”不管秦川的衰嚎,神帝塔凑近秦川,突然一团闪着点点金光的红色血团从神帝塔里飘了出来。“好亲切啊!那是我的,是我的精血啊!绝对错不了!”秦川兴奋地大叫。

“我一直都没有身体,是谁把我的精血放在了塔中?跟神帝塔待在一起上万年,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秦川有些纳闷儿。“甭管这些,先吸收了再说。”秦川把嘴凑近血团,刺溜一声将血团吸进嘴里咽下肚去。

“痛痛痛!”秦川一声衰嚎。“肚子里着火了,太他妈痛了!”有了身体以后,秦川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我的胃!啊——!我的胃烂掉了!”一阵灼烧后,秦川觉得胃已经麻木了,仿佛已经不存在了。“啊啊——!我的胃又回来了,痛痛!啊痒啊,啊——!太难受了,快弄死我吧!”

胃刚折腾完,还没等秦川缓口气儿,心脏那里又折腾开了,秦川痛得满地打滚儿。“啊哎——!鬼东西,又跑到骨头里了,骨头没了,痛死我了,啊啊骨头痒啊——!”

不知折腾了多久,秦川的全身里外被折腾了个遍,他那强大的灵魂,硬是没能晕死过去,清清楚楚地感受着每一丝的痛苦。“妈的,老子拿回自己的精血,惹到谁了!”秦川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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