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小冰：一只多嘴多舌的小麻雀

　　祁明宇忙对着阿飘大喊一声：“住手，住手……”
　　但是阿飘根本就不理会祁明宇。
　　于是祁明宇便看向苏陌，语气急切：“苏法医，让他住手啊。”
　　苏陌抿了抿唇，没有理会祁明宇，眼底里却是有着光芒一闪。
　　然后祁明宇便看到，床上那个被阿飘压在身下的活人，终于两腿一蹬，终于不动弹了……
　　得嘞，活人终于成了死人。
　　许是变成了阿飘，力气要比活人大许多，于是在阿飘的努力下，一颗好大的人头便被生生地扯了下来，鲜血自那腔子里喷涌而出来，喷在了阿飘和祁明宇的身上，祁明宇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
　　祁明宇几次想要扑过去阻拦阿飘的动作，可是他的面前却似乎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生生地将他挡在后面。
　　而紧接着，那具明明还冒着热气的无头尸体就变得冰冷而僵硬，仿佛被冷冻过。
　　然后尸体就被切成了一块块的，阿飘便开始细细地打磨了起来，很快的这些原本粗糙的人体块块就变成了人体麻将。
　　祁明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有些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苏法医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应该是让他看到了凶杀时的那一幕。
　　只是，他唯一没有看明白的是，那颗人头……他一直不错眼地盯着，但是那颗人头居然莫名其妙地便消失了。
　　他看向苏陌，递出自己疑惑的眼神。
　　苏陌翻了一个白眼，那颗人头其实她也一直在盯着，可是以她的眼力也没有看出来人头是怎么没有的，总不能是这颗人头自己飞到自己身边的吧。
　　呵……
　　将案发时的场景重新演绎完毕，苏陌闭了闭眼，眼底里幽光敛去，于是那满目鲜红色的场景便如冰雪一般地融化而去。
　　阿飘已经安安静静地站在了苏陌的身边，而那个大活人依就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明显刚刚死里逃生的模样。
　　祁明宇目全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眨眼，眨眼，再眨眼，然后终于确定了，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过去凶案的重现。
　　本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所以祁明宇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问苏陌：“刚才是……幻术还是催眠术？”
　　这是他唯二能想到的两个答案。
　　苏陌抬了抬下巴：“把人拷起来吧。”
　　这个男人太笨了，这反应速度……
　　呵呵，如果是她的人，分分钟赏他一记可以砸死人的白眼。
　　祁明宇上前将人拷了起来，那人特别配合，不但没有挣扎，甚至还特别配合。
　　不过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阿飘，带着惊恐与害怕。
　　一路走回到了车上，这一次阿飘却不肯坐到副驾驶了，却是生生地拉着杀害了自己的凶手坐去了后座。
　　“别介，别介，那个我不要和他坐在一起啊……”
　　可是他的抗议，直接被这两人一魂儿给无视了。
　　一个残忍的凶手的求饶需要同情吗？
　　阿呸，同情个屁啊。
　　于是回去的路上，便有了伴奏，后座总会时不时地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与求饶声。
　　“呜，求你了，你不是死了吗，赶紧去投生吧，别缠着我了，我这不是都已经让警察抓起来了吗，报应已经来了好吧。”
　　但阿飘哪里会管这些，反正苏大法医已经说了，只要别搞死了这货，怎么玩都行。
　　杀身之仇，不共戴天。
　　等到了市局，祁明宇将人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直接瘫软成一团了，地上立刻便漫出来了一片水渍。
　　祁明宇：……
　　艹！
　　随之而来的便是庆幸，幸好这是尿到地上了，再晚上一秒钟，他的爱车岂不是要遭殃了。
　　进了审讯室，祁明宇甚至都不用开口问，凶手便直接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全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警察同志，我叫王大发，今年四十二岁，离异，家住羊各庄，死者名叫庄玉前，我们两个是以前包工程的时候认识的，他是大包，我是他下面的二包。”
　　“其实那天，我一开始没想过要杀他，就是碰上了，然后便请他吃个饭，喝顿酒。”
　　“这个家伙关系硬得很，手上总有好工程，想要赚钱我自然是得紧抱住他的大腿。”
　　说到这里，王大发还一副特别认真的模样看着祁明宇与苏陌两个人：“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得相信我啊，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一开始真的没想要杀他。”
　　“而且那天我们也没有争吵，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他当时还答应我，手上这个工程做完了，下一个工程还会拉我一起做，还说大家都是好兄弟，好朋友，自然要有钱一起赚了。”
　　“只是那天我们都喝得不少，本来是打算叫代驾的，可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突然一晕，便扶着他上了我的车，我就一路将人拉到了我家，呃，时间和你们到我家的时间差不多。”
　　听到这里，祁明宇没什么，不过苏陌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出言打断了王大发的话：“你说，你脑子突然一晕，然后呢，还有什么感觉？”
　　王大发抿了抿唇，看向苏陌，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一边继续道：“那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感觉自己当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脑子里也多了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对我说，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杀了他，那一切都会变得特别好，我也不用再继续被这人压着了。”
　　说到这里，王大发的声音便带出了几分颤抖：“当时我就觉得我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我自己亲手一下一下地将人杀死，然后又送到了冷库里，等到第二天我又去了那里，将人分割成麻将块，还打磨了一下……”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他，但是整个过程我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就好像是在看一场大片似的。”
　　祁明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如此配合的杀人犯：“你是怎么进入的肉联厂冷库？”
　　王大发理所当然地：“就直接进去了啊。”
　　一句话说完，王大发也反应过来了，于是他忙补充道：“那个，我不认识肉联厂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一热就要去那里，等我开车到那里的时候，肉联厂的大门是开着的，冷库的门也是开着的，而且里面也准备好了电锯和打磨机，还有麻将桌。”
　　祁明宇：“谁给你准备的？”
　　王大发一脸懵逼：“不知道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好像一切本来就该如此似的……”
　　说着说着，王大发自己也奇怪了：“是啊，到底是谁干的？”
　　苏陌微眯着一双俏眼，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以前有过梦游症状吗？”
　　王大发刚想要摇头，结果想了想却又点了点头：“有啊，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在十岁以后就没有梦游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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