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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误判形势


(二百三十五)
  2014年,全国公检法系统率先掀起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运动。作为该运动的标志性活动之一,就是要求公务员们自报财产。
  地处内陆的江西滨江市也不例外。
  一向低调的法院颜院长也算得是滨江小城的大咖、偏隅一方的“权贵”。
  按颜院长行走二十多年的“江湖”经验,共产党搞这套所谓的反腐运动不过是走走过场、搞搞形式而已。这么多年了,自己亲眼目睹的这么多风浪都经历过来了,哪一次不是风声大雨点少最后不了了之呢?
  这一次肯定也不会翻出什么新花样来,只是自己还是要保守一点低调一点为好!就算是明知只是走走过场的,也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踩住了自己的尾巴,不然就会轻则留下话柄、重则“阴沟翻船”的哟!
  所以颜院长在一次本院的自报财产时,就只报了一套房子而已。
  一个正处级干部在滨江市只有一套房子?
  理论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因为就算是按正处级干部的收标准,能够在滨江市不用贷款买下一套标准的三室两厅房子也是需要十多年的省吃俭用才拼凑得齐的哟。但在其他的处级干部纷纷报上三、四套房产资料的面前,市纪委的领导们不淡定了。
  “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会有这么清贫?查查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从房产局的档案中查得这位颜院长挂在自己的名下的房产确实只有一套,但是属于他妻子张氏名下的房产居然有二十套之多。
  市纪委的领导继续排查颜院长的其他资产和经济来源。
  结果发现,一无祖业二无老房子拆迁还房三是家里没有其他的经济支柱,两个妹妹颜静、颜欢远在东莞工作,虽然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但经济上却是与这位“自视清高”的哥哥没有什么来往的。而这位身居滨江人民法院院长要职多年的颜院长拥有的财产按市值六、七十万一套计,也达到了令人咂舌的一千三、四百万之多?这对于一个只拿一万多块钱一个月工资的正处级干部来讲,会意味着什么呢?
  市纪委领导们将颜院长财产的查实结果作为本次活动的重要“成果”,报到省里。
  没几天,颜院长便被省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颜院长走的很匆忙,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当然,他就连一句交待的话也没有留给“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强卫兵甚至自己的老婆张氏了。
  几天后,“不幸”的消息传来,算是给有点躁动的强卫兵这个副院长敲了一次警钟:趁着自己还没“出格”,赶紧把“注意力”收回到法院工作吧!而突然一连几天联系不上自己的男人的张氏最后才从别人的嘴里确认了这一“不幸”的消息。
  女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似乎总有女人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张氏悲痛之余,决定暂时不把这些不好的消息打电话告诉远在深圳的两个小姑子颜静、颜欢以及两个姑爷,她觉得那样太丢人。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关系”来换取丈夫的自由,但苦于认识的有办法的人不多,一时无从下手。
  颜院长被抓的消息,在弹丸之地的滨江城很快就从开始的小道消息慢慢地演变成路人皆知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贯“足不出户”就能“神机妙算”的王真人得此消息后,非但不认为这是碰不得的“烫手山芋”“敬而远之”,反倒觉得另外一个机会来了,马上又对“言听计从”的“颜强”如此这般“面授机宜”。
  本来在“湖滨花园”项目中正折腾起劲的“颜强”,眼看“丰收在望”,但仍架不住王真人的“天意”指点,想想“湖滨花园”有老汉在,自己打个擦边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于是就独自开始了“另起炉灶”的另一单了。
  是日,颜夫人张氏正忧郁地坐在一早餐店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
  早有“预谋”的“颜强”突然“从天而降”,当然这过程看起来更象是“不期而遇”。
  机谨过人的“颜强”虽从未正面见过张氏,但有幸的是在几次朋友结婚的场面看到过她与颜院长在公开场合挽着手走路的样子,所以知道自己“锁定的目标”大致差不多。
  “你好,美女,这么有气质啊!哟,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电视上你见过一次哟,对了,你跟在法院的颜院长身边的,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颜院长的爱人颜夫人了?”
  张氏大吃一惊,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男人,他却能认出自己来,还油腔滑调的套近乎自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可能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小人。正所谓:来者不善,来者不来啊!所以张氏半天没有说话。她内心害怕啊,前段时间听说闹得满城风雨的纪委的身影是无处不在啊,最终的结果不就是老公到现在还“音信无全”啊?!
  “不要害怕,颜夫人,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叫颜强,滨江五金城就是我和我老汉俩人一起搞的,滨江五金城应该听说过吧?我一个外地人也不存在骗人的。我觉得我应该管你叫嫂子才对吧?”“颜强”及时亮出了身份,当然是刻意在使用着假名。

  虽然开发滨江五金城的成功,让颜氏父子一夜成名,但“颜强”只想用上自己的名号而已。他料定自己盛名之下她张氏不会不知道的,凭她一副谨慎有余的样子,也不会对自己的事情“盘根问底”的。
  果然,张氏一听了“颜强”的自我介绍后,瞬间就放松了警戒。毕竟随便一个滨江市民几乎没有不知道如雷贯耳的五金城的哟。沉吟半响后略一抬眼,象征性地扫了眼前的这个主动接近自己并坦言于她的小伙子一眼,然后就喃喃自语道:
  “是吗?唉,你们父子俩是搞的成功啊,整起那么大的五金城,哪个不晓得啊?只是,跟你们这些成功人士比起来,我们就平头百姓一个,钱没没的能力没能力的。哎,不怕你笑话,我的男人我这辈子就指望着他呢,哪晓得前段时间不明不白地就关进去了。害的我一个女人家整晚都睡不着觉,到现在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呢。”
  “啊?难怪我一眼就看你颜夫人气质里藏着些忧郁呢!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故意揭你的伤痕,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呀!我的朋友多,这几天也无意中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了你说的这个不幸的消息,我也是真心替你难过啊。不过,现在风声这么紧,找人帮忙谁还不怕担个责的呀,毕竟项上的乌纱比什么都重要的嘛。”“颜强”接过话茬,想博取张氏的信任。其实他脑子里真正盘算的却是,能否从帮忙的角度来捞比较多的好处费呢。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求之不得,即使不成也不敢做声啊,所以这钱不赚白不赚嘛。
  张氏似是被人击中了软肋,半晌没有回音,自顾自地叹着气。
  “嫂子,看到你这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小颜真的有点不忍心呀。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看不得别人在受罪啊,本来有些事不该我说的,只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嫂子,凡事肯定都是有门道,只是。。。。。。”“颜强”先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然后又欲言又止,吊着张氏的胃口。
  “什么?这事大兄弟你真的有门道啊?咋不早点说呢?哎,我这段时间六神无主的都愁死了,只是咱也认不到一两个当官的,所以啊一点头绪都没有!大兄弟,这么地,只要你有办法把我老公捞出来,莫要说多花点钱,就是赔上我的老本我也心甘情愿哪!”张氏听说有门道,马上眼睛发绿,像打了鸡血似地来了精神。
  “嫂子,要不说我这人好管闲事呢!我也是之前在搞五金城的时候多认识了滨江城几个头头脑脑的,现在还有私人来往呢。只有他们这些当大官的才知道某事有没有办法、某人有没有的救呢!我当时还纳闷呢,堂堂一个滨江市人民法院的院长都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呢?有个头头我说他姓名,他说他还有办法,一打说原来主要是省里的关系。嫂子,现在办事比以前要难的多,要真搞的成,不是多花一点点钱就行的呀!嫂子你也知道,这年头,做这事的风险是太大了,没有几十上百万的怕是铺不开费用哟。”“颜强”一看“鱼儿上钩了”,马上进一步试探。
  “大兄弟,事到如今,就不是钱的事啊。再说钱都是身外之物,再多的钱如果人不在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说大兄弟呀,你帮我再找找那个头头,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人搞的出来,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试一试。”张氏虽是救夫心切,但口风也是相当地紧。
  “既然嫂子这么说,那我小颜就把这事当事热心肠到底。事不宜迟,那个头头家里我今天晚上就得亲自去跑一趟。我听说他有个表哥在南昌省纪委上班,还是个小头目呢。当然我们俩谈的这事打电话直接问是不成的,这些当官的谁知道电话是不是给别的纪委锁定了在监听着呢?这万一事还没办,那头就来人顺藤摸瓜把我和这个头头一并端了。”
  “啊哟?大兄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资源啊?心思还这么缜密!那后面的事就有劳大兄弟你了。你知道我一个人女人家家的,四面天黑,大字也认不到几个,嘴巴又不会说话,出门就是个睁眼瞎!不过,大兄弟,你放心去弄吧,什么时候开始要用钱了,嫂子我决不会让你抵手的。”张氏边说边激动地拎出随身带的一个包包来。
  “颜强”知道嫂子这是在准备给自己预付路费什么的,忙故作大方地摆摆手道:
  “嫂子,不要这样,我这人向来就是‘无功不受禄’的啊!这还没正式开始呢,拿什么钱?嫂子呀,你跟我打交道少,还不了解我小颜,慢慢就知道了。现在最多还只是投石问路而已,花不了几个钱的。真正有了眉目了,我才会跟嫂子不客气的,因为毕竟做成那事风险太高,不是一般人一点钱能敌的住的哟!嫂子,我是这么想的,我晚上先跟那个头头好好聊下颜院长的事,当然钱的事我也会提下,省的人家没那回报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嫂子,你就等我电话吧。噢,对了,我还没有嫂子的电话呢。”

  “大兄弟太客气了,都按你的意思办吧。回头啊,这前前后后的开销费用一起算,就算退一万步讲算没办成,我也不能让大兄弟你贴人又搭工的。喏,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好消息记得马上第一时间打给你嫂子哟,多晚我都会接听的。”张氏一听也是,就笑着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废纸,唰唰地写了一串数字交给“颜强”。
  “颜强”边点着头,边顺手接过纸片,没有停留片刻就微笑着起身离开了。
  “初战告捷”。
  这是“颜强”“放长线钓大鱼”招术。从一开始投放给张氏的“诱饵”就显得“自然而然”而且“魅力”无法让张氏拒绝。
  很显然,“颜强”初次接触张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仅让张氏对搞五金城的老板的热心肠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和信任,还对他的后续充满着期待。
  为了让张氏感觉自己真的是在为她的事在不辞劳苦地跑腿,第二天“颜强”就故意不露面,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约张氏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正在眼巴巴望着张氏,一接电话马上就激动地“欣然赴约”。
  俩人一见面,“颜强”就开始向张氏“邀功请赏”:
  “嫂子,我昨天晚上可是跑断了腿了,跑了好个场子才找到那个头头,哎,找他的人多,人家一天应酬一个接一个啊!我也没客气,请他K歌玩女人,等他尽兴了,才敢把颜院长的事兜出来。那个头头就我颜院长是我什么人,因为我也姓颜,所以我抢口就说颜院长是我表哥。不说亲近的关系,人家可能犯不着啊!嫂子,你猜那个头头咋说的?咦,就有这么巧!他说他那个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正好负责审察颜院长那单案子呢。”
  “啊,真的啊?!没想到大兄弟真的会办事啊!不,该叫你颜总才是哟。颜总,我以为起码得等十天半个月才可能有点眉目,哪知道颜总你还真有门路啊!看来,这事还真的很希望啊!颜总,后来你认识的那个头头说他纪委的表哥怎么说来着呢?”张氏喜上眉梢,连忙迫不及待地笑着追问。
  刚刚还“眉飞色舞”“颜强”一听张氏倒逼追问自己来,便一言不发、面露难色。
  “颜总,我的大兄弟,倒是说话啊!你都快要把急死我了。你看你这表情十有八九是遇到难事了,这中间到底是卡在哪了吗?颜总,是钱的事吗?”张氏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忙不迭地主动扯到钱的头上。
  这正是“颜强”想要的结果,但他却装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也是他的策略,故意吊着张氏的胃口,不说大致的数目,而是“旁敲侧击”:
  “那个头头说他表哥说的原话大致是这样的:现在不同以往,做这事的风险太大了。所以上下打点的钱也得足够多,不然他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来帮颜院长扛事的。嫂子他说的这钱有点多,我怕你可能出不起。哎,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大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之前不是跟你表个态了吗?不管人家要多少,你就一五一十地痛快说出来,到底要多少钱才行?我就是砸锅卖铁不也得去试一试吗?”张氏显然已经“中招”,“直奔主题”向“颜强”索要“价码”来了。
  “颜强”眼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了,也不答话,而是向四周机谨地张望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巴掌五个手指来。
  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动作。
  这可是昨天晚上王真人亲自给“颜强”精心设计的经典动作哟!这可是对张氏的经济实力的一次“有益”的试探。如果张氏手头上没什么钱,可能就会说成五万?还算有的钱的甚至钱不抵手的,可以理解为五十万元甚至为五百万元!
  张氏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五百万元?贵是贵了点的哟,但我说颜总、大兄弟啊,是不是交了钱就可以直接搞的定哟?”张氏惊疑之中竟报出了“颜强”心中的最高价!
  “颜强”大喜过望。
  看来张氏的经济实力还不错啊,这其中油水有得自己捞啊!
  就在“颜强”有点小激动,期待着张氏“一掷千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一副“志在必得”的张氏,突然拎起包包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地离开了。
  “颜强”望着张氏远去的背影,有一种做生意开价过高,把对方吓跑了的感觉。不免心生胆怯,暗想:这“鱼儿”不会就这样脱钓吧?
  “颜强”一回来,就把自己今天的“遭遇”报告给了王真人。
  “莫要惊慌,我给你算准了,张氏这条大鱼决计是跑不出你的大网的。她临时这样走掉,可能是想对你施加压力,好让你放宽条件啊。她给你使一招,你也得还她一招,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她,就算有她的电话也不要去接。我算准了,她是挨不过一个星期的,到时候肯定会乖乖地来求你的。”
  听王真人一席话,“颜强”心里踏实多了。

  一切真的没有出乎王真人的预料。
  此去第四天,张氏就主动打电话给“颜强”了。
  “颜强”也真的按王真人所言没接电话。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说,真的还没到一个星期,已经完全顶不住的张氏象一只热锅上蚂蚁,急的团团转,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颜强”住的出租屋的地方,按王真人的预算:脱钩的鱼儿再次来咬钩了!这次算是她张氏主动找上门来了。
  “颜总、大兄弟,莫要生气啊!我也就那点钱,一下子给出来又没有一个明确表态,我心里接受不了啊,你要理解我一下。今天我亲自登门,我想把话说到底,这个钱我可以都给你颜总,但是你颜总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去南昌亲眼见识一下你说的那些门路啊?颜总,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和本事啊!我掏空家底,花了这么多钱总归自己要求个心安理得的是啵?就算打了水漂,我最起码看到了事情在推进,钱花在了哪里啊。”张氏虽然表面上是“屈服”了,但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张氏的合情合理但又近乎“无理要求”,一下子镇住了“颜强”。
  这可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天大的难题啊!不过,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确实也是人之常情啊!
  怎么办?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可能就说明只是一种纯粹的骗术而已;答应吧,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兑现张氏的这一要求啊!
  不,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张氏面前低头,否则自己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自己手上不是还有王真人这张一张王牌在握吗?
  想到这里,“颜强”顿时有了莫名的底气,呵呵一笑道:
  “嫂子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还得去跟那个头头商量一下,让他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安排安排一下,看他最近能不能让我们俩一起到省城跑一趟。”
  “颜强”打发了张氏,一回来就把张氏出给自己的难题扔给了王真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王真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开口了。
  好像真的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怎么办?
  “颜强”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对张氏也好,于王真人也罢。
  想来想去,左右不是个办法,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杜撰的,在滨江城哪里有自己所说的敢接手颜院长这个“烫手的山芋”的那个头头?更不要说还有他那个关系能通天的纪委表哥!但这戏不继续演下去,自己不但“前功尽弃”,就连自己在张氏面前的一点“人设”都会“崩塌”的!
  “颜强”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去一趟南昌,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接近一下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省纪委。就算这戏演不下去了,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说起纪委,那可是一个神秘莫测却让人谈虎色变、敬而远之的国家重要部门哟!自己也是小老百姓一个,哪里接触过这样的部门啊?早知道这样,就不把牛吹的这么大啊!只是不这样说,从容张氏哪里肯相信自己的实力啊?!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叫“自食其果”!
  不管怎么说,自己接下来南昌纪委之行是去定了的,就算事没搞成,要是张氏较真问起来,自己连省纪委在哪个方向哪间办公可能都不知道,那自己之前的招术岂不是不攻自破?自己岂成了她张氏的笑话?更不用说搞到她的钱的了。
  “颜强”赶紧在网上查查省纪委的地址,然后就搭上了去南昌的火车。
  “颜强”一路“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神秘的单位。
  但是一看,妈啊,要进省纪委可不容易,有好几道门卡要过呢。
  既来之,则安之。
  “颜强”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正在这时,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刚好一会儿冲过这道门卡进去了,看守的保安似乎对他很熟的样子,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呢。
  可没多久中年人又从里面的关卡一层层地走出来。
  中年人一出来,外面就有一个西装革履之人“接驾”,俩人边走边谈笑风生。
  “颜强”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一路“偷听”起来。虽然没怎么听清对方聊的具体是什么大事,但至少知道了他们接下来还要到这儿来上几趟。
  对,这不是就是天赐良机吗?!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颜强”几乎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
  没错,自己下一次只要紧紧地尾随这个中年人混进去,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想到这里,“颜强”决定打电话给张氏“报喜”了!要不然拖久了,不说张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那个中年人的趟自己恐怕也赶不上了,哪里还有证明给张氏看的机会?
  “颜强”打定主意,就现场拿起电话,拨给了张氏:
  “嫂子啊,报告你一个好消息,这几天我磨在南昌好说歹说,总算让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头头的纪委表哥松口了,他已经答应我们俩说明天中午可以进去商量商量。”

  “啊,真的啊?大兄弟,你辛苦了啊,这事办的太漂亮了!那嫂子我明天一早上路,要带什么不?”张氏一听“喜从天降”,声音都变得兴奋无比,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
  “嫂子,不用不用,你啥也不要带,头一次只是看看而已。如果硬要带的话,你就先带万把块吧,免得万一用吃饭什么的咱们拿不出手有点尴尬啊。”“颜强”觉得自己的回答比较得体,今天不是下大注的时候。要是让张氏把钱带多了,一不安全二是引起张氏的“警惕”。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明天能不能跟着人家一起混得进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对于最为关键的一点,“颜强”自己还一点把握都没有呢!
  可是,话已说出口,一切还得按自己设计的剧本往下演啊!
  第二天清晨,满怀信心的张氏早早地就买好了火车票和吃的东西在滨江火车站“恭候”着自己的“贵人”“颜强”。
  早已看在眼里“颜强”,这个时候却是不紧不慢地踩着时间点来的。
  一见“颜强”,张氏有点兴奋,像见到阔别的亲人似地,拚命向他连喊带招手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颜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不仅如此,他还一走到张氏的面前就马上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不要太激动!嫂子,这样会很容易坏事的。你哪晓得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啊?这机会来之不易,一路上你得听我的,要不然搞砸了,那可不能赖在我头上啊。”
  “嗯嗯嗯,大兄弟你说的对,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张氏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瞬间堆出了歉意的笑容,人却很“懂事”似地往“颜强”后面靠。
  就这样,张氏换了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一路亦步亦趋地紧随着“颜强”在陌生的省城南昌大街小巷来回地窜。
  “颜强”之所以一出门就把张氏“拿”着,其实也是一种“心里战”,目的就是要人为地制造一种极其紧张的气氛来,让张氏不能按正常的思维来想事情,一切完全听任自己的“摆布”。也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瞒天过海”。
  当然正如之前所言:对于今天的行动是否能够成功,“颜强”其实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所以一路上如其说他是谨慎,不如说他也是“如履薄冰”的,但表面上却显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张氏感觉自己真的“神通广大”,对今天的事真的“胸有成竹”罢了。
  七晃八晃地,俩人终于走到了神秘的省纪委大门前。
  张氏一看到这个神秘的组织近在眼前,心里扑通扑通也是好一阵激动啊!但一看横在自己的面前的远远看过去竟然不下三、四道关卡,而且每道关卡都有保安,一道一道地查证着过往人员的证件呢,不觉又眉头紧锁了起来。
  其实一旁的“颜强”比张氏还要紧张。他紧张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保安和验证了,而是因为等了好一阵了,竟然还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的影子。
  中年人不来,“颜强”的这曲跟班戏可就没主角了,唱不下去了!“颜强”自然也就在张氏面前无法“自圆其说”了,那“颜强”之前的种种“付出”也就只能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张氏看到省纪委办公地点就在眼前,但自诩神通广大的“颜强”的年轻人却迟迟不见行动,不觉有些生疑地正眼盯着他。
  张氏的细微变化“颜强”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没看到中年人过来自己不敢也无法“冒然行动”罢了。所以对张氏投射过来的充满质疑的眼神只好视而不见了。
  好在“苍天有眼”!
  不多一会儿,昨天出现的中年人的身影真的又奇迹般地再次出现了。
  “颜强”心中一阵狂喜,但对张氏说出来的话却很轻很轻:
  “嫂子,等得着急了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你马上跟着我一起进去,但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能随便说话。神态要自然一点,也不要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这样很容易被人保安怀疑上而拒之门外的。”
  张氏不明就里,一听可以进去了却被“颜强”说的这么“恐怖”,只好收敛着本来一颗“欣喜若狂”的心,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乖巧地跟在“颜强”的身后。至于“颜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击”,张氏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警觉”。
  “颜强”十分谨慎地跟在中年人的后面,还不时“泰然自若”地侧一下脸用眼睛的余光瞄一眼后面的张氏是否跟上、是否行走正常等等。
  庆幸的是,“颜强”携张氏“狐假虎威”地利用中年人顺利地过了两道关卡,“胜利在望”,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省纪委办公室的牌子了。
  一直满腹狐疑的张氏直到这下才完全相信:原来这个“颜强”还真的没在吹牛啊!
  (二百三十六)
  “颜强”看到中年人径直去了第三关的一间办公室去了,自己不好跟得太紧,又不想让张氏一下子看出自己的门路,于是回头对张氏轻声地说道:

  “嫂子,你莫要乱走,我先进去确认一下,看看那个头头的表哥现在是不是很方便。”
  不等张氏反应,“颜强”就径直进去了。
  大约十多分钟后,“颜强”才急急地冲了出来,边一路小跑边示意张氏向外走。
  张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地方实在有点太神秘了,也不好多问,就顺着“颜强”指的方向也跟着一路轻手轻脚地小跑出来。
  直到走出了最后的两道门卡,“颜强”才一本正经地说:
  “嫂子,哎,我一进去,那个头头的表哥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真是高人啊!我直接喊他表哥,他也接受了。我表哥说中央的领导突然临时要来了,叫我们赶紧离开,让人看到了以后的事就不好办。颜院长的事他会看着办的,价码还是以前的没变。嫂子,我表哥这人知道该怎么办,也很讲信用的,一般他搞不定的事,是不会随便开价码的哟。”
  “这样就好,大兄弟,有你表哥这样的角码我就放心了,只是这钱?”张氏虽然已经对“颜强”深信不疑了,但一提到钱,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嫂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疼钱啊?!现在是什么行情啊?五百万能搞的定颜院长的事就算你是嫂子烧高香了!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我小颜吹牛吧?正经八百的省纪委办公室,就凭一般人能随便让你进来?当然啰,嫂子你最关心的肯定还是颜院长的事,这个我可以理解啊!你现在也亲眼看到了,在整个滨江城就没有人敢搭嫂子你的手不是么?也就是说,放眼整个滨江城,不,是整个江西省,这也没有夸张的成分吧?能搞定颜院长的事的人就没有几个!我不是说没有啊,有肯定会那么几个的,但你知道人家的底牌是多少吗?也就是我之前在搞五金城的时候积累了一点人脉人家才肯出面的哟!嫂子,你等于是把我的一点人脉都用掉了,我以后要是自己有点什么事还没办法再找人家呢,哈哈哈!嫂子,噢,对,我差点忘记说了,我表哥说现在类似你老公颜院长的情况好几个正在找他呢,有的人把钱都交了。你也莫怪我表哥‘狮子大开口’啊,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独吞啊,他也要上下打点,所以五百万最终可能还不够数呢。当然,一切的决定权始终还在嫂子你自己的手上。如果嫂子你觉得划不来,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颜强”一看这架式,“请将不如激将”,一副倒逼张氏“就范”的样子。
  “哎哎哎,大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毕竟这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哟,我一下子还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啊,大兄弟你要理解我哟。这样吧,等我们俩回了滨江,我找我朋友凑凑就差不多了。我知道这事一启动就需要钱的,要不我先给你表哥打一百万元。”张氏在“重压”之下,开始让步,但开的口子却是“谨慎”而“细微”的。
  “不会吧,才一百万元?原来嫂子不是成心来办事的,还是怕我搞不定的啊?这场面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要是没有那过硬的关系,这么多关卡只怕一道也过了闸的吧?我们不是已经走到最后了吗?省纪委的牌子你自己也看到了,只是今天事不凑巧上面来了领导而已,要不然我今天还不得把你直接领到我表哥的面前来谈的啊?!哎,嫂子,你这样就是要打发我这个叫化子了。算了吧,这事就当我学雷锋做了件好事,但一切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我也不管了,你也别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颜强”觉得距离自己的目标有很大的差距,马上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转身欲走。
  “大兄弟,莫急着走啊!我并不是说就只给一百万啊?啊哟,我本来就已经答应了,只是自己身上的钱真的不够,你得让我回滨江找朋友借借才行啊。”张氏本不想“松口”,虽然家里的那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但那不是老公之前看得比命还要金贵的退休后的养老资本么?先不说这钱会不会打水漂,就算不会打水漂,也不能等老公人放出来后一家人两手空空啊?这么丢人的事是没办法向俩女儿和女婿“交待”的,虽然之前得到消息的强云龙也过来安慰过自己,却被自己“羞愧难当”地拒之门外,并“警告”他不要把这丑事往外了说,包括告诉自己的俩小姑子颜静、颜欢。意思是自己有办法摆的平,其实自己哪里有这能力啊?说白了就是不想更多的亲人转进来罢了!好在凡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老俩口还“积攒”了一些钱。原本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被突然冒出来的搞五金城的老板“颜强”“热心肠”感动,事到如今算是完全相信了这个年轻人是有这个门道的,但又架不住“颜强”现场的“打死狗讲价”一口价“500万”啊!不过自己退一步想:老公人出不来,钱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略一思忖就“举手投降”了。
  看到张氏被自己真的“收服”了,“颜强”接着又搞出个“小动作”来:

  “嫂子啊,钱到是好办!这就是行情,又不是我个人乱说的。不过,这钱肯定不能直接打到我表哥的账上去。不然,这么多的资金在他账上流动,不是说他自己不知道哪儿来的钱,而是给上面查找留下了线索啊!上面的人办法多的是,你这头在打款,那头可能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哪儿打款啰!嫂子你觉得我说对不?银行系统都是他们一家的,什么钱来来回回不经过银行?银行听谁的?!”
  张氏听“颜强”这么一说,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细想也有点道理,反正不管怎么着,能够把老公尽快捞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含糊地微笑点点头。
  看到张氏没有什么异议,“颜强”倒是不放心地“提醒”上了:
  “嫂子,不管是你自己的钱,还是你借的钱,最好一回去马上就打给我,我才好尽快催我表哥去安排啊。我反正是老百姓一个,为了颜院长的事算是害出去了!我想政府一时半刻也不会查到我这儿来的,就算查到了,我就说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别的一概不知就行了。嫂子,咱们来的花大价钱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赶在颜院长量刑前给捞出来,所以这事就象我表哥说的那样,越早安排就越有希望。嫂子,你千万不要犹犹豫豫地超过一个星期哟!真是象我表哥说的那样,等颜院长定刑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哟。”
  “噢,大兄弟,我们几个人来的目的都是一致的,这个你一说我就知道了。你说嫂子我急不?我肯定比你兄弟着急的多嘛!大兄弟,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赶紧回去吧。”张氏急着接话,心却早飞回去了。飞回去干嘛?准备钱哪?她天真地幻想着:等自己的钱一交给颜总的表哥,自己的老公就会颜总的表面对某种理由无罪释放的。
  张氏确实没有食言,一回滨江马上就打给“颜强”的账上一百万元。
  尽管“颜强”的手机有信息提醒了他,但他竟一个字的信息也没有回给张氏。
  又过了两天,“颜强”的手机上再次提醒自己到了钱。
  “颜强”一看,妈呀!4字后面居然有六个0!
  看来,急于救夫的张氏真的说到做到了。
  哐当一下,当天上真的掉下这么大的馅饼时,“颜强”真的有点不太相信啊!500万元,对于一般滨江市民而言,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数字的财富啊!虽然颜氏父子见过比这还要多得多的钱,也就是在自己和老汉最为风光的五金城招商开发的时候吧,可那时也没有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一个经销商那里获取过如此“丰收的成果”哇!
  要知道:这本是一出王真人幕后指导、“颜强”自己自导自演的利用张氏“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一步步博取她的信任最终来个“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哟!当然由于之前王真人预算精准,加上“颜强”自己卖力地演出,特别是南昌纪委的冒险之行完全是自己的加戏所为。也正是由此神来之笔,从而彻底打消了张氏的所有疑虑,从而顺利地让她心甘情愿地将五百万“拱手相让”!
  应该说:这是颜氏父子这个阶段最为重大的“成果”!但是接下来怎么把这个戏继续演下去而不至张氏“追尾”甚至用什么高明的手法“甩掉”张氏这个尾巴,就成了颜氏父子特别“颜强”的“心头之患”。
  “颜强”很清楚接下来的戏自己不可能再往前进一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慢慢地“消耗”张氏急于捞人的“意志”,一步步让张氏“知难而退”,最终“打掉牙和血吐”,永不再提“捞人”和退钱的事了。
  “颜强”正想着自己的小久久,手机却突然想起来了,吓了自己一大跳。
  自己的心神和美梦被惊吓了,“颜强”有点生气。估计是张氏的催促电话,自己赖是赖不掉的,所以半响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接了。
  “钱收到了吧?大兄弟。”
  “收到了,嫂子,刚刚收到的。我正准备看是不是明天再去一趟南昌找我表哥呢。”
  “这就好,说明大兄弟是个敞亮人。大兄弟啊,嫂子已经做了嫂子能够做到的一切,后面的事可就要全权拜托你了,大兄弟。”
  “好嘞,嫂子你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我表哥和南昌纪委你也是亲眼目睹的,没有那金刚钻,谁敢去揽那瓷器活哇?嫂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颜强”挂了电话,自己就想笑话自己呢!现在揽了那瓷器活,自己真有那金刚钻吗?上次要不是自己踩点碰上了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跟着混进去的,自己哪有那本事能连过南昌纪委大院那两关啊?!那是自己撞到了狗屎运哟!但是好运气总归是要用完的嘛!那个几乎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的中年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呢?哎,这会儿只怕他早办完事走人了!自己怎么可能再去南昌找本来就根本不存在的在省纪委上班的表哥真的继续为颜院长的事跑腿呢?!说不定上次已经引起了人家的怀疑,这次再去,那可就真的等于是“自投罗网”啰!

  但是,已经交了500万的张氏接下来肯定要一步步紧逼自己的哟,自己又该怎么办?
  “贪官的钱,不要白不要,要的越多,他就越怕你。”王真人知道“颜强”少不了自己的份子,又开始“怂恿”着给出了新的点子。
  “颜强”一听“茅塞顿开”,心里马上打消了张氏倒逼自己的紧迫感,不过王真人的话虽然指明了自己的行动方向,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如何走的安全稳妥,自己必须要有一步一步的套路。
  三天后,已经计上心来的“颜强”开始主动打电话给张氏:
  “嫂子啊,这两天我又去找了我表哥一趟,他亲口跟我说的,颜院长的事问题不大,但就是钱少了点。因为嫂子你给的钱他上下打点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他说因为有别的同行在插手,他必须摆平才行,要不然之前花的钱都白花了。我表哥说要摆平这个人也不能,他就是见钱眼开的主儿,我表哥已经跟这个人私下套了他的价码,三百万!这个数目不算少,嫂子你看这事怎么弄?”
  张氏一听先是一乐,再一听就犯难了。
  不是说好的五百万捞人吗?怎么又坐地起价了呢?这样下去还得了,自己的那一点棺材本今天掏一点明天掏一点,迟早还不得掏空了啊?但是不给嘛,正如颜老板所言可能自己已经投进去那么多的都会打了水漂啊!
  张氏有一种“上当受骗”却又“骑虎难下”的感觉!
  不行,这其中肯定存在问题!
  张氏没有急于张罗筹钱,甚至没有急着回复颜老板,而是冷静考虑了几天。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自己的底线就是500万!突破了这个底线等于就是让自己举债办事,而且最终能不能成功以将自己老公捞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是“债台高筑”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不解决这个问题,等于自己默认了颜老板的“无底洞”,所以她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招数,不知道是她在家苦思冥想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得其他民间高人指点,张氏突然改变了之前做法。:与其被动地被“颜强”牵着鼻子走,不如来个“倒行逆施”:不但不打钱给“颜强”,反而打电话催要“颜强”还钱。
  这大大出乎了颜氏父子的意料,甚至张氏这次的不按套路出牌有点乱拳打死师傅的直指“算尽机关”的王真人。王真人在震惊之余,略一掐算,两眼一闭,双手合十道:“三下五去二”。
  一向机灵的“颜强”得此真言,似乎又是“恍然大悟”:看来,要退还张氏两百万!等于是“破财消灾”了。于是在电话里对着张氏一顿数落和惋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而此时的张氏犹如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般,一改急于捞人的初衷,固执地坚持“不捞人,要退前”的原则和态度,甚至不达此目的自己将不惜“鱼死网破”地捅出去!
  那还了得!一看罩不住的“颜强”没办法,只好央求张氏宽限时日让自己去跟南昌纪委表哥商量商量!实际上就是缓兵之计啊。
  张氏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的催促电话越打越勤,这给“颜强”造成了无形的压力。
  “颜强”面对张氏的日益猛烈的进攻,之前的“优势”感瞬间荡然无存!他且战且走,虽然用尽各种能够想到的拖延战术,最终还是不得依了王真人退还给张氏两百万!
  对于“颜强”的这种让步,并没有换来张氏的满足。
  “醒悟”过来的张氏觉得“颜强”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急于捞人的心理仗着有一个在省里纪委上班的表哥对自己夸下海口,现在可能是收不了边了,就趁机加码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这500万可是一家人甚至包括老院长两代人的“心血”啊!现在他“颜强”什么事也没搞定,害的自己白搭三百万,这是极大的不负责任!尽管自己摊上这样的事本身就是见不得阳光的,尽管自己跟这个“颜强”的“交易”一开始也是“愿打愿挨”的,但“纰漏”已出,双方“脸皮”差不多已经“撕破”,要讨回另外的三百万元难度较大,但通过报警对簿公堂是万万不行的!一个不小心把真相公之于众,肯定会“弄巧成拙”地牵出一大堆“真相”来,说不定还要提前让老公判刑、判重刑,甚至连累早已“光荣”入土的公公老院长的!
  正当张氏内心无比地挣扎的时候,一向很少登颜院长家门的强卫兵夫妇拎着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强卫兵本来是想来“安慰”颜夫人的,毕竟自己的顶头上司颜院长已经被抓了,于公于私,自己也应该来探望一下他的家属张氏,何况自己还是他妹妹的同学呢。
  强惠惠眼尖,一进屋就看出了一向洒脱的颜夫人“忧心忡忡”的样子,边安慰着颜夫人边不动声色地抽丝剥茧般地“套话”。
  张氏心里本来也是藏不了几句话的,一看对方又不是别人,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段救夫的奇遇和盘托出。

  “嫂子,您肯定是被人骗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从一开始就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已。这年头风声这么紧的,哪有可能花钱就摆得平的案子啊?!”强惠惠还没听完,就情绪激动地“痛”下结论。
  “啊哟!嫂子,您说的这个骗子是叫颜强?五金城的股东、老板?不会吧?这人我很早就认识呀,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呢?惠惠说的一点没错,这年头这种事钱是不好使的,您还是赶紧报警吧,或者能够挽回一些损失。也难怪,我说之后颜老板为什么总不找我呢?闷声发大财我没意见,挖坑害人就于法不容了。”强卫兵一听是五金城的,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再看到颜夫人还一脸茫然的样子,随即提醒道。
  “那多丢人啊?!我们家老陈这事原本就已经够丢人的了。这么一弄不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人的嘛?!”张氏哭丧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嫂子,这个时候你还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啊?说实在话,这么多钱,你不站出来指证,那骗子拿了你的钱就还会‘逍遥法外’的!说不定他还会害你害别人的。不过,嫂子,你跟颜强经济来往,保留了什么证据没有?比如说写纸条或银行打款的流水号什么的?”强惠惠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张氏的手,严肃的眼神直逼着张氏。
  “哎,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也该应自己要倒霉的啊。不过,我一直还觉得自己算是处处留心眼的哟!每次跟这个颜强打的电话我都录音了,打的钱也都有银行流水单子,这些都在我提包里存着呢。不过,我就硬是想不通,他要是没有这样的表哥在省经委,怎么可能够胆子带得我去那个地方呢?!我还是大白天的亲自跟着他到了省纪委办公地点的,左一保安右一保安的,那么多关卡都过了,没有关系那种地方怎么进得来出得去的嘛?”张氏虽然一向做事很“小心”,但回首往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看来这个颜强真的有点神通广大啊,不过也许那只是凑巧而已呢。嫂子,来,还是我给你报警吧。”强惠惠边说边掏出了手机不由分说地按了110号码拨了出去。
  (二百三十七)
  110警车几分钟便呼啸而来。
  在强惠惠的“协助”下,放下心里“包袱”的张氏详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进行了“交待”,并跟着警车回警察局办理了笔录手续。
  根据张氏提供的线索,警方经过周密的布署,一周后就锁定了嫌疑犯“颜强”这个目标,然后通过二十四小时抓捕行动,成功地将他缉拿归案了。
  当警察们出现在“颜强”面前时,他正出入境办证大厅里优哉游哉地办理去澳门的护照手续呢。这一点是王真人算漏了吗?说起来也怪,当警察们正准备顺藤摸瓜出其不意地抓到颜忠旺和“始作俑者”的王真人时,他们却不知所踪。或者他们已经为自己算出有“东窗事发”的那个时间段了吗?!
  一单归一单,一码归一码,先还是说“颜强”吧!
  经公安人员查证,张氏所指的“颜强”,实际上是颜耀祖的假名,一个曾经在滨江城因为滨江市五金城的成功开发而名噪一时的青年才俊。
  接着,张氏在强卫兵的帮助下,正式起诉了涉嫌诈骗的颜耀祖。
  一审法院认为,张氏的陈述和证人证言、视听资料等证据相互印证,证实颜耀祖于2014年3月至5月,利用张氏救夫心切的心理,虚构可以帮助张氏疏通关系,从而诱使张氏向其支付500万元,后向张氏退过200万元,造成张氏实际损失300万元,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且诈骗数额特别巨大,应依法予以惩处。
  法院一审判处颜耀祖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将继续追缴其违法所得300万元。
  颜耀祖不服,上诉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
  但是几天后,南昌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就维持了原判,驳回颜耀祖的上诉。
  颜耀祖涉嫌诈骗案件就此“盖棺定论”。
  一个缔造五金城神话的小老板,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诱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之前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
  人们不禁要怀疑,这样的老板,之前的名动一时,是不是都是靠坑蒙拐骗拼凑来的。
  作为与此案有直接关联的王真人和颜耀祖的老汉颜忠旺为求自保,早在颜耀祖“东窗事发”的收监之日便将一直人气爆棚的湖滨花园的工作人员“遣散”,并把四间临时办公室的门一一上锁,至于人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去向。
  颜耀祖还算能扛点“事”,始终没有供出王真人、张强以及其他的的案情。所以,对于王真人和自己的老汉颜忠旺这俩人的突然消失似乎对本案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对广大的建筑工程公司和老板们影响可就大了。
  一时间,滨江城内外甚至省内外的建筑行业炸开了锅!

  “受害者”们纷纷在滨江市政府大楼下现身。他们成群结队地在市政府大楼下拉横幅喊口号以及静坐等方式,来倒逼滨江政府为自己挽回经济损失、讨回公道。
  这下可把沉寂了好多年的滨江城又整热闹起来了!首当其冲的滨江城媒体开始以权威姿态来解读从张氏受骗的本身到张氏的钱财来源等等来龙去脉,省内外的媒体也不甘落后,纷纷以不同的方式或明或暗地界入着刷新着存在感,从而搅动了整个滨江城的大众视野和视听。身居其中无法“独善其身”的滨江市民对此众说纷纭、莫衷是一,很快犹如大浪淘沙般“泾渭分明”地形成了互相“对立”两派思潮:
  一派是对此案或者说颜氏父子毫无牵扯的人们,他们的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张氏的身上:一个工薪阶层的法院院长的家属张氏怎么有会那么多钱?省纪委会不会趁着这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活动对已经“束手就擒”的颜院长“再下一城”?
  另一派则是深受颜氏父子之“害”的广大建筑工程的公司和老板们。湖滨花园的工程未开工人却被抓了,这对之后的进程影响有多大?在五金城叫响名头的颜忠旺突然不见踪影,是不是说明湖滨花园也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大的工程政府单位没有备案?
  就在广大市民们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一起交通意外让深陷其中的建筑企业和老板们的“热切期盼”瞬间化成了泡影。
  原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颜忠旺在娃儿颜耀祖被抓的当天晚上,并没有携王真人有计划撤退,而是犹如惊之鸟,独自丢下平时里一向“敬若神明”的王真人仓皇出逃。
  颜忠旺似乎天生也具有相当的反侦探能力,所以尽管走的很匆忙,但还是选择了平时谁也意想不到的搭摩的方式,直扑向火车站。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摩的司机不知心太急还是技术不行,居然在一片有坑坑凹凹的公路上摩托车严重侧翻了,将坐在后面的颜忠旺直接摔飞至十米开外的地面上!
  等过路的好心人发现并报警时,颜忠旺早已气绝身亡、身体发硬!而一度昏迷不醒的摩的司机,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惊天消息”一经媒体证实,这就意味着曾经在开发五金城项目叫响名头甚至有点“呼风唤雨”之势的颜氏父子全部遭殃:一个刚刚判了无期,一个立马意外身亡。
  颜氏父子的两次轰动一时的项目开发是不是存在问题便不得而知了,纷纷“觉醒”的各路承建商们一路把滨江市政府前后围得水泄不通便是最好的主角;但这个曾经在滨江城开加油站、开五金城、开滨江花园等一系列骚操作而致年少成名、轰动一时的颜耀祖最终的悲剧确实应了那句话叫“多行不义终必毙”啊!
  一时间广大滨江市民无不拍手称快!盘居滨江市“祸害”市民多年的颜氏父子这个大树既倒,“树倒猢狲散”,他们的两个助手一个算准了时机自动消失、一个失去了“依靠”自然要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这是后话。
  但是广大市民的情绪甚至“民意”也不能代表法律本身。
  因而在辖区派出所接案后,仍按正常程序进行现场勘测和各项排查取证工作。
  而接案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正是兼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强卫兵的大舅子强云龙。
  颜忠旺虽然已死,但交通事故的案情以及之外的案情都还是要有个定论的。因为涉及民生舆论的压力,公安系统不得不组织所有精锐力量全力侦破,一时间收集证据成为案情“水落石出”移交司法机关的最重要工作;而其时正值全国上下突出抓酒驾的风口浪尖,滨江市公安系统背负着双重压力,大家没日没夜地出勤,却是谁也不敢大意啊。
  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的强云龙副局长接到上级命令后,亲自部署各方面工作,并告诫全员警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出于职业的习惯,在颜忠旺的交通事故发生后,强局长就马上警戒地意识到:搭载颜忠旺的摩的司机存在酒驾的可能。于是派人到医院抽血一查,果然不出所料:摩的司机的酒精含量严重超标,基本上属于醉驾状态。经警员仔细询问,“大难不死”而“心有余悸”的摩的司机坦诚了出车前与一帮朋友在一家烧烤餐馆里喝了几杯的。
  这一点非常重要,将决定着案件的性质和责任的划分归属。
  与此同时,强局长安排下面的警察赶到事故现场。通过现场勘测,认为这起交通意外事故与出事地段路面也大有关联。
  经查实,此路段正好有一家运输公司,每天有大量的重型车辆出入。事发前,路面已经损坏相当严重。该公司于一个月前也已准备出资来自费修复这条破烂不堪的市政公路,但因近期连日天雨而未能及时竣工。这就从而客观上造成了公路的不畅,也成了摩托车造成伤亡的主要诱因。
  案情轮廓及责任方已经基本浮出水面,但因为涉及面广、责任主体较多,强局长决定召集包括运输公司、一同跟摩的司机吃饭的人员到辖区派出所来举行集中听证,并邀请了经验丰富的王律师到现场来负责司法解释,以消除所有人的疑虑。

  “倍感委屈”的滨江运通运输公司的代表首先“发炮”:
  “修这条路,我们运通公司本是免费为广大市民做的一件好事,滨江自媒体都上了头条了!但是这条路一直没修好只因突然下了场大雨而被迫中断就一直拖到现在,这不能怪我们公司,完全是天意啊!至于摩托车经过此路造成摔死摔伤的事故完全是个意外,而且警方也已经查明主要责任是司机喝了酒,至少应该算是酒驾,这是他们‘昝由自取’,我觉得跟我们运通公司没有什么关系。”
  王律师似乎知道运通运输公司有此一说,他略作沉吟,马上笑着回复道:
  “你们运通公司代表说的一点也没错。2004年5月1日始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七十二条第三款规定:不得醉酒驾驶。2011年5月1日,刑法修正案(八)正式实施。
  摩的司机是承担了主要责任,他在事故中不仅摔死了人,自己也险些丧失了鲜活的生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能出车,从而直接导致了家庭的‘经济危机’。
  但按《侵权责任法》第九十一条:在公共场所或道路上挖坑、修缮安装地下设施等,没有设置明显标志和采取安全措施造成他人损害的,施工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还有第十六条:侵权他人造成人身损害的、应该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等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造成残疾的,还应当赔偿残疾生活辅助具费用和残疾赔偿金。造成死亡的,还应当赔偿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
  运通运输公司的代表闻讯马上不吭声了,现在轮到同桌吃饭的人坐不住了。
  他们个个情绪激动甚至叫苦连天:有的说自己从不喝酒,也不存在没劝酒;有的说自己压根就不认识摩的司机,坐在一起安全是因为当时没其他的位子自己拼个桌而已;有的说司机习惯一个人喝,没人劝也是一日三餐必喝的主儿;有人干脆“强词夺理”:说我在场,说我劝了,拿证据出来啊。
  这些言论当然也在王律师的意料之中。
  王律师等他们一个个发完言了,平静了下来,才和颜悦色地说道:
  “大家都觉得委屈,好像都各有各的道理。在这里,我给大家普及一下最新的相关法律条文解释。有四种情况劝酒者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一是强迫性劝酒,比如用“不喝不够朋友”等语言刺激对方喝酒,或在对方已喝醉意识不清没有自制力的情况下,仍劝其喝酒的行为;二是明知对方不能喝酒仍劝其饮酒,比如明知对方身体状况,仍劝其饮酒诱发疾病等;三是未将醉酒者安全护送至医院或安全送回家中;四是酒后驾车未劝阻导致发生车祸等损害的。
  对于劝酒者引发的赔偿责任,根据我国《侵权责任法》第26条规定,被侵权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的责任。因此,醉酒者本人一般情况下是需要自行承担主要责任的,剩余的责任感则由其他共同饮酒者按过错责任比例承担,有多个酒友的,再按人数分担。当然在共同饮酒过程中,没有对他人进行劝酒,酒后也对共同饮酒中醉酒者尽到了提醒、劝阻、护送义务的可不承担赔偿责任。
  现场同桌的人谁劝谁没劝在说不清、无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按未尽到责任的一方来共同承担责任。相反,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已经劝了,或尽到了义务,才可能排除你的责任。请问现场有哪位朋友做到了?哪位朋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与你无关?”
  王律师的一番“洗脑”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特别是王律师最后的两连问一下子把大家问得哑口无言,现场立马出现摇头、叹气甚至冷笑的行为。
  众人一开始“义愤填膺”得快要冒火的样子,瞬间被王律师的一盆冷水浇灭了!临走的时候,被召集过来的人们不得不面对事实去走下一个环节:一个个轻声细语地询问着赔偿的细节,并略带无奈地在律师事先拟好的协议上签了字。
  最终,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颜忠旺摔死、司机摔伤案得到和解:
  除医药费、丧葬费外,同桌的五人每人赔偿四万元;而运输公司则赔偿十五万元,一共赔偿三十五万元。其中死亡的颜忠旺分得二十万、而重伤的司机分得十五万。
  这可是开了滨江市喝酒摔死人还要坐在一块的人共同赔偿的先例!就在广大市民们对这个案中案“大受教育”、“摇头摆尾”的时候,一个更加轰动的新闻又不径而走!
  那就是作为滨江市人民法院的二把手,最有可能直接升为一把手的强卫兵强副院长在内心“法与情”的长期“煎熬”中选择“自首”了。
  这个在司法界曾因国庆活动名动一时加上平时低调务实的工作作风而一路“擢升”且“口碑”极佳的最年轻副院长,据说是在经过一段时间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自揭老底”地向上级领导交待了七年前自己间接参与了已故的法院颜院长也就是现任法院颜院长老爸因公殉职被追认为烈士的造假过程。

  与此同时,强卫兵的岳父,滨江市财政局的前任局长,也就是那个极其嚣张地给市纪委书留书一封声称“不陪你玩了”的强局长,在潜逃国外十多年的陈年旧账随着一纸红色通缉令而被好事者通过网络“昭之于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这等公检法系统的双重大瓜既出,滨江看瓜的群众无不愕然、哗然一片!
  一直在人们心目中扮演着“公平”、“公正”的“包青天”重要角色的人民法院竟被自家的核心人物强卫兵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一时间在滨江市民心中多少年的“保驾护航”的公检法系统的“光辉形象”随之轰然倒塌。
  撇开颜氏父子在滨江的经济犯罪大“剧”不说,光就是滨江市人民法院院长颜院长被查被抓这一轰动性新闻就值得各位看客深思玩味,这倒底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诱发的“返朴归真”的人性回归呢?还是官场上上演“狗咬狗”闹剧而暴露出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扭曲?而正当这事快要下搜索的时候,滨江市人民法院副院长强卫兵紧接着来个“自首”露个小脸,别看这个小插曲,可是从公检法系统内部裂变出来,它如丢入湖中心的石头,顿时在广大滨江市民心中激起更多的“千层浪”,使得整个滨江市的茶余饭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这次公务员系统是否有必要进行自上而下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热议”。而被公检法系统的领导们迅速贴上重要“推手”标签的当事人-强卫兵,也因此“如愿以偿”地被上级领导和组织勒令停职,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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