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从发出信息开始林溪就一直注意着手机，意料之中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明天就要考试，也许喻曦没有时间看手机，林溪为他找着借口。

        班里的同学正在清理考场拉动课桌，摆放考场座位。林溪把手机塞进口袋不再胡思乱想，他动身搬走位置上的课本，然后拉起自己的桌子和同学一起布置考场。

        放学的时候林溪经过一班向里面看了几眼，只有几个学生在打扫卫生，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那日张翔的话重现在耳边，林溪觉得很有道理，以真心相待的话喻曦迟早会对他畅所欲言。

        躺在床上林溪用被子蒙着头，拿出手机迈出他的第一步。

        [lx:晚安]

        第二天月考正式开始，林溪拿着准备好的文具进入考场。

        他找到座位坐下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昨晚苏白和钱通在寝室里临时抱佛脚一直熬到很晚才睡。

        林溪在睡睡醒醒中和他们一起熬到凌晨两点才睡着，即使他们背书的声音很小，只开一盏微弱光芒的台灯。

        “好了，同学们都把手中的书收一收放到讲台上来。”听到监考老师的说话声林溪才直起身体。

        监考老师已经说到考试的注意事项，作为一个学生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能起茧子，林溪揉着眼眶在心中过滤可能会考到的古诗词。

        专心致志做题的林溪不知他身后坐着的正是他日日想靠近的人。

        从踏进教室开始林溪就把头埋在桌子上，这幅样子倒是引起刚才去卫生间的喻曦的注意。

        当知道这次考试是按成绩排名时喻曦就知道他会和林溪在一个考场，而且是前后桌的关系。喻曦甚至脑补过林溪见到他时的场景，或许林溪又要缠着自己给他讲题。

        昨晚没有回复消息的事喻曦都找好了借口，谁知来到考场后根本无事发生。

        他坐在林溪的身后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头顶和他一起一伏的后背。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课桌的一角，随着时间的流逝光线慢慢偏移，与教室里试卷的翻动声和沙沙的写字声呼应着，构成一副和谐的动景。

        考试时间过去大半，有人在奋笔疾书写作文，有人已经停笔在检查题目，有人正无所事事等着剩余十五分钟的时候提前交卷。

        在考场中但凡有一个人制造出大动静，其他人的脑袋就会跟向日葵似的随着他转，更别提喻曦提前交卷这件事。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单手拿着试卷和答题卡，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从容地走向讲台把卷子递给监考老师。

        就这样大步流星地离开消失在同学们的视线中，不留给众人一个眼神。一时间吸气声此起彼伏，然后是更加快速地写字声。

        这些动静终于让林溪停止检查试卷的目光，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喻曦的座位就在自己身后。

        目光跟随着喻曦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教室门口，林溪眼睁睁看着他走出教室，心急如焚，一瞬间他被激起提前交卷的念头。

        但是理智制止住林溪，他的题目还没有检查完不能就这样交卷。

        考试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最后一场英语考试。

        得知喻曦就坐在自己身后，林溪每场考试前都会和他说一句加油。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他说完后没有马上转过去。

        “考完试之后你要去哪？可以带上我吗？”林溪装作委屈的样子，“我刚刚转来这所学校，没有熟悉的人没有一起玩的朋友，对周围的地方也不熟悉。”

        这次考试没有听力考英语的时间会相应缩短，考完之后还不到五点，但是学校大发慈悲考完可以直接放风。

        寒冷的冬季，周末里相约一起泡澡的人非常多。洗浴中心的老板是喻曦爸爸的好兄弟，他会时不时照顾喻曦。这个叔叔一会儿有事要外出，喻曦答应考完试后帮他看店。

        看着林溪渴望的眼神，满满都是期待。喻曦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如果答应的话或许也不错。

        “好啊，我要去校外正好可以带你熟悉熟悉这里。”喻曦突然很想看林溪故地重游会是什么表情，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挺恶劣的。

        “谢谢！”

        一整场考试林溪的情绪高涨，咧开的嘴角将他高兴的心情表露的一览无余。

        考完试的时候林溪的情绪达到顶峰，他一刻也等不及地说“走吧。”

        “急什么，你先回去拉桌子整理课本，我在教室等你。”

        “哦哦，我忘了。”林溪失笑道：“那我待会过来找你。”

        到底为什么林溪要想方设法地跟着自己，喻曦看不懂，就林溪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完全不像有坏心思的人。

        一只手在喻曦眼前挥动，考完回教室的赵阔站在他身边说:“别看了，人都进教室了，你自己不都说了林溪和你叔叔一家人没有关系。”

        “但我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看啊，他就是馋你身子。你看啊，背你去医务室，加好友，送早餐，半夜不回学校只为送你回家，这不就是在追你吗？”赵阔信誓旦旦。

        “边儿去，瞎说什么。”

        ……

        几句话的功夫林溪再次来到一班。

        刚考试完的校园格外热闹，但是两个人一路上异常沉默。这时林溪才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喻曦，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话题。

        他不知道喻曦的年龄不知道喻曦的生日，不知道喻曦的家庭，不知道他的爱好，甚至他不知道喻曦是不是走读。

        沉默良久，林溪后知后觉发现这条路越来越熟悉，直到他们停下脚步。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洗浴中心”四个大字。

        “这！”林溪转头震惊地看着带他来到这里的人，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他要和我一起洗澡，这个念头刚出来立即被林溪否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喻曦在这里工作，林溪想难道他今天还是来工作的？

        虽然他猜到了正确答案，但是林溪同样回忆起了第一次来这里时那些不是很好的记忆。

        记忆里的画面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林溪的脸庞迅速涨红。感觉到双颊像火烧一样热，林溪慌忙垂下脑袋拿手冰脸。

        这时他也忘记问喻曦为什么要来这里。

        看着林溪先是惊讶的睁大双眸，然后眼神乱飞很明显在回忆一些事，喻曦就知道他期待的画面好像出现了。

        此时林溪的脸像被染上血一样绯红，虽然他已经在用手冰脸，但是同样滴血的耳朵出卖了他。

        喻曦的唇角微微勾起，然后他重新迈开腿走进洗浴中心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地说：“我要在这里帮一个叔叔看店，你要是嫌无聊可以在这里洗个澡。”

        林溪脸上的红色刚消退一点又迅速攀升。

        “放心，我给你开的是单间。”喻曦笑笑把单间浴室的钥匙递给林溪，“不用付钱就当我请你的，浴室里什么都有不用额外买东西。”

        这个时候林溪完全没有客气的心思，他只想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掩盖自己的脸红。

        整理好心情林溪发现这里真是什么都有，洗衣机烘干机也有。

        把林溪引到浴室后喻曦回到收银台帮刚洗完的顾客结算，然后玩着电脑上的跳刺小游戏。

        从洗浴中心回去，林溪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

        快到教室的时候林溪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我还可以找你问题吗？那天还有很多题没有讲完。”

        “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溪这句问话喻曦终于放下胸中悬着的一口气，“以后你有问题直接在课间来找我。”

        “好的！”

        “那如果你不在呢？”刚高兴起来的林溪又丧起脸。

        目睹林溪的变脸全程，喻曦在心中啧啧称奇，“我不在的话你过段时间再找我。”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林溪想听到的，他追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吗？”

        看喻曦的表情他已经猜到结局，那张俊美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拒绝，林溪止住他要说出口的话率先说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我先回教室了，再见。”

        林溪回教室的背影急匆匆的，带着些失落，喻曦趴在走廊的围栏上盯着他的背影看。

        “他这是馋你身子。”赵阔的话诡异地冒出来，喻曦赶紧将这可怕的念头抛掉。

        这个赵阔真是……把他的思路都扰乱了，喻曦皱着眉头烦躁地抓着头发。

        考完试之后天空阴沉沉的，好像在预示着这次学生们惨淡的成绩，到了放学的时候更是阴风阵阵。

        回宿舍的路上林溪戴上帽子，把衣领拉到最高用来遮挡下半张脸，全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和一双手。

        即使被冻得瑟瑟发抖，林溪的双手依旧裸漏在寒风中。

        他在给喻曦发消息，他很好奇一件事。

        [lx:我那天看见你是从宿舍出来的，但是你却说你是走读生，可以告诉我你是走读还是住宿吗]

        [lx：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曦：走读，那天不想回家就在赵阔的寝室凑合睡]

        看到回复林溪没有追问，只回过去两个字。

        [lx：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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